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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居山阳二十年”旧居之考辩

2014-04-17韩长松张丽芳皇小够

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14年3期
关键词:山阳山阳县阳城

韩长松,张丽芳,皇小够

(1.焦作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 焦作 454000;2.焦作市文物勘探队,河南 焦作 454001)

嵇康是魏晋时期“竹林七贤”的领袖人物,据《晋书·嵇康传》(列传十九)载:“嵇康,字叔夜,谯国铚人也。……康早孤,有奇才,远迈不群……所与神交者惟陈留阮籍、河内山涛,豫其流者河内向秀、沛国刘伶、籍兄子咸、琅邪王戎,遂为竹林之游,世所谓‘竹林七贤’也。戎自言与康居山阳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史书的记载和其它史料的印证,可以确定嵇康居山阳二十年的旧居,是在三国魏晋时期的山阳县城附近,即现焦作市山阳区新城办事处墙南村附近。旧居位置原本没有太大争议,但在偶而查阅有关嵇康的资料时,发现樊荣先生的《古山阳考》[1](简称为“樊文”)和王东先生的《嵇康山阳故居在哪里》[2](简称为“王文”)两篇文章,断言旧居在辉县的山阳村。仔细阅读全文,发现两篇文章所引用史料多系金代以后,特别是以清代《辉县志》记述为主要依据,且偷梁换柱,所下结论足以混淆视听,故写此文以考辩。

一、山阳的建制沿革

研究历史始终不能脱离具体的时代和历史背景,不能将不同朝代设置的同名而不同地域的、甚至名字不尽相同、地域互不相干的地名,放到一起去研究它们的承继关系,更不能曲解文献。研究嵇康居山阳二十年的旧居,只能在魏晋时期的历史环境下、仅限于“河内之山阳”进行。

(一)山阳的史籍记载

《史记·秦始皇本纪》载:“五年,将军骜攻魏,定酸枣、燕、虚、长平、雍丘、山阳城,皆拔之,取二十城。”从史书记载可以看出,战国时期,“山阳”作为城址是已经存在的,属魏国,后被秦国夺去。《史记·秦始皇本纪》又载:嫪毐封为长信侯。予之山阳地,令毐居之。宫室车马衣服苑囿驰猎恣毐。事无小大皆决于毐。《读史方舆纪要》亦云:“秦始皇……八年,封嫪毐为长信侯,与之山阳地。”这说明秦始皇时期,山阳城成为嫪毐的封地。西汉时期为河内郡山阳县。《汉书·地理志八》(卷二十八)“河内郡,高帝元年为殷国,二年更名……县十八:怀,有工官,莽曰河内。汲,武德,波,山阳,东太行山在西北。”《后汉书·郡国志(一)》记载:“河内郡,高帝置。雒阳北百二十里。十八城,户十五万九千七百七十,口八十万一千五百五十八。……山阳,邑有雍城,有蔡城。”《后汉书·孝献帝纪第九》(卷九):建安二十五年(220)“冬十月乙卯,皇帝逊位,魏王丕称天子,奉帝为山阳公,邑一万户,位在诸侯王上,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车服郊祀天地,宗庙、祖、腊皆如汉制,都山阳之浊鹿城”。《晋书·地理上》(志第四)“汲郡,泰始二年置。统六县,户三万七千。汲有铜关。朝歌纣所都。共故国。北山,淇水所出。林虑,获嘉故汲新中乡,汉武帝行过时,获吕嘉首,因改名。修武,晋所启南阳,秦改名修武。河内郡,汉置,统九县,户五万两千。野王太行山在西北。州,故晋邑。怀,平皋邢侯自襄国徙此。河阳、沁水、轵,故周原邑。山阳、温、故国也,苏忿生封”。《魏书·地形志》:“汲郡,晋武帝置,治枋头。领县六户二万九千八百八十三口一十万二千九百九十七……山阳,二汉、晋属河内,后属。有沁阳城,南、北二武阳城。孝景二年置郡,初治共城,后移治山阳城,寻罢。”北齐时期,移修武县治于西修武,并北修武入之。山阳亦废县并入修武县。从汉高祖三年(前205)置山阳县,到北齐废山阳入修武县,历经700多年的山阳县,走完了建制的历史,但县治所在地一直在焦作的山阳城,没有改变。

