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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的“五四”情结

2014-04-03尹变英

关键词:五四言说情结

尹变英

(山西大学文学院,山西 太原 003006)

沈从文的“五四”情结

尹变英

(山西大学文学院,山西 太原 003006)

沈从文不厌其烦地在各种历史情境中重申他所理解的“五四”,其核心内涵是他所论述过的“文学者的态度”,主要针对的是作家本身,要求他们做五四精神的继承者和守护人。他将自己的文学思想和“五四”精神做了互解,使“五四”成为自己文学思想的支撑点。这种重复性极高的“五四”言说体现了沈从文深层的心理情结,即“过去”情结、“乌托邦”情结和“复魅”情结。沈从文的“五四”情结,集中表征了沈从文的文学思想和精神世界。

沈从文;“五四”情结;乌托邦;复魅

在现代作家中,无论是“五四”的亲历者还是继承“五四”精神的后来者,都没有人像沈从文这样将“五四”执着地一再提起、塑造并不断加固着心目中的“五四”形象。有研究者注意到了沈从文的“五四”观[1],但“五四”情结远比“五四”观的问题复杂得多也重要得多。“五四”情结是指沈从文在其文章中反复言说“五四”的天真和热情。现代作家中极少有人就一个话题如此高频率地重复言说。整个1940年代,“五四”是沈从文最为核心的论述出发点和最终旨归。在建国后和他重新受到热烈关注的1980年代,“五四”也是他反复用来立身和立论的根基。沈从文的很多文论都有论争的性质,所以必须有“阵地”。他几乎一直是以“五四”为阵地来确立自己的文学阵地的。沈从文这种重复性的“五四”言说中蕴含着这样三个问题:言说了怎样的“五四”和为什么要言说?在对谁言说“五四”?这种言说体现了他怎样的情结?围绕着这些问题,我们可以更清晰地梳理沈从文的文学思想和精神世界。

一、言说怎样的“五四”

“五四”最初进入沈从文的视野时并不像后来描述得那么美好。在写于1927年的《艺术杂谈》中,沈从文认为“五四”虽然“算是俨然运动过一次”,但并未取得什么成功。而“作文学革新运动其人者”,更是并未作出什么成绩就成为了“伟人”、“权威”、“元勋”,压制着像他这样的后来者,使他们只能做“喽啰”[2]17。沈从文闯入文坛的经历是非常艰难的,这种艰难使他对距离很近的“五四”并无好感。早期的文论如《论郭沫若》、《鲁迅的战斗》等对于重要的“五四”人物鲁迅、郭沫若都是颇有微词的。创造社是五四时期文学发展的主流力量,沈从文却说:“创造社对于文字的缺乏理解是普遍的一种事。”[3]在这一时期的文论当中,“五四”的出现是零散的,往往因为论到五四作家,所以才会提及“五四”。比如论汪静之的《蕙的风》,沈从文在文中强调了“五四”作为现代起点的意义,肯定了“五四”思想解放和价值重估的意义。在随后写的《从文自传》中,沈从文才着重说到“五四”对于他个人人生的启示作用。

沈从文的文学观念形成于1930年代早期,萌芽是写于1930年的《现代中国文学的小感想》。在文中,他说到了此后他文学思想一个非常核心的观念,即所谓的北伐成功之后,文学与“商业”和“政治”结缘,使文学转换了方向[4]32。在1931年的《窄而霉斋闲话》中,沈从文开始关注他后来称为“文学者”的态度。他召唤“带一点稚气或痴处的作家”[4]41。“稚气”和“痴处”就是文学者应有的品格,也是他后来所谓的“五四人”的品格。1933年的《文学者的态度》是沈从文文学观念的成形之作。沈从文文学观念的核心部分是文学者的态度,也就是作家的品格。他认为文学的品格是需要作家的品格来保障的,所以作家的品格更为重要。理想的作家品格是把文学当作一种非常有尊严的事业,不计毁誉,诚实自重,绝不投机取巧,“厚重、诚实,带点儿顽固而且也带点儿呆气”[4]52。他在以后谈及“五四”传统时,认为这种作家品格是最需要继承的传统。此时,他并没有把这种理想的作家品格和“五四”联系起来。将沈从文卷入文坛论争的《论海派》,论述的核心其实也是“文学者的态度”。他肯定了北方作家的“诚朴态度”,以此来批评海派的投机取巧。其后的《新文人与新文学》、《作家间需要一种新运动》谈论的核心问题还是“文学者的态度”,说作家要把文学“当成一种宗教,自己存心当殉教者”[4]87。而改变文坛“差不多”现状的“唯一的希望是在作者本身”,他们须“得自甘寂寞,略与流行观念远离”[4]107。之所以要谈沈从文的文学观念,是因为这些文学观念的内涵就是我们要说的沈从文确立起来的“五四”的内涵。他的“五四”言说正是紧紧围绕着反对文学与商业和政治结缘,以及文学者的态度展开的,“五四”成了他文学观念的载体。

