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2003－2012年药物经济学评价文献计量分析

林 海，许明飞，祝菁菁，张 嵬，胡善联（1.上海市卫生发展研究中心，上海 0001；.上海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上海 0015；.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上海 000；.复旦大学医科图书馆，上海 000）

论文发表情况是一个学科形成和发展的重要标志。药物经济学引入我国以后已经历了近二十年的发展。2004年复旦大学陈文等发表在《中国药房》的“国内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文献的系统评估”一文分析了1993－2002年的中文文献[1]。本文沿袭了上述文献搜集和部分分析方法，针对2003－2012年药物经济学研究的国内期刊文献，以及发表在国际期刊的同类文献，对作者、期刊、方法和研究主题的分布进行文献计量分析，目的是跟踪药物经济学研究在我国近十年发展的水平和现状，为进一步加强研究和政策的转化提供实证依据。

1 资料来源

作者检索了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万方数据资源系统的医学期刊数据库、中国学术期刊医学全文数据库（CNKI）和重庆维普期刊医学全文数据库。检索关键词采用了“药物经济学”“成本效果”“成本效益”“成本效用”“最小成本”“成本分析”，检索文摘和全文。使用NoteExpress文献管理软件合并四个数据库去除重复文献，由两位研究人员分年度人工评阅筛选、比对。去除会议论文、会议报道、翻译、方法、综述、述评、评价医疗仪器设备、不涉及药品的诊治方案和公共卫生干预项目评价以及重复投稿的文献，合并后得到2003－2012年发表于我国国内期刊的中文文献2 619 篇。文献汇总后使用Excel、SAS软件处理汇总作者所在省市等信息，以邮政编码确定作者所在的省市。由于技术和资源原因的限制，我们未检索港澳台地区的中文文献的情况。

我们使用PubMed数据库检索了我国（包括香港和台湾地区）作者在国际期刊用英文发表的药物经济学研究文献115篇，其中发表在2003－2012年的为103 篇。本文对中文期刊文献和英文期刊文献分别分析。

2 发表在国内期刊的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文献计量分析

2.1 文献数量

相对于我国药物经济学发展的第一个十年（1993－2002年）国内发表351 篇文献的总量相比较，第二个十年（2003－2012年）的文献数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文献数量为2 619 篇。2003－2012年的各年的文献数分别为177、212、226、275、304、291、279、296、283、276篇，近5年每年发表文章数量接近300篇。

2.2 主要登载刊物

期刊是研究发布成果的主要载体之一，具有传播广泛、持久的特征和传承创新的文献价值。研究期刊的分布特征有助于把握现阶段的研究总体状况。

2 619 篇文献发表在548 种期刊上，文献分布的期刊数量较多，且较分散。其中刊登20 篇文献以上的期刊为20 种，10篇以上的为47 种，270 种期刊仅刊载了1 篇文献（表1）。载文量较大的期刊应引起学会、协会等学术机构的注意，应抓住重点期刊进行培训和审核等工作。发表文献数量居前20位的期刊如表2所示，占总发表量的42.9%。

表1 2003－2012年刊登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的国内期刊的文献数量Tab 1 The number of PE literatures published in Chinese journals during 2003－2012

对期刊所在地较为集中的省市进一步分析，如表3 所示。发文量在10篇以上的47种期刊总计有效文献数量为1 486篇，占文献总数的56.74%，这47本期刊集中分布在重庆、北京、湖北（武汉）、福建（福州）等21 个省市。在这47 本专业期刊中，北京有12种，期刊数量居首位；重庆虽然只有4种，但有效文献篇数近400篇，主要分布在《中国药房》《中国药业》两种期刊。

2.3 作者分布特征

作者的分布特征包括地理和机构分布特征。作者所在的省市分布如表4所示。作者主要分布在东、中部地区高校和教学医院较为集中的省市，如广东、浙江、江苏、山东、北京、上海等，提示这些省市可能也是药物临床试验开展较为活跃的区域。前10名的省市中除北京、上海外，其他省份均为人口数排前10 名的大省，提示文献发表数量与人口数量和医师数量有一定的相关性。

表2 2003－2012年刊登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文献的主要国内期刊Tab 2 Main Chinese journals which published PE literatures during 2003－2012

表3 2003－2012年药物经济学评价文献数量在10篇以上的期刊分布Tab 3 Distribution of journals containing more than 10 PE literatures during 2003－2012

