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文学批评

刘 琼

(人民日报社 文艺部， 北京 100026)

关于文学批评

刘 琼

(人民日报社 文艺部， 北京 100026)

一、我理解的文学批评的现状

在文学生产链条中，批评与创作同为车之双翼，缺其一，都难以平稳前行。今天，我们不再怀疑批评既是整个文学事业的既有部分，也是保持文学生态平衡的必要力量。

一方面，随着中国社会政治、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水平，整个社会对于精神文化的同步发展需求迫切，迫切需要文学的滋养，文学发展的重要条件——文学批评的功能也前所未有地被重视。另一方面，一段时间以来，批评本身饱受各层批评，具体为4个方面：评论的缺席；评论的失范；评论的失准；评论的无力。为什么被批评？我认为，有因文化欠账多责任简单化之嫌，也有批评自身难辞之咎。

二、我理解的文学批评的前沿问题

两个问题：一个是批评究竟说给谁听？一个是今天还能怎么批和评？

文学批评难道不是对作品和作家说话吗？我认为，文学批评虽然最终要介入和影响创作，但文学批评首先是对读者说话。很长时间以来，我们把文学批评放在读者的侧面，把文学创作放在正面，文学批评成为嘉宾或顾问，这样排列，是对批评功能的误导。文学批评首先是创作，它用理论逻辑和概念形象构建写作的经纬。柏拉图、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的知名度比同时期的诗人名气小吗？我们记住李杜的同时，也记住了刘勰和钟嵘。

知道对谁说话，就知道怎么批评。首先是校准批评对象——批评预设的听众首先是读者，批评通过逻辑形象说服、影响读者，与之分享审美经验，丰富其审美感受。通过读者阅读感受的改变，最终影响作家和作品。其次是发现核心概念——新的理论和逻辑形象的发现、提炼、主张至关重要，批评是把碎片之知汇聚成逻辑之识。

文学批评要有批评理性，但是文学批评首先要有感觉。我特别赞成李泽厚先生的这个观点，“有人毫无感觉，老是从感念到概念，说来似乎是头头是道。却点不出作品打动人的要害所在。”批评家的感觉是独特的和珍贵的，甚至是先验的。充分尊重感觉，至于是用理性的文字还是用感性的文字表达这种感觉，我认为都不是主要问题，因为批评的最终价值不在于表达的形式，而在于判断的合逻辑性。

三、我理解的文学批评的独立性

没有独立性，就没有文艺批评的存在。在文化创造和文学生产的格局中，不管批评如何主动或被动地成为金钱、人情和权力的全部或部分附庸，文学批评从业者都应该有一个基本的清醒认识：“寄托便是断送”。事实上，文艺批评只有抵制“身份”的依附性，抵制“人云亦云”话语体系的依附性，从价值认识和判断的独立性出发，建构评价标准，才能获得批评的价值和批评的自由。

这个自由，是立场的独立自在，是特立独行的表达和丰富的思想创造，但是并不意味着“谩骂”和“人身攻击”。如果把批评看作一场广义的战争，“辱骂和谩骂绝不是战争”，鲁迅先生的这句话依然不过时。文学批评的自由是建立在评价标准的多样性前提下的，但是文学批评的力量来自评价标准的科学性和前瞻性。

这个评价标准，在我看来，至少要包括两个基本要素：一要有历史的科学性和前瞻性；二要符合文学自身美学规律。此外，还有一些要素比如有益于世道人心的积极建设不能忽视。文学是一个民族、一个种群、一个个体精神向度的记录和心灵表达，绝不只是简单的唱歌跳舞。一个民族的文明价值来源于具体的物质积累和创造，也来源于对于人类精神和心灵建设的贡献。所以，当代文学批评，是阶段性或即时性碎片化的行为，但作为一个面向，文学批评对人类心灵史应有建设自觉。

I2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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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8444(2014)06-0802-01

2014-10-25

刘琼(1970-)，艺术学博士，高级编辑，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