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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方言表程度的形容词重叠形式

2014-03-02□龚

玉林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6期
关键词:移情形容词方言

□龚 娜

(玉林师范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广西 玉林 537000)

湘方言表程度的形容词重叠形式

□龚 娜

(玉林师范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广西 玉林 537000)

重叠形式是表达程度的重要手段之一。湘方言表程度的形容词重叠形式结构类型丰富,语义特征鲜明,同时也受到语用、认知等因素影响。

形容词;重叠;程度

重叠指的是某一语言成分重复出现的语法手段。汉语许多词类都可以重叠,据李宇明(1996),各词类重叠主要与四种量的次范畴相关:名词——物量;量词——数量;动词——动量;形容词、副词——度量。[1]在这四种次范畴中,度量主要用来刻画各种程度的量(即程度的高低),包括一个个因具体情况而大小不同的模糊带,一般采用非数值的记量方式记量。而形容词通常是一个个模糊的集合,特别适宜于用非数值的记量方式[2],与程度的表达紧密相关①,因此形容词重叠是表达程度的重要形式,也是本文考察的主要对象。一些研究者用“形容词的生动形式”[3]或“形容词的复杂形式”[4]来指称包括形容词重叠式、重叠式形容词和附缀形容词在内的多种与形容词有关的形式。我们在选择语料时同样实行从宽的原则,即只要是湘方言表达程度的形容词重叠形式,无论是形容词重叠式还是重叠式形容词,都囊括进来。

一、湘方言形容词重叠形式的结构类型

湘方言形容词重叠形式可以分为完全重叠和不完全重叠两类,每类数量不一,意义不同,在湘方言各点表现也不尽相同。限于篇幅,本文仅举例列表如下:

二、湘方言形容词重叠形式的语义特征

重叠形式的语义考察主要包括两个方面:形容词重叠的语义条件和形容词重叠形式的语法意义。

(一)形容词重叠的语义条件

湘方言中有些形容词能重叠,有些不能重叠。能重叠的形容词中有些重叠能力强,可以构成多种重叠形式;有些则重叠能力较弱,只能构成特定的重叠形式。除了结构方面的因素外,形容词重叠还受语义条件的限制。

1.形容词的量性特征对重叠能力的影响

量范畴是人类语言的重要语义范畴,名词表达空间量,动词与时间量联系,形容词则与程度量密切相关。石毓智(2001)指出重叠式的语法意义是定量化[6],这点与状态形容词“XA”式类似。但是两者又有区别:“XA”式中的A具有非定量性,可以重叠的形容词却不一定都有非定量化特征,如定量化的“XA”式也可以重叠,即“XA”式也可以是重叠的基式。那么形容词重叠能力到底受哪些因素影响呢?张国宪(2000)指出形容词量性特征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弥散量与固化量;隐性量与显性量;静态量与动态量。[7]这三个方面都对形容词重叠能力产生一定的影响。

A. 表弥散量的形容词重叠能力强于表固化量的形容词

湘方言重叠形式分类表

一般说来,性质形容词在量上表述量幅,是弥散量,可以有程度上的变化,因此重叠能力比较强。湘方言单音节形容词多是性质形容词,因此能够进行重叠的很多,如:厚、薄、高、矮、胖、瘦、大、细小、红、白、软、硬、慢、甜、辣等等。双音节性质形容词能重叠的也不少,如:干净、舒服、过细细心、落实诚实、猥亵脏,下流等。并且它们的重叠形式所涵盖的类型很丰富,这也是重叠能力较强的表现。

相反,那些在量上倾向于表述量点的形容词,是一种固化量,很少有程度上的变化,其重叠能力也要弱一些,如:豪华、旺盛、厉害、䏧腮很好等一般不能重叠。不过也有例外情况,如第二章提到的湘方言“XA”式是状态形容词,是一种固化量,但也有重叠形式“XAXA”、“XXAA”、“XA巴A”、“XYYA”等。