了解专业期刊和作者地理分布的信息有助于了解我国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重点作者的群体特征，并针对作者群提高研究的水平。例如可通过加强稿件录用和编辑修改的标准，来控制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的文献质量；可针对作者在各省市的分布有针对性地加强培训。

表4 作者所在的主要省市分布Tab 4 Distribution of authors by provinces

我国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论文密集分布在东南部地区，尤其是广东、浙江两省较为活跃，合计占全国研究数量的30%；如再加上江苏、山东、北京，五省市合计占全国论文总量的50%（图1）。与期刊所在的主要地区相比较（表3），作者和期刊的分布省份相对分离。

图1 2003－2012年我国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论文（国内期刊）在各省市的分布Fig 1 Distribution of PE literatures（domestic journal）in provinces during 2003－2012

国内2003－2012年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的作者主体仍旧以医院为主，高校、科研院所的作者为辅（表5），这与第一个十年的情况相似。在医院的作者群体中，第一作者以在药剂科为主（667篇，占医院作者的31.3%），在业务科室其次（377篇，占17.7%），不清楚作者所在科室的有1 085篇（占51.0%）。

在高校作者中，第一作者以在公共卫生学院为主（38 篇，占高校作者的26.4%），其次是在商学院和管理学院（31篇，占21.5%）、药学院（17 篇，占11.8%）、临床医学院（13 篇，占9.0%）、护理学院（6 篇，占4.2%）、其他（39 篇，占27.1%）。在传统的公共卫生学院的作者群体之外，来自沈阳药科大学、中国药科大学等高校的商学院和管理学院的作者也成为一支重要的力量。

表5 作者所在机构分布Tab 5 Distribution of authors’institutions

在第一作者所在单位为高校的作者中，尤其以复旦大学、北京大学的作者较为活跃，如表6所示。虽然高校作者发表的文献总数量较少，但是对其他机构的作者具有示范效应。

表6 第一作者发表药物经济学研究文献的高校排名Tab 6 Ranking of universities which first author is from

2.4 主要研究方法

我国的《中国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2]鼓励在条件许可时尽可能使用“成本效用”和“成本效益”分析的方法，采用其他方法时应说明理由。

与国外同类研究相比较，我国药物经济学研究方法仍以“成本效果”方法为主，使用“成本效用”“成本效益”方法的文献所占的比例较低，这与国际期刊文献尚存在一定的差距。

本次研究发现我国2003－2012年的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文献的方法仍以“成本效果”为主，2 106 篇，占总量的80.4%；其次是使用“最小成本”和“成本分析”方法的为260 篇，占9.9%；使用“成本效益”方法的117 篇，占4.5%；使用“成本效用”方法的16篇，占0.61%。有7篇文献使用了以上四种方法的两种以上评价结果和成本的关系。还有42篇的文献使用了文献综述的方法，占1.6%。另有一部分文献，使用了费用、限定日剂量、用药结构等指标描述趋势的变化，归入“其他方法”，占2.2%。使用了“模型/决策树分析/Bootstrap 法/Markov预测”等数学模型方法的文献为13篇，占总量的0.5%。

在全部研究疫苗的55篇中，使用“成本效益”方法的41篇（74.5%）、“成本效果”方法的9篇（16.4%）、“成本效用”方法的2篇；使用了多种方法1篇、文献综述法2篇。方法学的构成与总体有明显的差异性。

另外，来自高校的第一作者较多地使用了文献综述的方法，在42篇使用了综述方法的文献中14篇的第一作者来自高校[3-5]，占33.3%，高于高校作者占文献总数5.5%的比例。高校作者选择方法时较多地考虑文献综述的原因可能是他们的文献获取能力较强，也可能是获取成本原始数据较困难。

2.5 资助来源

大多数文章未标明研究的经费来源，标明研究资助方的文献仅62篇（2.37%），其中含国家级项目8项（2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1项中央公共卫生专项资助，5项国家科技攻关项目），含国际合作项目2项（1项全球基金项目，1项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项目），省部级资助26项，2项为企业通过“中国药物经济学研究和应用促进项目”赞助，其余24项为学会、协会、省市级、本单位资助项目。

2.6 关注焦点

研究各科疾病的比例分别为：感染性疾病994 篇（38.0%），心脑血管疾病393篇（15.0%），消化系统疾病235篇（9.0%），呼吸系统疾病228 篇（8.7%），肿瘤189 篇（7.2%），泌尿生殖系统疾病186 篇（7.1%），内分泌代谢疾病174 篇（6.6%），精神类疾病117篇（4.5%），其他103篇（3.9%）。