沈从文将自己的文学观念和“五四”形象确立几乎是对等关系的文章是写于1940年的《白话文问题》。在这篇文章中,沈从文提出了他后来一直在重复的“五四”的精神特质。一是肯定五四文学革命使“语体文”成为“社会改造和民族解放”的工具,此工具的作用能推动社会革命,成为“民族向上挣扎的主力”。也就是他后来一再说的“工具的重造”和“工具的重用”。工具的重造和重用带来的是社会的重造。二是工具的误用和滥用是国内战争和青年死亡的原因。所谓误用和滥用就是文学“受‘商品’或政策‘工具’的利诱威胁”。也就是他之前一直在批判的文学与“商业”和“政治”结缘。三是“五四运动初期作家那点天真和勇敢”,也就是文学者应该有的态度。具体来说就是要有异常庄严的工作态度,不计报酬,有韧性和牺牲精神,永远不气馁。与之前所说到的文学者的态度是一致的。沈从文谈五四主要谈的是“人”。四是蔡元培所提倡和推行的“学术自由”。学术自由是文学工具得到“庄严运用”的环境基础[5]54-63。“自由”既指向作家的品格,也指向文学创作的环境。这四点就是沈从文所确立的“五四”的精神内涵。除了夸大文学的社会功能一项之外的几点都是他原有的文学观念。也就是说,从这篇文章开始,沈从文找到了自己文论思想最有力的支撑点——“五四”。写于同时的《五四二十一年》、《文运的重建》、《新的文学运动与新的文学观》,稍后的《文学运动的重造》、《“文艺政策”的检讨》等等,都是对这种“五四”观念的巩固,之后就是这些观点针对不同社会语境的阐发了。

二、为何言说“五四”

1946年的集中阐述是针对他称之为“民族自杀的悲剧”[6]392的解放战争。文章有《对新文学有贡献的湖南人》、《湘人对于新文学运动的贡献》、《一种新的文学观》、《文学与青年情感教育》,以及非常著名的《从现实学习》。在这当中强调的是工具的误用和滥用,也就是文学的商业化和政治化,引导民族走向了战争。同时强调在这种境遇中作家要守住上面所说的那种五四人格。在严肃踏实之外,又加上了质疑和否定的精神,这是沈从文认定的知识分子自由精神的体现。1948年前后的阐发是针对即将有很大改变的知识分子的命运。在这一语境中强调的是一定要坚持文学者应该有的态度,以守住自己的精神空间。代表性的文章有写于1947年的《五四》、《学鲁迅》,1948年的《纪念五四》、《五四和五四人》,以及1948年写给一些亲友的书信,如《致沈云麓》、《致季陆》、《致吉六》。在《五四和五四人》一篇中,沈从文进一步表述了他与五四的联系,不再仅仅是受五四余波的影响离开湘西。他说他过了二十六个“五四”,看到许多纪念“五四”的学生运动,相熟了许多“五四人”,进而说到:“我有机会由学习而参见,又由参见而将这份经验,这点工作精神,于二十年后来鼓励许多工作者。”最让他感慨的是“一个人对于一件事一种工作发生关系了二十六年”。[2]302这时对于“五四”的感慨已经不再是一个学习者,而由积极的参与者而变成了真正的“五四人”。在此后的文章特别是建国后的书信中,沈从文开始以“五四人”自称了。他也越来越坚定地认为,他所提倡的文学者应有的态度就是真正的五四精神,具有这种精神的人才是“五四人”。在这时的文章特别是书信中,他说得最多的是希望这种精神能得到年轻一代的继承。他希望新一代的作家能继承“五四”的工作态度。在沈从文心中,“五四”是现代作家应当坚守的一块文学的阵地,是一块圣土,重要的是,守住了心中的“五四”就守住了文学的本质,就守住了作家的理想和价值。

