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3年

●汤涌

雾霾3年

●汤涌

到2014年10月22日，是潘石屹那条引发空气革命的“妈呀！有毒害”的微博发布3周年，潘石屹可能没有想到他拉开的是一场“空气革命”。在这3年里，中国人面对雾霾经历了觉醒、激愤、改变、自嘲、祈福的心路历程。

雾霾元年：商机中的搏杀

2011年10月22日，当SOHO中国董事长潘石屹发出那条“妈呀！有毒害”的微博并附上一个手机APP应用的截图之后，雾霾开始成为中国社会生活当中的一个重要话题。

在2011年之前，中国大部分城市的空气质量评价指标只包括二氧化硫、二氧化氮、臭氧和颗粒物PM10。在过去的若干年中这个标准基本够用。2013年1月14日，国内外环保专家和亚洲开发银行团队联合完成的《迈向环境可持续的未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环境分析》报告中提到：中国大部分地区的PM2.5浓度很高，并成为严重的区域环境问题。

“2012年1月16～19日，山东境内高速公路和国道及城区道路部分路段因雾霾发生多起交通事故，造成10人死亡，14人受伤。14～15日，琼州海峡因雾霾被迫封航16小时。”雾霾开始成了政治事件。

当时正在销售一个瑞士品牌空气净化器的张峥对那段日子记忆犹新：“那时候我还开着一个淘宝店，2012年1月13日开始，我的手机开始拼命地响。”在他进入空气净化器领域做淘宝店的时候，全国的淘宝店每月卖出的机器也就是二三十台。在1月的大雾霾开始之后，许多人开始如梦方醒般地购置空气净化器。

货卖断了，找亲友或者留学生往中国背机器，还是无法解决这样巨大的需求。于是店主们开始向美国、香港各地关口寻找新的货源，随之而来的是美国商人决定涨价，原来7折的机器可能需要9折，甚至全价。

张峥在雾霾元年收获了净化器行业上的第一桶金，现在他和合伙人的公司代理另一品牌的净化器。在张峥看来，随着欧美品牌供货增加、国产品牌的诞生，未来两年的净化器市场会供大于求，但是仍然有可以开拓的空间。

对大多数新型产品来说，只要搞定了一线城市，就可以在二三线城市“讲故事”。门店的销售都会这样开头：“在北京、上海，家家都是要有一台的，这是对家人的关爱。”20世纪80年代的电视机、洗衣机和电冰箱，90年代的家用电脑和21世纪的智能手机，都是这样的扩张路线。

雾霾二年：排队政治学

除了形成一个庞大的产业之外，抗击雾霾也许是中国近3年来第二重大的政治事件。

在雾霾这件事面前，京津冀必须空前团结。河北也在替北京转移污染企业，比如唐山就迎来了首钢，尽管是一个沿海城市，唐山也在大规模的雾霾中饱受困扰，无法幸免。

2013年9月，国务院正式公布《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该计划中有一个空气质量排名的活动，该活动可能要长年持续下去。

环保部污染防治司副司长汪键表示，之所以要进行空气质量排名，目的是为了监督地方政府，“老排在最后一个，那市长你自己看着办。”他表示，目前河北省的压力很大。

中国钢铁第一大省的河北提出5年削减钢铁产能6000万吨，这意味着砍掉至少20%的产能，2013年的估算是损失1400多亿元人民币。

一种弥补方式是让河北有更好的发展机会。后来北京把一些事业单位转入保定（一度被传为副首都计划）以及北京和张家口一起申办冬奥会，都被看做是京津冀一体化的一部分。

雾霾3年：观念变了

短短的3年中，污染就从一种不可言说的政治禁区变成一个可以开玩笑的开放领域，这也许是雾霾元年时人们还无法想象的。

各地人都在用段子对恶劣的天气进行解构的自嘲，网上出现了“帝都笑话合集”、“石家庄人自黑指南”和东北的一些段子。大多数段子，如“我还以为我失明了”“拿出100块钱都看不到毛主席”没有明显的地域特色，东北风格的段子则一望而知：“今天去见我对象了，觉得她穿个貂来了，抱着亲了半天，才发现是别人养的哈士奇。”

类似的还有绵绵情话型：“石家庄的早恋率全国第一，雾霾太浓，脸对脸说话都可能听不到，只能嘴对嘴地说。”

这些辛酸的人往往没有因为自嘲而放弃防护，更多的是晒戴过一天的口罩，以及防雾霾自行车一类的另类攻略。饮食方略也在其中，包括多吃木耳，因为有医生建议尘肺病人多吃木耳。

从激烈反抗到温和嘲讽的另一个原因可能是雾霾元年以来的互联网变化。因为更多人的交流回到微信朋友圈，这是一个熟人空间，人们也会显得更柔和，更具有娱乐性。

（摘自《博客天下》2014年2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