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基于原型概念和字典工具的英语启蒙教学*

孙理和

理论学习与探究

论基于原型概念和字典工具的英语启蒙教学*

孙理和

启蒙教育在人类的认知、记忆、思维和想象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是儿童认知原型建立的重要影响因子，尤其是在无充分交际语境条件下的语言学习中更为突出。对英语教学而言，课堂启蒙教学的有效性已成为教育欠发达地区面临的突出问题。本文将从原型论概念和字典工具的使用视角讨论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案。

原型；字典；英语教学；启蒙教育

一、引言

目前，除教育发达地区外，因学生甚至是教师对英语语言符号的集体无意识和教师课堂话语与学生原型基础之间的不对称，绝大多数教育欠发达地区（尤其是农村）的小学英语启蒙教学依旧难以摆脱“教师绝对”的现状，教师素养完全影响着学生整体。虽然英语课堂教学已经进入了小学课程体系，但因编制、待遇和各地区理念差异的问题，大部分教育欠发达地区的英语教师主要由懂点英语的其他专业教师转型而来，在某种程度上，存在师资无法保障或支持学生学习发展的现象，甚至出现根植于长时记忆的发声误导、方法误导和系统误导的问题。

另外，长期以来，我国基础英语教育只有宏观课程标准，缺乏纲要性内容标准、操作标准和价值标准，存在重视教学方法而忽视语言本体和学习对象认知能力与需求的现象，也存在大量热热闹闹却没有发生有效学习的课堂。在教育欠发达地区，大部分课堂流程高度依赖为数不多的几个优等生，而大多数学生在静默中被忽视，导致基础英语教育效率偏低。

在作为外语的英语启蒙教学中，中国儿童通常先从ABC字母歌或其他类型的儿歌中模仿英语的基本发音单元，认识字母符号的读写方法，进而直接跟随教师进入基本的日常对话学习或者开展模拟全语境学习。这种教学方法在师资、材料、家庭辅助、社会氛围和教学硬件等较为优越的环境中，发挥了良好的作用。但笔者观察发现，在教育欠发达地区，教师与学生之间因原型背景认知的巨大差异而无法展开交流互动，离开教师的领读，绝大多数儿童无法独立识别英语词汇的发音，更无法领会教师的教学内容和新语言带给他们的快乐。在语境资源非常不充分、师资质量欠佳的情况下，儿童接受了无法与标准原型匹配的发音、拼读和拼写形式，在语言学习相对关键期内形成大量难以逆转的石化语块，无法用于交际，增加了后续学习的障碍。

因此，如何解决无充分语境下英语启蒙教学

的有效性已成为教育欠发达地区面临的突出问题。

二、原型知识的重要性

对于处在非充分语境启蒙学习阶段的外语学习者而言，不管是口语语音素养还是符号化的语音素养，都是构成语言高速发展的必要前提条件。目前能查阅到的最早英语教科书 《鬼话》(Devil's Talk)和1884年上海点石斋石印的《无师自通英语录》中就直接采用汉语的字词来标注英文的读音；儿童在学习英语时也会借用已知的汉语词汇发音标注英语字母或单词的发音。这些现象充分说明语音原型知识在语言学习启蒙阶段的重要性。有研究表明，一种语言的音素发声特征决定该语言的音系形态特征（Hayes等，2004）。同时，成功的语言学习者，不管是成人还是儿童，都离不开其对词汇底层语音结构的了解。较弱的语言学习者，往往无法分离词的语音成分；由于语音知识贫乏，无法正确命名事物，也会导致句子理解中因语音范畴的错误而发生的阅读障碍（Liberman & Shankweiler, 1985）。

根据“原型”词源学定义，原始的类型或结构可以演化出其他类型或构型。对于大多数儿童而言，在其整个英语语言学习的经历中，小学英语处于无语境原始态和启蒙阶段。Rosch（1977）认为，人的大脑中会建立起一个理想原型，基于此演化出其他事物。荣格（2011）把大多心理问题的形成归结为某一“原型”没有得到良好的发展而受到阻碍。依此，外语学习障碍的形成原因之一，也可能与学习者、传播者和内容之间的“原型”基础没有得到良好的衔接、同化和发展有关。而语音原型的发展首当其冲。

当教师和儿童语言学习者之间无法建立良好的语音原型共同体时，教师知识体系与学生学习体系之间将会出现断层，双方无法实现互通、互动和共同发展。不断重复出现的语言知识意象，需要通过原始经验的唤醒，激发个体记忆和原始经验的集体无意识向集体潜意识的转化，进一步发展成为基础原型和共同的文化背景，减少理解误差，实现课堂有效教学的最大化。

此外，语言的二重性也让人们认识到，以有限的发声单元为基础的口头表达形式在人类的语言发展过程中起到先导性作用。语言的能产性来自它的二重性（胡壮麟、姜望琪，2002）。在非充分语境下，面向儿童开展符号化的声音和文字系统启蒙课堂教学时，有必要重视发声符号系统、字母符号系统和标准化的发声与字母组合成的有意义的单元系统之间的信息来源的可靠性，为儿童外语学习提供可以与教师知识衔接的语言符号原型。

