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锻炼阶段量表的编制——以健康行为过程理论HAPA为基础

董文博，毛志雄

青少年锻炼阶段量表的编制
——以健康行为过程理论HAPA为基础

董文博，毛志雄

德国学者SCHWAZER于1992年提出了健康行动过程取向理论（HAPA），该理论同时具有阶段性和连续性的特点，并将锻炼行为分为无意向阶段、意向阶段和行动阶段。在无意向阶段，个体并没有要决定参加体育锻炼；在意向阶段，个体形成了参与身体锻炼的意向，但仍旧处于无运动或运动不足的状态；在行动阶段，个体进行充分的身体锻炼。前人研究已经证实，该模型可以对成年人锻炼行为进行有效预测和干预，但前人研究使用的阶段量表大多直接取材于TTM的5阶段测量方法，并不适合健康行动过程取向理论的3阶段模型。为了准确地测量个体所在的阶段，更好地检验HAPA模型的结构，进一步提高模型的解释力和预测力，促进青少年锻炼行为的提高，以辽宁和湖南部分中学生为被试，编制了青少年锻炼阶段量表。结果表明：（1）青少年锻炼行为可以分为无意向阶段、意向阶段和行动阶段；（2）使用锻炼阶段量表可以进行3个阶段的划分；（3）青少年锻炼阶段量表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是测量青少年锻炼阶段的有效工具。

青少年；锻炼阶段；锻炼行为；健康行为过程理论

尽管众多研究已表明，规律锻炼的生活方式有诸多益处[1-9]，但是国内外研究均发现，青少年课外能坚持锻炼的人数不容乐观[2，10-12]。近年全国学生体质与健康调研结果表明，由于锻炼不足，学生体能素质水平逐年下降，超重、肥胖比例上升，视力不良检出率居高不下，慢性非传染性疾病出现低龄化趋势[10，13]。因此，青少年健康与锻炼的问题引起了国家和社会极高的关注[10]，提高青少年锻炼参与水平已刻不容缓。

SCHWAZER[14]在借鉴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健康行动过程取向理论（the health action process approach，简称HAPA），该理论在实际应用中将健康行为改变细分为3个阶段：无意向阶段（non-intenders）、意向阶段（intenders）和行动阶段（actors），可以根据处于每个阶段个体的特点采取阶段匹配的干预方法[15]。有研究认为，将锻炼行为划分为3个阶段最能反映HAPA模型的阶段性特点[16]。

HAPA是一个2层次模型，连续性是为了更好地预测和解释，阶段性则是为行为干预提供有效手段。该理论的阶段性体现在，不同时期影响个体行为的社会认知因素的重要性不同；连续性体现为：在无意向阶段，个体在各种认知变量上的提高都会促进意向的形成；形成意向之后，个体通过制定行为计划而进入到行动阶段。而这种意向—计划—行为的连续性便是锻炼阶段的具体内涵[15]。

SCHWARZER[17]指出，尽管阶段的内涵是连续性的，但其测量方法应基于非连续性，因此，测量工具必须能将个体精确划分到不同的组别内。目前，国内相关研究已证明，中学生锻炼行为存在阶段性的特点[18-19]，但有关锻炼行为变化阶段的测量通常是只有一个题目的量表[20-21]，或者仅通过受测者对几个问题的回答进行判断[22]。

用这些简易方法对个体所处的锻炼阶段进行测量存在明显不足之处：（1）只是将受测对象进行简易的分类；（2）受测对象的主观臆想对测量结果会产生较大的影响；（3）HAPA模型的阶段变化呈现出连续性的特质，而简易方法的结构不符合这种特性[23]。因此，有必要根据HAPA理论的3阶段模型编制一个锻炼行为阶段量表。其优势为：符合阶段模型理论构想；受测者的心理和行为变化可以客观体现出其所处的阶段；为分阶段子样本的分析[15]和后续的实证研究提供依据。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初测选取辽宁省和湖南省中学生390人发放问卷，回收362份，回收率为92.8%，剔除无效问卷33份，剩余329份，有效回收率为90.9%。平均年龄为（14.7±2.9）岁，其中，初中生176人，高中生153人，男生166人，女生162人，1人没有填写性别。

