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和独立
——萨拉的复杂性格系统
2014-04-03李吟
李 吟
(安徽大学 外语学院,合肥 230601)
自由和独立
——萨拉的复杂性格系统
李 吟
(安徽大学 外语学院,合肥 230601)
复杂性理论的系统观可解读文学作品。在约翰·福尔斯《法国中尉的女人》中,萨拉的性格策略便是一个复杂系统。众多要素的相互作用,使萨拉的性格形成回路,构建动态的性格系统。她兼有攻击和自恋的性格,超越了传统女性的固定形象。元小说不确定的结局则突破了传统,不同于维多利亚小说可预见的结局,使萨拉形象更具社会意义。
复杂性理论;法国中尉的女人;萨拉性格;不确定结局;维多利亚小说
约翰·福尔斯是英国当代著名小说家。他以后现代的写作手法,为《法国中尉的女人》(下简称《法》)塑造了三个结局,实现了对传统文学的突破,而他实验性的叙事策略也赢得广泛关注。自小说发表以来,批评家们重点从存在主义、元小说、女性主义、后现代主义等视角对其进行解读。比如John Gardner认为该小说是福尔斯对存在主义思想的证明;加拿大文艺理论家Linda Hutcheon认为这是一部“历史编撰元小说”[1];彭莹认为萨拉没有完全摆脱父权制影响,未获真正的自由;王海辉从女性形象入手,探讨了小说中的滑稽模仿和时空错位等后现代主义创作技巧。
作为一种思想,复杂性理论先应用于自然科学。随着自然科学的不断发展,线性思维已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自然科学逐渐“摒弃分离、还原的肢解性的思维模式,通过对经典科学哲学概念,如理性、真理、认识、存在,予以重新考察,进而提出新的认知模式”[2]。这便是复杂模式。
在文学批评中,有人认为作品必与时代特征相关,如狄更斯的创作与资本主义黑暗现实直接联系,但这种理解过于孤立。狄更斯的同代人并非都创作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各家的取材也不尽相同。作家笔下的人物更因时代、社会、作者自身等要素影响而千差万别,不存在一成不变的人物。他们的性格也应是个复杂问题,可借助系统观来解读。
复杂系统具有多种特点,比如“包含大量要素;相互作用相当丰富;相互作用通常作用范围小,主要从相邻要素中获取信息;相互作用中形成回路;通常是开放系统,与环境发生互动”[3]。简单来说,“复杂性理论关注包含大量要素的系统产生有序和可测行为的方式”[4]。萨拉作为福尔斯元小说创作的试验品,自然不同于维多利亚小说传统的固定形象,其性格必然具有许多不确定性。
一、萨拉的性格系统
萨拉对男权至上的逻各斯进行解构,模糊性别二元对立,以期达到平衡。且不论小说本身虚构与否,她的复杂性格是公认的。与简爱相比,她的反叛更具有社会意义,小说多个结局便是福尔斯对传统维多利亚小说的突破。随着小说的发展,众多要素的偶然出现逐步影响着其性格系统的形成。
(一)求学经历
福尔斯在萨拉担任家庭教师时,提及了她的求学经历。她上的只是一所三流女子书院,“和同学的关系处得并不好,她们瞧不起她,她也抬起头看穿了她们”[5]56。因此强大的自我意识,让她根本看不上班上的同学,而那些卑鄙傲慢的男生自然也入不了她的法眼,她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屈尊与之结婚。
此时,性格系统才刚刚形成,远未动态平衡,要素也只能决定方向。人际关系恶化,让萨拉更加局限自我,将自己与外界隔开,沉浸在小说和诗歌的阅读之中。她刚入社会,却无顺从倾向,不愿与外界同流合污,她是第二性。福尔斯借对传统小说的戏仿,烘托出萨拉这个逐渐形成的人物。各种偶然因素的影响,造成了她的不确定。
此外,她的性格还受自身因素影响。若她本身就过于顺从,其人际关系自然不会恶化。但如此一来,她必然成为男性的附庸,最终沦为性别中的他者。萨拉不甘于此。小说读得越多,她就越将“周围的人当作小说中的人物,对他们作出诗人式的评判”[5]56。沉浸在书海中的她过于理想,本身也十分自我,更愿与那些符合她标准的人交往。而无论是同学,还是雇主,她都不待见。这些关系项不断交织,使其性格系统初步形成负反馈,不断使其局限自我,抵制他人。