建国后,沈从文经历了重大的转变,创作虽然以“跛者不忘履”的方式悄悄存在于其生命中,但他的身份和追求已经从创作转到了文物的整理和研究上。对于自己不能延续创作生命,沈从文是多有遗憾和不平的。在各种检讨和书信中也越来越多地说着“五四”。他说自己:“死抱住五四文学工作者原则,少变通性。”[7]“五四文学工作者原则”是沈从文非常推崇和引以为自豪和榜样的品格,以此来自我批评,其实有批评其他的含义。他处处强调自己身为“五四”作家的身份,强调着自身所代表的“五四”品质,惋惜着这些文学品质的过时,暗示着其不可替代的价值,依然在隐约地表达着希望新的文学发展方向能吸纳这些品质的心情。“五四”的存在是他的自信的根基和唯一可以用来辩白的武器。在沈从文重新被文坛和学界认识、推重的1980年代,他在一切可以表述的场合都在强调自己与“五四”的联系,将“五四”自由开放的人文精神介绍于天下还是他的心念所系。他把自己一直就很坚信的“五四”影响、“五四”传统、“五四”标准、“五四”理想一遍遍地强化。在美国做的几次演讲中,沈从文一方面强调自己与文学的渊源就是因为“五四”的召唤和影响,更主要的是强调“五四”文学革命的理想意义:“我当时追求的理想,就是五四运动提出来的文学革命的理想。我深信这种文学理想对国家的贡献。”[5]384这个时候,沈从文对“五四”的表述和推崇中多了很多的自信和骄傲。因为这个时期“五四”传统被重新提倡,作为“五四”阵地的不是唯一也是少数的坚守者,沈从文的骄傲是很有道理的。他相信自己所坚守的“五四”文学理想必将成为中国新文学发展真正不可变更的理想。

三、对谁言说“五四”

萨特曾说过:作家“在选择读者的同时决定了他的题材。所以所有的精神产品本身都包含着它们选中的读者的形象”[8]139。沈从文言说了怎样的“五四”与他准备向谁言说是很有关系的。沈从文的文论当然是在对整个社会说话,这其中还包括当政者,特别是《“文艺政策”检讨》一篇。但他有自己更为明确的期待读者群。在沈从文这些文论当中,出现最多的倾诉对象是“青年人”。文章往往呈现出一种谦逊的青年导师的口吻。他曾多次说过,五四以后,直至如今,“对于新文学发生兴味的人,还不出于中学生和大学生,以及一部分受过相当教育在社会上服务的青年人。”[4]109“当前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就是此后二十年社会负责者。一个文学作者若自觉为教育青年写作。”[4]258可见青年是他心中认定的读者群。所以他才特别去强调他认为可以学习、可以改变、可以传承的作家态度。也正因如此,在《新的文学运动与新的文学观》、《文运的重建》、《文学运动的重造》、《纪念五四》等文中他才一再希望文学运动能重返校园。如同鲁迅在“五四”的时候喊出“救救孩子”,沈从文也认为只有青年能够传承理想的火把。

