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失联”令马国压力骤增

●本报赴马来西亚特派记者　杨静婕 于景浩 ●本报驻外记者　李勇 青木 王刚马航MH370客机到底在哪儿？机上人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上周末，马方公布的一系列轰动性消息让搜寻行动出现大逆转。马方承认，客机的通信系统被人为关闭后，可能调头向西飞行数小时。两条空中走廊成为新的搜索重点：一条是西北方向由泰国至哈萨克斯坦，另一条是西南经印尼至南印度洋。与此同时，机组人员和乘客均成为调查目标。马方16日证实，警方搜查了两名飞行员的住所。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则披露，美国情报官员倾向认同“驾驶舱里的人——飞行员对飞机神秘消失负责”。随着新信息的爆出，国际社会对马来西亚的质疑声进一步升高：马军方早就掌握雷达数据，为何要各方在南海进行长达一周的徒劳搜索后才公布信息。《纽约时报》直言：“马方失误连连，使搜救任务复杂化。”　　美国官员：飞机很可能坠入印度洋　　“搜寻范围已经显著扩大，搜索性质也发生变化，此前主要是在浅海，现在我们着眼于跨越11个国家的广阔陆地以及更深更远的海洋。”在16日下午的发布会上，马来西亚国防部长兼代理交通部长希沙慕丁介绍道。他还表示，目前参与搜寻的国家从14个增加到25个。马方已向包括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在内的22个国家寻求帮助，请求提供卫星和雷达数据。　　促使搜寻“大转向”的原因是马方此前公布的调查进展。马总理纳吉布15日召开发布会通报，3月8日凌晨1时30分从民航雷达上消失的失联飞机最后一次与卫星联络是8时11分，调查人员以较高确定性认为客机联络通信及应答系统被人为关闭，随后飞机折向西方，飞行方式“与故意行为相一致”。法新社16日称，新曝光的信息令人震惊，飞机可能偏离航线向西飞行数小时，这引发人们对航班和机上乘客命运的更多担忧疑问。纳吉布没有使用“劫机”一词，但称新数据说明机上有人采取“故意行为”，因此调查人员“将调查重点调整到机组人员和乘客身上”。 　　“对悲伤的亲友来说，这条消息是一柄双刃剑，一方面燃起被劫持飞机可能已经在某地着陆的些许希望，但另一方面又带来另一段痛苦、不知何时是头的等待。”美国《环球邮报》如此说。马民航局总监爱资哈尔丁16日也表示，飞机向卫星发出信号时有可能已经停留在陆地上。　　然而多数分析并不乐观。路透社16日称，马总理周六公开的卫星数据显示飞机可能位于两大地带之一，一是泰国北部到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的北侧地带，一是印尼到广阔印度洋海域的南侧地带。熟悉美国官方调查工作的消息人士称，飞机向南飞向印度洋的可能性更大，随后飞机可能燃油耗尽坠毁。飞机往北飞要进入非常繁忙的空域，会很容易被监测到。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16日援引美国官员的话说，由于北侧空中走廊包括印度、巴基斯坦以及美国在阿富汗的部分设施高度监控的空域，美国当局认为这架航班更可能坠入印度南部雷达监测范围之外的水域。法新社称，飞机同卫星最后一次联络时间也是燃油预计应当耗尽的时候。有分析人士说：“很难想象飞机现在已经降落在什么地方的跑道上了。”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飞机已在大洋中坠毁，而这将带来巨大的搜救挑战，因为残骸可能分布范围极广，主要残骸可能沉入大洋深处。　　客机有没有到达偏僻陆地的可能？一名中国空军专家16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单从理论上看，马航客机航程是可以远达哈萨克斯坦附近，但要成功降落却并不容易。大型客机降落不仅需要平整的长跑道，而且还需要地面引导设备提供的高度、风速等数据，单凭飞行员靠经验降落难度非常大。而且，如果客机真飞到这样远的地方，沿途各国空军警戒雷达不可能没有反应，边境地区的空域尤其是各国监控的重点。飞行员被指嫌疑最大　　既然是“故意行为”，那到底是谁实施的？虽然马方没有对此给出说法，但多数分析已将怀疑目光投向飞行员。