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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诗笔记 [四则]

2014-03-02

诗潮 2014年10期
关键词:胡弦散文诗诗人

读诗笔记 [四则]

●张庆岭

◆为一组好诗鼓掌

小米发在2006年《诗潮》9~10月号上的一组诗,真好。共九首,限于篇幅,今天只说其中的两首。

在说诗之前,请先让我们一起对《诗潮》杂志编发这组稿子的责任编辑由衷地鼓一下掌。因为,编辑识货,是“真编诗”和“编真诗”者,这掌声先送给他,委实天经地义。

对于诗人小米,我知之甚少。只知道,他近几年曾连续在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选编的《中国诗歌精选》上露面,应该是当代诗坛比较活跃而又有所成就的诗人吧。但,我向来以为,还是不要去过多地关注诗人本身的好,也许花些大气力去研讨诗人的诗,更是对诗人的爱护与尊重。

要说的这两首诗是《不说你也知道》与《树说》。就让我们一一展开。先说《不说你也知道》。诗曰——

不说你也知道

在我们生活的城市里

有许多假花

一直开着 从不落下花瓣之类的

从来都不结果

倒是那些真正的花

开了几天 甚至

只开了一天

就凋谢了 再也不开了

它们也想一直开 盛开 但这

它们说了不算

在这里,诗人为我们呈现了一种令人无奈的现实:假花与真花颠倒共存的现实。假花(比如塑料花)一直开着,从不凋谢,更不结果;真花“开了几天 甚至/只开了一天/就凋谢了”,它们想开、一直开、盛开,但“它们说了不算”。真花短暂,假花永恒,善恶颠倒,黑白混淆,这是一种怎样的现实呀!这样的现实,历史上有过,现实中有过,将来还会有。古今中外,哪里没有?而真正值得推崇的却是,对于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一直压在人类心口窝儿上的话题,诗人竟是如此地轻轻说出,毫无介意地说出,开玩笑一般地说出,轻描淡写地说出,而且11行,只11行!

诗人的功力,作品的艺术感染力,就在这里。“不说你也知道”,是的,你不仅知道“花之内”,当然也知道“花之外”,这正是诗人的期待。所以说,这是一首真正的好诗。

再看《树说》。诗云——

风摇着树 晃着树 风让树说点什么

树只是摇着 晃着

树不张开它自己的嘴

树其实一直在说

用叶子说过的话 树又用

花朵说了一次

树用或酸或甜的果实再说了一次

树已经没什么说的了

它就那么站着

用自己的裸体面对着逼迫它的风

即使有什么说的

树也不想说了

一直站着

是树对风的 最好的说法

诗,贵“藏”。

如果说能够把诗意一再藏在文字背后的诗是好诗的话,那么,能够天衣无缝地把诗意藏在文字“骨头里”的诗,就一定是绝妙好诗,甚至大诗了,我以为这首《树说》,就是这样的诗。

第一,诗人只写树与风,只写关于风逼树说话的一件事,只涉及“树说”的一个细节,无枝无蔓集中精力“打歼灭战”,为诗意的深藏,设置滴水不露的环境。

第二,一次一次地掩盖,一层一层地推进,把中心诗意藏在掩体纵深处。在风一步步逼迫之下,无奈的树其实已经做了回答,它先用“叶子”说了一次,接下来“又用花朵说了一次”,然后不得已,又“用或酸或甜的果实再说了一次”。树之“说”,永远都不会使

用语言,这一点风永远都不会明白,于是,风便继续进逼。

第三,卒章也不显志。只给你一个不动声色的结尾,最后让你“三日不知肉味”。风呀,那么你就逼吧,“即使有什么说的/树也不想说了/一直站着/是树对风的最好的说法”。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树终于爆发了,不是用语言,更不是用行动,而是用“一直站着”,就这么一直站着!

掩卷而思,一思再思,难道你不觉得就在这首短短的只有14行的诗里,诗人已经把一部金光闪闪的人性哲学藏起来了吗?展示给你了吗?

做足“藏”的艺术,是诗人小米的诗歌创作特色,不知大家以为然否?

◆千写万写诗更美

时间不尽,诗即不尽。诗,是永远写不完的,对于同一个事物,即使有一万个诗人同时去写,只要是真正的创作,也会个个不同,诗诗有新,各美其美。那么多诗人写大海,关于大海的好诗依然层出不穷;那么多吟者唱爱情,关于爱情的佳构,着实美不胜收。

千写万写诗更美,也许这就是缪斯最为迷人之处。

下面就以写“手”的两首佳作为例,说说关于相同题材诗歌的某些创作手法。一首是发在《人民文学》2007年第11期上的青年诗人离离的《我的左手和右手》,另一首是发在《诗潮》2007年第6期上的中年诗人赵明舒的《说说我们的手》。两首诗同一个题材,甚至几乎在表现同一个主题,但,写得各有千秋,令人百读不厌。先读原作。

