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台新咏》中服饰意象的美学探析
2014-04-08唐述壮刘建波
唐述壮,刘建波
(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昆明 650500)
《玉台新咏》中服饰意象的美学探析
唐述壮,刘建波
(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昆明 650500)
《玉台新咏》这部诗歌总集,作为宫体诗的代表作品,大多诗人将他们的笔墨放在了对女性的描写之上。而作为表现女性之美的服饰成为一种意象频繁出现在诗歌中,它不仅体现的是魏晋六朝诗人的一种审美观念。而且有些意象还深深地表达了诗人相思之意或者愁苦之情。本文着眼于服饰意象,力图从“罗类衣物”、“带”、“巾”等意象群来分析诗人的情感,解读六朝诗人的美学思想。
《玉台新咏》;服饰意象;美学观念;
汉末魏晋南北朝时期,尽管时遭战火侵扰,但是偏安一隅的各个王朝,对江南一带的资源都进行了大量的开发,物资相对较为丰富。但是贫富不均,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而统治者阶级则奢靡无度,上层社会穿着打扮不仅接受了了外来民族的风格特色,而且《抱朴子》记载:自“丧乱以来,事物屡变,冠履衣服,袖袂财制,日月改易,无复一定。乍长乍短,一广一狭,忽高忽卑,或粗或细,所饰无常,以同为快。”[1]246可以说这时的服饰是变化多端。就当时贵族所著服饰的奢侈程度可以看《宋书》记载:“(谢灵运)为琅邪王大司马行参军。性奢豪,车服鲜丽,衣裳器物,多改旧制,世共宗之,咸称谢康乐也。”[2]1153还有《世说新语·汰侈第三十》记载:“石崇厕常有十余婢侍列,皆丽服藻饰”。[3]260从这两段记载我们可以得知,当时的统治阶级是十分豪奢的,石崇家的侍婢都是丽服藻饰。而谢灵运更喜欢改革“旧制”,还得到了世人的效仿。尽管统治阶级的享乐是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的,但是单从美学的角度来欣赏,这些奢华的服饰体现的不仅是一份审美思维,而且还展现了一种别样的艺术魅力。
一 《玉台新咏》中“罗衣”“绮罗”“罗袂”类意象群
(一)“罗”类衣物的特征
罗是一种丝织物的名称。任继昉在《释名汇校·释彩帛》中解释说:“罗,文疏罗也。”[4]232“罗”类衣物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轻”和“薄”。沈从文在《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中说:“春秋、战国以来,陈留襄邑就出名贵彩锦。薄质罗、纨、绮、缟”。[5]199西汉时,技术更显高超,长沙马王堆的出土文物中就有“一件薄如蝉翼的素纱禅衣,衣长128厘米,袖长49厘米,素纱禅衣长190厘米,重仅49克”。[6]49-50由此推知,六朝时的技术肯定是有所提高的,罗织物既轻又薄就不需赘言了。吴迈远的《拟乐府四首·阳春曲》:“妍姿艳月映,罗衣飘蝉翼”,[7]132施荣泰的《杂诗》:“罗裙数十重,犹轻一蝉翼”。[7]149都将罗衣比作蝉翼,也足见其轻薄了。
(二)“罗衣”“绮罗”“罗袂”意象群的功用
宋张俞有诗《蚕妇》云:“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由此可以推知在古代,穿罗着绮的人大都是具有身份地位的人,也或者就是处于某种特殊服务阶层的女子。“罗衣”“绮罗”“罗袂”意象群往往表现的是上层贵族妇女的情感,她们身穿罗绮,却常有忧愁之苦,有时也借助罗绮的特征,表现歌姬舞女的轻盈姿色,归根到底,还是在体现的是上层贵族的情感和奢靡。
1、绮罗暗无色,相思令人苦
诗人常常将自身的情感对应到主人公的服饰上,借以表现自己内心的情感。徐干的《情诗一首》即是如此。原诗曰:
……君行殊不返,我饰为谁荣?炉薰阖不用,镜匣上尘生。绮罗失常色,金翠暗无精……忧思连相属,中心如宿酲。[7]35
古语有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在此诗中展现的即是一个女子在夫君远行之后,内心常怀戚戚,以致心灰意懒。那天黄昏,微风习习,落日的余晖为高高的闺阁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一天又即将离去,而自己期待的归来的那个人却久久不见踪影。自己的装扮已经无人欣赏,衣熏得再香也无人来夸赞,镜匣已经多日不用,早已满布尘土,连自己身上穿着的罗裳似乎也已黯然失色。梁间的燕雀尚且成双成对,正好应证出自己的孤独寂寞。整日被相思缠绕,早已筋疲力竭,像是昨夜醉酒初醒,昏昏沉沉。