(二)山阳治所的考古学证据

清《读史方舆纪要》载:“山阳城,县西北六十里,战国魏邑。”清道光二十年(1840)《修武县志·故城考》(卷二)载:“战国魏山阳城在县西北三十五里。”史籍所载的山阳城是现今焦作市山阳区新城办事处墙南村所在地的山阳城。

目前,山阳城的城垣除南城墙破坏严重外,其余仍清晰可见。其中,西城墙长约1 000米,保存较好;北城墙长1 850米,被分为数段,状况较差;东城墙长1 350米,保存较好;南城墙仅存东南角的200米和西南角40多米,其余均被破坏,埋于地下,被村庄占压。2012年,焦作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对山阳故城进行考古调查勘探,确认了西城墙的2个城门及东城墙的1个城门,探明了连接城门的东西大街2条,南北大街1条,其余遗迹因村庄占压无法探明。经勘探确认:山阳城经过多次修补和加固,其城垣基础宽58~60米,埋深地下4.5米。山阳城的城墙宽度之大、墙体之高,在汉代的县城中是非常少见的,它甚至比汉河南县城的城垣宽一倍左右(汉河南县城的城垣,经考古发掘,城垣基础宽25~30米)。城垣的存在,证明了这里是两汉至魏晋时期山阳县治所所在地。2006年,山阳故城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山阳城不仅城垣仍在,城垣周围亦留下了两汉至魏晋时期丰富的文物古迹。以山阳城为中心,形成了白庄、马作、冯河、李河等几大墓地。在配合焦作市的基本建设中,焦作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在以上的墓地发掘清理了战国、两汉、曹魏、西晋时期的古墓葬达1 500余座,出土大量的珍贵文物。其中,1986年,在马作墓地河南轮胎厂厂区的汉墓中,出土了“山阳”铭文罐;1989年,在李河墓地的汉墓中,出土了“山阳万年”铭文罐;2009年,在白庄墓地的汉墓中,出土了“山阳”铭文罐。这些铭文,清楚地记载了“山阳”的所在地。在山阳城周围的附属墓地中,最能代表焦作两汉时期山阳高度发达的经济、文化及科学水平的文物,无疑是各类彩绘陶仓楼。其中,焦作独有的七层连阁式陶仓楼,高达1.99米,按照现代建筑每层4米的高度计算,汉代山阳仓楼高达28米,堪称世界之最。类型众多的陶仓楼,真实地反映了汉代山阳的繁华富饶,再现了山阳高大宏伟的仓楼建筑,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山阳的辉煌。

二、山阳的县域范围

考证嵇康山阳的旧居之所在,就要明确两汉至魏晋时期山阳的县域范围,因为嵇康居住在山阳的任何地方,都可以称为“嵇康居山阳”。如果不在山阳县的范围内,就不能称为“山阳旧居”。

《汉书·地理志》记载:“河内郡,县十八:怀,有工官。莽曰河内。汲、武德、波、山阳,东太行山在西北。”《后汉书·郡国志(一)》记载:“河内郡,高帝置。山阳,邑有雍城,有蔡城。”《左传·僖公二十四年》记载:“郜、雍、曹、滕……文之昭也。”杜预注:“雍,在河内山阳县西。”京相璠曰:“今河内山阳西有故雍城。”雍,即府城,在今焦作市中站区府城村西北部。《水经注·沁水》(卷九)“司马彪《郡国志》曰:山阳有鄈城。京相璠曰:“河内山阳西北六十里有鄈城。”《竹书纪年》曰:“梁惠成王元年,赵成侯偃、韩懿侯若伐我葵。即此城也。” 清乾隆三十二年《续河南通志》第十九卷《舆地志·古迹·怀庆府》曰:“鄈城,在府城东北四十里。司马彪《郡国志》曰:山阳有鄈城。京相璠曰:河内山阳西六十里有鄈城。《水经注》:丹水经鄈城西,即此。唐置太行县,寻废。宋元以来改为清化镇。”民国3年《续河南通志》第十九卷《舆地志·古迹·怀庆府》对“鄈城”也作了相同的记载。清化镇现为博爱县城区所在地。《魏土地记》曰:修武城西北二十里,有吴泽陂,南北二十许里,东西三十里,西则长明沟入焉。水有二源。北水上承河内野王县东北界沟,分枝津为长明沟,东迳雍城南,寒泉水注之。“野王县东北界沟”,为现博爱县城南界沟村。界沟村在清化镇南5公里处,清化镇汉代属山阳县,界沟村属野王县,说明山阳县和野王县的交界,应在清化镇和界沟村之间。从史籍所载地名,基本上确定了山阳县的西部边界。