⊙我的左手和右手

它们梳理我思想一样零乱的

头发,它们从早到晚

洗着泛白的旧裙子

给亲人煮过三两碗热面

它们,伸着永不发芽的枯枝

从早到晚

指甲从灵魂里长出来

像越长越短的青春

一扫而过的喧嚣、繁华

和寂寞

它们曾和有过姓氏的公民一样

捧起发红的苹果

你瞧,它们真像一对经过苦难的

夫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啊

一直以来,我怎么就没有仔细瞧过

身边这两个幸福的人

⊙说说我们的手

两只手一模一样

是孪生兄弟 也是同谋

这么多年了 一直配合得很好

做一点好事 谁都有功劳

做了坏事 谁也脱不了干系

两只手张开并不是别离

接下来的会是拥抱

两只手相互击打也不是反目

是对看到的东西报以掌声

两只手一左一右

而右手经常出风头

比如振臂高呼

比如挥手致意

还时不时与别人的手友好地握一下

左手对此没有意见

它认为只有这样

才很正常

不难看出,这两首诗至少有两点不同。

其一,构成意象的立意不同。离《手》,虽题为“左手和右手”,但却始终把左手和右手当作是同一个意象来写。“它们”形影不离,相依为命,一块儿经历苦难,一起享受幸福,一并“梳理我思想一样零乱的头发”,任“指甲从灵魂里长出来”,不怕青春“越长越短”,即使是“打断骨头”,它们“还连着筋啊”。而赵《手》则不然,诗把“一模一样”“孪生兄弟”一般的两只手作为两个意象、两个事物来描绘:它们各自独立,却又是“同谋”——“这么多年了/一直配合得很好”,做了好事都有功劳,干了坏事,“谁也脱不了干系”;它们曾分手,但不是“别离”;它们曾相互击打却“不是反目”,尤其,左手对右手“经常出风头”的宽容,读来更让人拍案。诗的立意不同,不仅各自塑造了属于自己的“这一个”,尤其臻成了各具风格的艺术特点。

其二,诗质撞击读者的效果不同。离《手》主情而赵《手》主理。离诗曰:“一直以来,我怎么就没有仔细瞧过/身边这两个幸福的人”,发自内心的颂扬之

情,跃然纸上。而赵诗,则通过对两只手的各种不同姿态的描述,为读者展示了生活与社会的曲直冷暖,是在用“理”震撼人心。

此外,离《手》语言的“热”,与赵《手》语言的“冷”,也为我们理解同题材诗的千姿百态,提供了充分的文本依据。

两首诗告诉我们:别人写过的,照旧可以再写,但唯一的要求,自然也是起码的要求,就是:写出自己的“独到”,拿出自己的绝活。

诗人,须努力。

◆六首好诗说胡弦

1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汉诗,如迅速融化的雪峰冰川,在神州诗坛肆意横流。传统溃堤,现代变幻,五彩纷呈,泥沙俱下。然而,大乱必然大治。谁治?当然是由诗歌创作本身的规律来治,此象,自21世纪初年,已露端倪。其中的标志之一,就是一批方向性诗人涌现。这中间,有极少数老诗人的涅重生,更有弥足珍贵中年诗人的锐意进取,还有个别根正苗壮青年诗人的英勇探索。在这里,无意列出长长的名单,我只热衷于去高扬他们的诗篇,领略他们的诗艺。我知道,在中国庞大的汉诗创作队伍中,他们尚属少数,凤毛麟角;我还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如日东升,完全是因了少数有远见卓识报刊编辑的发现与支持;但,我更知道,唯有他们,才是中国汉诗的未来与代表,在中国,真正伟大的诗人将会在他们中间或在他们所代表的诗潮之中诞生。我坚信未来的历史,一定会是这样陈述。

江苏年轻诗人胡弦,就是这批方向性诗人之一。

2

我一向认为:真正的好诗人,不是靠一帮诗评家“捧”出来的,不是由名声、地位、荣誉“秀”出来的,也不是几个人凑巴凑巴评个什么奖“评”出来的,还不是在几家刊物上大块大块地“发”出来的,更不是靠诗外的关系“做”出来的,而只能是靠他(她)自己经典的作品打出来的。那如画的江山,多娇的江山,固若金汤的江山,只在他(她)的作品里。

好作品,就是好诗人的本身,全部,一切。

第一次点燃我目光的,是胡弦发在2005年《诗刊·上半月刊》第1期上的33行短诗《旧书摊》。打那,以及之后一段时间,我便开始特别关注“胡弦”这个名字,甚至无端地偏激到——只要见到胡弦的诗就去读,真读。甚至,倘若打开诗歌栏目没有这个或其他几位心仪诗人的名字,我便常常随意翻翻,草草掩卷了事。我没有,而且绝对没有看不起其他“诗人的意思,实在没有办法,这是我的痼疾(是让大量不知所云的东西逼出来的痼疾),就算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胡弦以及胡弦们的那些陆续照耀(请允许我使用这个词)诗坛的美好诗篇,就是这样,一直让我爱不释手,让一个读诗人激动不已,痴迷不已。

咱还是先看看他的《旧书摊》吧。全诗如下——

风吹日晒,什么在改变?

