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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介腐败:贪官的“拎包人”

2014-03-11汪文涛

党员文摘 2014年3期
关键词:拎包向东贪官

汪文涛

评估鉴定虚高、审计报告“放水”、代理机构与招标人关系“暧昧”、咨询公司收取巨额返点……近年来,各种“中介腐败”现象逐渐走进人们的视野

2013年,两个垄断领域省部级“大佬”——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以及中国移动原副总鲁向东接连因受贿被判处重刑。两者显现出一种类似的腐败方式:山西商人丁书苗依靠刘志军在铁路系统的关系赚取过亿元中介费,某杂志女记者隋乐(化名)则借鲁向东掌管移动市场部之机成立公司分食“代理费”。丁书苗和隋乐,就是贿赂犯罪链条上的“中介”。

“与传统的腐败方式不同,许多贪官已经不再直接伸手拿钱,而是转由相关的中介公司或者通过‘中间人收钱,名目看上去似乎也有别于贿赂款——‘中介费。”曾一手掀开药监局窝案的北京市密云县检察院检察长张京文将一些涉案的中介组织和“中间人”形象地比喻为贪官的“拎包人”。

“拎包人”打破“一对一”

行贿模式

作为贪官的“拎包人”,中介组织在中介腐败中起着一个共同的作用:居中介绍行贿人和受贿人,包里装的则是各类受贿贪污所得财物。

反腐败研究者认为,在传统的贿赂犯罪中,行贿者与受贿者往往面对面、一对一地完成钱权交易的主要过程。但随着国家打击腐败的力度越来越大,一方面某些贪官学会避嫌,转而寻求更加稳定的第三方“腐败代理人”;另一方面,行贿者则寻求更加畅通的第三方行贿通道。于是,第三方机构或“中间人”凭借与官员构建起的亲属、情人、朋友等关系,成为贪官地下金库的“拎包人”。

例如在鲁向东受贿案中,鲁向东的整个受贿行为都是由情人操控的“中间公司”代劳。这使得腐败的隐蔽性更强。

2009年,重庆市检察机关在查办重庆市规划局原局长蒋勇受贿案中发现,蒋勇开辟了“规划腐败”的新模式——通过情人唐薇设立一家规划咨询中介公司,专门为开发商调整规划而从中获利。唐薇设立的这家规划咨询中介公司原本并不符合申请资质,但在蒋勇的关照下,该中介公司不仅从重庆市规划局编制处取得了丙级城市规划资质等级,还成为蒋勇和唐薇二人的“收钱机器”,二人通过规划权力中介买卖,以“规划咨询费”“规划代理费”等名目共同收受数家房地产开发商给予的人民币共计1615万余元。

“许多中介组织为了自身经济利益的最大化,一头与请托人签订中介服务合同,另一头利用在业务活动中与一些相关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熟悉的便利条件,向公权力的行使者行贿或者介绍贿赂,既为其委托人谋取利益,也从行贿中为自身获利。”北京市海淀区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罗猛称。

如某市检察机关在查办科委系统贿赂案件中发现,在申报科技扶持资金过程中,一些代理申报的中介组织在帮助代理一些中小企业申领科技扶持资金后,以代理费的名义从中收取20%的科技扶持资金,在截留10%代理费的同时,又将其中10%的费用向有审批权的科委工作人员行贿,用以维系申报渠道的“畅通”。

“拎包人”参与贪污、

侵吞或私分国有资产

“拎包人”也会在某些特定领域直接参与腐败行为。评估机构、评估人员、会计人员与国家工作人员相勾结,通过对国有资产进行恶意评估、做假账、虚假审计等手段实施贪污、侵吞国有资产。在此类犯罪中,中介组织出具的评估报告和财务资料,成为合法贪污国有资产的幌子。

多地检察机关在查办拆迁领域职务犯罪案件中发现,一些村干部与拆迁评估人员合谋,通过采取伪造房屋拆迁资料、虚增房屋无证建筑面积、虚报人头等手段骗取侵吞国家拆迁补偿款,上演了一起又一起贪污国家拆迁补偿款大案。

例如,有“京城第一贪”之称的门头沟区原区委常委、副区长闫永喜,虚构其情妇毛旭东任法定代表人的北京定都园林绿化有限公司涉及拆迁补偿的事实,伪造拆迁补偿协议,以该公司的名义,先后两次骗取拆迁补偿款共计265万余元。

而在拍卖领域,由中介腐败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的现象也很突出。如重庆市涪陵丝绸集团公司原总经理柳中全,在主导涪陵丝绸集团改制时勾结重庆国盛拍卖公司评估人员低价贱卖国有企业。时隔七年后,当初以“白菜价”拍卖的国有资产在变成私人企业后,在拆迁补偿中却开出了1.2亿元的补偿款天价。案发后,柳中全因犯私分国有资产罪、贪污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中间公司便于存放、

“漂洗”赃款

“为了掩盖犯罪,一些高智商的公职人员不再直接接受贿赂,而是通过自己信任的人出面成立中间公司,代为存放赃款。从表面上看,受贿人在法律上不具有财物的所有权,但实际却能随意支配、使用。”张京文指出,“中间公司通过貌似合法的合同文书,以中介费、咨询费、服务费的名义,用公司账户来完成赃款资金的漂洗和转移。”

如在鲁向东伙同情人的受贿大案中,多家广告商经鲁向东情人的推荐帮忙,获得了中国移动巨额的广告投放费用。为了索取回报并不招人怀疑,鲁向东以同学的名义注册成立了四家中间公司,分多笔“消化”了多家广告商支付的高达1500万元的“中介代理费”。所谓“中介代理费”,事实上是鲁向东的受贿款,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了洗钱。

中介腐败极具欺骗性

“中介腐败的犯罪手段具有演变性。”张京文说,近年来,随着国家反腐败斗争的加强,不同领域的不同中介组织或者“中间人”进行腐败活动的手段也在不断翻新。如在工程建设领域,一些招标代理机构,勾结招标方“暗箱操作”“明招暗串”,帮助利益相关者多头挂靠、围标串标,排挤其他投标人,最后使利益相关者中标,从中谋取利益。在企业改制、土地拍卖等过程中,一些评估机构、审计机构通过出具假评估、假账目、假审计等手段,勾结国家工作人员瓜分国有资产。

比如吉林省国土资源厅土地整理中心原主任杨青松,为了帮助其情妇董凤杰获利,指使没有投标、施工资质的董凤杰多头挂靠多家公司参加投标,先后为不具备土地整理资格的董凤杰等人非法获得25个土地整理工程。

吉林省检察院相关办案人员分析,从表面上看,国土资源厅指定的招标代理机构与中标人签订了协议,整个招标过程也是按程序进行的,但实质上,杨青松与招标代理机构相关评委人员、招标人相互之间已经私下串通好,若非案发,这种“串通围标”“明招暗串”手段很难被发现。

“中介腐败的手段形形色色,名义上有‘宣传费‘咨询费‘劳务费‘信息费等各种费用。有的中介组织甚至提供旅游、考察,帮助子女就业、就学等无法以金钱衡量的贿赂。”罗猛说,“相比于官员主动权力寻租的行为,中介腐败借助于中介组织、中间公司这些合法身份,以中介活动繁杂的程序和环节、专业的文件文书等形式作掩护,为违规操作和权钱交易披上了合法外衣,极具欺骗性。”

面对中介腐败的高发性和隐蔽性,建立一套预防和惩治中介腐败机制成为当务之急。

(摘自《方圆》)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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