因此，实现作为原型的语音、字母符号知识和作为目标的新词汇知识之间的联结，便成为了解决课堂有效性问题的重要渠道之一。

三、字典在无充分语境下学习外语的重要性

Bloomfield (1926)指出，语言中存在最小的自由形式。词汇被认为是可独立存在的言语最小意义形式，它联结了形式、语音和意义单元。除语义基元之外，大多数词汇可被其他意义单元所解释（Adger，2003）。这也是字典实用可行的基础。

词汇由统一于意义和形式的一系列语言学特征构成。例如，book具有语义特征（指示客观世界实体）、形态特征（区别于其他词汇的字母构成）、语法特征（数、性、格）和语音特征（独特的发声方式）等。语音和语义的联结在无充分语境的外语学习中发挥着底层平台的作用，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在母语环境下，儿童在接受读写教育之前，很长时间内沉浸在大量自然发生的语音信息和语义联结的组合体信息源中（声音和实体在同一时空范围的同时或近距发生）。在无充分外语语境下，儿童面对无法直接和意义实体结合的语言内容时会发生反应的延时。相对于母语而言，发声和书写形式异化、语义与客观实体没有直接关联的外语符号系统会对儿童形成理解障碍。符号原型和意义原型的缺失客观需要第三方工具（教师、词典或其他信息资源）的启蒙、促进和加强。其中，除教师资源以外，普遍获取某一外语单词发声规则和语义的方法就是查字典（Schmitt，

1997），其前提是学生能识别字典中规范化、标准化、系统化的基本语音符号化标记形式。

虽然字典无法完全记录某种语言的全部词汇信息，人类也能够创造出多种方式认识超越字典阐释的词汇特征，字典的使用者也还需要借助字典数据本身与字典的编撰者本意进行交流匹配，但查阅字典无疑是人类的智慧与文化得到锤炼的重要途径（Skinner，2013）。至少，字典收集了一种或多种具体语言的绝大多数词汇以及这些词汇的使用信息、定义、词源、音素和发音。

因此，对偏远地区或者师资力量薄弱、学生前期社会经验较少的学区而言，在交际环境极为有限的条件下，英语启蒙非常有必要学习符号化的基本语音和字母信息，进而利用工具书和教师辅助，开展基于原型基础的学习，逐渐促进语音与符号、符号与形式、形式与意义的联结，进而实现从以教师为中心向以学生为中心的课堂实践的转变，实现全体学生整体参与，打破优等生主导课堂的局面，扩大受益群体。

四、基于原型符号和字典工具的教学目标

在外语学习语境中，对基本原型知识的学习不否认交际互动的重要性，也不是外语教育研究的逆回，而是以更显性的方式尊重儿童学习的初始样态，更重视阶段性任务内容和学生学习、接受和应用能力之间的衔接。

笔者在针对儿童入学前学习新事物的长期观察中注意到，不管语境充分还是不充分，从儿童接受新事物之前、之中和之后各阶段综合来看，其独立思考的时间总量远远大于与他人交际的总量，比如一个儿童对一只蚂蚁的观察。某些学生在某具体学科领域学习成绩表现较差，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按照自己可“理解”世界的思路在独立思考。即便是在有教师指导的课堂上，教师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引导、干涉或转移学生的注意，但也无法完全了解和控制每个独立个体的自主思维活动。因此，当交际互动可以在特定内容基础上随时随地发生时，其易受到外界因素限制的情况也很明显。过多的无原型基础和共同知识背景的交流互动，会使得课堂质量和效率并不完全由教学者和学习者交际掌控，无共同原型基础的课堂反过来也会限制了学习者个体能力在科学方法和原型知识辅助基础上的充分发挥。

因此，基于语音符号、字母符号和字典工具的教学强调对标准化的描音符号、描音符号拼读体、基本字母符号以及音与字母组合体的原型构建、识别、熟谙、操作和创造性应用能力的培养，突显以下主要意识目标：（1）掌握并独立识别英语语言基本语音符号的结构、读音和拼写，增强符号与人类发声之间的联结意识；（2）掌握拼音方法，学会语音符号的组合拼读，增强语音符号之间的组合意识；（3）掌握字母符号的拼读技巧及其名称，促进以标准语音符号辅助识别字母符号的意识；（4）掌握查阅字典的意识，利用工具书检索查询单词的语音、语义和用法，增强自主依据可靠工具准确掌握信息的意识；（5）培养学生独立拼读陌生词汇的意识；（6）培养以基本符号原型为基础、以工具书和教师辅助为支持、以自主学习为核心的英语语言学习意识，实践“原型知识+方法+工具+自主独立学习+师生共同体评鉴”的五位一体的教学模式。

五、五位一体教学模式的语言知识输入层阶

语言学界普遍认为，语言的功能之一是为万物立名。对儿童而言，任何语言文字在从由外部他我主导的解构转变成为内化的自我解构之前，基本都是图片化的符号。儿童在其语言发展中，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不断接受区别自我和其他儿童的名称的训练。“X是什么？”也是儿童最容易提到的问题之一。到小学二年级时，绝大多数学生已经能熟练区分不同事物之间名称的差异。因此，无论是从整体到局部或从局部到整体，儿童比较容易接受具有各自名称的符号这种表述方式。