《后汉书·孝献帝纪第九》(卷九):建安二十五年(220)“冬十月乙卯,皇帝逊位,魏王丕称天子,奉帝为山阳公,邑一万户……都山阳之浊鹿城”。浊鹿城现在修武县五里源乡李固村南,与辉县交界。汉献帝禅陵在修武县北部的古汉村。说明汉山阳县的东部边界在李固村以东一带,东北部边界应在汉献帝禅陵以北一带。

《晋书·向秀传》(列传第十九)记载:“向秀,字子期,河内怀人也……康善锻,秀为之佐,相对欣然,傍若无人。又共吕安灌园于山阳。”怀为河内十八县之一,郡治所在地。向秀祖籍地在今武陟县三阳乡西尚村,位于山阳城西南15公里处,山阳县的南部边界应在西尚村以北的地方。

山阳县北部为太行山,与山西泽州接界,北部边界倒是难以判断。

通过以上文献考查可知:汉山阳县管辖的西部边界应为今博爱县城清化镇一带,西南边界在今博爱县城南界沟村北一带;东部边界为修武县的李固村东部和北部一带,南部边界为今武陟县三阳乡西尚村北部一带。汉山阳县的范围大致包括今焦作市区、修武县西北部和博爱县城至界沟村一带。程峰教授在《竹林七贤寓居“河内山阳”地望辨析》一文中认为:“两汉及魏晋时期山阳县的管辖范围大致为:西起如今焦作与博爱的交界或包括博爱县部分地带、东至今天修武的浊鹿城、禅陵(汉献帝陵)一带。”[3]其观点与本文较为一致。

《后汉书·郡国志(一)》载山阳有雍城,有蔡城,《水经注·沁水》(卷九)“司马彪《郡国志》曰:山阳有鄈城”。其它史籍记载:山阳有攒茅城、射犬城、浊鹿城、隤城等, 但所有史籍均没有记载山阳(两汉时期至曹魏)有“邓城”,邓城不在山阳县的县域范围内,因此,山阳无“邓城”,曹魏时的“邓城”也根本不是“山阳城”。

三、嵇康山阳旧居之考辩

(一)嵇康旧居考证

关于嵇康居山阳,史书中多有记载。《晋书·嵇康传》(列传十九)载:“戎自言与康居山阳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晋书·向秀传》(列传十九)载:“康善锻,秀为之佐,相对欣然,傍若无人。又共吕安灌园于山阳。”吕安,嵇康之好友,与嵇康共居于山阳,后因其兄诬告,与嵇康一同被处死。向秀(约227—272),字子期,河内怀县(今河南武陟)人,魏晋之际哲学家、文学家。向秀与嵇康、阮籍、山涛、王戎、阮咸、刘伶并称为竹林七贤。向秀故里位于怀县的西北部,今武陟县山阳乡西尚村[4],向秀冢在西尚村南部相邻500米的冢头村。西尚村距山阳城大约15公里。

最能够证明嵇康山阳旧居的具体位置的,无疑是向秀的《思旧赋》。《晋书·向秀传》所载的《思旧赋》曰:

余与嵇康、吕安居止接近,其人并有不羁之才,嵇意远而疏,吕心旷而放,其后并以事见法。嵇博综伎艺,于丝竹特妙,临当就命,顾视日影,索琴而弹之。逝将西迈,经其旧庐。于时日薄虞泉,寒冰凄然。邻人有吹笛者,发声寥亮。追想曩昔游宴之好,感音而叹,故作赋曰: 将命适于远京兮,遂旋反以北徂。济黄河以泛舟兮,经山阳之旧居。瞻旷野之萧条兮,息余驾乎城隅。践二子之遗迹兮,历穷巷之空庐。叹《黍离》之愍周兮,悲《麦秀》于殷墟。惟追昔以怀今兮,心徘徊以踌躇。栋宇在而弗毁兮,形神逝其焉如。昔李斯之受罪兮,叹黄犬而长吟。悼嵇生之永辞兮,顾日影而弹琴。托运遇于领会兮,寄余命于寸阴。听鸣笛之慷慨兮,妙声绝而复寻。伫驾言其将迈兮,故援翰以写心。