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女主人公变懒了,而是因为自己所思念的那个人不在身边,做一切都不再有动力。那句“绮罗失常色”由物写出,通过正面写“罗绮”,实则暗写思妇的曲笔手法,将一位饱受相思之苦的思妇形象摹刻得在情在理。读来也使我们颇感沉重。
此外,王元长《古意》中也有一句 “ 念君凄已寒,当轩卷罗縠”。[7]140由“ 游禽暮知反”起兴,直接抒发出“行人独不归”的感叹。诗中的女主人公眼望“秋雁双双飞”,想到的便是严霜将至,那个游荡的人是否已经备上了抵御秋风的“罗縠”。诗歌通过“卷罗縠”这一意象,传达出女主公对游子丝丝入微的关怀,表达的是她对远在他方的丈夫的深深思念与牵挂。
2、罗衣轻飘罗袂扬,舞姿轻柔断人肠
《玉台新咏》里的“罗衣”“绮罗”“罗袂”意象群更多的是用来表现女子的舞姿飘逸的,有时候还充满着一种性的诱惑与幻想,有一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含蓄之美。如曹植《美女篇》“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7]57萧纲《和湘东王横吹曲三首·洛阳道 》:“金鞍照龙马,罗袂拂春桑”。[7]254表现的都是女子拂动罗衣罗袂的轻柔娇媚姿态。但最让人断肠销魂的还属“解罗衣”意象。纪少瑜《咏残灯一首》:“惟馀一两焰,才得解罗衣”,[7]464戴暠《咏欲眠诗一首》:“拂枕熏红帊,回灯复解衣”,[7]465谢朓《赠王主簿》:“轻歌急绮带,含笑解罗襦”,[7]143就这几句诗中的“解罗衣”、“解衣”、“解罗襦”意象,无不透露出一股性的诱惑,含蓄地传达出一种朦胧之美。
二 《玉台新咏》中的“带”意象
(一)“带”的种类样式
“带”在古代,最原始的作用是用来系在腰间捆扎衣服的。据任继昉的《释名汇校·释衣服》说:“带,蒂也,着于衣,如物之系蒂也”。[4]258《说文解字今释》解释:“带,绅也。男子盘带,妇人带丝,象系佩之形。佩必有巾,从巾”。[8]1048可见这根带子不仅有系紧衣服的作用,而且可以用来悬挂饰物和丝巾。有时为了增强修饰,也将带子加长,随风飘颻,产生一种飘逸之态。曹植的《洛神赋》中洛神就是这样一个长带飘飘的仙女。“带”在古代,名目也十分繁多。如“连理带”、“赵带”、“葡萄带”、“茱萸带”、“莲花带”等等。如此之多的带名,说明了那时候的人们已不再简单把它当做一根系于腰间的带子,而是把它修饰成各种形态,当做一件美化的衣物。也正因为如此,它成了六朝诗人们诗里的常客,成了一类颇具审美意味的意象。
(二)“带”意象的魅力之处
“带”意象的美妙之处,不仅仅在于它的造型,而在于它有更深层次的审美意蕴。诗人通过对衣带的描写,传达出相思,传达出忧愁,传达对美丽女子的由衷赞美和惊叹。
1、衣带日减缓,是为相思愁
北宋词人柳永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中就有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一直被后人传颂。殊不知《汉乐府》中早已有之。如《行行重行行》中有“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玉台新咏》同样也不乏其作。南朝时萧驎有一首《咏衵复一首》,[7]463引用楚王喜欢细腰美女,宫人争相瘦身以博取楚王宠幸的典故。然而此处的纤腰却并非为楚王,衣带日宽,为的是所思之人,传达出的是绵绵的相思。
又鲍照的《拟古》曰:“宿昔衣带改,旦暮异容色”,[7]129在旦夕之间,容色和身段便已截然不同。读来越加让人感到一种沉重的思念。但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还属吴均的《去妾赠前夫》:
弃妾在河桥,相思复相辽。凤皇簪落鬓,莲花带缓腰。肠从别处断,貌在泪中消。愿君忆畴昔,片言时见饶。[7]212
诗中描写的是一个独立桥边的弃妇。她心知已被抛弃的事实,可她的无尽的思念依然指向那个抛弃自己的前夫。“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凤凰簪子落了,头发也散了。莲花带一天比一天松弛,已是“人比黄花瘦”。自己愁肠哭断,容貌在泪中销毁,但仍然渴望只要有前夫只言片语的安慰,那就已足够。正是诗中的“莲花带”意象与“凤凰簪”意象的完美组合,将弃妇的哀愁升华到了极致。吴均模拟弃妇的口吻,将一个被弃女子纤弱的内心以及无助都细致的展现了出来,表达了诗人对弃妇的怜悯。
