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认为十月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吗?
2014-04-15赵秀华
赵秀华
(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 00872)
革命性质的判断决定着革命纲领的制定,革命纲领的正确与否决定着革命力量的定位。一般而言,革命性质决定着革命的领导阶级,孟什维克就以此为据强调 “俄国革命是资产阶级革命……无产阶级不应该超出资产阶级所能接受的范围,它应该采取同资产阶级妥协的政策。”[1](P652)他们还认为俄国 “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实行社会主义的地步,‘实施’社会主义还为时过早,我国革命是资产阶级革命,所以应该做资产阶级的奴仆”[1](P264)。与孟什维克不同,列宁认为革命性质对领导者的决定不是绝对的,它还会受诸多因素的影响,无产阶级应当审时度势充分发挥革命者的主观能动性。关于列宁对俄国三次革命(1905—1907年革命、1917年二月革命、1917年十月革命)性质判断的研究,传统的看法认为列宁明确提出前两次革命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十月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较新的研究则认为,十月革命胜利之前,列宁对三次革命性质的定性都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只是十月革命成功之后,列宁才逐渐改变看法,把十月革命说成是社会主义革命。持这种观点的学者们认为,十月革命不过是二月革命开创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继续[2](P345),实质上是一场新民主主义革命。[3]曹浩瀚在其著作《列宁革命思想研究》中指出,“在列宁看来,社会主义要求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消灭商品生产,消灭货币。无疑,用这些尺度来衡量的话,俄国革命的三大任务,无论是就其争取建立民主共和国、实现八小时工作制,还是消灭封建残余,它们无一具有社会主义性质,因为其矛头都不是直接指向资本主义和货币权力,其结果是为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开辟道路而不是消灭资本主义,这就是俄国革命的资产阶级性质,或者说一般民主主义的性质。 ”[4](P55)与之类似,俞良早在其论文《被曲解的列宁与真实的列宁》及著作《东方视域中的列宁学说》中指出:十月革命过程中,列宁反对把俄国革命转变成社会主义革命,只是主张将革命过渡到社会主义革命的 “准备阶段”[5](P27)。 还有学者认为,笼统地把十月革命当做社会主义性质的革命未必妥当,应当根据不同成分进行区分。[6](P65)实际上,列宁对革命性质的判断并没有一锤定音,而是始终围绕如何尽快为无产阶级革命扫清道路这个中心,根据革命形势的需要进行不同侧重点的把握。
一、立足经济发展状况,列宁认为俄国三次革命都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
什么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列宁说,“资产阶级革命是不超出资产阶级的即资本主义的社会经济制度范围的革命。 ”[7](P555)俄国在十月革命之前甚至1905年革命之前仍然是一个农奴制国家,截止到20世纪初,资本主义在俄国仅有几十年的发展历史,相对于牢牢统治着俄国的农奴制经济来说,俄国社会远远配不上资本主义这几个字。有学者甚至把农奴解放到1917年视为俄国的资本主义时期,同时指出,地主贵族仍是该国的统治阶级。[8](P397)当时俄国经济发展的最大特点就是先进的资本主义同落后的农奴制并存,除了几个资本主义工业绿洲外,俄国大部分地区还很落后,截止到“20世纪初,俄国还有77%的人口从事农业。农业占国民经济产值的 2/3”[9](P17)。1921 年列宁还在感叹:“看一下俄罗斯联邦的地图吧。在沃洛格达以北、顿河畔罗斯托夫及萨拉托夫东南、奥伦堡和鄂木斯克以南、托木斯克以北有一片片一望无际的空旷地带,可以容下几十个文明大国。然而主宰这一片片空旷地带的却是宗法制度、半野蛮状态和十足的野蛮状态。那么在俄国所有其余的穷乡僻壤又是怎样的呢?这些地方不也是到处都是宗法制度、奥勃洛摩夫精神和半野蛮状态占优势吗? ”[10](P509)正如列宁所说,“一方面是最落后的土地占有制和最野蛮的乡村,另一方面又是最先进的工业资本主义和金融资本主义! ”[11](P400)所以,“在像俄国这样一些国家里,工人阶级与其说是苦于资本主义,不如说是苦于资本主义发展得不够。 ”[7](P556)资本主义的滞后发展使得俄国经济具有了另外一个明显特点,那就是:资产阶级都与封建势力有着紧密联系。不但一部分资产阶级是从地主转化而来,而且资产阶级本身也倾向于躲在沙皇的卵翼之下。但是沙皇出于维持其专制统治的需要,不可能全力以赴推进俄国的工业化进程及资本主义发展。这样,俄国人民一边遭受着资本主义的剥削之苦,一边忍受着资本主义不够发达的折磨。所以,列宁认为俄国的经济情况决定了当前的首要任务是为资本主义发展扫除障碍。无产阶级必须首先推翻沙皇专制制度,完成民主革命,才能为转向社会主义革命创造条件。实质上,“资产阶级革命对无产阶级是极其有利的。资产阶级革命是绝对必要的。