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特工谁家强

吴忠超

朝鲜的情报系统以神秘而高效著称，前任最高领导人金正日去世52个小时后，日韩情报系统才收到消息。

除了“秘不发丧”之外，朝鲜秘密进行核试验，发射飞弹，情报系统战绩辉煌。

最近朝鲜225局局长的康宽周因患癌症去世，才算是揭开了朝鲜情报系统的一个口子。

《参考消息》援引日本《产经新闻》的报道称，“225局”是朝鲜的情报机构。该组织的前身是朝鲜劳动党对外联络部。上世纪80年代，日本人有本惠子遭绑架事件就有该部门的身影。

1983年7月，在英国伦敦读书的有本惠子与几名“朋友”前往哥本哈根，在那里，她参加一个工作面试后就失踪了。事隔多年，“淀”号航班的劫机犯鱼本公博的前妻坦白说，当年他们与朝鲜特工共同绑架了有本惠子。

康宽周领导的225局同时还负责参与指导日本朝鲜人联合会的工作。他的遗体被安葬在朝鲜爱国烈士陵园。处于病休中的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还送去了花圈。

225局的情报活动不仅仅针对日本。

2006年，韩国发现民主劳动党前中央委员李桢勋和美籍企业家张民浩是朝鲜间谍，此二人的上级单位就是225局。张民浩在美国期间就被对外联络部的特工拉拢下水。

225局还对朝鲜人在海外的社团进行控制，“旅日朝鲜人总联合会”就受到对外联络部的支持。

利用侨民进行情报工作是情报界常见的手段。珍珠港事件爆发前，夏威夷的日本侨民几乎每天都报告港内军舰的活动情况。225局的主要工作，就是派出或者发展朝鲜侨民成为情报节点。

拥有了庞大朝鲜旅日侨民资源的225局，成为一系列日本人遭绑架事件的背后黑手。

曾经实施大韩航空公司KAL858爆炸案的朝鲜美女特工金贤珠，当年假扮成日本国民成功骗过海关实施爆炸。要让经验丰富的海关都看不出破绽，必须从当地“聘请”教师，不仅对语言进行培训，还需要掌握当地最新的俚语和生活动向。聘请的方法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绑架。

朝鲜另外一名制造航空爆炸案的女特工金贤姬曾在受审时交代，朝鲜方面曾经不定期地绑架日本人，她的一位日文老师就是被绑架者，名叫李恩惠。

金贤姬与李恩惠共同生活了1年多，金向其学习日文，以及日本人的生活习俗。后来，日本方面证实，这名叫李恩惠的女子其实叫田口八重子。她是一名酒吧女招待，“消失”在上班的路上。

225局的办公地点在著名的“三号大厦”办公。

三号大厦是朝鲜的情报大厦，也是朝鲜另一个重要的情报机构国家安全部的代号。

这种以工作地点命名的方式，是老派情报机关的作风。抗战时期汪伪政府的情报机构就被称为76号，因为该机构坐落在上海大西路76号。

至于三号大厦的具体位置，有两种说法，一说是平壤特别市西城区莲池洞办公楼，另一说是平壤牡丹峰区办公楼。朝鲜国家安全部、225局之外，劳动党统一战线部和劳动党对外情报调查部也在三号大厦办公。

金正日上台之前，就曾担任国家安全保卫部的部长，成为最高司令之后，他依旧兼任该机构的部长职位。

统一战线部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也在三号大厦办公，却是个公开活动较多的部门。上世纪90年代后期，朝韩关系缓和之后，该部成為韩国统一部的对应机构，类似于大陆台湾之间的海基会和海协会的功能。这些负责公开活动的职能被转移了出去。但该部还负责对韩国的和平渗透行动，也就是在脱北者中安插情报人员。

劳动党对外情报调查部又被称为35室，顾名思义，其主要功能也是对外进行情报搜集。至于其业务是否与统一战线部和225局有所区别，外界知之甚少。

朝鲜国家安全部之外，朝鲜还拥有两大重要的情报机关，那就是护卫总局和朝鲜军方的侦察总局。

保卫领袖安全的朝鲜护卫总局，是朝鲜最高级别的情报机构。这个机构此前一直不为人知，直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金正日的保镖之一李英国脱北之后撰写回忆录，才解开了护卫总局的面纱。

