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
2014-04-02张哲铭
张哲铭
不知道为什么,奢侈精品百货店里的灯光总让人觉得带着一些金光闪闪,不过金光一闪不一定是level up,也有可能是信用卡摩擦刷卡器触碰出的火花。就有那么多的女人男人对这种地方情有独钟,对陈列在橱窗中这样那样的东西爱到灵魂深处无法自拔。名牌店的服务员总是面若冰霜,看到一两个拎着LV带着香奈儿的中年妇女,冰冻千年的脸马上好像狐狸精上身一般变的谄媚婀娜,热情洋溢的介绍着那样,推销着这样。雍容华贵的女人总是只用手指小心的拿起一件件衣架上的衣服,虚弱无力,如同衣服上喷洒了毒药,只是斜眼一瞥,又冷酷的放回衣架,摆动着振幅大于60度的屁股离开货架。当女人拿着衣服对着镜子比对,周围的店员突然变的容光焕发好像借尸还魂一般冲到镜子面前褒奖赞扬这件衣服和女人气质是如何相配。女人拿着某某银行白金卡轻轻一刷,店员的眼睛出现了钱的形状,嘴里心里怒骂着,调侃着,猜疑着,想着这位女人的不自量力,或者又被谁谁包养。城市里的人性就是这样。
周一的清晨,一声刺耳的尖叫滑过我的耳膜,我本能的把闹钟推倒在地,它停止了叫嚣,耳畔再得一次宁静。五分钟后,它顽固的又一次呐喊,这次显然没有第一次来的激荡灵魂。瞳孔渐渐对焦,意识逐渐苏醒。又是一声尖叫,不过这次是我发出来的。还有10分钟上班。我头也不洗的冲出房间,跑到拥挤的公交车站牌。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感觉到烦躁。每个人都拿着电话,仿佛电话就是城市的经济命脉,所有和经济民生有关的内容都通过电话在传递交流。不过在这个上班快要迟到的时刻,我反而觉得其实我们就是一个木偶,电话牵引着我们的行动。
在这样临近迟到的时刻,内心总会显得焦躁不安。特别是周一这样的日子。内心的怨恨加上交通堵塞,一种怨天尤人的情绪在蔓延覆盖燃烧。打开手机,刷着微博,抱怨着昆明的交通是如何的不堪,满是怨恨的时刻忽然发现小E也时隐时现,嘴里念叨着“what is the fucking day!”咆哮进一步升级。风尘仆仆的杀到公司,电梯门口水泄不通。又是一次焦躁的等待。内心在狂野的嘶吼,终于,靠着风骚的走位和优秀的当差让自己和同事挤上了电梯。心花还没怒放就被逐层停顿的电梯弄的面红耳赤。时间在飞速转动,特别是在周一要开晨会,迟到要扣钱的大前提下,时间的转速已经达到眼睛不能目测的地步。“操!”又是一次怒吼。心里极度不满,昆明的交通和物管电梯数量安排不够这两个事让我快要燃烧。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严寒,24岁,女。内心和名字极为符合,严寒,人称冰美女。每次得到这样称呼我总是淡然一笑,不是我冰,只是你达不到我的沸点而已。我也曾有过爱情的死心踏地和不顾一切,不过,像现在大多数都市女青年—般,在金饯和物质面前显得毫无招架之力。我有爱心,我有积极的生活观,不过也有一种叫做毒的东西在我心埋滋长。我从来不否认我对物质有着恒久的追求,但是我也觉得,在现行的价值观下,我算符合大众价值取向,对奢侈品和品质的生活的向往在一定程度上还能算有一个积极的态度,鞭挞着我不断前进,好好努力工作。
从人性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对物质的需求是极为正常的,我们可以将我们的需求三种基本需要(生物需要、精神需要、社会需要);三种基本需要,构成了人类心理种系进化和个体发育过程中的全部心理动力。
可能是因为外貌的关系,应该说肯定是外貌的关系,因为我脾气一向不好,除了外貌我也找不到有什么可以吸引—个个20到60岁男人的地方。每天10点以后,我的电话就到了繁忙时刻,我一度觉得,10点以前我就类似一团空气,还是一团有毒气体,走到哪哪都是一片嫌弃的眼神。不过我也很乐在其中,美女总是很难和女性打交道,我戴了超过四位数的饰品或者衣服,所有女人都投来一种嫌弃感,我知道,她们在私下讨论我今天又被谁包养,明天又有谁和我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每天下班停在公司楼下各种名车也是她们议论的焦点。她们只会觉得我上位太快,闲钱太多,她们从来不会思考我在背后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不知道我为了一个LV每天都只坐公交上班,为了接到一个大客户,我了解多少,有多少个夜晚在应酬结束之后一次次修改我的策划。我知道,那只是无知女人对我的羡慕嫉妒恨,羡慕我光鲜亮丽,妒忌我能独挡一面。人就这样,只看得到别人的成功,从来不去想她付出了多少,羡慕嫉妒的火花让她们从来不吝啬她们对我肮脏的想法。
回到上一个话题,我来说一下我和男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以前也爱过,疯狂的爱着我爱的男人。无论身边姐妹和我说过多少次我们不适合,他配不上我我依旧爱无悔。现在想起来我还真佩服过去那段执着。现在对于爱情,我实在是爱不上了,伤的太深不敢爱是主要理由之一。我对40岁左右有家室的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习惯了和他们暖昧不明,为了工作嘛,这样的男人对于我的事业帮助极大。我从不做越轨的事情,从第一次收贵重礼物的不适应到现在能理直气壮的和这样那样的男人逛荡这样那样的奢侈品牌。我觉得算是等价交换,我满足了他们作为男人的大男人主义,用我的青春把中年的他们带到青年的世界里。有人说这样不好,不过现在的我觉得很正常,我的工作需要奢侈品的包装,需要他们的支持。姐妹总是不断攀比着男人送她们的礼物,没办法,说我虚荣也好,说我势力也罢,我只是为了我的生活。其实这样,我并不快乐,但是我不得不这样。
在这样的大城市里,我只是一粒尘埃,也许尘埃这个词也是我不自量力之后的自我描述。汽车尾气和建筑废墟熏的我瞳孔有些苦涩,沉淀酝酿之后我觉得,我们本身就是一个毒的集合体,不过毒其实也是我们的一种基本需求。我们在人性上有很多缺点,这些缺点在一定精神层面我们可以把它称之为内心的毒。我们习惯抱怨,习惯为自己脱罪,就像是我迟到一样,我不会归结为是因为自己起的太晚,而会把责任和不满都释放在对交通的责备和物管的过失上。同时我们对物质的不断追求也是一种内心,每个人的虚荣和物质渐渐成了社会的一种价值取向,换个角度也能说,是社会的物质风引发了我们内心对物质的毒瘾。
夜店、写字楼、饭店、高端购物广场到处弥漫着一种各种颜色的气体。每种颜色代表一种不同的欲望。也许有人因为嫉妒而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也许有人因为虚荣变的谄媚多情,也许有人因为权力变的抛妻弃子。内心其实是万恶之源,因为内心中了毒而无解导致大脑皮层做出快速反射,反射出一系列不符合社会价值取向的事情。我们每个人都有毒,只是毒瘾不一样。内心的毒其实就是一种内心的缺陷。它是万恶之源。今天,我又来到了金格,看着服务员一次次从面若冰霜到借尸还魂般热情洋溢。浅浅一笑,自信的转头,离开了这个物欲横流金碧辉煌的地点。窗外的阳光透过发丝,金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