资产阶级革命进行得愈充分,愈坚决,愈彻底,无产阶级为争取社会主义而同资产阶级进行的斗争就愈有保证。从某种意义上说,资产阶级革命对无产阶级要比对资产阶级更加有利。 ”[7](P556)革命的对象是资本主义的发展障碍,目标是实现资本主义的发展,这当然是资产阶级性质的革命。在这一点上,列宁毫不含糊。他指出,“马克思主义者绝对相信俄国革命是资产阶级性质的革命”,“这就是说,那些对俄国来说是势在必行的政治制度方面的民主改革和社会经济方面的改革,就其本身来说,不仅不会摧毁资本主义,不仅不会摧毁资产阶级的统治,反而会第一次为资本主义的广泛而迅速的发展,即欧洲式的而不是亚洲式的发展,真正扫清基地,第一次使资产阶级这个阶级的统治成为可能。”“即使农民起义完全成功,即使为着农民的利益和按照农民的愿望重新分配了全部土地 (“土地平分”或其他类似办法),也丝毫不会消灭资本主义,反而会促进资本主义发展,加速农民本身的阶级分化。 ”[7](P554)“在这种经济基础上的俄国革命,必然是资产阶级革命。 ”[7](P161)因为“按照旧方式,结论是:继资产阶级的统治之后,才可能和应当是无产阶级和农民的统治,他们的专政。 ”[1](P27)
列宁关于革命性质的判断在当时是被俄国各界所认可的,但列宁对革命前途的设想却遭遇了各方面的指责和不理解。一方面,对考茨基指责布尔什维克企图跨越资本主义阶段的言论,列宁针锋相对:“布尔什维克始终忠于马克思主义,没有企图 (同考茨基对我们的凭空指责刚好相反)‘跳过’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布尔什维克首先帮助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农民思想家中最激进、最革命、最接近无产阶级的分子,即左派社会革命党人,实行了实际上是土地国有的办法。从1917年10月26日起,即从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第一天起,俄国土地私有制就被废除了。 ”[1](P670)土地国有本质上是资本主义政策,这是对考茨基之流指责的最有力的反驳。列宁进一步指出,“我不但没有 ‘指望’我们的革命‘立刻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而且还直接提醒不要有这种想法,我在提纲的第8条中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的直接任务并不是实施社会主义……’”[1](P34)另一方面,针对考茨基的“不断革命论”和对“拖延社会主义革命”的指责,列宁进一步指出:“俄国经济发展的程度 (客观条件)和广大无产阶级群众的觉悟程度和组织程度(和客观条件密切联系着的主观条件),都使工人阶级无法立即获得完全的解放。只有最无知的人,才能忘掉工人群众还不大了解社会主义的目的及其实现的方法。而我们大家都确信,工人的解放只能是工人自己的事情;如果群众还缺乏觉悟和组织性,还没有在同整个资产阶级的公开的阶级斗争中受到训练和教育,那是根本谈不上社会主义革命的。”“我们并不是拖延社会主义革命,而是用唯一可能的方法,沿着唯一正确的道路,即沿着民主共和制的道路,向社会主义革命迈出第一步。谁想不经过政治上的民主制度而沿着其他道路走向社会主义,谁就必然会得出一种无论在经济上或是在政治上都是荒谬的和反动的结论。”[7](P537)“如果目前就企图提前实现将来共产主义充分发展、完全巩固和形成、完全展开和成熟的时候才能实现的东西,这无异于叫四岁的小孩去学高等数学。”[11](P159)列宁还以俄国革命为例证明他不是在拖延社会主义革命的到来,并指出革命的成熟需要以经济为基础的各方面因素的充分准备,他说,“1905年革命使工农群众受到了非常多的政治教育,既使他们的先锋队了解了西欧社会主义运动的‘最新成就’,又使他们自己懂得了革命行动的意义。没有1905年的‘总演习’,1917年的二月资产阶级革命和十月无产阶级革命都是不可能的。”[1](P794)列宁在革命发展上高度尊重客观规律,就是在后来指导殖民地半殖民地革命的过程中,他依然反对不顾客观条件的阶段“跨越”论,他认为 “必须坚决反对把落后国家内的资产阶级民主解放思潮涂上共产主义的色彩;共产国际援助殖民地和落后国家的资产阶级民主民族运动,只能是有条件的”[11](P220),这是因为“从资本主义过渡到社会主义,需要经过长久的阵痛,经过长时期的无产阶级专政,摧毁一切旧东西,无情地消灭资本主义的各种形式,需要全世界工人的合作,全世界的工人则应当联合自己的一切力量来保证彻底的胜利。”[1](P416)
列宁基于经济发展状况对十月革命革命性质的判断也得到了学术界的认可。关于这一点,有学者指出:“虽然十月革命有着异常明确的布尔什维克纲领的导向,但是,支持十月革命的工农兵的政治经济要求不仅提不到‘社会主义’的高度,而且恐怕也很难简单地以‘民主革命’的范畴来衡量。比如,在农民土地问题上,相当大部分农民所依恋的还是‘前资本主义’的村社。 ”[12](P43)事实上,基于经济成分的分析,列宁明确表示1917年十月革命依然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列宁说:“在西欧所谈的农民几乎都是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社会中的农民,在俄国所谈的,主要是受资本主义前的制度和关系的压迫、受农奴制残余的压迫并不比受资本主义压迫轻(甚至更重)的农民。在西欧,农民作为阶级已经完成了为反对专制制度和农奴制残余提供战士的使命,在俄国则还没有完成。”[13](P197)所以俄国革命的当紧任务是推翻沙皇专制制度,赢得民主自由,这也就是说,俄国革命是资产阶级性质,其任务是为资本主义发展扫清道路。
