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和日本养老保险制度比较研究

李卓

（兰州大学 经济学院，甘肃 兰州 730107）

新加坡和日本养老保险制度比较研究

李卓

（兰州大学 经济学院，甘肃 兰州 730107）

人口老龄化是当今世界各国共同面临的社会问题，如何使老年人口生活水平得到保证已成为世界各国要解决的重要课题。新加坡、日本两国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面对人口老龄化不断严重的形势，分别进行了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对新加坡与日本养老保险制度进行比较分析，可以为我国现行养老保险制度中存在的问题提供一些解决方法和依据。

人口老龄化；养老保险制度；新加坡；日本；比较研究

一、问题的提出

我国已经步入人口老龄化社会，并成为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增长最快的国家。而当前我国养老保险制度不统一，城乡之间、地区之间、企业与机关事业单位之间养老待遇差距较大，并且与国外养老保险待遇存在很大差距，这种现象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20世纪末以来，同为亚洲国家的日本与新加坡相继步入了老龄化社会，而我国与这两个亚太国家有诸多相似之处。新加坡典型的中央公积金制度成功地化解了其国内的老龄化问题，为其经济繁荣提供了稳定的保障，并且被认为是亚洲乃至世界范围内养老保险制度成功运行的典范；日本的年金制度也为了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基于这种现状，本文将以新加坡与日本为例，比较其养老保险制度的差异，在借鉴和完善我国养老保险制度上提出建议。

二、分析维度与研究方法

（一）分析维度

新加坡与日本的养老保险制度各有优势，又各自存在一定的问题，尤其是进入经济快速发展与人口老龄化加快的时期，以新加坡和日本为典型的亚洲国家养老保险制度面临着一系列挑战。笔者将运用比较分析法，从制度内容、制度建立背景与制度发展与改革三个维度对新加坡与日本养老保险制度进行比较分析，以期能为我国现行养老保险制度的完善提供一些解决方法和依据。

（二）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比较分析法，纵向上以时间为标准，对新加坡与日本的养老保险制度在不同时间段

的演进变化进行分析；横向上对两个国家养老保险制度的各自内容与特点的差异进行比较分析，总结两个国家在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和完善过程中的先进经验与不足，为我国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提供参考。

三、研究结果

（一）制度内容比较

1.制度基本内容比较

（1）新加坡。新加坡最具特色的社会保障体系的主体部分是国家强制实施的个人储蓄中央公积金制度（CPF）。中央公积金制度是国家依法强制其国民为养老、医疗、住房、家庭保护等专项资金进行储蓄的完全基金模式的社会保障制度。（2）日本。日本现行的养老保险制度是“国民年金”制度，也称“基础年金”制度。日本的养老保险制度分为公共养老金制度和非公共养老金制度，公共年金可以分为国民年金、厚生年金和共济年金三个层次。第一层次，也是日本养老金制度的基础，即“基础年金”，又称“国民年金”，是一种基础性养老金，国民年金制度包括个体户和无业者在内的全体国民每年加入国民年金。它面向日本全体公民进行支付，为全体公民提供最基本的保障。其覆盖面较广，但不能满足养老层次更高的人群需要。第二层次的公共养老保险，是根据参保者工资收入的一定比例来计算缴费金额和给付金额。共济年金的主要对象是公务员、教师等特定职业人员。不同于国民年金，厚生年金和共济年金的给付没有最低的参保限额，只要具备领取国民年金的资格，不论投保厚生年金和共济年金的时间长短，就可以领取养老金。

非公共年金制度是公共年金制度的补充，它弥补了日本养老保险制度个性化程度不足的缺陷。日本非公共养老保险主要包括企业年金和个人年金两类，其中企业年金是企业对员工实施的一种福利措施，而个人年金是把年金作为一种可以自由选择的金融商品，由个人根据自己的意愿决定是否愿意参加。［1］

2.筹资来源比较

（1）新加坡。根据《中央公积金法》规定，由雇主和雇员共同按照工资的一定比例缴纳相应的保险费，建成一个中央保险基金，中央公积金局负责该基金的保值和增值，等到工人退休或因各种原因而失去劳动能力时一次性支付给本人或家庭，以保证其基本生活。新加坡的公积金缴费由雇主和雇员共同承担，所有受雇的新加坡公民和永久居民都是公积金局的会员，雇员按照月薪收入的一定比例向公积金局缴纳公积金，同时，雇主也要定时为雇员缴纳一定的保险费，缴纳的公积金与保险费由中央公积金局加上每月应得利息，一并计入该公积金会员的账户进行储存，供其在特定时期领取、使用。（2）日本。日本养老保险基金的筹集主要是三个方面共同承担，即雇员、雇主以及国家财政，其中根据养老金缴纳对象不同，三方负担的份额又有一些变化。基础年金投保对象限定为工薪阶层，保费由政府、企业和个人共同承担；日本相关法律明确规定了参保人员在参保期间必须缴纳的保险费用，对费用的使用也做了规定：在日本国内居住的20至60岁的公民都必须加入国民年金，每月缴纳一定数额的保险费。