笔记,语录,过了时的

配方和地图

发霉的故事一直不为人知

蒙着灰尘的大道理

需要拍打拍打重新掌握

旧书摊上,书页

继续泛黄,像时间的暗影

那么多事件在其中沉沦

那么多文字,渐渐解散内心的结构

趋于模糊

总有一天,黄的要发黑,恢复

时间的本色

爱和恨将在那中间消失

动荡不息的心

将在那里获得安宁

但今天,阳光很好

旧书摊弥散着古旧的气味

阳光在书的封面上停留

被自己制造的光芒迷醉

但它并不能拯救什么

——它加剧着纸张的黄和脆

让我惊讶的是一阵风,将书面掀起

文字和插图都动起来

插图中的人,好像从睡眠中

突然被惊醒,活转

要趁着风从书页里走出来

——但这是徒劳的

看书摊的老人拿起一粒石子

轻轻压在封面上

他多从容啊!

他躺回藤椅上,一切

又都恢复了平静

读此诗的感觉,就两个字:妙!高!越读越感到妙,越想越认为高。

先说“妙”。这些年来,有多少写诗人、编诗人正在大肆制造着隐晦艰涩的天诗,他们打着“现代”“探索”“不一样的诗”的幌子,故作高深,一心一意要把诗歌引向歧途。而胡弦不,他说人话,他在真正地写诗,写真正的诗,是在营造真正的具有中国特色的诗意。可以说,此诗从头到尾,白而不白,白中有味,白中有趣,白中有诗意、深意,而且有不同层次的读者可以读出的不同层次的深意。此乃其“妙”一。

其“妙”二。此诗不以炼字、炼句为长,而以炼意为长,遂成诗之大境。“旧书摊上,书页/继续泛黄,像时间的暗影/那么多事件在其中沉沦/那么多文字渐渐解散内心的结构/趋于模糊”。这决不是在说“书页”,也决不是在说那些“文字”,而是在说一个时代一个民族的文化,“心酸”啊。其意深邃,而又绵长。

再说“高”。区区33行短诗,天衣无缝般融抒情、叙事、哲思于一体。一个平凡的场景,一个司空见惯的事物,一点任何人都可以置若罔闻的细节,在诗人的笔下活起来,高大起来,深刻起来,惊心动魄起来。“风吹日晒,什么在改变?”当你读上三遍,你才了解开头的这一句,是在怎样振聋发聩地发问。“笔记,语录,过了时的/配方和地图/发霉的故事一直不为人知/蒙着灰尘的大道理/需要拍打拍打重新掌握”。轻轻地描写,缓缓地展示,深藏着却又是怎样被时间渐渐掩埋了的历史啊!“总有一天,黄的要发黑,恢复/时间的本色/爱和恨将在那中间消失/动荡不息的心/将在那里获得安宁”。娓娓地叙述,不动声色地揭示,又透视出曾经怎样叱咤风云的故事与复杂的历史纠葛。最后两节是事件的发展与高潮,水到渠成地把诗意推向了令人仰视的峰巅。“让我惊讶的是一阵风,将书页掀起”,笔锋一转,结束铺陈,突兀骤起——“文字和插图都动起来/插图中的人,好像从睡眠中/突然被惊醒,活转/要趁着风从书页里走出来//——但这是徒劳的/看书摊的老人拿起一粒石子/轻轻压在封面上/他多从容啊!/他躺回藤椅上,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我非常欣赏胡弦“能把一首诗写完、写到家”的能力(关于这一点,我曾在《读读胡弦的〈钉子〉》一文里谈及),你看啊,那“一阵风”(中国一直都是一个会刮风、能刮风的国度)、那些“文字和插图”、那些“插图中的人”、那位“老人”以及那位老人手中的那“一粒石子”,还有最后的终于恢复下来的“平静”……都让我们清楚:诗人这是在说事儿啊!那么,诗人到底在说什么事儿呢?当你双手掩卷:旧书摊不见了,旧书摊上五花八门的书不见了,那位拿石子压封面的老人也不见了。而你所能见到的,就只有你的思考,你不尽的深刻的思考——那,就是诗人想要告诉你的“事儿”。

诗意藏得多深啊!

3

一个诗人必须有非凡的透视力。小诗人,小透视力;大诗人,大透视力。透视力,就是诗人的生命力实力。透视什么?透视大自然,透视生活,透视社会透视人生,透视历史,透视现实,透视未来,直至透视一切,在透视中揭示生命的意义,发掘人性的真谛呈现世界的本性源。怎样透视?新颖地,完美地,下意识地,即以诗歌最佳形式去透视,从而天经地义地奉献给读者阅读的快感与震撼。换句话说,一位有着非凡透视力的杰出诗人,其作品必然诠释着时代经典艺术的本质特征,有着强烈的心灵震撼力,直至跨越国界,跨越种族,跨越时代,成为全人类精美的精神食粮。

胡弦发表在2002年《诗刊·上半月刊》第10期上的《风》就是一首初具这种品格的诗作。诗曰:

