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路易斯·康的建筑中体会诗学空间

黄奕迅

（中机中联工程有限公司，重庆400039）

从路易斯·康的建筑中体会诗学空间

黄奕迅

（中机中联工程有限公司，重庆400039）

随着建筑设计的发展，人们对居住环境的审美要求越来越高。造型与空间是建筑美学中不可或缺的一环，该文通过对建筑和诗歌的研究比较，探寻路易斯·康的诗学空间。

建筑和诗歌；功能和外形；观察和思考；建筑理论；建筑文化；路易斯·康

路易斯·康大概是第一位让我感受到建筑和诗歌之间关系的建筑师。

起初看他的作品时没有太深的印象，只是听说这个建筑师很有名，而且晚景很凄凉，后来随着学得多了些，再接触他的作品，却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不过那时候感受很懵懂，只是觉得很美。

图1 埃克斯特图书馆巨大的满月混凝土梁柱

图2 平面是一个由房间组成的社会（路易斯·康）

而再看的时候，就又多了一种诗一样的韵律。

早在上个世纪50年代而且大部分建筑都是囊中羞涩的情况下建造的，用简单几何形状精致地设计出来的砖或者混凝土，散发出来的强大的诗一样的哲学。那是一种措手不及的惊艳——仿佛只愿埋首在那些光影里，却能看到迈向永恒的阶梯。

如果说，能够因此而开始迷恋于萨尔科生物研究所的水天一色、孟加拉首都政府建筑美妙的剪影，甚至是埃克斯特学院图书馆内那混凝土的巨大满月，其实也不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他说，我认为，平面是一个由房间组成的社会。一个真正的平面，许多房间会在里面彼此交谈。当你见到平面，你可以说那是许多空间在光里的结构体。

于是，建筑不仅仅是功能和外形，更不仅仅是实用坚固美观，而是一个藉由设计师的构想和灵魂迸发的社会，你可以在那些图纸上看到人们的窃窃私语，看到有个少女穿过层层的混凝土大门，向你微笑着走来。

他说，设计一座纪念堂，我从一室、一园开始，那是我所拥有的全部。为什么选择一室、一园作为出发点？因为园是自然的个人采集，而室是建筑的肇始。

于是，空间的界定不再依靠丈量，而是自然与人的使用。你站在开阔的广场看到蓝天和海水，坐在图书馆的中厅感受自天窗洒下的一地清辉，亦或是透过双层的墙壁凝视没有眩光的柔和景致，你能透过自身的变化看到那些建筑本身的优雅。而那些不仅是这个建筑师于你的馈赠，也是他对自然的敬意。

我想，一个好的建筑师，首先是热爱着自然的。世间多少美好，是自然赋予我们的双眼，双手以及所有感官的。路易斯·康对于对自然元素的应用的敏感，我相信都是因为他对自然之美的深深眷恋。他说，或许，人可以要求拥有一小片阳光。我不知道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会微笑，大概是因为当你把注意力从各种交际各种琐事偶尔抽出的时候，抬头看天，会看到阳光如同精灵一般，在你眼中跳动。他从树叶之间漏下，映在屋檐上，经过柔和的玻璃、坚实的混凝土或是令人安心的红砖。而路易斯·康双手奉上这些盛光的容器，期待着时光中有人能够体会这大自然诗意的幸福。

图3 埃克斯特图书馆充满诗意的光与影

是的，他创造了那些平静水面上的倒影，那些混凝土的满月，那些阳光下永恒的海面，那些半圆形穹顶下的柔和光线。他谦卑，他也骄傲。他且歌且行，不论肉体是否消逝，灵魂却依托于光影，从亘古来，到永恒去。

能够成为永世流芳的人，付出的辛劳也是惊人的。而这些，才是我们这样的建筑师最应该崇敬和效仿的。

路易斯·康最为著名的地方莫过于严谨考究的构图以及材料的巧妙运用。他的构图与其说是依傍于哲学，我认为倒不如说是依傍于他对人和自然的理解。尽管他自己认为许多时候是帮助业主把建筑方案提升到哲学的高度，我却觉得，他所说的那些晦涩难懂的句子，是在竭尽所能描摹一种美丽——一种当地的自然风貌，人文情怀。

路易斯·康将“哲学”引入建筑领域，想象主体在诗之轴上进行“诗意的静观”，从而获得诗意的主体性存在。想象是人的欲望表达，是人的梦想，是人的存在证词。建筑与诗意统一正是路易斯·康空间诗学的哲学基础。

韩愈提倡”文以载道”，我认为建筑也应该载道，建筑也应该有这样的胸襟。《论语·述而》云：“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志于道”就是追求真理，认真追寻对的事情；“据于德”，你不但要知道真理，还要执着的按照原则执行出来；“依于仁”，要以仁爱、关怀的出发点去关心人；最后是“游于艺”，追求挥洒自如的创作状态。这几点，先后顺序很重要，对真理的追求、对原则的坚守、对于人的关怀，之后就可以自由挥洒的“游于艺”，这样才不会偏离，不只是自我满足、炫耀。