B. 表隐性量的形容词重叠能力强于表显性量的形容词

形容词的量有隐性与显性之分。表量幅的形容词只显示量的存在,是一种隐性量;表量点的形容词显示的是量的大小,是一种显性量。重叠可将量的存在显化为量的大小,是实现隐性量向显性量转变的手段之一。例如“红”所概括的是一个具有伸缩性的模糊地带,可以包括从浅红到深红的全部量幅,重叠为“红红家红红的”之后,量固定在“很红”这一量点上,成为显性量。普通话单音形容词的量多为隐性量,双音形容词的量则或多或少具有显性特征。①因此单音形容词重叠能力比双音形容词要强。湘方言同样如此,如上面所举例,单音形容词进行重叠时远比双音形容词自由。

C. 表动态量的形容词重叠能力强于表静态量的形容词

同为单音形容词,重叠能力并不一样,因为它们的变化能力不同,比如“对、错、真、巧”等形容词表示的是绝对量,在程度上不能变化,一旦变化,就进入了相反性质的范畴,所以它们一般不能重叠。与之相反,能够有程度变化的形容词如“香、酸、长、矮”等都可以重叠。因此表动态量的形容词重叠能力强于表静态量的形容词。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湘方言也有些形容词的重叠能力与普通话并不相同,如“假”在普通话中一般很少重叠,湘方言却可以,如益阳话“假假公很假”。这可能跟各方言使用者的主观态度有关,虽然“假”也是个绝对性质形容词,但说益阳话的人主观上认为它是可以改变的,所以能够重叠。

2.形容词意义的形象性对重叠能力的影响

形容词重叠形式还有一个重要的功能是描状。有些形容词基式与重叠式相比,程度上差别不大,但重叠形式比基式更加形象生动。可感性强、具体的形容词更易于感知和描绘,因此重叠能力要强于那些感知性差、抽象的形容词。

人类在认知世界时,总是从自身经验出发去关照整个世界。因此,可感性强的形容词一般都与人类经验有关,主要有两类:一类是描述人的品行、气质、心态等内在特性的形容词,如下文a组;一类是描述人的外在特征以及事物性质的形容词,但这类形容词一般也是通过人的感官获取的,如下文b组。这两组形容词可感性较强,一般都能够重叠,如:

a组:蠢、暴暴躁、哈傻、聪明、过细细心、老实、恭敬、本分、跳诈机灵

b组:高、短、细、尖、满、酸、姿势(穿着打扮)漂亮,很入时、结实、潦草

相反,那些可感性差,比较抽象的形容词重叠的能力就要弱一些,如:严严厉、准准确、硬扎坚固等。

3.形容词词义的褒贬对重叠能力的影响

朱景松(2003)分析普通话时指出褒义词的重叠能力一般比贬义词重叠能力强,并列举了几个通常不能重叠的贬义形容词,如:笨、刁、毒、恶、丑、蠢、狡猾、懒惰等。当然,这些词是否都不能重叠,还值得进一步商榷。朱文也指出,贬义词并非绝对不能重叠,只是重叠能力较差,重叠式的使用范围较窄。[8]

湘方言与此不同,贬义词的重叠能力并不比褒义词差,许多贬义词都能进入重叠格式,如:蠢、暴暴躁、哈傻、傻、癫、疯、狡诈、猥亵脏,下流等等。除了与褒义词共用一些重叠格式(如“AABB”、“ABAB”)外,贬义词还有一些特殊的重叠格式,如“A里A气”(宝里宝气、流里流气)、“A里AB”(暴里暴躁、啰哩啰嗦)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湘方言的“AA公”(长长公、绿绿公)、“A闹A屎”(暴闹暴屎、酸闹酸屎)、“A个A脑”(懵个懵脑、白个白脑)等形式,A一旦进入该格式,无论是贬义词还是中性词(褒义词不能进入)都被格式赋予了不如意不喜欢的贬义色彩,整个格式为带有贬义色彩的重叠形式。

影响形容词重叠能力的条件是多方面的,上面三项仅仅是与湘方言形容词重叠密切相关的语义因素。此外,形容词可控性的强弱、形容词语义的主观色彩、形容词音节数目的多寡和韵律模式等都可能影响形容词重叠的形成。

(二)形容词重叠形式的语法意义

关于普通话形容词重叠形式的语法意义,已有研究成果非常多,学者们的意见多集中在量性特征、描状特征、强调突出等方面。这些研究为我们考察湘方言形容词重叠形式的语法意义提供了许多值得借鉴的地方。根据对湘方言形容词重叠形式材料的分析,其语法意义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1.程度量的显现或增加