《思旧赋》是即将去洛阳就任的向秀,在上任之前,亲临山阳嵇康、吕安两位好友的旧居凭吊,有感而发,写下的千古传咏的名篇。向秀称“余与嵇康、吕安居止接近”,说明他们三人居住的地方非常接近,如果路程超过八九十里、甚至百里,向秀就不会称“居止接近”了。“逝将西迈,经其旧庐”,说明向秀在司马集团逼迫下,前往洛阳(在向秀故居西尚村西南)赴任之际,赶来嵇康山阳旧居,凭吊好友;赋中“将命适于远京兮,遂旋反以北徂。济黄河以泛舟兮,经山阳之旧居。瞻旷野之萧条兮,息余驾乎城隅。践二子之遗迹兮,历穷巷之空庐”反映了以下几条信息:1)向秀迫于司马家族的势力,即将要去洛阳上任。2)在时间较为紧迫的情况下,向秀没有西行、乘船南渡黄河,而是绕道向北,来到山阳城边。3)向秀乘坐着车子(可能是牛车,西晋时乘牛车较多),在山阳城的城墙一角停下,远望萧条肃杀的旷野,又只身穿过街巷,来到了嵇康、吕安的旧居凭吊。因此可以断定:嵇康旧居就在山阳城地边上。由于向秀住在“西尚村”,距嵇康居住的山阳城仅15公里,所以,他才可能“又共吕安灌园于山阳”,才可能讲“余与嵇康、吕安居止接近”。因此,从向秀的《思旧赋》中,可以较为准确确定,嵇康“居山阳二十年”之旧居,就在山阳城边上,即现在的焦作市山阳区新城办事处墙南村附近。

(二)“樊文”、“王文”嵇康山阳旧居的错误之处

1.逻辑混乱,缺少真实证据

《晋书·嵇康传》(列传十九)载“戎自言与康居山阳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嵇康所居山阳”是魏晋时期的“河内郡山阳县”,但旧居具体所居的位置,没有说明,但在向秀《思旧赋》中,却有明确记载。而“樊文”在《古山阳考》中,引用“《太平御览》卷64《居处部四·宅舍》:山阳城东20里,魏中散大夫嵇康园宅”指出:“此处之山阳,指今辉县市吴村镇鲁庄与山阳村之间,南邻邓城”。并引向秀《思旧赋》“瞻旷野之萧条兮,息余驾乎城隅”的“城隅”,“并非息驾于浊鹿城,而是息驾于附近的邓城城隅”[1],以偷梁换柱地手法认定“嵇康旧居”在现辉县的山阳村附近。“王文”在《嵇康山阳故居在哪里》一文中称:“历史文献记载和实地考察证明,嵇康山阳园宅故居在辉县山阳西南侧。《太平寰宇记》、《明一统志》、《河南通志》、《大清一统志》、乾隆《获嘉县志》、《辉县志》、道光《修武县志》等文献也有记载。”[2]在这里,“王文”使用明清时期修订的“县志”“府志”的错误记载去论证、否定《晋书》的记载和考古学的实证:将“河内山阳”一个县域名称,更改为一个山间小村“山阳村”,甚至将历史上的“邓城”篡改为山阳县的治所“山阳城”,以此来证明嵇康旧居在辉县的山阳村。此中推类,以讹传讹、偷梁换柱、混淆视听,实为科研之大忌。

2.无视历史证据,曲解史籍记载

魏晋时期山阳县治所在现今焦作市山阳区新城办事处墙南村,这是不争的事实。《晋书·嵇康传》(列传十九)载向秀“又共吕安灌园于山阳”;向秀《思旧赋》载:“余与嵇康、吕安居止接近”。魏晋时期,向秀怀县居所在现今武陟县山阳乡西尚村,距当时的山阳县城约15公里,距“樊文”、“王文”所讲的辉县“山阳村”,却有百里之遥,何来“居止接近”呢?