3.养老金管理比较

（1）新加坡。新加坡公积金的管理机构是“中央公积金管理局”。相关法律中明确规定，公积金局负责每年给所有用户付出一定比例的利息。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这一比例正在不断的调整，经济发展较快时，管理局将支付更高比例的利息，根据银行界的利率波动调整公积金利率。政府对公积金严格的管理还体现在对雇主和雇员缴纳、使用公积金有完善的系统管理与监督。公积金局规定，工资劳动者包括个体户在内，在退休之前按照公积金制度的规定定期缴纳相关费用，且达到法定退休年龄方可享受退休金。［2］（2）日本。日本养老保险基金的管理既有政府管理，也有私人管理。首先，作为基础

年金制度的国民年金由国家负责管理。其基金的收集、管理和运营均由国家设立的厚生劳动省负责。其次，对于厚生年金和共济年金的管理，政府不再提供年金的保险费用，只负责提供全部管理费用。厚生年金的管理也交由厚生劳动省，共济年金的管理由日本的各个共济协会负责，各个协会均由政府统一管理。日本养老保险的另一组成部分——非公共养老金以个人和企业为主，由私营的机构对其进行管理，政府不再参与。［3］

（二）制度建立的背景比较

1.新加坡与日本养老保险制度的理论依据比较

（1）新加坡。新加坡公积金制度的理论依据是由莫迪利亚尼和布伦伯格共同创立的生命周期假说。他们认为，个人在其生命周期内的消费——储蓄行为可以划分为工作期的储蓄和退休期的储蓄两个阶段。由于消费者在现阶段和未来的收入与他所希望的消费不完全相符，因此如果消费者在老年期没有收入，那么其生命余年的消费就必须依靠工作期的储蓄来实现。以此观点，一个人的生命周期内，如果意识到其在老年将没有收入来源，那么他就在工作期间内采取储蓄的方式为老年做准备。综上，生命周期假说构成了以储蓄方式提供劳动者退休收入的养老金理论依据。（2）日本。日本的养老保险制度理论基础来源于以下三个理论：庇古的“经济福利”理论、凯恩斯的国家干预思想与“代际公平”理论。

经济福利思想把经济福利同国民收入等同起来，主张最适度的配置资源，使生产出来的国民收入达到最大值。福利经济学关于分配均等化及公平与效率兼顾的观点，符合养老保险所追求的目标与要求，为日本养老保险改革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凯恩斯认为，市场失灵出现时，无法使经济达到充分就业的均衡态势，因而只有依靠国家干预，才能使经济运行走向正轨，实现平衡。这为研究政府在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提供了理论参考。凯斯勒提出的代际公平理论认为，退休者被看作了特权享有者，他们在社会中给在职者造成巨大的负担，退休者应该于在职者无法承受压力时自食其力。要解决这一问题，就必须重新确定养老金支付上的分摊比例。

2.新加坡与日本养老保险制度建立背景比较

（1）新加坡。新加坡的中央公积金制度在英国殖民时期的20世纪50年代就已经建立。当时，人民生活水平低下，居住条件与就业状况令人堪忧，社会保障制度严重缺乏，殖民地政府为了维持社会稳定，减轻财政负担，于1953年制定了《中央公积金法》，相继又成立了中央公积金局，规划了这种社会保障制度。（2）日本。日本的养老金制度诞生于前江户时代，到了明治时代，日本已经产生了专门为国家效力人群的抚恤制度——恩给制度。这种制度就是日本现代养老金制度的源头。

（三）制度发展与改革

21世纪以来，作为社会保障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养老保险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同时，新加坡与日本现行的养老保险制度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当前，人口老龄化已经成为世界共同面临的难题，新加坡与日本也不例外。数据显示，在亚洲国家中，日本成为全亚洲2011年度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所占比重最高的国家，达23.39%，而在世界范围内，日本老年人口所占比重也相当高（见表1、表2）。从过去几年日本人口结构变化来看，战后日本经济复苏，使得日本社会福利不断提高，国内人口结构变化十分明显，日本老年人口所占比重逐年上升；从趋势上看，日本人口年龄结构未来将进一步老化。从表中比较可以看出，新加坡的老年人口所占比重并不位于前列，但新加坡国内的老龄化问题依然严峻：在2000年新加坡就进入了老龄化国家，近年来新加坡老年人口稳步提高（见表3），其国内养老保险制度的问题也开始凸显。

随着新、日两国的人口结构和劳动力结构不断变化，两国的养老保险制度运行也备受关注，老龄

化的不断加深，国家和社会的财政负担与压力不断增大，使得国家养老保险的给付面临困境。仅以日本为例，逐年增加的老年人口使政府不堪重负，2005到2006年，日本社会保障费用主要增加在养老金方面，仅仅一年时间养老金所占比重就增加了2.2%。随着“少子高龄化”的迅速蔓延，其对日本国内影响也将继续加大，社会保障费用还将不断增加，届时政府将面临社会保障支付的严重危机。