二、基于无产阶级同盟者成分,列宁断定俄国三次革命都属于民主革命
任何革命都需要确定革命的动力问题,不但要找准领导阶级,还要弄清楚可以争取的力量。所以,影响列宁对革命性质判断的另外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无产阶级的同盟者。根据同盟者队伍阶级成分的不同,列宁指出:“当我们同全体农民一起前进时,我们的革命是资产阶级的革命。”“革命进程证实了我们的论断是正确的。起初同‘全体’农民一起,反对君主制,反对地主,反对中世纪制度(因此,革命还是资产阶级革命,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然后同贫苦农民一起,同一切被剥削者一起,反对资本主义,包括反对农村的财主、富农、投机者,因此革命变成了社会主义革命。 ”[1](P657)列宁不仅以同盟者为标准把1905年革命和1917年二月革命定性为资产阶级革命,还在相当一段时间把十月革命认定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他说,“我们的胜利得来比较容易,因为1917年10月我们是同农民,同全体农民一起前进的。在这个意义上说, 当时我们的革命是资产阶级革命。 ”[1](P707)而“只有农民离开资产阶级,夺取土地、夺取政权来反对资产阶级,只有那时,才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新阶段”[1](P29),“俄国无产阶级同全体农民一起完成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就最终地过渡到了社会主义革命,这时它分裂了农村,把农村无产者和半无产者吸引到自己方面来,使他们联合起来反对富农和资产阶级,其中包括农民资产阶级。 ”[1](P661)相反,如果农村农民还没分化,“假如两个首都和大工业中心的布尔什维主义无产阶级未能把贫苦农民团结在自己周围去反对富裕农民,那就证明俄国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条件还 ‘没有成熟’,农民仍旧是一个‘整体’,就是说在经济上政治上精神上仍旧受富农、财主、资产阶级领导,革命也就没有超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范围。 ”[1](P661)列宁认为有些人之所以把十月革命定性为社会主义革命性质,是因为他们“不懂得全体农民的革命还是资产阶级革命,不懂得在落后的国家里不经过许多过渡,不经过许多过渡阶段,就不能把资产阶级革命变成社会主义革命。 ”[1](P662)事实上,“无产阶级联合一般农民,也就表现了革命的资产阶级性质,因为一般农民就是以商品生产为基础的小生产者。接着,布尔什维克当时就补充说,无产阶级联合全体半无产阶级(一切被剥削的劳动者),中立中农,推翻资产阶级,这就是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不同的社会主义革命。 ”[1](P652)所以,在这一点上,列宁依然认为俄国十月革命是资产阶级性质的革命、俄国三次革命都是民主革命。
三、以政权更替为标准,列宁肯定了1917年十月革命的社会主义性质
政权与其他活动相比是第一位的,“一切革命的根本问题是国家政权问题。不弄清这个问题,便谈不上自觉地参加革命, 更不用说领导革命。 ”[1](P19)“革命是否进行到底,究竟取决于什么呢?取决于直接统治权究竟转到谁的手里”[7](P637),“无论从革命这一概念的严格科学意义来讲,或是从实际政治意义来讲,国家政权从一个阶级手里转到另一个阶级手里,都是革命的首要的基本的标志。 ”[1](P25)无产阶级的首要任务就是通过政治上的胜利先取得一个牢固可靠有保障的活动场所,“无产阶级如果不先夺取政权,不取得政治统治,不把国家变为‘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就不能推翻资产阶级”。[1](P134)所以列宁强调,“任何政党,特别是先进阶级的政党,如果在可能取得政权的时候拒绝夺取政权,那它就没有权利存在下去,就不配称为政党,就任何意义上来说都是渺小的无用之辈。 ”[1](P282)因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当作为这个社会的基础的阶级斗争稍微严重一些的时候,除了资产阶级专政或无产阶级专政,不可能有任何中间道路。幻想走第三条道路,不过是抒发小资产者的反动哀怨。 ”[1](P698)因而,“革命的社会党的真正任务不是臆造种种改造社会的计划,不是劝导资本家及其走狗改善工人的处境,不是策划密谋,而是组织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领导这一斗争,而斗争的最终目的是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并组织社会主义社会。 ”[7](P273)列宁同时指出,即使是不能独掌政权也要尽力参加并影响政权:“无政府主义在原则上把任何参加临时革命政府的行为都斥责为背叛无产阶级,而马克思主义则要求在社会民主党对起义能起领导作用的条件下参加临时革命政府。 ”[7](P582)实质上,“哪怕一分钟——我们参加临时政府会迫使资产阶级退出这样一种想法行事,那我们就会因此把革命领导权完全让给资产阶级。我们会因此把无产阶级完全交给资产阶级去
支配。”[7](P600)
