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炼油业：前景堪忧 颜色转绿

□ 文/董雅俊

欧洲炼油业：前景堪忧 颜色转绿

□ 文/邓郁松

图为在瑞士日内瓦附近的埃图瓦市，环境能源科研人员埃里克·赫格尔将油菜籽生物柴油样品倒回生产装置内。环境能源公司可年产300万升生物柴油，产量占瑞士生物柴油的30%以上。

欧洲炼油业正经历过去几十年来最为严重的衰退。

9月15日，伍德麦肯锡公司出炉最新报告称，受进口取暖用油竞争的影响，今年欧洲炼油业利润将跌至自2011年以来的最低水平。荷兰PJK国际公司的数据显示，当前，欧洲油品贸易中心阿姆斯特丹-鹿特丹-安特卫普的取暖用油库存已创下自2009年以来的最高水平。法国石油工业联合会认为，受来自亚洲、中东、俄罗斯和美国成品油进口增加和2008年以来欧洲成品油需求下降14%的影响，欧洲炼油能力持续过剩。2007年以来欧洲已关停14家炼油厂，未来6年仍将关停12家炼油厂。

伍德麦肯锡公司高级分析师乔纳森·利奇表示：“受全球低成本炼油中心成品油出口增长的影响，产能利用严重不足的欧洲炼油工业正面临新一轮‘关闭潮’。从全球趋势看，中东新建炼油厂将逐步投产，美国炼油业将进一步扩能，这些都将对欧洲炼油业带来负面影响。预计2018年，欧洲需要削减190万桶/日的炼油能力，才能稍稍改善运行炼油装置的状况。”

5月-7月，欧洲炼油商的炼油平均利润为1.27美元/桶，而去年同期为2.83美元/桶，预计今年底，炼油利润将跌落至负80美分/桶。夏季利润的低迷，以及冬季将出现的亏损，意味着今年欧洲炼油商的炼油平均利润仅为40美分/桶，比2013年的平均利润低50%以上，只有2012年利润的10%。不仅如此，能源咨询公司FGE分析师斯蒂夫·索伊表示，进口将加剧欧洲油品过剩的困境。4月份欧洲进口瓦斯油和柴油达120万桶/日，同比增加34%。

分析人士表示，燃料市场结构性缺陷、需求下降、炼油成本居高不下和外部竞争加剧，导致欧洲炼油业失去竞争力，将逐渐关停，只能在清洁生产和油品升级换代方面下功夫。

外部竞争加剧

北美地区页岩油气的开发成功给炼油装置提供了廉价的原料。凭借成本优势，北美地区炼油行业成为全球最具竞争力的代表，也使该行业从以原料进口为主转为以出口产品为主。从今年初开始，美国大幅增加了拉美和欧洲的油品出口，若仅考虑低价天然气优势，美国本土炼厂的燃油成本较欧洲炼厂低1.5美元/桶，较亚太炼厂低3美元/桶。在贝肯、EagleFord、Niobara页岩油（致密油）产量大幅增加的情况下，美国炼油商在寻求加工更多这种非常规原油的方案。

在中国，科威特国家石油、沙特阿美、俄罗斯石油公司和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等资源国国家石油公司都在与中方公司合资合作，推进建设大型炼油项目。越南国家石油公司、科威特国家石油公司和日本出光兴产公司在越南合资新建的20万桶/日炼厂已经开工并将在2017年投产。印度尼西亚和印度等国也计划大幅提高原油加工能力。马来西亚国家石油公司预计2014年初决定是否在该国南部新建一个投资200亿美元的炼油联合体项目。

近年来，亚太地区的许多炼油商都得到了丰厚利润，但持续新增的炼油能力可能使这种状况发生逆转，市场供过于求的局面将难以避免，寻找新的需求市场成为当务之急。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几乎所有新增产能的目标客户都指向欧洲市场，这也进一步加大了欧洲炼油业的风险。欧洲炼油商面临的经济困境除了欧元区经济普遍萧条的原因外，主要还在于操作成本偏高及供需结构不平衡。欧元区一些油品越来越短缺，包括柴油，尤其是航空燃料，欧元区40%的航空燃料依赖进口。欧洲炼油业的缺陷在于汽油产能严重过剩而柴油产能不足，这种产品结构上的不平衡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改变。而日本和韩国炼厂正转向生产更多高附加值产品，例如韩国SK石油公司加大芳烃生产，印度信任工业公司、韩国SK石油、台塑集团等都在调整战略，以弥补欧洲燃料市场的结构性缺陷。