“天与人”即是我们现在所提倡的建筑与自然和谐、平衡、相容的最好境界，建筑其实是自然的破坏者，但路易斯·康运用了自己对于自然的理解，让自然和文化这对“冤家”，相容、相处于一个环境。

从希腊与罗马那些古老的神庙开始，人们建造建筑的时候就开始简化自然美的法则，并且运用在对自然的敬意——神庙上。路易斯·康在构图的时候，追求的也正是这种美。但是他的建筑与古典美的繁复不同，与现代建筑的生冷不同，他的建筑仿佛就是正应该生长在那里，恰如其分。收集整理当地的特色，切身感受当地的氛围，才能如此切合地令自己的建筑生长在那片土地上；同时，深谙自然美的定律，在最简洁的几何形体下，展现舒展的诗学来，更是与长年观察和思考密切相关。

图4 “天与人”和谐才能创造一个美好的环境

图5 从希腊与罗马那些古老的神庙开始，人们建造建筑就开始简化自然美的法则

路易斯·康的这些作品又好像都远离文雅的状态，像是超越了一样，是另类的东西。他们的猛烈是潜在的，似乎是因为这种不文雅所以他们一定要表达某种态度。他们是静谧的，我们可以感到这种静谧是有力的。就像一些声音，鼓得隆隆声、管风琴的鸣响声，在我们的听阈范围之外产生共鸣。

当我们试图思考究竟为何康的建筑拥有这种程度的古怪高傲的严肃性和完整细致的实在性时，就不得不对康的一些关于建筑的思想进行梳理与解读。纵观20世纪的建筑发展史，关于建筑的讨论无一不在于形式与功能的关系上，从这一点开始，我们追寻路易斯康的轨迹，解读路易斯康。

我曾为盖里毕尔巴鄂的古根海姆博物馆所惊叹，也曾徜徉于贝聿铭的苏州博物馆，但是它们的美，我惊叹过后并没有长时间的停驻，反而是第一次见到并没有留心的路易斯·康的许多作品，却是深深留在心间。路易斯·康一直被称为建筑的诗哲，我想那是因为他一直以来对这个行业的深爱，对每一种材料的迷恋，才会使他的作品即使并不显眼，但还是如此充满动人的味道。

图6 让人惊叹不已的盖里毕尔巴鄂的古根海姆博物馆一角

在认识路易斯·康的作品前，我曾经一度很是推崇不带有建筑师自身情感色彩的很理性的建筑。我觉得设计作为对人服务的一种行业，理应以用户的需求为最高的指导方针。即使每个人所做的设计因为设计者的能力、偏好、侧重点而一定会有区别，但是本质上应该以用户满意为最终的目标。

可是从没有想过即使是最普通的功能要求，也可以被那些红砖或是混凝土演绎得优雅从容——既没有形式因功能而屈居其后，也没有功能因形式而捉襟见肘。我曾认为，诗者如同鸾鸟，必是如李白，如嵇康，如张旭，狂傲不羁，击匣而歌，有气吞山河之豪迈，却没有虑及他人的体贴以及精雕细琢的忍耐。然而即使只是通过图像看到埃克斯特学院图书馆的中厅，我也能深切地体会到若是在那里手捧一本书细细地看，会有音乐如水流过。

一个成功的建筑师不光要有做事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有做人的原则，尊重自然，热爱历史和传统。我们设计每一栋建筑的时候对它所在的地方、风土人情、自然环境要很敏感，不是很粗糙地做一视同仁的处理，这样才会有好的结果。

忽然明白诗者并不一定是那般仅以自我为考量，建筑师也并不仅仅是服务于业主的职业，我们可以细细聆听平面的窃窃私语，通过图纸窥看那些即将成型的小小社会，不断叩问自己的心，他年若隔世，你可愿醉在这阳光下，听一曲凝固的乐章。

[1][瑞士]克劳斯-彼得·加斯特.路易斯·Ⅰ·康：秩序的理念[M].马琴，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7.

[2][日]原口秀昭.路易斯·Ⅰ·康的空间构成[M].徐苏军，吕飞，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7.

[3][英]罗杰·斯克鲁登.建筑美学[M].刘先觉，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2.

[4][美]罗伯特·文丘里.建筑的复杂性与矛盾性[M].周卜颐，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1.

[5][英]苏珊·葛雷.建筑大师谈建筑大师[M].木马文化，2005.

责任编辑：孙苏

Poetic Space in Louis Cone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architectural design,aesthetic requirement on living environment is getting increasingly high.Image and space are indispensable factors in architectural aesthetics.Based on the comparison between architecture and poetry,poetic space of Louis Cone is explored.

architecture and poetry;function and image;observation and thought;architectural theory;Louis Cone

[J59]

A

1671-9107（2014）11-0020-03

10.3969／j.issn.1671-9107.2014.11.020

2014-10-16

黄奕迅（1990-），男，贵州遵义人，本科，助理工程师，主要从事建筑设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