无处不在

透明的一群在行动

像最基层的群众

目光能轻易穿透它

却又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全体出动,制造风暴和大革命

大部分时候

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忙忙碌碌

在互相推动中改变着方向

微型的

活在我们肺里

深入浅出

把我们的一生

呼吸掉

首先,诗人在别人的熟视无睹中,发现了“新大陆”,显示了一位杰出诗人的强劲透视力。众所周知,要在茫茫宇宙中再发现一颗太阳,会是较为容易的事,而要在小小太阳系里再发现一颗地球,则是难上加难。然而,现在我们的诗人,就为我们实现了这一愿望——发现了一个崭新的陌生的而又如此不一般的《风》。它“无处不在/透明的一群在行动”,开篇就卓而不群。接下来,“像最基层的群众/目光能轻易穿透它/却又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个惊人的比喻,绵里藏着多少钢铁,而又遮掩着怎样的巨浪,可谓以精到的概括力,经典地说出了经典矣。

其次,毫无斧痕的描述,下意识、自然流淌的语言,以及不动声色以平实掩盖着的不断迭起的诗意高峰,有力地撞击着读者的审美疲惫,让你不能不拍案叫绝。请看这是怎样的风吧——只有在“全体出动”时,它们才“制造风暴和大革命”,而“大部分时候/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忙忙碌碌/在互相推动中改变着方向”。然“风”的可敬、可爱、可怕,并不仅仅在于它偶尔制造风暴和大革命,以及它们的整日忙碌,而在于它们的细小、微弱、无处不在,所以诗人在第四节告诫全世界——“微型的/活在我们肺里/深入浅出/把我们的一生/呼吸掉”。这,才是经典。

在这里,诗人把世上最好的美食呈现给读者,让大家各自品尝出它的“色、香、味”,并在之后的回味中记住它。于是,我得出结论:诗,光有小智慧是不够的,它必须于巧中藏着大、寓着深。胡弦的《风》为我们佐证了这一点。

4

大量取材于小事物,用小题材折射大世界,以深刻挖掘隐含在小事物中的本质内涵来臻成大艺术,是胡弦诗歌创作的重要特征之一。尤其值得欣喜与推崇的是,胡弦在这方面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现在就让我们以他发表在2004年《人民文学》第9期上的两首短诗为例,走进他诗歌创作的美妙境地。

⊙树上的刀疤

蓄谋已久,也可能

只是一次意外的造访

刀子说,经过这里就顺便

来看看你

刀子谦逊,说话从来不露锋芒

“打搅打搅”

刀子离去,明亮的刃

投来一道抱歉的目光

就这样,一枚刀子进入你

粗枝大叶的生活。刀痕

和树一起慢慢长大

一滴痛,在岁月里洇开

一块伤疤

是你当初的一声尖叫,一辈子

无法合上的嘴

⊙落叶

落叶满地

一串串掌声在泥土中腐烂

落叶满地

一棵树抛弃了鼓掌生涯

抛弃了盲从、喝彩、满脑子闹哄哄的

迷乱和激情

一棵树安静下来

一棵树发现:

世界也因此安静了下来

在这类诗歌创作中,胡弦总能彰显出一种“以无法为法”,又“以无限为限”的能力,既能去掉一切传统诗艺的规矩与套路,化繁为简、“直捣黄龙”,又能娴熟地运用现代诗艺的自然、天真与变平凡为奇特来踏雪无痕、浑然天成。

且看这《落叶》。“落叶”是何物?落叶,就是落叶然而,当这些满地皆是的落叶,一旦在诗人创作最初的脑海里,与“掌声”,与“树”,与“盲从、喝彩”,与“迷乱和激情”,与“安静”,与“世界”……联系起来,这些落叶就不再是落叶了,它就有了——整整一个民族的形象与含义,整整一个时代的形象与含义,一句话,它就有了一首好诗、一首大诗的天然基因与特质。“落叶满地/一棵树抛弃了鼓掌生涯/抛弃了盲从、喝彩、满脑子闹哄哄的/迷乱和激情”,于是,“一棵树安静下来”,于是,那远去的一个时代一个民族的“一串串掌声”便开始“在泥土中腐烂”,于是,人们终于发现:“世界也因此安静了下来。”

多好的诗呀,一个民族的“十年伤痛”,乃至“五千年劣根”,便都在这短短的九行里了。诗人,只说那些小小的树叶,可诗人却几乎说了一切。

理性、逻辑、诗意深邃而又不枝不蔓,让胡弦的诗那么耐读,甚至堪称经典。就说这《树上的刀疤》吧。树上的一个小小“刀疤”,居然引起了诗人的极大兴味。于是,由“刀疤”诗人想到了“刀”——就这样主角出现了。可,这“刀”却不是一般的刀,它老谋深算,它“谦逊”,它“不露锋芒”,它去伤害人——“蓄谋已久,也可能/只是一次意外的造访”,还要先说声“打搅打搅”,而等事毕,“刀子离去”,还要让“明亮的刃/投来一道抱歉的目光”。一个伪君子恶魔的形象塑造得何其惟妙惟肖,而那种文学的理性,语言的逻辑,几乎严谨到无懈可击。“就这样,一枚刀子进入你/粗枝大叶的生活”,在邪恶面前,善良的树,粗枝大叶的树,又能怎么样呢?它只有让“刀痕”和自己“慢慢长大”,让一滴一滴的痛,“在岁月里”开。而更深邃的诗意还在后头:“一块伤疤/是你当初的一声尖叫,一辈子/无法合上的嘴”。

这种大气的抽象,这种诗意的概括,难道还不足以警示整个人类吗?