该机构相当于美国总统卫队特勤局的角色，当然其权力更大。朝鲜护卫总局是一个完全独立于人民局和劳动党党务系统之外的情报机构，只效力于朝鲜最高领袖。

护卫总局类似于东厂和锦衣卫的混合体，成立于1976年，其前身是二战结束后为保护金日成安全而成立的“警护中队”。

在金日成时代，护卫总局下设政治部、参谋部、保卫部和后方总局。其参谋部下又设第1、2、3局，其中第1局主要负责金日成及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委员的住所及办公地点的安全。第1局下面又设有第1、2、3护卫部。

其中，第1护卫部直接负责金日成的人身安全。1994年金日成去世后，第1护卫部被撤销。第2护卫部直接负责金正日的安全，第3护卫部负责其他政治局委员的安全，金正日死后护卫2部并未随之撤销，仍旧负责金正恩的保卫工作。

护卫部的人员均为军官身份，但是第3部执行任务时一般穿着便装。

朝鲜护卫总局除贴身护卫领导人之外，也负责警戒所有领导人的度假场所，以及著名的朝鲜特快专列。金正日不爱坐飞机，他的专列相当于朝鲜的“空军一号”。

与美国特勤局一样，侦查朝鲜国内针对国家领导人的暗杀或颠覆活动，也是护卫总局的职责。

2004年朝鲜龙川发生火车爆炸事件，由于此时金正日正在中国访问，因此爆炸事件被视为严重威胁，护卫总局成员处理果断得到金正日的嘉奖。

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发生，朝鲜通过特殊渠道进口到了西方制造的无线电干扰车，以干扰沿途可能出现的无线电遥控的爆炸物。其后对于刺客的侦办工作，也是在护卫总局的领导下完成。

朝鲜人民军是朝鲜对外情报工作的主要出口，也是秘密作战行动的唯一执行单位。无论是此前的袭击青瓦台还是缅甸的爆炸，都是朝鲜人民军的杰作。负责此类行动的部门，是朝鲜人民军侦察总局。

该机构曾经对外用过586部队的代号，至少在5年前这个代号已经废弃不用。人民军侦察总局此前一直被称为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部侦察总局，2013年侦察总局局长金英哲对外宣布废除朝韩《停战协定》的时候，其头衔却改为朝鲜国防委员会侦察总局。这似乎表示该局现在具有更高的政治地位。

在朝鲜，最高司令有权力随时直接接管任何机构，而无需改变其组织形态。

侦察总局一度是朝鲜最重要的对外情报机构。朝鲜战争结束后，朝韩直到上世纪90年代仍旧处于严重对立的状态。朝鲜希望通过秘密作战来统一朝鲜半岛。为此金日成组建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特种部队，人数高达10万人。侦察总局则是这些特种部队的领导机构，不过从90年代后期朝韩关系缓和之后，侦察总局的行动频率开始大幅下降。近年来唯一的代表作，就是2010年的天安号事件。

另外一个被经常提及的朝鲜情报部门是朝鲜人民保安省。该机构的前身为社会安全部，该部门于2010年更名。此前被金正恩处决的“二号人物”张成泽的大哥张成禹，曾任朝鲜社会安全部部长，2009年去世时是次帅军衔。

这个机构恐怕是中国人最常接触到的朝鲜情报机构，所有进入朝鲜的旅行团除导游之外，还必须有至少一名来自人民保安省的特工。

他们除了负责监视旅行者的言行之外，还有权利搜查旅行者的行李，任何未经允许的拍照，都会被特工发现并且直到删除每一张照片才算完结。

有人认为这个机构类似前苏联的克格勃，实际上它的权限远比克格勃小得多。尽管该机构几乎负责朝鲜境内的全部反间谍工作，却没有护卫总局的权力大，更不如国家安全部。如果某个案件护卫总局决定插手，人民保安省必须无条件服从指挥。

除了这些情报部门，劳动党内部就还有作战部、38室和39室这三个外界已知的情报部门。其中39室是上了美国黑名单的朝鲜天字第一号机构。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主办的《世界新闻报》援引美国媒体称，这个部门主要负责运作朝鲜的海外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