正式施测选取中学生850人发放问卷，回收726份，回收率85.41%。平均年龄为（14.11±1.56）岁，其中，初中生443人，高中生283人，男338人，女372人，16人没有填写性别。

1.2 研究程序

1.2.1 初测问卷编制HAPA理论将行为形成过程划分为3个阶段：无意向阶段（pre-intenders，既无意向也无行动）、意向阶段（intenders，有意向但尚无行动）及行动阶段（actors，既有意向又有行动）。个体在无意向阶段并没有决定参加身体锻炼；在意向阶段，个体已经形成了参与身体锻炼的意向，但仍旧处于无运动或运动不足状态；在行动阶段，个体进行充分的身体锻炼[23]。

根据量表结构的理论依据，参考Stages of Change-continuous Measure Scale[24]和《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变化程序量表》[23]，进行初测题目的编写。

量表共3个维度，共22道题目，分别为：无意向维度8题，分别是第1、6、7、12、13、18、19、22题，均为反向计分，如“我觉得我不需要经常进行体育锻炼”；意向维度8题，分别是第2、5、8、11、14、17、20、21题，如“我正准备近期开始规律地锻炼身体”；行动维度6题，分别是第3、4、9、10、15、16题，如“我刚刚开始有规律的身体锻炼”。请1位运动心理学专家、3位运动心理学博士和3位硕士对锻炼阶段量表的理论构成和量表题目进行专家效度的检验。7位专家一致同意此量表的理论构成和题目编写与理论相符合。

1.2.2 问卷测试量表采用Likert 5点量表计分法，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别计1～5分。对390名中学生进行初步预测，收回有效问卷329份。对收回的问卷进行项目分析，删除部分条目后保留了10个条目，形成青少年锻炼阶段量表正式问卷。利用该问卷对850名中学生进行测试，收回有效问卷726份，并对收回的问卷进行信效度检验。

1.2.3 统计处理采用SPSS13.0对初测问卷进行项目分析，并采用AMOS17.0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其后，对形成的正式问卷进行信度和效度检验，使用的统计方法有内部一致性和验证性因子分析。

2 研究过程和结果

2.1 锻炼阶段量表初测问卷的项目分析和探索性因素分析

2.1.1 项目分析项目分析过程应考虑以下4个问题[25]。（1）内部一致性系数。计算每个分量表的克朗巴赫α系数，若内部一致性较高，则α系数应接近或达到0.80。（2）题总相关。计算每个分量表中各个题目的分数与删除该题目后分量表总分的矫正相关，若相关低于0.30，应删除该题。（3）题它相关。计算每个分量表中各个题目与其他分量表总分的相关，若题它相关大于题总相关，应重新考虑该题的从属分量表。（4）区分度。计算每道题目的标准差，若标准差大于1，应删除该题。

根据以上标准，本研究对329名被试的数据进行了项目分析，共进行3轮，结果见表1。

表1 3轮筛选之后保留的题目Table1 Items remained after three rounds selection

2.1.2 探索性因素分析对余下的16道题进行因素分析，KMO值为0.860，KMO显著水平小于0.001，表明变量相关矩阵显著，适合进行因素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并以特征值大小、碎石图、方差贡献率为依据，抽取最初因子个数。第1次因素分析时，抽取4个因素，累积方差贡献率为64.077%，结果见表2。

表2 各项目的公共因子的特征值及方差贡献率Table2 The characteristic value and the variance contribution rate of common factors

删除与原构想维度不符的第14题，以及多重因子载荷的10、11、12、15、16题，对余下10题重新进行因素分析，KMO值为0.853，Bartlett Test显著水平小于0.001，表明变量相关矩阵显著，适合进行因素分析。抽取3个因素，累积方差贡献率为64.084%，结果见表3。

表3 各项目的公共因子的特征值及方差贡献率Table3 The characteristic value and the variance contribution rate of common factors