2、长带随风引,飘颻似仙女
“带”的另一种审美特征是由它的长度所决定的。一旦随风飘舞,那就很有神仙飘飞的味道了。而且看起来风度翩翩,可以与宽袍长袖名士风度相媲美。魏明帝的《乐府诗二首》有“微风冲闺闼,罗帷自飘扬。揽衣曳长带,屣履下高堂”[7]62的句子,这就充分地展示出了一位身系长带的女性,在微风中,长带飘飞,尤其是从高台处缓下台阶,颇有点仙女下凡的意味。萧纲的《赋乐府得大垂手》曰:“罗衣恣风引,轻带任情摇”。[7]267更加夸张的写出了一位翩跹起舞的歌姬,任情挥舞罗衣、轻带,并且让它随风摇摆的飘逸之姿。亦足见统治者的奢华,仅为大垂手,就耗费资财,摆宴赋诗相庆。
三 《玉台新咏》中的“巾”意象
《说文解字今释》解释“巾”说:“巾,佩巾也”。[8]1045这是东汉时许慎认识到的,说明这时的“巾”已经开始广泛佩戴 。但是,巾最早的意义并不是佩带的丝巾,而是毛巾。据高承《事物纪原》载:“礼浴用二巾,上絺下绤。虽上下异用,而无异名,此三代之制也。汉王莽之斥逐王闳也,闳伏泣,元后亲以手巾拭之,于是始见手巾之目。其事虽出于三代,而制名当自汉世也。”[9]412由此可知“《礼记》中记载的‘巾’其实相当于我们现在沐浴擦身用的‘毛巾’,而作为手帕用的‘巾’是在东汉时才出现,或者说在东汉时才给手上拿着用来擦汗擦泪的‘巾’才命名为‘手巾’”。[10]41“巾”意象在诗歌中的内涵是十分丰富的。它的作用不同,场所不同,所带有的感情色彩也是完全不同的。下面就试举两例来说明:
(一)相思之巾
《玉台新咏》中的“巾”不止是指手帕,有时还指毛巾。但最多还是指丝帕。它们作用有很多,有用来包裹香料的,如张衡的《同声歌一首》:“衣解巾粉御,列图陈枕张”。[7]26也有用来遮挡太阳的,如萧纲的《率尔为咏》:“ 迎风时引袖,避日暂披巾”。[7]269但最具审美意蕴的还属用来寄托相思的巾帕。徐干的《室思一首》就是其中的代表:
沈阴结愁忧,愁忧为谁兴?念与君生别,各在天一方。良会未有期,中心摧且伤。不聊忧餐食,慊慊常饥空……思君见巾栉,以益我劳勤……寄身虽在远,岂忘君须臾。 既厚不为薄,想君时见思。[7]34
诗中描写的是一位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饱受煎熬的思妇,她所等待的人在“天一方”,她所等待的时间是“未有期”,心中的伤痛,已经让她茶不思,饭不想。每次无事端坐,竟会在恍惚中见到他的容颜。但是,每次醒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幻想,自己等待的人仍在远方的某个角落。想要托付鸿雁寄一封书信,却无人可托。每夜辗转反侧,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他曾经用过的“巾栉”。此诗读来颇觉沉重,不知道那块巾栉能否承担得起她的相思之泪。
(二)拭泪之巾
在《玉台新咏》所有的“巾”意象中,它最多的用处就是用来擦拭眼泪。而眼泪又是人世间最真挚最富有变化的情感,它与“巾”的结合,寄托了诗人不同的感情。况且女人的眼泪总是会让人产生一种怜香惜玉的情感,虽说是哭泣,但又总是显得那么楚楚动人。如“手巾掩口啼,泪落便如泻”,[7]38掩下的便是刘兰芝的委屈之泪,表达了诗人对兰芝无端被弃的怜悯;“我所思兮在雁门,欲往从之雪纷纷,侧身北望涕沾巾”[7]353濡湿的是诗人的相思之泪,传达出的是诗人思念远人而不得的忧愁;“淇水昨送泪沾巾,红妆宿昔已应新”[7]386沾湿的是别离之泪,体现的则是诗人对此女子的无限爱怜。尽管眼泪总是与悲情联系在一起,但它在中国古代文学中却是最有生命力,最能感动人,最具有诗意的。而拭泪之巾也因之充满诗意之美。
四 《玉台新咏》中的“香衣”“香袖”等香物意象
(一)香料的种类
香料最原始的功用是用来驱虫除秽的。早在《周礼·秋官·剪氏》中就有一段关于香料的记载:“(剪氏)掌除蠢物,以攻禁攻之,以莽草薰之,凡庶蛊之事。”[11]2932在漫漫的发展中,香料不仅有其原始的作用,而且渐渐趋向于审美发展,它既可以用来作为饰物,用来盛装香料,做香囊;又可以用来焚烧熏染衣物,使衣物也沾染香臭。香料不仅作用多,种类也多。据《玉台新咏》诗中提到的就有“麝香”[7]301、“郁金苏合香”[7]346、“百和香”[7]376、“鸡舌香”[7]357,这些香物的出现,极大地丰富了诗歌的意象,而且给诗歌也带来了香雾梁饶的氤氲。不但给人以嗅觉的刺激,也让人浮想联翩,甚至还给女性增添了一份香艳之美。
(二)香物意象的神奇功用
