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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很可疑

2014-03-17佚名

意林·少年版 2014年4期
关键词:王洋楼顶轮椅

佚名

我和严俊都觉得王洋很可疑。钱放在我的书包里,中午前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当时教室里只有王洋,他没去上课。

我们那笔钱一共是3000块,本来我们打算用这笔钱离家出走,永远结束这苦闷而压抑的学校生活。现在,我们哪儿也去不成了。

由于不能让老师和家人知道这笔钱的存在及用途,所以我们只能暗里想办法。

在第二天放学时我对王洋说:“王洋,我们一直想和你交个朋友,一起去玩吧。”

王洋在班上一直没有朋友,所以他没有拒绝。我们一直向西,路过了铁路。严俊忍不住说了:“我们的钱丢了,想问问是不是你拿的。”

他矢口否认:“不是。”“可是我们觉得是你拿的。”“那又怎样?”严俊急了,抓住他的衣领:“你还钱!”

他一把推开严俊,然后他们就动手了。他们互相追打着向一座废弃的四层高的旧楼顶跑去。等我爬上楼顶时,却看见王洋因重心不稳,一下子摔下了顶楼。

我们吓傻了,立马狂奔下楼,向远处跑去。足足跑了三站路,我们才想到王洋也许还有救,于是我们又折回去,却发现楼下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摊小小的血迹。

王洋的座位空了。一周后,老师在课上说:大家以后要注意安全,不要跑到工地玩。王洋前几天就从那儿的楼上摔下来,摔傻了!

我和严俊对望一眼,在那一刻,内疚这种东西像浓稠的汁液,牢牢地沾在了我们心上。

犯罪感让我们特别怕提到王洋,他成了我们触不得的伤口。我们开始争吵、冷战、疏远……在那样的孤单里,学习竟成了我唯一的解脱。

在这期间,我曾经去看过王洋。他已经认不出我了,只是不停地傻笑。我哭着走到他面前,趁他家人不在,轻轻地对他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敢承认他的跌落与我有关。我还小,我还想好好地生活。

上大学后,我开始了新的生活。今年放暑假回家,我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铁路边。然后,我看到熟悉的身影—— 坐在轮椅里的王洋。

那个推着轮椅的人,是严俊。他不时弯下身子用纸巾擦擦王洋流出来的口水。

我鼓起勇气走过去,严俊看到我,惊讶地说:“你怎么来了?”我说我放暑假,严俊说:“我放假,所以就来和他玩喽!”

一时间,我们变得沉默。王洋有没有偷那3000块钱已经不再重要了,如今我记得特别清楚的,反而是那天傍晚他又紧张又有点喜悦地和我们走在铁路边的情景。我想,如果那天我们谈话的内容不是钱,而是别的什么,我们三个可能会成为好朋友。只是当年我们不知道,生命里有很多东西,比钱重要,也比钱残忍。

郭小屿摘自网络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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