(二)教师生活
开放系统不断有新要素加入,教师生活便是其一。在牧师的推荐下,萨拉成功当上家庭教师。可在当时,教师也并非多么高尚的职业,萨拉的地位也根本比不上欧内斯蒂娜和雇主太太们。顺从还是反抗,萨拉的境遇十分模糊。波尔坦尼太太十分自我,“能让最坚强的姑娘在五分钟内落下眼泪”,“对正义的唯一理解是:她永远是对的”[5]21。那么对萨拉而言,畏缩便意味失败,也就陷入现实主义小说女性人物的窠臼。因此,她必然表现出反叛的性格倾向。
太太的强势对萨拉构成压抑,激发其反抗情绪,但其实这一强势雇主的出现也属偶然。波尔坦尼太太自称“写字很困难,费尔利太太的朗读能力很差”[5]25,想找个侍伴,而牧师恰好想到萨拉,才使萨拉的生活中偶然出现了这一要素,也为她后续辞职带来可能。这给其性格带来负反馈,进一步促使她排除异己,抵制外界,“不甘心失去自我,委曲求全地浑浑噩噩度日”[6]。
教师生活也不幸福。她说:“那些孩子越是可爱,你的痛苦就越是无法容忍。”[5]182波尔坦尼太太将工资放入信封,声称要解雇她时,萨拉没有委曲求全,而是“用对方的武器进行反击:她既不动也不回答,直至对方暴跳如雷,屈尊转过身来,露出煞白的面孔,脸上燃烧着两团粉红色的压抑怒火”[5]261。“当一个复杂的、非线性系统受到干扰,系统将不再稳定,越远离均衡状态,系统越不稳定,但是系统会做出改变以重新达到平衡状态。”[4]3她不甘压制,试图以反抗策略将系统重新拉回平衡状态。“我就不能知道为什么吗?”“我要知道被解雇的原因。”[5]261当雇主令其离开房间时,萨拉竟说:“我在这个房间里经历过的一切全是虚伪,因此我很乐意离开。”[5]261二者的博弈,是系统的动力。只有不断的动力,才能保证系统的动态建构平衡。
她在善良的塔尔博特太太家同样做过家庭教师,且待遇不差。她“每天生活在家庭幸福的环境之中,以最近的距离亲眼目睹幸福的婚姻、家庭和可爱的孩子”[5]182。但是,一旦顺从,生存空间便会局限。她觉得“自己虽然被允许生活在天堂里,但天堂里的一切我都无权享受”[5]182。很明显,不论雇主同其关系如何,教师职业都不为她所动,这一要素无法对性格系统构成正反馈,而内心对自由的渴望让她不断找寻自我。
(三)编造谎言
雇主的强势,众人的压制,这也是福尔斯对维多利亚小说的戏仿。他借这些叙事者的口吻,似要将萨拉规约,让她重新归为附庸男性的具体、明确、第二性形象。但是,一种想法的涌现意外帮助了她。她独来独往,时常出没于树林中。人们误以她失身于瓦盖讷中尉且被其抛弃,因此纷纷远离她,称其“法国中尉的娼妓”[5]91。萨拉的谎言,表面上使自己被边缘化,但是“有了这个骂名,她便可以将自己置身于世俗的道德规范之外,可以摆脱上层社会的压力和束缚,成为一个背离传统的自由人”[7]。
这个谎言是一种偶在,也与先前各要素发生非线性的关系,意外地给她带来正反馈。她本就不甘做教师,而谎言又使外界逐渐疏远她,自我膨胀得以助长。如此一来,正负反馈互相作用,“把各种成分和事件衔接成一个整体”[8],也就给萨拉性格系统形成回路提供动力。这是她拥有独立生存空间的开端,也是她找寻自我所迈出的坚实一步。
“涌现的本质就是由小生大,由简入繁”[9]2,“整体行为确实远比各部分行为的总和更复杂”[9]16。谎言虽小,却对日后性格的动态平衡起到关键作用,虽情非得已,但却已是其主动找寻自我的尝试,也为她在与查尔斯交往时将其“完全置于她的控制之下”[5]379奠定基础。
(四)恋爱经过
萨拉和查尔斯的相遇也充满偶然。他在海边同欧内斯蒂娜散步,恰好看到防波堤尽头的萨拉。出于好心,他希望萨拉离开此地。但萨拉的冷眼让他“顿时感到自己擅自闯入了他人的领地,仿佛‘科布’堤是属于她的”[5]9。萨拉锐利的眼光毫无顺从,“科布”堤正是她的自由领地。查尔斯感到不安,而后“每想及此,他立即觉得自己成了正义之敌,不仅被刺穿,而且理所当然地变得十分渺小”[5]10。