在《玉台新咏》中香物意象有“香衣”、“香袖”、“香囊”等等。这些意象在诗中大量出现,表明熏衣佩带香物在当时已经十分普遍,而香物的作用已经不仅仅是作为一种驱虫除秽的药物,同时也开始渐渐成为人们审美的焦点。而香物最大的功用是它首先能够在嗅觉上给人以享受,让人闻之心旷神怡,倍觉清爽。有时香衣还能在远距离接触时就给人以震撼。如湘东王萧绎的《登颜园故阁》“衣香知步近,钏动觉行迟”,[7]274它的效果就像《红楼梦》中“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王熙凤,首先在出场时就给人以极为深刻的印象。又如鮑泉的《落日看还》:“衣香遥已度,衫红远更新”,[7]310无不是香衣所带给人的美感。有时这种香物也会给人带来浮想,如梁简文帝的《艳歌曲》就有一句:“青骊暮当反,预使罗裾香”,[7]265“青骊”出自《楚辞》:“青骊结驷齐千乘”指代的是她那个久久等待的人即将回来,不禁会让我们想象这女子预先熏好罗裾,究竟是何意?
与“钗”“巾”一样,“香袖”同样也能表达思念之意。如刘孝绰的《赋得遗所思》“所思不可寄,惟怜盈袖香”,[7]300展现的正是一位苦度朝夕,看秋来春去几遍的思妇形象。它的思念唯有寄托在满袖的馨香之上,只希望在香袖上能得到稍许的安慰!
有人曾经说,六朝是一个满是脂粉气息的时代,而《玉台新咏》则是一部充满淫靡色情的诗歌总集。笔者却不以为然,在对《玉台新咏》的研读中,深深地感到六朝是一个能让人自觉去发现美的时代,尽管那时征伐不断,民不聊生,朝代更换频繁,但那时的诗人都极具个性,摆脱了两汉时儒学所治下的桎梏,纷纷追求自身的解放,无视虚伪的礼法教条,用自己不受污染的眼光去看待身边的一切。只要存在的东西都具有它自身独特的魅力,而六朝的诗人正好充分的发挥了这一点。他们在精神上超然物外,对于性也好不避讳,反而使诗歌初具朦胧之美。
尤其是这些着眼女性服饰的诗作,他们用传神飘渺的笔法,展现了当时的服饰之艳、女性之美。再加上那一层淡淡忧愁,将诗歌的朦胧之美,已然展现得淋漓尽致,使诗歌成了一座唯美的象牙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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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清)孙治让.周礼正义[M].王文锦,陈玉霞点校.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87.
[责任编辑贺良林]
The Aesthetic Analysis of Finery Imagery in " Yu Tai Xin Yong"
TANG Shu-zhuang,LIU Jian-bo
(Arts college of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 650500,China)
" Yu Tai Xin Yong"is the collection of poems,as the Palace of representative works of poetry,most poets will be placed on top of their pen and ink depictions of women.As the performance of the U.S.women's clothing has become a frequent imagery in poetry,it is not only an aesthetic ideas embodied in Six Dynasties poet.And some imagery also deeply the meaning of the expression of the poet Acacia feelings or sorrow.This article looks at clothing imagery,trying from "Luo class clothing","band","towel" and other imagery group to analyze the poet's feelings,interpret aesthetics Six poets.
" Yu Tai Xin Yong";the imagery of clothing;the concepts of aesthetic
I206.2
:A
:1008-9128(2014)06-0076-03
2014-01-06
唐述壮(1990—)男,湖南邵阳人,硕士,研究方向:古代作品及其评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