中东国家凭借资源优势，继续扩张炼油能力。沙特阿美计划今后10年使炼油能力翻番，达800万桶/日，超过目前埃克森美孚（2013年底炼油能力为550万桶/日），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炼油商。目前，该公司已经完成和正在推进的一些大型炼油项目包括：沙特阿美与道达尔合资在朱拜勒建设的40万桶/日Satorp炼厂（2013年投产）、与中国石化合资85亿美元、能力为40万桶/日的延布炼厂（2014年投产）和投资70亿美元、能力为40万桶/日的吉赞炼油厂（2016年投产）。未来几年，中东地区投产的炼厂将对全球油品贸易格局产生较大冲击。

转舵油品升级

世界油品质量日趋严格，不少国家和地区计划升级清洁燃料标准。包括南美和加勒比地区的阿根廷、巴西、智利、墨西哥；亚太地区的中国、中国香港、印度、新加坡、中国台湾和澳大利亚；中东地区的科威特、沙特、卡塔尔、阿联酋、伊朗和约旦等，都颁布了柴油和汽油的最高含硫量标准。

美国环保局日前宣布，从2017年开始，美国国内使用的清洁汽油要从目前执行的Ⅱ级规格升级为Ⅲ级规格，硫含量要从目前的不高于30ppm降至不高于10ppm。目前，美国有许多炼厂催化汽油产品的硫含量高于成品汽油硫含量30ppm的限制。这些炼厂用其他组分进行调和，满足Ⅱ级规格硫含量不高于30ppm的要求。但是，要想符合Ⅲ级规格硫含量不高于10ppm的要求，许多炼厂就要增加投资，改造现有的脱硫装置，或者新建工艺更先进的脱硫装置。还有些炼厂打算改变其加工的原油品种，对催化原料油进行更严格的加氢预处理，使用催化裂化新助剂、性能更好的催化汽油选择性加氢脱硫主催化剂，或综合实施上述几个方案，确保油品满足Ⅲ级规格的要求。

乔纳森·利奇表示：“2014年全球总计投资770亿美元，用于炼厂扩能改造及清洁燃料升级换代工程。这对欧洲而言既是挑战，又是机遇。优质优价，高品质的清洁燃料会有更强的市场竞争力和更高的市场价格。哪家企业能早日完成升级，产出更清洁的燃料，就能抢占市场。同时，清洁油品又是企业形象和社会责任的缩影，能在民众心中树立企业品牌形象。”

历史上的欧洲经历了3次工业污染，从19世纪酸碱污染，到20世纪上半叶的煤炭污染，再到20世纪下半叶的石油污染。在经受环境污染的惨痛教训后，欧洲各国更加重视环境治理。

在西欧，西班牙投资44亿美元用于扩大Cartagena炼厂的产能，使炼厂原油加工能力由原来的500万吨/年提高到1100万吨/年，这是西班牙近期数额最大的一笔工业项目投资。扩能投产后的Cartagena炼厂将大量生产符合欧洲新要求的车用清洁燃料。Cartagena炼厂扩能改造以后，西班牙的柴油和汽油的进口量将大幅减少。德国则采取给予重工业清洁能源补贴的方式来提高清洁能源的产量，2013年德国豁免的附加费共计40亿欧元，2014年将增至51亿欧元，补贴的对象就包括巴斯夫和蒂森克虏伯集团等重工业企业。

俄罗斯将从2015年底开始执行欧Ⅴ清洁燃料标准。为此，俄罗斯炼油商已抓紧实施油品升级计划。预计到2020年，俄罗斯炼油商将投资550亿美元对炼厂进行现代化改造，并建设新装置生产高质量的柴油和汽油。俄罗斯的Surgut油气公司去年底已投资27亿美元在该国西北部加工能力达41万桶/日的Kirishi炼厂新建9.8万桶/日加氢裂化联合装置，生产超低含硫柴油。这些柴油除供应俄罗斯国内市场外，还将有一部分出口到西欧国家。

该装置已是目前欧洲最大的加氢裂化装置，能生产欧Ⅴ标准柴油和喷气燃料。同时，俄罗斯鲁克石油、俄罗斯石油和TAIF-NK石油也在进行炼厂改造，准备生产符合欧Ⅴ标准的清洁燃料。哈萨克斯坦计划投资20多亿美元，对位于Pavlodar和Shymkent的炼厂进行扩能改造，生产符合欧Ⅳ和欧Ⅴ标准的清洁燃料，并使总原油加工能力提高到26.1万桶/日。

此外，阿塞拜疆国家石油公司计划投资170亿美元，用于油气加工和石化企业扩能改造，项目竣工后将增加20万桶/日的炼油能力，增加石化产能170万吨/年和天然气加工能力120亿立方米/年。

（作者系中国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室主任）

图为德国柏林街头的生物燃料加油设施。

□ 文/董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