查尔斯认为萨拉行为“正义”,而自己话语却相对弱势,在与萨拉的博弈中始终不占上风,不断强化萨拉的自我认同。担任家庭教师时,萨拉就喜欢独自前往树林,不为幽会,只因向往自我空间。某次树林中的相遇,查尔斯恭敬地表示想陪萨拉一起散步,却被其回应“喜欢自己一个人走”[5]93。查尔斯再接近,又被其眼神回绝。“那眼神仿佛在告诉你:不要接近我。”[5]93由于历史的原因,萨拉此时的性格策略与之前涌现的谎言不无联系。涌现由小生大,如今的她早已为其性格把握好方向。同时,查尔斯身为具有遗产继承权的上层却甘为萨拉解除婚约、放弃荣华富贵,也体现了萨拉的间接胜利。
但是,小说没有陷入维多利亚小说的固定模式。对辞职且尚无居所的女性而言,自我意识可能只是空谈。一旦与放弃富贵生活的查尔斯结合,双方都会受人指责,萨拉更是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实现自我独立。伍尔夫说,女性要有“一年五百英镑的收入和自己的房间”[10],但萨拉却一无所有,就此实现自由生活的想法不切实际。所以她决定离开查尔斯,神秘失踪。
于是福尔斯构建了三个结局,“看似真实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背景被时空的任意转变暴露了其虚构性”[11],但这也正是他对维多利亚小说的超越,既表现了后现代小说人物的不确定性,也体现了萨拉性格的复杂。查尔斯放弃萨拉,回归欧内斯蒂娜的第一个结局,是资产阶级上层的胜利,却也使福尔斯精心构建的萨拉毫无意义。她对自由的追求以失败告终,证明女性更要以他者和第二性的身份自居,从而落入维多利亚小说的传统。第二个结局,查尔斯与未婚妻解除婚约,同萨拉有情人终成眷属,却没有上升到社会层面。简爱最终和失明的罗切斯特共同生活虽体现了女性的独立意识,但却也是勃朗特为逃避社会造成的压抑而虚构的理想事实。第三个结局,萨拉拒绝查尔斯,过上自由的生活,是她不断找寻自我的体现。正因结局的不确定,萨拉的叛逆比简爱更为彻底,小说本身也更具社会意义,让“读者陷入一个变幻莫测﹑不可预知﹑任何可能都会出现的文本世界之中”[12]。福尔斯通过虚构三个不确定的结局,诟病了传统现实主义小说,通过对其小说形式的戏仿,颠覆了其可预知结局的局限,从而为小说创作找寻出路。
(五)找寻自我
第三个结局中,查尔斯煞费苦心地寻找失踪的萨拉。他虽不够强势,但仍认为结婚是女性提高地位的必由之路。查尔斯在知晓萨拉的住址后,希望她考虑上帝创造女人的本意,并保证“现在的萨拉·伍德拉夫小姐怎样生活,将来的查尔斯·史密森太太还继续这样生活”[5]484。他似要将萨拉带回传统维多利亚的结局中。但此时,萨拉的性格早已形成动态回路,结婚只会限制其自由,她早已决定要过独立的生活。
因此,萨拉的告知是对自我意识的宣称,希望查尔斯了解自己的真实生活并且对此表示肯定。她表示,“现在我却发现自己过得很幸福。我的工作丰富多彩,令人愉快,干起活来心情特别好,以致全然没有了一般工作的辛苦或乏味。我可以每天和天才人物一起说话”[5]483。她并没有和罗塞蒂结婚,而是有专属空间。这种生活,她向往已久。她“完全不按照传统规范,甚至也无视道德。她只依据一个原则,那就是自由”[13]。在这个结局中,她找到理想自我,构建了动态的性格系统。
可以说,福尔斯是在戏仿维多利亚小说的前提下,塑造了三个不确定的结局,突破了现实主义小说的固定单一,反映了世界的不确定性。萨拉不同于简爱,虽经历相似,但她的结局并非必然以胜利告终,这是福尔斯有意识的虚构,也让“萨拉是谁?”这一问题更具有社会性质。福尔斯作为叙事者多次直接进入小说,指明小说是构建的,而非对真实生活的再现。所谓“真实的文本”,只是“维多利亚时期小说的惯常写法,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不允许开放式的、不确定的结局”[5]435。