对于1917年十月革命,列宁认为推翻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及苏维埃政权的建立标志着俄国社会主义革命已经取得胜利。他指出,“如果有过1905年伟大经验的俄国革命的人民创造力,不是早在1917 年 2 月间就建立了苏维埃”[1](P436), 十月革命也不会那么顺利。“这个共和国一下子就诞生了,它的诞生这样容易,是因为1917年2月甚至任何一个政党都还没有来得及宣布苏维埃的口号以前,群众就已经建立了苏维埃。正是有过1905年的痛苦经验而变得聪明的人民的深刻创造力建立了这种无产阶级政权形式。 ”[1](P437)列宁虽然在十月革命前仍然强调资产阶级革命性质,但在十月革命后不久就指出,从政权转到无产阶级手中这个角度来说,1917年十月革命是社会主义性质的革命,因为“‘革命对沙皇制度的彻底胜利’,就是无产阶级和农民的革命民主专政。 ”[7](P562)列宁进一步指出,“俄国当前形势的特点是从革命的第一阶段向革命的第二阶段过渡,第一阶段由于无产阶级的觉悟和组织程度不够,政权落到了资产阶级手中,第二阶段则应当使政权转到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手中。”[1](P14)二月革命后,“俄国的国家政权已经转到一个新的阶级,即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化的地主手里。就这一点来说,俄国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已经完成。 ”[1](P37)而“1917 年 10 月 25 日(11月7日)的革命在俄国实现了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在贫苦农民即半无产阶级的支持下开始建立共产主义社会。 ”[1](P716)从这个角度来说,十月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
关于社会主义革命后的无产阶级政权,“与无政府主义不同,马克思主义承认在任何革命时期,特别是在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必须有国家和国家政权。”“与普列汉诺夫先生和考茨基之流的小资产阶级机会主义的 ‘社会民主主义’不同,马克思主义认为在上述时期需要的,不是通常的资产阶级议会制共和国,而是巴黎公社那样的国家。 ”[1](P48)也就是说,列宁认为政权从资产阶级临时政府手中转变为无产阶级专政是社会主义革命完成的标志,也是走向共产主义社会的必经过程。他指出,“从向着共产主义发展的资本主义社会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非经过一个‘政治上的过渡时期’不可,而这个时期的国家只能是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 ”[1](P188)“国内战争的经验向农民代表清楚地指出,除了无产阶级专政和对剥削者统治的无情镇压,再没有别的道路可以通向社会主义。 ”[1](P403)“向前发展,即向共产主义发展,必须经过无产阶级专政,不可能走别的道路,因为再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道路能够粉碎剥削者资本家的反抗。 ”[1](P190)而这个过渡期实现的前提在列宁看来,就应该是社会主义革命完成,政权转到无产阶级手中。当然,“从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当然不能不产生非常丰富和多样的政治形式,但本质必然是一样的:都是无产阶级专政。 ”[1](P140)因为 “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没有而且在战争期间也不可能有向纯粹社会主义过渡的纯粹资本主义,只有某种中间的、某种新的、前所未有的东西”。[1](P77)总体上来讲,从政权转移的角度来说,列宁认为十月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
总之,列宁对俄国革命性质的判断并不是一步到位、一成不变的。他在关于革命性质的判断一方面坚持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一方面以具体实践的客观情况为准绳,突出体现了灵活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精神。列宁坚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真理性和正确性,但不死搬硬套马克思主义的教条,而是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源于马克思却高于马克思,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丰富与发展。列宁对俄国革命性质的准确把握,使得无产阶级作为资产阶级革命的领导者,能够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对象争取革命走向社会主义。这对我们目前学习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发展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有着至关重要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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