量性特征无疑是包括形容词在内的所有词类重叠形式最重要的语法意义。对此,学者们有多种观点,如:加重或减弱程度说(朱德熙,2003)[9]、调量说(李宇明,1996)[10]、定量说(石毓智,1996)[11]、适量说(朱景松,2003)[12]、高量说(李劲荣,2006)[13]等等。这些观点虽角度各异,观点分歧,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普通话形容词重叠形式的主要语法意义与程度量的表达有关。湘方言也不例外,形容词重叠形式最主要的语法意义就是表达程度量的显现或增加。

首先,对于没有基式的重叠形式来说,没有基式的参照就无所谓量的增加或减少,那么重叠手段所起到的作用就是将原来的弥散量固化,隐性量显化。换句话说,就是使重叠成分原本隐含的量显现出来。以湘方言分布较广的“AXX”式为例。当A为名语素或动语素时,它们是不具备程度量特性的,叠音成分XX多为动语素重叠,也不具备程度量特性。但当A与XX结合后,“AXX”构成一个整体,整个格式描绘一种状态,相当于状态形容词,而状态形容词的语义内涵被概括为“性质+程度量”,因此,程度量成为“AXX”整个格式的语义内涵。当A为形语素时,一般具有性质形容词的特性,程度量是隐性的,加上叠音后缀XX之后,“AXX”格式的语义内涵除了表性质以外,还添加了程度量这一特性,程度量从原来的隐性得到了显化,成为一种显性程度量。所以,没有基式的形容词重叠形式最主要的语法意义是程度量的显现。

对于有基式的形容词重叠形式来说,其量性特征必须通过与基式比较才能得出。如果基式是性质形容词,前面已说过,性质形容词表达的是量幅,是非定量形容词,拿表量点的重叠形式去与表量幅的基式比较,本身就不具备可比性。其实我们拿来比较的参照物是基于人们认知心理的普遍标准,即某一个量点。如“白”是性质形容词,代表一个量幅,但人们心理上还是有个普遍认同的参照标准,那个标准才是我们拿来比较的对象。正是基于这样的比较,才能得出“雪白”比“白”要白。同理,形容词重叠形式与基式比较时,也会得出重叠形式比基式的程度量有所增加。“干干净净”比“干净”要干净,“好大巴大”肯定比“大”要大,“擂急火急”是“十分紧急”等等。

一般来说,状态形容词表示固化量,其重叠能力要弱于性质形容词,但也有部分状态形容词可以有相应的重叠形式。因此如果基式是状态形容词,那么重叠形式与基式相比,增加了程度量。湘方言很有特色的“XA”式状态形容词就有“XAXA”、“XA巴A”、“XYYA”等多种重叠形式,这些重叠形式与基式“XA”相比,除了一些语义褒贬色彩的不同以外,最大的区别在于重叠形式增加了“XA”式的程度量。

关于程度量的增加,还有几个问题必须说明。第一,程度量是双向维度增加,而非单向维度增加。形容词有正向和负向之分,无论是正向形容词重叠还是负向形容词重叠,都表程度量的增加,但方向不同,正向形容词向正向增加,负向形容词向负向增加。如“高高家高高的”是增加“高”的程度量,“矮矮家矮矮的”是增加“矮”(即“高”的反向)的程度量,将其画到坐标轴上,图示如下:

第二,有些重叠形式表达的不是程度量的增加,而是减弱,如表贬义的形容词重叠格式“A里A气”(宝里宝气)、“A闹A屎”(暴闹暴屎)、“A个A脑”(懵个懵脑)等,在说话人看来似乎比A的程度要低,在句法上也有证明,那就是它们都可以用“有点”、“有滴咖唧有点儿”等来修饰,如湘潭话:他屋里崽有点宝里宝气。他儿子有点儿傻。实际上这是属语用因素的礼貌原则在起作用,而非重叠形式本身的语法意义。关于这点在影响重叠形式的语用因素部分将要详细谈到。