至此,上文分析了萨拉逐步构建的动态性格系统。福尔斯通过戏仿与超越、虚构与现实的结合,对传统维多利亚小说的固定模式进行颠覆和彻底否定。小说发展到维多利亚时期,逐渐形成一种固定模式,作家不断追求理想现实,为小说塑造必然的结局。但系统地看,这类创作其实落入了线性思维的俗套,它不考虑时代和世界的变化,最终只能陷入不断受到负反馈的死循环。个体没有固定的标准,各种偶然因素造成人们的千差万别。因此,真实只能是个体与各种偶然不断交织中得出的结果。如此看来,福尔斯的元小说本身就是一种复杂思想。
二、元小说与萨拉的性格
为此,需要继续借用复杂理论探讨萨拉的性格类型。“把任何对象或实体作为封闭的来理解会导致一种分类的、分析的、还原论的世界观,单线式的因果性。”[14]作为对维多利亚小说的戏仿,福尔斯构建了单一性格的欧内斯蒂娜。富商女的她犹如“天使”形象,头脑简单,她性格系统要素过少。“要素数目相对少时,其行为通常能以惯常的术语来表示正式的描述。”[3]这种“惯常”便是维多利亚小说所遵从的固定模式。她屈从于男权社会,婚姻危机时只会寻求男性(父亲),无法从自身出发争取权利。但是,这种形象又是更受男性欢迎的形象。
从小说出发,这类形象的出现多是作家对理想现实的追求。他们认为真实就是普适的,“宇宙是遵守法则的、有序的、普遍的和完全可以预言的。全部事件——过去、现在、将来——都取决于相同的法则”[15],女性就应如此。对此,福尔斯并不赞同,他的元小说更强调偶然和不确定,萨拉形象便是真实的写照。她的性格系统,是自身和社会结合的结果,体现了有序和无序的结合,也表现了福尔斯等对元小说的尝试。三个(或更多可能的)结局使读者无法准确把握萨拉的女性意识,但却更真实地反映了她的处境。理想现实不是真实,萨拉不必然如简爱那样最终过上自由独立的生活,各种偶然造成她结局的不确定性,因此需要继续解读她攻击和自恋的性格倾向。
家庭教师的经历让萨拉明白,生活是个弱肉强食的场所。太太派管家监视她的行动,禁止她去树林,对此她不接受,因为“为了个人利益而顽强奋争是第一条定律”[16]35。她不趋炎附势,不惜放弃薪水辞职而去;她拒斥屈从,因为那样便意味失去自由;她“变得倔强、坚毅,或给人这样的外表印象”[16]36,不惜一切追目标。她的做法显然不同于维多利亚小说中普遍存在的“真实”女性,但元小说作家却认为,“真实不存在于普遍之中,真实存在于个别和偶然当中”[12]。正因如此,萨拉纵有攻击的性格,其结局却并不明朗。小说本身也如此,由于世界的不确定性,唯一真实不可取,小说也不应具有普适的结局。
对于爱情,萨拉虽不认同女性必须嫁人的观点,但却不否定自己爱过别人。她将初夜献给查尔斯,暴露了其谎言的虚构性。后来查尔斯询问她是否想他时,她表示“开始挺想你的。在大约六个月之后,第一次看到你刊登的启事的时候——也很想你”[5]485。这证明攻击型的人也有感情,也能看到维多利亚小说中普遍存在的女性影子,她是第二性,依附男性。读者也因此相信萨拉所述的真实性。但福尔斯没有让她发展为固定化的人物,她“想超越出众,事事成功”[16]35,不甘为贤妻良母的角色。世俗婚姻不能给其自由和独立,她宁愿独善其身,靠自身努力生存。
此外,萨拉还表现出自恋倾向。也正如此,她的“人际关系不断恶化”[17]50。上学时,同学关系不好;被人追求时,认为别人卑鄙;当教师时,大胆反抗雇主;恋爱时,挑战男性权威。她“常常受到伤害,愈加敌视别人,愈加孤立”[17]50。最后她之所以能安顿在罗塞蒂家中,因为自我需求得其认同且不受其干扰,自我膨胀得以满足。在偶然和不确定因素的作用下,她性格鲜明,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形象。
为维持自恋倾向,她“需要别人来羡慕和支持自己”[17]51。她让查尔斯知道自己的住址,绝非因为真爱。小说的三个结局,注定了萨拉和查尔斯二人未来的不可预知。若她出于真爱接受查尔斯的婚姻请求,小说便因此落入大团圆的俗套。她自我膨胀,追求出人头地,“推动个体去有所成就”[17]49,期望被人认可。虽住在罗塞蒂家中,但却有自我空间,通过劳动养活自己和孩子,决非寄人篱下,更没因此同罗塞蒂结婚。且不论三个结局的虚构和不确定性,萨拉独立自由的性格系统已经构建。
三、结束语