我不知道胡弦这几年一共写了多少首以小事物为题材的诗,但就我读过的,如《镜子》《塑料袋被一阵风吹上高空》《刻字铺》《钉子》《眼睛》等等,可以说几乎篇篇是精品,实在可喜、可贺、可敬、可说。

5

刻苦创作的诗人都知道,历史题材的诗不好写。问题就在于,出新难,既不能游离历史,又不能毫无诗意,众目睽睽,就把你逼上了“绝路”。然而胡弦却有绝招……

噢,咱们还是先看他的两首短诗吧。

一首是发表在《扬子江》诗刊2003年第1期上的《贵妃醉酒》,一首是发表在《人民文学》2004年第9期上的《国画·李清照》。录全首如下:

⊙贵妃醉酒

她腮上同时有两个日出

体内,脂肪的雪越下越大

会有人把石榴拿过来吗?

石榴石榴,爱情的果实

不小心裂开,大唐深处

露出了

精致、微小的天堂

⊙国画·李清照

先找到几片宋朝的树叶

再找到离树叶不远的人

把她从袅袅秋风里扶出来

刚刚有大雁从空中飞过,飞出了

画面

一首新写下的诗也已不在那里

……她捏住的

是一卷忧伤

一群宋朝的树叶正在

风中飘荡

使一个诗人的命运倾斜……

飞吧,就像没有重量

什么是历史?历史就是一段凝固了的时间,就是一个又一个被耗尽了生命的人物,就是那些风干了的惊心动魄与五光十色的事件。历史太大了,太繁杂了,要让时间重新流动起来,让人物重新活过来,让事件再一次发出声音,谈何容易?

而胡弦走出了自己的路子——

其一,避重就轻,剑走偏锋。一段历史,一个人物,一记事件,作为诗,怎么切入呢?诗人顺手牵羊看似下意识地为各自的主人翁找到了各自再合适不过的“道具”——入口。《贵妃醉酒》,为杨贵妃找到了“石榴”。“石榴石榴,爱情的果实”,只要它一“裂开大唐深处”,就能露出“精致、微小的天堂”。贵妃的爱情与人生,在这里达到了顶峰。而《国画·李清照》,又为李清照找到了“树叶”。有了这些宋朝的树叶,自然就有了秋风,而有了秋风,我们才能把主人公“扶出来”,并且让她如一片树叶一样在历史中飘荡,直到飘得飞起来。这样的诗,这样充满灵性的诗,怎么不令人赏心悦目呢?

其二,以少胜多,直捣黄龙。许多时候,一首诗的“深”“大”,与它的“浅”“小”有着密切的关系,这就是我所说的:诗是针尖上的艺术。只有这样,诗才在文字的背后,一层又一层地深入。贵妃的“石榴”以及“她腮上同时有两个日出/体内脂肪的雪越下越大”,掩盖着她一生的“醉”,而她的一生的“醉”,又掩盖着她的“悲”。然而,应该公平地说,在她的“悲”的掩盖下,恰恰就是一段历史的悲,一个民族的悲。而

这一切,都在这短短的七行里为读者呈现出来了。我没见过胡弦得诗的那张国画,但透过他的诗,我却掂出了那张《国画·李清照》的分量。“一首新写下的诗也已不在那里/……她捏住的/是一卷忧伤”,可“一群宋朝的树叶正在/风中飘荡/使一个诗人的命运倾斜……”即使整整一个宋朝的树叶,也载不动李清照的“忧伤”与悲愁呀,要知道那是整整一个民族的“忧伤”与悲愁。诗意直指历史深邃。

由此看来,诗的主题,在胡弦这里,全是隐在诗之后的。

胡弦,愿你走得更远。

◆现代诗的构成要素

有人说,诗是文学皇冠上那颗最耀眼的明珠。也有人说,如果文学是喜马拉雅山,那么诗就一定是屹立其上的珠穆朗玛峰。

当代已故著名诗人、编辑家韩作荣先生说:诗是跳舞,你看那跳舞的人相互抱着,在那里转圈,似乎将对方放到哪里都不合适。

1991年暑期,写诗不久的我,到北京鲁迅文学院参加一个诗歌培训班,听大师讲诗与散文的区别。大师说:散文是“喂鸡”,一只鸡一天喂二两饲料,下一个蛋,喂四两饲料,下两个蛋……喂二斤饲料,鸡就撑死了;而诗是“狗叼肉”,一只狗叼着一块新鲜的肉,在河水清澈的河边走,它向河里探头一瞧,发现河里也有一只狗嘴里叼着一块新鲜的肉,于是出于本性,狗便张嘴向河里的那条狗扑去。