2.状态的描绘

形容词重叠形式被称为形容词生动形式,表明它还有一个重要的语法意义就是描绘状态,增强状态的形象性和生动性。前面已经论述过被重叠的形容词要求具有可感性,实际上这也是形容词重叠式描状性语义特征的要求。有些重叠形式,重叠前后程度量的差别并不十分明显,但状态的描绘和强化倒是很突出。以湘方言许多点都分布有的重叠形式“A起A起”为例,如果A是形语素的话,“A起A起”的重叠使A状态得到了强化,如“大起大起”将那种自高自大、唯我独尊的状态强化和突出,非常形象生动;如果A是动语素的话,“A起A起”的重叠则以动作A为基础,描绘了不断A的状态,如“浮起浮起”以“浮”这一动作为基础,描绘了做事永远停留在表面、一点也不踏实的状态。

3.主观估价的体现

朱德熙先生在论述形容词重叠式跟原式(即本文所说的基式)的区别时,曾指出“重叠式同时还表说话人对于这种属性的主观估价。换句话说,它包含着说话的人的感情在内”[14]。李劲荣(2006)也指出普通话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式作定语和谓语时不表程度量的增加,而是有恰到好处的意味,就是因为说话人“移情”的结果。[15]

湘方言重叠形式虽然在量上也表程度的增加,但这种增加并不是无限制的,是一种有上限的增加。这种上限的标准其实就体现了说话人的主观态度。以“酸”为例,长沙话可将其重叠为“酸酸子”,虽然程度量上有增加,但这种增加并不是无限制的,因为“AA子”格式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将程度量增加的上限范围限定在了适量这一层面上。如果要表达非常酸,酸得让人受不了,长沙话一般会采取程度补语的说法,如“酸死哒酸死了”。

一些带贬义色彩的重叠形式,也体现了说话人对物体属性的主观估价,如“A闹A屎”、“A个A脑”中的A可以是没有褒贬意义的中性形容词,但当它进入重叠形式之后,由格式赋予了不如意的意味,如“软”是个中性词,无褒贬意义,但“软闹软屎”说明物体的“软”不合说话人心意,是不合适的“软”,体现了说话人对该性质状态的主观估价,而且这种主观评价直接影响了重叠形式的语法意义。

三、影响形容词重叠形式的认知、语用因素

(一)重叠的类象性

认知语法认为语言结构不仅具有抽象的任意性,还广泛体现认知的类象性。关于语言的类象性,张敏(1997)论述得很清楚:类象性(iconicity)指“语言符号及其结构和它们所代表的概念内容/外在现实及其结构之间存在着的某种相似性”[16]。具体来说,某一语言结构在形式、长度及构成元素间的相互关系上平行于该结构所表达的概念、经验时,它就具有类象性。跨语言研究表明,重叠并非是汉语独有的现象,而是遍布世界上大多数语系的语言中。各语言重叠形式的普遍理据都可以概括为“形式元素的重复出现以图样的方式反映了意义元素的复现”,即“形式越多,内容越多”。[17]

湘方言形容词重叠形式与非重叠形式相比,构成元素更多,长度更长,也更复杂。与此相对应的就是绝大部分重叠形式所表达的语法意义均为程度量的显现或增加,描状性的增强以及主观情感的强调。如“好大巴大”形式上比“大”多三个音节,构成元素除了“大”重复出现一次以外,还增加了“好”和“巴”,因此它表达的程度量肯定比“大”的程度量高,描状性比“大”也要强得多,这些都是重叠类象性的体现。

(二)移情作用

关于普通话重叠式到底是加强程度还是减弱程度历来有很多争论。朱德熙先生提出的根据句法位置的不同,重叠式分别增强或减弱程度。[18]李劲荣(2006)用移情说解释了这一现象,他认为所谓的重叠式在定语和谓语位置表程度减弱都是“移情”因素作用的结果。语用学中的“移情”是指说话人将自己认同于语言中所描写的事件或状态的参与者,将自己的情感移植到所描写的事件或状态中。最容易成为移情对象的往往是与人关系密切的对象,比如述人的比表物的更容易成为移情对象。朱先生所举单音节重叠式表程度减弱的例子,其作定语修饰的中心语和作谓语陈述的主语大都是表示人的体貌特征的,表达的属性程度并不是减弱,而是恰到好处,被移情的对象带有小称义,表达说话人满意、喜爱的感情色彩。[19]