《思旧赋》异常明确的记载,也被“樊文”所曲解。“樊文”错误将“怀县”(今武陟县)划到了黄河的南岸(怀县位于黄河北岸、沁河的南岸),误认为向秀从家里出发,渡过黄河来凭吊嵇康旧居。又引用《获嘉县志》来强调黄河的存在。依“樊文”所设定的位置推算,向秀居住的地方,距辉县山阳最少也有二百多里地。这又怎样能“居止接近”呢?向秀清楚写明在山阳县城的城边“息余驾乎城隅”,却被“樊文”曲解为“并非息驾于浊鹿城的城隅,而是息驾于邓城的城隅”,近乎于颠倒黑白了。事实上,向秀的“逝将西迈”和“济黄河以泛舟兮”,是因为其所居的“西尚村”在洛阳的东北方向,向秀从“西尚村”出发去洛阳,必然是要西行,到古“孟津渡”,才能向南渡过黄河到达洛阳。

3.“七贤遗迹”与嵇康“居山阳二十年”的旧居

嵇康是“竹林七贤”的代表人物,其居山阳长达二十年,陈留阮籍、河内山涛,河内向秀、沛国刘伶、籍兄子咸、琅邪王戎等人来到山阳,与嵇康一起,纵情于山水之间,游历于万壑之中,喝酒吟诗,弹琴长啸,“竹林七贤”的足迹遍布了南太行山间,如现今的博爱“竹坞”、修武百家岩、辉县百泉等地,都留下了诸多文物遗迹,这些遗迹是“竹林七贤”在此活动的证明,但“樊文”、“王文”以“七贤遗迹”来代替嵇康山阳旧居,完全是张冠李戴。

四、结语

史书的记载和现存的文物古迹,均已证明嵇康“居山阳二十年”的“山阳”,就是三国魏晋时期的河内山阳县。嵇康旧居的所在位置,根据向秀《思旧赋》的记载,大致可以知道在山阳县城的城墙边上,具体位置在哪,依据向秀《思旧赋》的描述和古驿道,仍然有迹可循。焦作市区南部,曾有一条使用几千年的古驿道(官道),驿道上留下的驿站名称(村名),至今仍存,如武陟的宁郭驿、恩州驿、待王镇等。这条驿道从山阳城南门外不远处东西穿过。商代晚期,武王伐纣时,曾从此经过,将“鲧镇”赐名为“恩州驿”。刘禹锡沿此官道经过山阳城,写下《山阳城赋》:“山阳故城,遗趾数雉。四百之运,终于此墟。裔孙作赋,盖闵汉也。”[5]这条官道就在向秀所居的“西尚村”北不远的地方。向秀从“西尚村”去“山阳旧居”凭吊好友,驾车所走的路,应该就是这条官道。向秀驾车沿官道从西南而来,所到之处必然是山阳城的南门,山阳城的北部为太行山,向秀放眼北望只能看到“山阳城”和太行山,而不是“旷野”,因此,《思旧赋》载“瞻旷野之萧条兮,息余驾乎城隅”,说明向秀放眼望去的是山阳城南一片平整的原野,同时也确定了向秀停车的位置在山阳城南。“践二子之遗迹兮,历穷巷之空庐”,记载了向秀停车后,只身前往嵇康的旧居凭吊。从《思旧赋》所传达的信息判定:嵇康旧居就在山阳城南城门外不远处。虽然历经久远,嵇康旧居已深埋地下没有发现,但有朝一日,嵇康旧居会在这里,重现在世人面前。

[参考文献]

[1] 樊荣.古山阳考[J].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1(2):1-4.

[2] 王东.嵇康山阳故居在哪里[N].焦作日报·晚报,2014-06-23(20).

[3] 程峰.竹林七贤寓居“河内山阳”地望辨析[J].郑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118-121.

[4] 程峰,张全顺,李敬平.向秀故里调查[J].寻根,2009(2):23-32.

[5] [唐]刘禹锡.山阳城赋[A].//(清)唐侍陛.怀庆府志·艺文志(卷28)[M].清乾隆五十四年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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