后来,接触诗歌久了,我也有了一些个人的理解与想法。我的观点是:如果说,散文是“谈恋爱”,小说是“过日子”,那么,诗歌就只能是“上床”。诗,既不像散文“谈恋爱”那样,相识相知甜甜蜜蜜卿卿我我黏黏糊糊形散而神不散地没完没了;也不像小说那样,悲欢离合治国安邦爱恨情仇陶生活冶人生铸命运。诗,只是其中的那个最美好、最关键、最令人神往的节点“上床”——你看啊,洞房花烛(或爱到极致),两块糖黏在一起,化在一起,这,就得扒光脱光,就得水到渠成,就得有情不自禁的呻吟、尖叫,甚至高潮迭起,让人蚀骨销魂……诗,就是这么个东西。

但,思来想去综上所述,对于究竟“何以为诗”依然让人云山雾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以上说辞,仅仅是人们对诗的感觉,俯瞰或远观时的感觉,尽管道出了诗的本质,抓住了诗的魂魄,但就诗看得见摸得着的具象形体而言,还远远未能让人拨云见日,一饱眼福。诗是一位绝世美人,现在就让我们剥掉她的衣服,去发现她的美体与心灵。

一首成功的现代诗,必须具备三个构成要素,而且缺一不可,那就是:个性化的语言、个性化的逻辑个性化的气场。

个性化的语言。先看诗——

⊙又见麻雀

多少次,把我的想象弄得毛茸茸的。娇小里盛满爱怜,让我的记忆,不住地发痒。

扑楞楞,成群结队地飞,从树梢,集体撒向那片草丛。

好像草丛里藏着它们丢失在那里的快乐。

然后,暴风雨般,鹊起,仿佛谁的十指轻轻弹落

钢琴上的散曲。

五十年了,我都管它们叫:小雀!小雀!小雀!小雀……

一只一只地叫,一群一群地叫,直到把麻雀叫得无踪无影,直到让我一下子就删除了我五十年的岁月,直到终于让麻雀,用尖尖的小嘴

叨疼了

我的笑声。

(选自2012年《散文诗》上半月刊第5期诗到语言为止,而这个语言,必须是创新的语言,有发现的语言,个性化的语言。“多少次,把我的想象,弄得毛茸茸的。娇小里盛满爱怜,让我的记忆不住地发痒。”第二节写成群的麻雀飞入草丛的那个“撒”字、第三节的一个“藏”字、第四节写麻雀大起大落飞翔的比喻“仿佛谁的十指轻轻弹落/钢琴上的散曲”,特别是最后一节的最后一句,“直到终于让麻雀,用尖尖的小嘴/叨疼了/我的笑声”,全都是个性化的语言,创造性的语言。就是这些极富美感的语言,为我们做足了蚀骨销魂的诗意。至此,阅读快不快乐,心灵尖不尖叫,便都是读者自己的事了。

个性化的逻辑。诗为证——

⊙一粒沙子

刚刚被揉出来

身上还沾着泪水

它是故意跑到眼睛里去的

因为它一直在痛恨那个人的主张

说什么——宁肯流血

也不流泪

(选自2014年《扬子江》诗刊第1期 作者:张庆岭)

诗的逻辑,不同于日常生活的逻辑,恰恰相反,诗往往有悖于生活,有悖于现实,有悖于惯常思维。但,诗的逻辑,除自成一体即创造新的语言逻辑外,它还要形成自己的逻辑思维方式,也就是独特逻辑形态。一粒沙子,“它是故意跑到眼睛里去的”,为什么?“因为它一直在痛恨那个人的主张”,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英雄们常说的“宁肯流血/也不流泪”。然而,这首诗对这种主张所持的痛恨态度,却是更深刻更完美的美学意义上的“特别”逻辑,就是这种独特的个性逻辑,让这首诗毅然屹立。

个性化的气场。有诗云——

⊙弯腰的父亲

鲁北

扶犁的时候,父亲弯着腰

播种的时候,父亲弯着腰

间苗的时候,父亲弯着腰

锄禾的时候,父亲弯着腰

收割的时候,父亲弯着腰

扬场的时候,父亲还是弯着腰

至今,我也不知道

父亲站直了,究竟有多高

我所说的诗歌的气场,指的是:生活的悲欢离合、人生的爱恨情仇、社会的世态炎凉,以及家国的艰与辛、悲与喜,仕途经济的荣与辱、舛与顺……一首诗,能否形成这样的气场,至关重要。而在诗写过程中,“气场”并不出面,但它的气息、气氛、影响却无处不在。就鲁北的这首《弯腰的父亲》而言,气场十分足。“扶犁的时候,父亲弯着腰/播种的时候,父亲弯着腰/间苗的时候,父亲弯着腰/锄禾的时候,父亲弯着腰/收割的时候,父亲弯着腰”。这连续的五个“弯着腰”,是本诗气场的第一层设置与铺垫;接下来,“扬场的时候,父亲还是弯着腰”,增加“还是”一词,形成了气场的第二次设置与铺垫。第二节“至今,我也不知道/父亲站直了,究竟有多高”。请问:一辈子劳作,一辈子弯着腰的父亲,有机会“站直了”过吗?然而,在儿子眼里,不管这儿子是农人、是公务员、是将军、是总统,也无论父亲“弯着腰”,还是“站直了”,父亲,他,永远都是世界上最最高大的人。于是,一种父亲一生无限的艰辛与儿子永远无限敬仰的“气场”,就这样结结实实地形成了。可,在诗里,作者却什么都没说,只说父亲“弯腰”,只管做足“气场”。