综上,福尔斯在《法》中构建的萨拉不同于维多利亚小说的传统女性形象。她追求自由和独立,其性格策略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其中包括她的求学经历、教师生活、编造谎言、恋爱经过及找寻自我等众多要素。这些要素相互作用,使其性格系统出现反馈和回路,正反馈使其更加坚定追求独立自由的性格,负反馈让其排斥和抑制外在异己因素。二者缺一不可,最终形成一种动态的复杂性格系统。三个结局虽体现了元小说本身的虚构性,但却反映了真实并非存在于普遍之中,颠覆了维多利亚小说传统的固定模式。
萨拉的性格系统,离不开其自身主体和社会的双重作用,各种因素的偶然出现才产生了她真实的自我形象。她的攻击自恋性格使其不同于欧内斯蒂娜这类传统女性形象,而小说结尾的不确定,突破了维多利亚小说的单一结局,使其不必然拥有同简爱一样的结局,这种不确定也使小说本身更为真实。元小说摒弃维多利亚小说固定的结局,考虑时代、世界等各种偶然因素,本身也就是一种复杂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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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巩红晓)
FreedomandIndependence—An Interpretation of Sarah’s Personality System Based on Complexity Theory
Li Yin
(SchoolofForeignStudies,AnhuiUniversity,Hefei230601,China)
In John Fowles’TheFrenchLieutenant’sWoman,Sarah’s personality is a complex system which can be interpreted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system thinking in complexity theory.The interaction of a large number of elements helps form loops and frame a dynamic personality system.Her aggressive and narcissistic personality makes her a more predominant figure than those traditionally-fixed female images.The indeterminate endings of metafiction is a breakthrough to the tradition.It differs from the foreseeable endings of the Victorian novels,and provides Sarah with more social significance.
complexitytheory;theFrenchLieutenant’sWoman;sarah’spersonality;indeterminateendings;victoriannovels
2014-03-17
安徽大学研究生学术创新研究项目(yf100088)
李 吟(1988-),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E-mail:liyin1021@hotmail.com
I 106.4
A
1009-895X(2014)04-0370-05
10.13256/j.cnki.jusst.sse.2014.04.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