但实际上,沈从文对五四的建构与“五四”的本来面目是有一定差别的。沈从文最赞赏的“五四人”是胡适和周作人,他赞赏胡适对学术自由精神的提倡,赞赏周作人极为质朴的文风。五四新文学运动是极具先锋性的,但“周作人在‘五四’时期的文章里基本没有什么先锋性的因素”。周作人和胡适代表了“五四”的某种方向,但并不具有主导性质。“五四”新文化运动“最终指向是对于社会的批判和改造”,其骨干力量“都转向了实际的政治运动和政党活动”[9]。也就是说政治性本来就是“五四”文学革命的本质属性。可见沈从文对“五四”的理解是有很强的选择和个人化色彩的。他的“五四”形象本身就是想象性的。沈从文也谈民族的重造、人心的重造,而且“重造”是他一个非常核心的词汇。“五四”也因此逐渐成为了他价值观念的核心。但他所谓的“重造”强调的是观念而不是行动,不具有社会实践性,而是幻想意味很重的“净化”。在《长河题记》中,沈从文曾说《边城》的意图是:“即拟将‘过去’和‘当前’对照,所谓民族品德的消失与重造,可能从什么方面着手。”所以“重造”的意味很明显是以“过去”为参照来净化“当前”。他一再提及“五四”也是以已经成为过去的“五四”为参照来净化当下的文坛。再说“商业”性,也是“五四”新文学发展的必要物质基础。沈从文将商业和政治的因素作为改变“五四”文学发展方向的祸首是因为它们是使文学被“祛魅”的首要因素。

四、“五四”情结的表征

从沈从文对“五四”有意识的塑造中,大致可以看出他这样几个情结来:“过去”情结,“乌托邦”情结和“复魅”[10]情结。而这三者又是相互关联的。

在沈从文一系列核心词汇中,“过去”是出现频率极高的一个。在他的思维模式中,现代是持续不断的罪恶,“过去”才是心灵和梦想的港湾。在《水云》中,他不断说时代已经过去,说时间带走了一切,说自己的心只合为“过去”跳跃,说“过去”是稳定他生命的碇石。在《绿魇》中说:“打量重新用我的手和想象,攀援住一种现象,即或属于过去业已消逝的,属于过去即未真实存在的……必须得到它方能稳定自己。”[5]150“湘西”、“五四”都是这一意义上的“过去”。他对“过去”的倚重类似于本雅明所做的:“他深入到历史的废墟中收集文明的碎片,使之整合,以映现上帝的拯救之光。”[11]这种“过去”情结期望的是对现实的“救赎”,直接连接着他的“乌托邦”情结。他既反对文学与政治的关联,又说文学可以重造人心,人心重造社会。实际上希望的是现实的救赎而不是改造。如同他认为最重要的社会问题不是不平等,而是人性的衰退。他的文论往往有很强的萨特所说的“介入”性。这与他所在的京派这个学院派文人团体的思路有很大的不同。他介入现实,是为了完成他这种文学救赎社会的构想。“审美既是归宿,又是通往归宿的道路,只有通过审美,通过艺术,人类才能走向理想的天国。”[12]沈从文的文学观和社会观非常类似于马尔库塞的“审美乌托邦”,主要特征是幻想和想象。而其主要意义在于质疑和对抗现实,在不合作的姿态中守住知识分子的精神空间。所以沈从文的文论才有如此强烈的介入性。“湘西”是沈从文空间上的精神故乡的话,“五四”则是他时间上的精神故乡。沈从文不会像鲁迅那样将自我置于无地彷徨的绝境去思考问题,他一定要给自己设立一个“故乡”,一个精神上的“实体”。这个“故乡”的确切意味其实是“乌托邦”。这种“乌托邦”是知识分子最后的阵地。