经过一系列项目分析和因素分析，形成锻炼阶段正式量表，量表分为无意向（4题）、意向（3题）和行动（3题）3个维度，共10道题目（见表4）。

表4 探索性因素分析之后保留的题目Table4 Items remained after 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2.2 锻炼阶段量表正式问卷的信效度分析

2.2.1 内部一致性系数对锻炼阶段正式量表进行内部一致性检验，3个分量表和总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均达到或接近0.7，说明该量表内部一致性较好（见表5）。

表5 锻炼阶段量表各维度及总量表α系数Table5 Alpha coefficient of every dimension and total table

2.2.2 内容效度评价内容效度的目的是要评估测题是否充分代表了所要测量的内容范围，即测验题目对有关内容或行为范围取样的适当性[26]。内容效度通常无理想的评价指标，一般通过专家评议打分。本次青少年锻炼阶段量表是在参考大量国内外相关文献的基础上编制而成，其理论结构和题目内容得到多位心理、体育专家的认可，所以可以认为该量表的内容效度良好。

2.2.3 验证性因素分析对锻炼阶段正式量表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以检验量表的结构效度。（1）对10道题进行Bartlett球形检验，KMO值为0.804，Bartlett Test显著水平小于0.001，表明变量相关矩阵显著，适合进行因素分析；（2）采用最大似然法对726份有效数据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变化阶段3维度模型见图1，各项参数及指标统计结果见表6。

表6 锻炼阶段量表结构方程模型检验结果Table6 Test results of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由表6可知，χ2/df值和RMSEA值并不是很理想，故进行模型修正。根据模型修正指标M.I.（见表7），误差项e1和e2之间可能存在共变关系，故建立e1和e2之间的关系后重新进行检验。修正后变化阶段3维度模型见图2，各项参数及指标统计结果见表8。

表7 变化阶段3维度模型修正指标值Table7 M.I.of three dimensions model

图1 变化阶段3维度模型Figure1 Three dimensions model of changed stages

表8 锻炼阶段量表结构方程模型检验结果Table8 Test results of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图2 修正后变化阶段3维度模型Figure2 Three dimensions model after correction

由表8可知，青少年锻炼阶段量表的各项拟合指数均达到标准。最终的量表包含了无意向（4个条目）、意向（3个条目）和行动（3个条目）；验证性因子模型图（标准化）显示，该量表结构清晰，各条目的因子载荷均在0.5以上，说明该量表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见图2）。

3 讨论

本研究根据HAPA理论自编了青少年锻炼阶段量表。量表分为意向、意向和行动3个维度，分别对应行为改变的3个阶段。内部一致性检验和结构公式模型分析结果表明，该量表具有较高的信效度，符合心理测量学标准，可以较为准确客观地测量个体所在的阶段。

内容效度是心理学测量的基础，目的是要评估测题是否充分代表了所要测量的内容范围，即测验题目对有关内容或行为范围取样的适当性，它所关注的是测量的内容方面，包括表面效度和逻辑效度。表面效度是指，研究者主观上认为测验题目测量到相关内容的有效程度；逻辑效度是指，测量工具是否测量到了所要测量内容或行为范围的所有重要方面。本研究采用专家评定法来确定内容效度，这种确定过程是对测验的测题与所包括范围的符合性的判断，没有数量化的指标可用于描述测题与内容范围的符合程度；而且各专家不同的观点、对同一内容范围的侧重点不同都会影响对内容效度的判断，这会涉及到评分者信度问题[26]。另外，因为本研究参考了国外相关研究，因此还应考虑到文化差异对评估内容效度的影响。