基于语音原型知识系统和字典工具辅助的儿童英语启蒙课堂强调语言知识的层阶关系。尊重由原型到联想的发展过程。在某些地区，当英语语言处于语境劣势，儿童无法依赖自然语言习得系统获取信息时，对该语言的启蒙教学应遵循儿

童习得母语的一般过程，重视语音、形式和语义的内部层阶关系，显性强化原型知识的层阶性递进，即符号化标准语音、语音化标准符号、C+V语音标准符号拼读体、标准语音符号命名的字母符号、语音符号与字母符号组合体、字典辅助下的信息加工和教师与学生共同体中的互动学习等七个方面（见图1）。

图1 英语启蒙课堂语言知识介入层阶关系

而课堂语言知识介入的层阶关系所投射的，恰好是启蒙期语言学习者语言学习与发展能力见之于音、形和义的层阶性提高，主要包含以下能力发展目标：（1）发声、音位控制和语音标写能力；（2）语音与符号形式的联结能力；（3）音素的组合与聚合、音素的音系化发展能力；（4）语音原型知识与符号形式联结基础上的字母系统识别能力；（4）语音与文字形式的联结能力；（5）独立语境中使用工具性辅助材料识读教材的能力；（6）与他人通过语言工具开展语义协商、交流与互动的能力。

六、启蒙期语言学习者语言学能发展的历时性课堂培养流程

基于语音原型符号基础和字典工具的教学包含三个互为前提和提升基础的关联系统，即语音原型知识系统、语言学能课堂发展系统和师生共同体个性化智慧系统，其基本流程如图2所示。

在语音原型知识系统中，教师应通过个人智慧、网络资源、慕课平台、卡片、图画或电化教学资料等，启蒙语音符号的发声原则，开展摩音训练，辅助学生建立一套能独立识别、使用和拓展的音—符联结体原型。终极目标之一是通过相对较长时间的训练和重复，熟谙28个基本辅音符号和20个基本元音符号的二维拼读体（遇后鼻音元音通常在前），使得C+V音符的联结作为可能小的语音单元，整体进入长时记忆系统。在此基础之上借助已建立的语音原型知识，识别26个基础书写字母，并区分部分符号在语音符号系统和字母符号系统中的变体。

图2 启蒙期语言学习者语言学能发展的历时性课堂培养流程

在语言学能课堂发展系统中，课堂不应只是教师简单完成工作任务的场所，更应该是培养学生借助工具资料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和相对自主思考问题的场所。虽然课堂教学教无定法，但是，为了有效和更好地呵护启蒙课堂中语言学习者的注意和聚焦能力，在相对长的时间范围内，教师基本的教育信念、教育价值和方法系统应该是稳定的。教师应将学能的培养优先于自我本职工作的社会性分工，重点培养学生语音原型知识与符号形式联结基础上的字母系统识别能力、语音与文字形式的联结能力以及独立语境中使用工具性辅助材料识读和加工教材的能力。将检索、查询、

识读、拼写和自主理解作为底层能力平台来培养，为未来更高级阶段的发展奠定良好的语言学习素养。

在师生共同体个性化智慧系统中，教师可充分发挥个性化智慧，设计个性化课堂互动模块，导入各种更为微观的教学方法和理念，将课堂变成激发师生在共同且最相近的原型知识基础之上的，能够相互交流、互动和理解的智慧共同体。

此外，基于原型概念和字典工具的英语启蒙教学，客观上也需要开发更为符合由原型到想象，由语音、符号形式到语义协商的启蒙教材。使用能实践相对稳定的教育价值、理念和方法的教材，可能会改进教育欠发达地区英语课堂教学因师资力量问题和教材再加工过程中的不当操作而诱发的一些弊端。

七、教学测试与评估的价值

课堂教学效率的评估，不仅仅体现在教学测试所得出的数据上，也跟教学测试本身的价值和方法紧密相关。基于科学价值和方法的测试应与课堂教学相辅相成，与教学目标互为补充，与教学内容相互呼应，与教师和学生共同体积极互动。测试内容与教学内容的隔离会分散师生学习共同体注意的聚焦效果，也会消解教师课堂工作的吸引力。因此，对于英语启蒙教育而言，教学测试和评估的主要目的应侧重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保护学生的心理期待，延续学生的学习热情，突显课堂教学的重点及肯定师生共同体劳动成果等方面。

八、结语

总体而言，在交际互动语境非常不充分的情况下，对英语基本符号原型和字典工具的熟谙是面向特定教材开展课堂教学的前提条件。教师和学生共同知识背景的形成是师生共同体自由实践教材再加工的保障。英语语言启蒙教学应避免大多数学生因方法、知识和师生交际的困难而陷入无知、被动、担忧、恐惧、厌恶和拒绝的心理循环，提升启蒙英语课程在整个学科体系内的价值和对人的发展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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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关静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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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2536 (2014) 06-00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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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甘肃省教育科学规划“十二五”课题GS[2014]GHB1176项目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