一首好诗,成矣。

新视野杯“我与自然”全国散文诗歌大赛征稿启事

为倡导人与自然的和谐,选拔山水性灵佳作,拓展文学创作新思维、新视野,宣传祖国山水文化,促进文学创作的繁荣与进步,我们特举办新视野杯“我与自然”全国散文诗歌大赛。现将有关事项公告如下:

一、活动宗旨:倡导人与自然和谐,讴歌祖国大好河山,促进文学繁荣与进步。

二、主办单位:华文作家协会、文海书香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华文作家网。

三、征文内容:各类描绘山水名胜、抒发爱国情怀的散文、诗歌、随笔。

四、稿件要求:①作品要求原创,有较强的文学性和可读性。②每人每类限寄作品1~2篇(首);其中散文随笔作品5000字内,诗歌100行内。③所有来稿一律不退,文责自负,请自留底稿。附150字内简历一份。

五、作品评审:①由著名作家、评论家、资深编辑组成评委会。②大赛设一、二、三等奖及入围奖,分别颁发奖杯、获奖证书和纪念品。获奖作品将推荐到中国作家网、华文作家网和《中国作家》《诗刊》《人民文学》等传媒上选发。

六、征稿时间:自即日起至2014年11月底(以邮戳为准)。

作品赐寄:(100026)北京市朝阳区26支局13信箱·“我与自然”征文办收

联系电话:010-85790191 65403487

电子邮箱:sxhu200830@126.com(散文) hwzj819@163.com(诗歌)

新时代的诗歌脚印

高品位的心灵坐标

欢迎订阅2015年《诗潮》杂志

《诗潮》办刊30年,汇聚名家,力推新星,探索诗艺,书写诗史,全心效力中国原创诗歌,是国内外公开发行的大型诗歌月刊。

《诗潮》开设好诗经典、实力诗人方阵、博客诗精选、新诗典·典中典(“新世纪诗典”精选)、名家新作、视野与版图(系统考察中国地域、流派及社团诗歌)、散文诗、品诗评潮、专题·重塑70后古韵新声(当代中国旧体诗词精品)、国际诗坛等栏目,囊括新诗、旧体诗、散文诗、翻译诗、诗论诗歌鉴赏,一册在手,览尽天下好诗。

《诗潮》与时俱进,引领诗歌风潮,与网络等多元媒体互动,与读者和作者互动,最快反映诗歌创作动态,贴近大众心灵需求,争作一本有态度、有正能量、有思想高度的艺术杂志。

《诗潮》每月5日出版,16开本,超值112页。

邮发代号:8—17。国外代号:BM5114。

单价:8元。年价:96元。

地址:沈阳市和平区北三经街66号 邮编:110003

电话:024-22859033(办)

投稿信箱:shichao2233@sina.com

文学滋养心灵 青春抒写梦想

2015年《四川文学》校园版征稿征订启事

《四川文学》(校园版)下旬刊是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办的高品质的校园文学月刊。旨在推举、培养校园作家,为青少年提供成长平台,深度探讨校园文学创作以及现代教育相关问题。

《四川文学》(校园版)立足四川、面向全国,以优秀的文艺作品引导青少年树立积极健康的生活态度、价值追求,提高审美情趣和人文素养。通过传承优秀的民族文化,开展丰富多彩的校园文学活动,拓展广大青少年的视野,激发创造力,发现、培养、推出校园文学人才。

本刊长期征集具有创新性、充满想象力的新锐小说、散文、诗歌、散文诗、评论等文艺作品。

2015年《四川文学》(校园版)全年共12期,正16开,每期定价10.00元,每月20号出版。邮发代号:62-60。半年订价60.00元,全年订价120.00元。欢迎广大读者、教育企事业单位组织投稿、订阅。