在项目分析过程中，本研究根据前人研究成果[25，27]，采用内部一致性系数、题总相关、题它相关和区分度4个指标来筛选题目。除此之外，张力为[27]认为，还应考虑到社会赞许性的问题。在编制标准化心理学量表时，对无关变量的控制是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因为社会赞许性反应可能会影响到量表的信度和效度，因此通常采用测量社会赞许性反应的方法来控制无关变量。有的研究采用《马-康社会赞许性量表》（Marlow-Crowne Social Desirability Scale，简称M-C S-D量表）来控制社会赞许性反应倾向，方法就是删除量表中与M-C S-D总分相关高的题目。社会赞许性量表得分越高，说明被试越倾向于为了获得好的社会评价而故意向积极的方向答题，或者被试答题的认真程度不够高。有的研究将社会赞许性量表总分高的问卷当做无效问卷处理[25]，但由于关于社会赞许性的研究结果并不一致，总分高低是否确实代表了被试的社会赞许性倾向还有待考察，因此本研究并没有采用这一指标来筛选题目。

量表初测时，第1次因素分析抽取了4个因素，表明该量表可以测量出个体所处的锻炼阶段，但与原构想存在差异，可能是因为量表的题目参考了国外研究，可能存在东西方文化差异。删去与原构想不符的题目再次分析，抽取了3个因素，与原构想符合。SCHWARZER[17]指出，行动阶段应包括行为的激发、维持和恢复3方面内容，在编写初测试题时，研究者考虑到行为的激发和维持，编写相应测题各3道，但在因素分析时，有关行为维持的3道题目均存在多重载荷的问题，故将它们删除。无意向和意向维度各有1道题目双重载荷，也将它们删除。另外，按照原构想，第14题应属于意向维度，但因素分析发现该题目在第2个因子的载荷很高（0.713），而第2因子均是与行为保持有关的题目，与原构想不符，故删除。对正式问卷的内部一致性检验发现，意向维度的一致性系数较低（0.693），可能是因为题目的表述不够清楚，被试不能准确理解题目的原意，或者是因为被试均为青少年，对于自己的行为意向，或者说自己是否真正想要参与锻炼并不明确。在对正式问卷的数据进行结构方程模型检验时发现，意向和行动之间相关程度较高，无意向和行动之间呈中等程度相关，而无意向和意向之间相关程度很低。这提示，应把关注的重点放在如何产生行为意向上，而有了行为意向之后，就比较容易诱发相关行为了。

综上所述，后续研究应对内容效度的确立和无关变量的控制进行细致研究，在语言表述方面应更加言简意赅，并全面考虑行动阶段的3个方面的内容。

4 结论

青少年锻炼阶段量表是根据HAPA理论构建的针对青少年锻炼行为阶段的测量工具。内部一致性检验和结构公式模型分析结果表明，利用该量表进行测量可以将青少年锻炼行为分为无意向阶段、意向阶段和行动阶段；使用锻炼阶段量表可以进行3个阶段的划分；量表具有较高的信效度，符合心理测量学标准，可以准确客观地测量青少年所在的锻炼阶段，为HAPA理论的结构检验提供了有效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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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elopment of Exercise Stages Scale of Adolescents：Based on Health Action Process Approach

DONG Wenbo，MAO Zhixiong
（School of Human Kinetics Science，Beijing Sport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

German scholar Schwazer proposed healthy action process approach（HAPA）in 1992，the theory ha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tage and continuity at the same time，and exercise behavior was divided into pre-intention stage，the intention of the stage and the action stage.In order to accurately measure the stage which individual belongs to，examine the structure of HAPA better，improve the explanatory power and predictive power of the model further，and promote the participation of young people's exercise behavior，this study developed the Exercise Stage Scale Of Adolescents.The results showed that：（1）adolescent exercise behavior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the pre-intention stage，the intention of the stage and the action stage；（2）this scale can be used to divided exercise behavior into three stages；（3）Exercise Stage Scale Of Adolescents has high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which is an effective tool for measuring the phase of adolescent exercise stages.

adolescents；exercise stages；exercise behavior；health action process approach

G 804.8

A

1005-0000（2014）01-042-05

2013-04-02；

2013-12-19；录用日期：2013-12-20

“十二五”国家科技支撑计划课题（项目编号：2012BAK21B03-2）

董文博（1987-），女，辽宁大连人，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锻炼心理学；通信作者：毛志雄（1964-），男，上海市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锻炼心理学。

北京体育大学运动人体科学学院，北京 1000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