湘方言许多重叠形式带有评价意义,这种评价是说话人从自身情感出发进行的估价和评定,因此,它们所带的程度量也包括移情因素作用下的语用量。语用量是一种临时量,因具体语境和说话人的主观态度不同而不同。首先,当形容词为褒义词时,重叠形式表达程度量的增加,如“干干净净”、“过过细细仔细”等。其次,当形容词是贬义词时,单用一个贬义词太直接,不利于话语交际。礼貌原则促使说话人把坏的说得委婉一些,尽量减少他人的损失,这时重叠形式不仅不表程度量的增加,反而有所减弱,如“宝里宝气”、“傻闹傻屎”。换句话说,这种程度量的减弱是属语用因素的礼貌原则在起作用,是因为移情的作用出现的一种临时量,是语用量,而非重叠形式本身的语法意义。再次,当形容词褒贬不限时,如果程度量的加重符合说话人的预期,那么重叠形式表程度的增加,但这种增加并不是无限制的,是一种有上限的增加,因为被移情的对象带有小称义,因此将程度量的增加限制在了合适的范围内。如长沙话“酸酸子”表示一种适量的增加,如果要表达超出限度的程度量,一般会采取程度补语的说法如“酸死哒酸死了”。相反,如果程度量的加重不符合说话人的预期,那么重叠形式带上了贬义感情色彩,表达的程度量与表贬义的重叠形式相同,不仅不表程度量的增加,反而减弱。如“软闹软屎”说明物体的“软”不合说话人心意,体现了说话人对该性质状态的不满情绪。

此外,重叠形式的产生和发展还受到汉语韵律因素的影响和驱动。汉语的“标准音步”是两个音节,因此汉语的“标准韵律词”也是两个音节。单音节词不足一个音步,不合标准韵律词的要求;三音节的组合大于标准音步,所以也不是“标准韵律词”,但可以构成“超音步”,进而构成“超韵律词”。[20]单音节形容词不足一个音步,但二叠之后便符合标准韵律词的要求,若加上单音节后缀则可以构成超韵律词,加上双音节后缀则可以形成两个音步,两个韵律词。如:高——高高——高高家——高高家唧。双音节形容词虽本身就是一个标准韵律词,但重叠后一方面形成四音节的对称形式,符合中国传统文化所追求的对称美;另一方面,重叠本身就可以造成一种回环往复的节奏美、音律美。如:本分——本本分分,齐崭——齐齐崭崭整整齐齐。 ■

[1][10] 李宇明.论词语重叠的意义[J].世界汉语教学,1996(1):11-19.

[2]张国宪.形容词的记量[J].世界汉语教学,1996(4):33-42.

[3]吕叔湘主编.现代汉语八百词(增订本)[Z].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716.

[4][9][14][18] 朱德熙.现代汉语语法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3-41.

[5]龚娜.汉语方言中的XA式状态形容词[J].汉语学报,2011(3):87-93.

[6]石毓智.肯定和否定的对称与不对称(增订本)[M].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2001:290.

[7]张国宪.现代汉语形容词的典型特征[J].中国语文,2000(5):447-458.

[8][12] 朱景松.形容词重叠式的语法意义[J].语文研究,2003(3):9-17.

[11]石毓智.试论汉语的句法重叠[J].语言研究,1996(2):10-19.

[13][15][19] 李劲荣.形容词重叠式的量性特征[J].学术交流,2006(1):142-146.

[16][17] 张敏.从类型学和认知语法的角度看汉语重叠现象[J].国外语言学,1997(2):37-45.

[20]冯胜利.汉语韵律句法学[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0:87.

【责任编辑 潘琰佩】

The Overlapping Form of Adjectives for Degree in Xiang Dalect

GONG Na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Media, Yulin Normal University, Yulin, Guangxi 537000)

Overlapping expression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means of degree. Overlapping form of adjectives for degree has rich structure types, distinctive semantic features, but they are also affected by pragmatic and cognitive factors in Xiang dialect.

adjective; overlap; degree

H174

A

1004-4671(2014)06-0077-06

2014-03-01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湘方言程度范畴研究》(12YJC740025)和玉林师范学院高层次人才科研启动基金项目(G2012001)的阶段性成果,并得到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11YJC740043)的支持。

龚 娜(1981~),女,湖南湘潭人,玉林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汉语方言、语法。

注:

①副词重叠(主要是程度副词的重叠)以及状中短语重叠(主要是程度副词充当状语的的状中短语)也可以表度量,将另文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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