再一个情结就是“复魅”。马克斯·韦伯认为现代性对传统的“祛魅”带来了人类精神世界的崩塌,那么“复魅”无疑是一条拯救之路。“祛魅”是从神圣化走向世俗化,“复魅”就是恢复昔日的光环。沈从文认为“商业”和“政治”的因素使文学和知识分子群体被“祛魅”。而只有“五四”是文学和知识分子被圣化的黄金时代。“五四”是现代知识分子体现其精英价值的时期,“他们属于社会的极少数,却是代表着社会意识形态方面先锋性亦即现代性的权威话语者。”离开了这个时代,“知识分子本身人格与精神普遍世俗化”[13],成为了沈从文所评判的“新文人”。“复魅”即复文学之魅,复知识分子之魅。他希望,知识分子守住自己的精神超越性以保持文学及其自身的神圣性。在他的“五四”语境中,明显夸大着文学革命的作用。从1940年的《白话文问题》、《文运的重建》到1948年的《纪念五四》,沈从文一遍又一遍地说正是由于文学革命的影响:“方有五卅、方有三一八,方有北伐,方有统一,方有抗战。”又说文学“工具的误用和滥用的结果是战争和死亡”[5]53,55。文学在五四时代的影响力都是非常有限的。它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正面和负面的社会功能呢?况且他又常说新文学的读者群体是非常小的,主要是大中学生,是青年人。这明显是一种矛盾。不管他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有意忽视这种矛盾,他夸大文学革命的影响力,夸大所谓文学工具的作用,就是在让人们重新重视“五四”,主要是重视文学和知识分子的作用和意义,恢复其神圣的“光环”。“祛魅”导致信仰体系的解体。沈从文重提“五四”,也不断在强调信仰,就是在抵制这种“祛魅”。在他的“五四”言说中,对“专家学人”的提倡也是重要的一点。无论是从事文学创作,还是治理国家,甚至于文学的主要接受者,沈从文都将其定位于精英化的“专家”。“世界在变动中,在坚硬的钢铁和顽固的人心相互摧毁的变动中,国家民族忧患加深,个人责任即加重。尤其是中产阶级分子中责任的加重。过去一时文学有‘抢群众’趋势,结果群众实未得到,却失去了其真正领导社会改进民族团结的功用。抗战后的中国,且证明文学教育群众,远不如运用法规教育群众,又简便又能得用。新的文学观,毫无疑问,它应当在启迪征服社会中层分子着眼。”[5]51他强调所谓的“中产阶级分子”明显是一种精英化的思想。我们不得不说沈从文是萨特所说的那种作家:“人民只是他们某些作品的题材,而不是他们选定的读者。”[8]174他甚至也是这样的作家:“由于艺术家陷在自己所属的阶层里,不能从外部对它进行批判,由于他的各项拒绝只是一些不产生实际效果的心态,他甚至看不到资产阶级是压迫阶级;事实上,他根本不把资产阶级当作一个阶级。”[8]178从他对湘西乡绅的美化性描写上,不难看出他的这种超阶级的心态。他对文学作用的夸大,对专家的呼吁,都是这种“复魅”情结的直接体现。

沈从文如此不厌其烦地重复“五四”的言说,一方面说明他的思想确实如他自己所说具有“凝固性”,另一方面也说明,恐怕在沈从文心中,他已经感觉到他所谓的这种“五四”精神不可能得到认可了,所以这种言说也有些反抗绝望的味道。沈从文用自己所有的理想和热情来守护了他心目中的“五四”。

[1]周斌,刘小容.沈从文的“五四”观[J].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4).

[2]沈从文.沈从文全集:14卷[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3]沈从文.沈从文全集:16卷[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4]沈从文.沈从文全集:17卷[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5]沈从文.沈从文全集:12卷[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6]沈从文.沈从文全集:13卷[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7]沈从文.沈从文全集:27卷[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8]施康强.萨特文论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139.

[9]陈思和.试论“五四”新文学运动的先锋性[J].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6).

[10]王泽应.祛魅的意义与危机[J].湖南社会科学,2009(4).

[11]俞吾金.现代性现象学[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2:12.

[12]朱立元.法兰克福学派美学思想论稿[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7:252.

[13]刘勇,杨联芬.“五四”的困境与新文学的历史描述[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2).

On the Early Ming’s Acceptance of Wen-hsin Tiao-lung’s Canonization of the Confucian Classics-a Case Study of Song Lian

Yang Qian

(Shandong Youth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Jinan,Shandong 250103)

Wen-hsin Tiao-lung argues that literature shares the same status with political,religious and ideology discourses,and therefore literature acquires a sublimity through its unification with the sacred learning,which corresponded to the retro trend in the Ming Dynasty and met those writers'specific requirements in their writing.The early Ming Dynasty studies Wen-hsin Tiao-lung mainly from the political and religious perspectives while the aesthetic significance of literature was largely neglected.Based on a study of the political and cultural contexts of the early Ming society and the loc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early Ming literature,this paper takes Song Lian as a representative to explore the early Ming writers'acceptance of Wen-hsin Tiao-lung's canonization of the Confucian classics.

Song Lian,Wen-hsin tiao-lung;the Ming Dynasty;Canonization of the Confucian classics

I 206.6

A

1001-4225(2014)03-0035-05

2013-03-05

尹变英(1975-),女,山西平定人,文学博士,山西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责任编辑:李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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