研究疫苗的共计55 篇（2.1%）。其中国家计划免疫疫苗（乙肝、麻疹、乙型脑炎、脑膜炎球菌）4种，计29篇，评价乙肝疫苗的有24 篇，计划外疫苗（流感、水痘、麻腮风、肺炎、伤寒、甲肝、人乳头瘤病毒）7种，计26篇。随着我国医改的推进，符合成本效益的疫苗进入政府资助的公共卫生服务项目或者由社会医疗保险基金支付成为趋势。疫苗的药物经济学研究将有一定的发展空间。

99篇（3.8%）文献研究国产与进口药品的差异性。这部分文献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我国仿制药的重点领域，研究其分布具有一定的实际价值。由表7可知，评价分析国产药品的经济学评价的文献主要集中在治疗感染类、高血压、糖尿病、肿瘤等疾病的药品。

表7 2003－2012年我国报告国产药品的经济学评价的文献数量分布Tab 7 The number of PE literatures about domestic drugs in China during 2003－2012

3 发表在国际期刊的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文献计量分析

2003－2012年我国的作者开始较多地在国际期刊陆续发表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文献。我们在PubMed 数据库使用主题词检索策略，检索式为：（China[Affiliation]OR taiwan[Affiliation]）AND "humans"[MeSH Terms]AND English[lang]）AND（"drug therapy"[Subheading]OR "Drug Therapy"[Mesh]）OR "Vaccines"[Mesh]）OR "Vaccination"[Mesh]）AND "humans"[MeSH Terms]AND English[lang]））AND（"Economics，Pharmaceutical"[Mesh]OR "Cost-Benefit Analysis"[Mesh]）AND "humans"[MeSH Terms]AND English[lang]）AND "humans"[MeSH Terms]AND English[lang]），检索时间为2013年6月。结果得到115篇文献，其中发表在2003－2012年的为103篇。2013年的文献为截尾值，还会出现变化。为避免与国内文献的重复计算，限定语言为英语，去除了PubMed 收录的中文文献。使用Gopubmed网站的统计分析工具，结合人工比对作统计分析。

1990年，台大医院的Sung JL就发表了研究台湾和上海的乙肝疫苗接种的成本效益的文献[6]。大陆第一篇发表在国际期刊的药物经济学研究文献出现在1999年，是上海医科大学附属中山医院胃肠病科的Chen SY等发表的一篇研究幽门螺杆菌药物治疗的成本效益分析的文章[7]。

发表在国际期刊的115篇第一作者按数量排序，分别来自台北（27篇，占23.5%）、香港（20篇，占17.4%）、上海（18篇，占15.7%）、北京（8篇，占7.0%）、高雄、台南、长沙、广州、武汉、南通、台中、西安、成都、杭州、兰州、锦州等。来自大陆、台湾和香港的文献分别占42.0%、41.0%和17.0%。

国内期刊发表数量居前4 位的城市为北京（149 篇，占5.7%）、广州（143 篇，占5.5%）、上海（110 篇，占4.2%）、杭州（52篇，占2.0%），四者合计共占17.4%。而发表国际期刊作者最集中的城市的前4 名合计占63.6%，明显比前者更为集中，提示国际期刊发表的文献门槛更高，作者集中在大型城市。

发表文献数量居前列的是香港中文大学药学院药物经济学研究中心的You HS（7篇）、上海交通大学药学院和附属仁济医院Wu B（7篇）、香港中文大学药学院的Lee KC（4篇），表明稳定的作者群正在形成。这些作者在大学药学院和附属医院工作，获取数据具有一定优势。

我国作者发表文献最多的国际期刊如表8 所示，共计84种，其中《Vaccine》、《Value in Health》和《Plos One》登载文章数居前，其他期刊分布较分散，有77 种期刊仅登载文献1～2篇。可供作者在选择目标期刊时参考。

就研究内容来看，研究疫苗的文献为26 篇，占22.6%，明显高于国内文献中研究疫苗的比例2.1%。关于流感疫苗的7篇、人乳头瘤病毒疫苗5篇、乙肝疫苗4篇、轮状病毒疫苗3篇、肺炎疫苗3篇、日本脑炎病毒疫苗2篇、水痘疫苗2篇。研究药物治疗的为89篇。

除综述、述评等介绍性的9 篇文献以外，分析106 篇文献使用的研究方法。使用成本效果法分析的文章居多，有66 篇（62.3%），使用成本分析/最小成本法17篇（16.0%）、成本效益4 篇（3.8%）、成本效用4 篇（3.8%），有7 篇（6.6%）文章使用了2种以上的方法，5篇（4.7%）文献采用了系统性综述的方法，2篇（1.9%）使用了建模的方法，另有4 篇（3.8%）文献使用了其他方法，如支付意愿法，或者由于无法获得全文，并且无法在摘要中获取使用的比较成本和产出的方法相关信息。