表1 2011年亚洲部分国家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所占比重一览表

表2 2011年度世界部分国家人口老龄化状况

综上所述，人口老龄化加深给国家带来的沉重负担，对国内经济发展、社会生活等诸多方面带来了不利影响，加剧了新、日两国养老保险的危机，因此两国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分别进行了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以适应新时期、新形势下的国内养老状况。

1.新加坡。经过几十年的改革和发展，目前新加坡的中央公积金制度已经由单一型中央公积金制度进化到强制性、综合性的社会保障储蓄制度。它从最初的养老功能发展到包括购房、医疗、教育在内的多功能的制度，还通过保险计划向会员提供其他福利。

新加坡的公积金制度发展变迁大致可以划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1）初始时期。此时期的新加坡作为殖民地，社会动荡，人民缺乏必要的社会保障。1953年底，当地政府采纳了公积金计划。1955年，政府成立了专门负责公积金的中央公积金局，中央公积金制度建立并开始正式实施，保障范围涉及公积金会员退休或丧失劳动能力后的基本生活。（2）初步发展时期。在此阶段，新加坡初步建立的中央公积金制度进展开始并不顺利，遭到社会和世界各国的质疑。新加坡政府为此做出了很多努力，社会逐步接受这一新兴的保障制度。（3）调整完善时期。首先，1968年，新加坡政府允许使用公积金，公积金存款可以用来购买国家筹资建造的公共房屋，这又被称作公共组屋计划，新加坡中央公积金使用范围开始放宽。其次，新加坡公积金制度不断探索和创新，将开始单一的养老保障储蓄功能发展到了养老、医疗、住房、教育与投资于一体的现代社会保障制度。另外，新加坡还积极调整公积金缴纳机制，公积金的缴纳比率根据经济发展形势适时地做出调整。值得一提的是新加坡还提高了提取公积金最低存款的年龄。同时，政府还放宽了对中央公积金投资领域的限制，创新了多种投资方式，保证投保人的利益不断增加。［4］

2.日本。应对人口老龄化，日本对公共养老金制度做出了一系列改革。1961年，日本实现了全民皆年金，这也是日本养老保险制度的重大变革。然而随着各种客观原因的出现，日本的年金制度也在

不断变革。1989年，日本开始根据消费者物价指数的变动修改年金，之后日本的年金制度修改也都会随着消费者物价指数来调节。1991年，日本建立了国民年金基金，这从某种程度上加大了年金财政的收支来源，缓解了日本国内养老金的给付困境。除此之外，日本调整了国家对国民年金的负担率，将原来的三分之一上调至二分之一，对日本财政造成巨大的压力。同时，厚生年金的保险费缴纳也进行了调整，将根据物价上涨或下降情况随时进行改变。

四、结论与启示

（一）继续扩大养老保险的覆盖范围

新加坡与日本的养老保险制度覆盖率都较高，特别是日本，于本世纪初就早早实现了“全民皆保险”的目标。我国在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中要继续扩大养老保险的覆盖范围，以适应我国城乡之间、地区之间经济发展水平差异较大的现状，针对特殊群体的养老保险，也要多借鉴新加坡与日本两国的经验，将养老保险延伸至全社会的各种人群。

（二）适当加大对养老保险金的投入

新、日两国的养老保险金中都有政府参与国家或养老保险金的筹资渠道管理，会让参保率大大提高。这在一定程度上为完善我国养老保险制度提供了借鉴，因此，我国应逐步加大养老保险金的投入。

（三）强化养老保险基金的监督与管理

新、日两国都设有专门的机构对养老保险金进行管理，且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养老保险金的使用。在这些方面，我国的养老保险制度还是很欠缺的，因此，我国应该学习和借鉴新加坡与日本管理办法，同时“因地制宜”，对企业不定期地进行检查、监督与管理，实行多元化运营，建立相关机构负责养老金的管理，有计划、有步骤地实现我国养老保险制度的稳步前进。

［1］梅哲.中国老年收入保障体系研究［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13.

［2］王飞跃.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建设与老年贫困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

［3］尹成远,周稳海,代栓平.日本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对中国的启示［J］.日本问题研究，2005，（4）.

［4］陈志国.新视角：制度安排、政府干预与效率——新加坡中央公积金制度再透视［J］.财经科学，2000，（6）.

［责任编辑：耿传辉］

Comparative Study on Insurance System of Singapore and Japan

LI Zhuo
（Economic College,Lanzhou University,Lanzhou 730107,China）

Population aging is a social problem faced by all over the world nowadays.How to make the elderly population living standards are guaranteed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task for all countries.In the world situation of population aging deepening,Singapore and Japan do reform of the endowment insurance system in the past few decades,Comparative analysis of Singapore and Japan's pension insurance system can provide some solutions and the basis for the exist current endowment insurance system problem in our country.

population aging;endowment insurance system;Singapore;Japan;comparative study

F840.612

A

2014-07-05

1671-6671（2014）03-0027-05

李卓（1993－），女，甘肃天水人，兰州大学经济学院，研究方向：金融学、区域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