美国广播公司16日称，两名高级官员透露，新信息显示，MH370航班从雷达消失后做出了战术躲避动作，美国执法和情报官员正调查至少一名飞行员参与事件的可能性。在对乘客和机组人员进行调查后，一名官员说，无迹象显示除飞行员外飞机上有人有能力执行如此复杂的机动操作。不过也不排除飞行员被迫行事，改变航线的可能。《纽约时报》称，雷达显示，飞机一度飞到超出飞行极限的4.5万英尺，随后又降至2.3万英尺高度。有分析认为，升至超规高度可能是为了减压弄昏机上人员。　　CNN16日援引一名美国知情官员的话说，美国情报官员倾向认同“机舱里的人——马航MH370航班飞行员对飞机神秘消失负责”。这名匿名官员表示，多日来马来西亚政府一直在寻找理由搜查飞行员的家，但只是在最近雷达和卫星数据曝光后，当局才认为有足够的理由进行搜查，“马来西亚人不会轻易这样做”。美国众议院国土安全委员会主席麦考尔16日公开表示，美国情报部门正聚焦MH370航班飞行员或副飞行员在事件中的“角色”。英国《每日邮报》披露，机长扎哈里是马反对派领袖安瓦尔的坚定支持者。一名马航飞行员16日则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他认识MH370驾驶员和副驾驶员很多年了，他不相信他们俩任何一人会劫机。　　马防长希沙慕丁16日在发布会上证实，警方15日“访问了”两名飞行员的家，并与扎哈里的家属谈话，专家正对扎哈里此前制作的飞机模型进行检查。希沙慕丁还表示，失联航班正副机长并未提出一起执行飞行任务。另外有媒体称，MH370上有一名值得怀疑的乘客：中国出生，土耳其受教育，在英国教了两年书，去瑞士学了飞机发动机知识。希沙慕丁表示，正在对机上所有人员进行调查。　　“纳吉布宣布的信息开启了全新的猜测，包括类似于‘9·11的恐怖袭击图谋。‘9·11劫机者就曾将所劫持4架飞机中3架的应答器关闭。”法新社16日提出另一种解释。英国《星期日电讯报》称，本周早些时候拉登的女婿阿布·盖斯在纽约受审时，英国出生的恐怖分子巴达特作证时曾提及过计划在马来西亚策划类似阴谋。　　德国《图片报》16日称，有推测认为，飞机可能向印度洋的迪戈加西亚环礁飞行，这里是美国海军的一个重要战略基地。这也是恐怖袭击可能成立的一个原因。不过美国广播公司称，有官员表示，他们尚未发现有乘客与已知的恐怖组织有染，如果此事与恐怖主义有关，飞机应飞向人口稠密的居民区。马方16日在发布会上也表示，未发现飞机朝城市等内地目标飞行。舆论批评马方失误连连　　“在经历一个星期的虚假线索、曲折往返、疯狂猜测和自相矛盾之后，很难相信马航失联航班搜寻还会遇到什么更大的惊奇事件。”英国《卫报》在感叹事件不可思议的同时，对马方的调查提出质疑。报道称，调查每天都产生新的怀疑、论点，但许多不到24小时就灰飞烟灭。一名乘客亲属说：“我们在坐过山车，感到无助无力。”法新社16日称，在一周多的混乱之后，马来西亚总理的惊人发布引发人们对马方知情多久、是否贻误拦截折返航班机会的质疑。如果马方早已知道飞机折返飞往印度洋，这么久才取消在南海的搜救行动尤其令人愤怒和失望。一名专家说：“竟然发生这样的事，从各方面来看似乎都是令人震惊的技术失败。”　　“马方失误连连，搜救任务复杂化”，《纽约时报》16日以此为题称，MH370航班在泰国湾U型大转弯，然后飞经至少3处马国军方雷达网，穿越马来西亚北部。但在马来西亚西海岸一个空军控制室，4名空军雷达值班人员对3月8日凌晨这一未经许可的飞行未采取任何行动。一名知情人士说：“观察人员没有注意到这个光点。”而等马航飞机消失的消息传出后，马军方高官在几小时内获悉了雷达数据。马来西亚政府依然在泰国湾组织了一场耗资巨大、复杂、持续整整一周的国际搜救行动。如果航班真的坠落在南印度洋，漂浮的碎片可能已经漂流了成百上千英里。　　CNN16日称，美国一些官员批评马政府没有分享信息或接受更多的帮助。在纳吉布声明不久，中国政府要求马来西亚提供更多的调查信息。中方15日向马来西亚派出技术专家。美国执法官员说，马来西亚当局对他们不能调查这一事件的任何暗示都高度敏感，在上周有不准确的报道称美国FBI派调查队调查后，马方的愤怒数日才得以平息。《马来西亚知情者》16日称，一名西方官员说，国际刑警组织多次提出协查，均遭到马方拒绝。“这是‘9·11前的老做法：扣留而不是不分享信息。”这名官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