表8 国内作者2003－2012年发表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的主要国际期刊Tab 8 Main international journals which published PE literatures by Chinese authors during 2003－2012

4 讨论

经过近二十年的发展，我国药物经济学取得了显著的进步。文献数量的大幅提升预示了正在发生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从学科发展的第一个十年的351篇，到第二个十年的2 619篇，每年有200～300篇的研究文献发表，并且开始在国际期刊发表平均每年10 篇左右的文献。文献数量呈增长态势，已经形成了较为稳定的作者群体，他们逐渐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研究设计和发表文章的经验，形成了学科和人才建设的规模。

作者群体在地理分布和机构分布上具有较为稳定的特点。在国内期刊发表文献的作者群主要集中在广东、浙江、江苏、山东、北京、上海等东中部高校和教学医院较为集中的省市；发表在国际期刊的作者集中在台北、香港、上海、北京等城市。

作者群主要集中在教学医院和医学院，以药剂科和临床科室为主，可能与他们获取数据以及接触产品评价的需求较为便捷有关。高校已开始形成学科建设规模，作者主要分布在公共卫生学院、药学院和商学院、管理学院。相关的学科建设应考虑到高校与教学医院的联合协同发展，才能形成双方在项目设计和数据获取上优势互补的格局。

国内刊载药物经济学研究成果的期刊较为分散，主要期刊分布在重庆、北京、湖北、福建、河北等省市，与作者群体的分布相对分离。学会、协会等可对重点期刊的编辑进行有针对性的辅导，加强对文章的入口和编辑加工环节的把关，进一步提高文章的质量。

将国内作者发表的中文文献与大陆和港台学者发表的英文文献相比较可发现，研究方法以成本效果分析和最小成本分析为主，使用成本效用、成本效益和模型分析方法的文献较少。中文文献多比较“治愈率”“有效率”等疗效指标与医疗直接成本的关系，有时是直接比较结果与费用的关系，缺乏对全社会成本的核算，结果的可外推性不强。疫苗评价研究的文献的设计和结论的价值相对总体情况较高。

药物经济学的作用在于提供知识和证据，调配有限的卫生资源的合理配置，这需要制度性的保障。由于大陆的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现在还处在“鼓励性”而不是“强制性”的阶段，作者们发表文献主要的驱动因素是晋升和科研绩效考核，与韩国[8]、台湾和香港相比，缺少研究与决策之间的意见互动。今后应加强亚太地区学术交流，加强药物经济学研究和相关的制度建设，促进政策转化型研究。我们应借鉴韩国、香港、台湾等亚洲国家和地区的经验，在我国大陆地区建立健康保障全民覆盖的时期，推动作者们在一定的学术规范和政策框架下开展研究，继而能够推动有限的公共资金购买符合成本效益的药品和疫苗，尚需在颁布《中国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的基础上，进一步推动建立促进科学评价的政策性支持。

我们建议：（1）加强重点刊物的论文录用和编辑的标准，通过培训、作者须知等方式进一步规范文献的质量；（2）建立国内药物经济学文章的分级质量标准体系；（3）在我国的各类临床路径等技术规范文件中，鼓励采用公开文献发表支持的药物经济学证据；（4）新增进入医保目录药品时，强制性要求有符合一定标准的药物经济学分析文献支持；（5）学科建设中应注意高校与教学医院的横向协作，发挥各自在项目设计和数据搜集上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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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国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课题组刘国恩，胡善联，吴久鸿.中国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2011年版[J].中国药物经济学，2011（3）：6.

[3]许锦锦，谢宜南，马壮，等，康复方案治疗缺血性脑卒中的临床经济学研究现状[J].辽宁中医杂志，2012（1）：114.

[4]刘宝，曾晓霞.重组活化人凝血因子Ⅶ的药物经济学考察[J].中国药房，2010，21（46）：4 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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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Sung JL.Hepatitis B virus eradication strategy for Asia.The Asian Regional Study Group [J].Vaccine，1990，8（Suppl）：95.

[7]Chen SY，Wang JY，Chen J，et al.Assessment of decisions in the treatment of Helicobacter pylori-related duodenal ulcer：a cost-effectiveness study[J].J Gastroenterol Hepatol，1999，14（10）：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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