联系、投稿邮箱:scwxxy2014@126.com QQ:525394509 电话:028-86617969。

联系地址1:成都市红星路2段85号《四川文学·校园版》编辑部 邮编:610012

联系地址2:610031/成都市青羊区横四道街2号《散文诗世界》杂志社 宓月收

网上订阅,请至http://www.swssj.cn/书刊征订栏目订阅。

去蔽 多元 气质

欢迎投稿、订阅2015年《扬子江》诗刊

《扬子江》诗刊是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办的大型原创性汉语诗歌双月刊,创刊十余年来,赢得了海内外诗坛的广泛赞誉,挺立于当代诗坛,为诗歌爱好者推崇。2012年以来刊物以活动推动栏目建设,组织举行了“中国新诗论坛”“新诗十九首评选”“凝视与聚集·新世纪诗歌对话”等多项大型诗歌研讨活动。2015年《扬子江》诗刊,将秉承“去蔽、多元、气质”的办刊宗旨,融合百家诗风,坚持与创新并重;注重学理性,力求展现现当代诗歌的最新风貌;继续加强对优秀诗文本的寻访、网罗与推介。2015年,重点栏目有“深水区”“扬子诗潮”“百家诗萃”“新诗十九首”“回形针”,其中“深水区”以“去蔽”为主旨,推介成名诗人处于遮蔽状态的重要作品、沉潜安静的写作者的优秀文本,以及未成名诗人有分量却没得到应有关注的新锐之作,2015年度“深水区”将适度向长诗倾斜,进一步拓展栏目宽度和深度;“扬子诗潮”仍将集中刊发国内实力诗人的组诗力作,力求保证诗歌的艺术性和文学性高度,以经典之作为基,兼容并蓄,于前沿推动现当代诗歌的发展,呈现当代诗歌的最高水平;“百家诗萃”用以展示老中青诗人的精品新作;“新诗十九首”继续组织诗人、诗评家、诗编辑推荐他们眼中的好诗;“回形针”寻求诗歌文本在中英文两种语言中穿梭后带来的微妙变化和盎然意趣。此外,“旧体新韵”“外国诗歌译介”“诗人访谈”“诗长廊”等栏目各有侧重,风格多元。《扬子江》面向社会诚征优秀原创汉语诗歌,欢迎具有纯文学品质和文学探索精神的诗歌来稿。《扬子江》诗刊(双月刊),每期80面,逢单月5日出版,每册定价7.50元,全年45元。邮发代号28—270,全国各地邮局(所)均可订阅,编辑部常年办理邮购(免收邮资)。

联系电话:025-86486051 联系地址:南京市梦都大街50号省作协《扬子江》诗刊社

邮编:210019 投稿邮箱:yzjsk2006@126.com

周庆荣最新散文诗集《有远方的人》出版发行

继广获好评的散文诗集《有理想的人》之后,著名诗人周庆荣最新散文诗集《有远方的人》再次惊艳亮相,2014年7月由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

《有远方的人》由111首散文诗力作和百余则散文诗创作思考微论组成。谢冕先生在序言中高度赞誉:周庆荣“是当今中国痴迷于散文诗这一广大群体中非常突出的一位,也许竟是群体中最痴迷者之一。他为散文诗的创作、研究和出版贡献了他的全部热情他对于这一文体的发展倾注了全部的心力。较之其他文体,散文诗是他的最爱。他通过他的创作创造性地呈现了这一文体的固有属性和特质。他的写作相当完美地凸显了散文诗总体上的柔美清丽、淡远的传统风格。他以语言的精湛和睿智,以及优美而又富于哲理的内在精神的表达而在业界享有盛誉。”周庆荣这部诗集一扫当代诗坛平庸、暗昧之气,与现实他递上肩膀以及悲悯和关怀,与远方他递上心灵以及梦想和热爱。在我们孤独、疲惫甚至心灰意冷时,《有远方的人》给予我们温润和善美、梦想与热爱、思考与胸怀,让我们脚踏大地,把目光投向远方。

周庆荣,网名北京老风,1963年生于江苏。分别毕业于苏州大学外文系和北京大学国政系20世纪80年代开始写作,出版的散文诗集有《爱是一棵月亮树》《飞不走的蝴蝶》《风景般的岁月》《我们》《有理想的人》等,另有译著多部。“我们”散文诗群主要发起人,《大诗歌》主编,《诗潮》编委,《星星》散文诗刊名誉主编。《有远方的人》可以看作周庆荣散文诗创作新的高峰,给当代中国散文诗带来了最亮丽的阅读风景与文本风范。

《有远方的人》32开本,221页,设计朴素典雅,80克纯质纸精美印刷,值得阅读与收藏。定价25元。全国新华书店及网络书店均有销售。

第一本新中国诗刊 几十年新诗歌传承

欢迎订阅2015年《星星》诗刊

主编:梁 平 执行主编:龚学敏

《星星·诗歌原创》(上旬刊)是中国当代诗坛创刊最早,最具权威性、经典性和包容性的国家中文类核心期刊,创刊于1957年1月1日,是新中国的第一本诗歌刊物,是推动着中国新诗发展的重要力量。每月1日出版。邮发代号:62-97。定价:6元/期,全年72元。

《星星·诗歌理论》(中旬刊)是当代中国唯一一本诗歌理论与批评月刊,主要展示当前中国诗歌的学术成果,是一本融前沿性、贴近性、学理性为一体的学术期刊,是了解中国诗歌现场、把握当代中国诗歌发展态势的一个重要窗口。每月15日出版。邮发代号:62-157。定价:6元/期全年72元。

《星星·散文诗》(下旬刊)是中国散文诗坛旗帜性刊物,呈现中国当代散文诗最高水平,引领和推动中国散文诗创作发展。大开本、集大成、精制作,是中国散文诗爱好者的首选读本。每月25日出版。邮发代号:62-202。定价:6元/期,全年72元。

三刊邮购(订阅)均可在编辑部办理。地址:成都市红星路二段85号;邮编:610012

电话:028-86625358(一律免收邮费)。联系人:古毕电话:189080028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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