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维吾尔庭院桑文化内涵与文化经济模式思考*
2014-02-14左少纯吴丽莉依莎尔古丽
卢 红 左少纯 吴丽莉 依莎尔古丽
(1.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田蚕桑科学研究所,新疆 和田 848000;2.新疆和田玉圣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新疆 和田 848000)
庭院是新疆维吾尔民族传统主体居住建筑格局,多由前后院组成,占地多在1 334~5 336m2不等,庭院意境往往能够折射出一个地域的宗教信仰、民俗风情、历史文化形态乃至民族精神。桑树作为维吾尔民居庭院中不可缺少的重要树种,在民族生息繁衍及农耕文明的长河中,融合于人文社会、生活生产等各个方面,承载着维吾尔民族对桑树古朴的精神文化色彩及家庭经济理念。“庭院桑”特指种植于居住生活场所内及周边的桑树,“庭院桑文化”泛指居住民与庭院桑树产生的生态信仰、人文历史、民俗民风、社会经济等一切物质与精神产品的总和。“庭院桑”是新疆农村维吾尔居住地特有的普遍景观,本文通过查阅历史文献和实地考察等方式,阐述了维吾尔庭院桑的文化现象与内涵,并提出了以庭院桑文化为基本单元的文化经济产业模式,以期为少数民族文化传承及家庭经济创新提供思路。
1 庭院桑印象
与汉民族“前不栽桑,后不栽柳”的习俗不同,维吾尔民居庭院中到处有桑树的身影,古老庭院的百年古桑见证了院内数代人的艰辛与欢乐;户户门前高大的乔木白桑则是维吾尔民居的标志图腾,庭院中“卡它尔”(一种类似床的木榻)安然置放在桑树荫下,庭院边麻扎(维吾尔墓地)边上有桑树的守望,各种果桑自然矗立于院内引来无数鸟儿筑巢留恋,而密植的桑篱笆和院前绿化带整齐的桑树林则成为户与户、院与路自然的分界……;维吾尔人在庭院内外种桑树、食桑果,并用桑木制造木碗、木勺、花木箱家具、砍土曼(一种农具)、热瓦甫(一种民间乐器),用桑皮制纸,用桑叶养蚕织绸制衣,他们在桑树下休憩、劳作,与亲朋欢娱乐舞,以桑树寄托对故人的思记……;桑树与人共同繁衍,互相依存,形成了“处处有桑,人人爱桑,人桑合一”的自然生态庭院民俗文化印象(图1-10)。
图1 策勒县司马义·艾买提庭院中的300年古桑
图2 鄯善维吾尔人家的门前桑树名片
图3 策勒县每户维吾尔人家门前的桑树荫护
图4 吐鲁番吐峪沟农村庭院内传统的“桑-榻”
图6 伊犁河谷民族麻扎(墓地)边上的桑树守望
图7 库尔勒现代农村庭院中的桑树果园
图8 桑树底下悠然休憩玩娱的村民
图9 院前桑树下劳作(打馕)的维吾尔人家
图10 维吾尔妇女在庭院内养蚕
2 精神领域的庭院桑文化内涵
维吾尔民族何以喜爱将桑树种植于栖身之所的庭院中?又为何能与一个树种长期依存?这与维吾尔民族在“依水而居”的游牧及戈壁绿洲农耕生活方式历程中,逐步形成的人与自然、人与桑树生生相息的独特宗教观、民族观、人生观、生态观等最原始的精神寄托与文化色彩密不可分。
2.1 宗教观-以树示吉祥
维吾尔族古人的原始思维中认为枝叶繁茂、粗壮高大的树,果实能饱腹,树叶能养畜,它具有生命养育的神奇功能,是生命的象征[1],史书文献《世界征服者史》、《高昌王世勋之碑》与《多桑蒙古史》中亦有维吾尔先祖不可汗是树生的神话记载[2],现实中仍沿袭着古代维吾尔人原始宗教中的祭树仪式和拜树求子的习俗[3-4],表明了维吾尔人的树木崇拜。桑树是西域古老树种,维吾尔人尊桑树为“圣树”,尤其尊崇古老的大桑树,认为院中桑树树龄满四十,则为神灵所居,若桑树挡住门户,不能随意砍伐,要另辟蹊径[5];桑果是真主给饥饿人的恩赐[2];今天在吐鲁番苏公墓旁有着一棵叫“瘊子”的老桑树,树上有许多突出的结,传说长疣子的人拜之可治愈,还流传着启拜桑树治病的习俗[3]。维吾尔人种桑示长寿,视桑为吉祥[6],认为栽植桑树是一种赎罪方式[2]。这种对桑树的崇拜、敬畏、感恩与寄托之情,受其对古老萨满教崇拜苍天、崇拜树木、崇拜大自然、相信万物有灵的多神原始宗教的信仰和传承的影响[2],认为古老桑树是神灵化身或是神灵居住之所,对桑树在恶劣的环境下超人类顽强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心存敬畏,并祈求它的佑护,是一种原始生存意识的体现,并在精神上有效地维持着人与自然的和诣状态。
2.2 民族观-以树尚民风
尼雅考古证明,桑树是尼雅生活庭院树木中重要的树种,维吾尔农村家家在庭院中栽桑是远祖留下的传统,他们认为桑树是新疆果实成熟最早的树木,种桑便于来往的客人歇息、解渴,是本民族热情好客品质的体现[5],是一种行善积德[7],并有着将桑树种于前、后门左右两侧的普遍庭院布置审美习惯。此外,在维吾尔民歌中,桑树被赋于了人的性格,有较高的审美价值,如民歌“用你院中的桑树枝,做成了一把‘热瓦甫’(一种民族乐器);在情火的烤炙下,我的心儿成了‘卡瓦甫’(维吾尔语“烤肉”)”中的桑树是坚韧的性格和结实的身材的象征[8],这首民歌更是表现了维吾尔族浪漫的爱情意境;而家喻户晓的《买桑树阴影》的民间故事,则以桑树纳荫的传统民风为主线,讲述了维吾尔青年智惩贪婪巴依的故事,寓意深远地展示了维吾尔劳动群众爱憎分明的品质及顽强、机智、乐观、风趣的民族性格特征[9]。
2.3 人生观-以树寓世俗
维吾尔人在与庭院树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往往将树“人格化”,进而“社会化”,常常以树木的生长特征、品质风格为本体来喻指人生哲理、生活经验及处世态度,如维吾尔谚语“人老心不老,树老根不老”阐述着人生心态;谚语“树大荫凉大”比喻群众团结力量大;而“树干难折、树枝易断”则喻指和睦的家庭不易衰败,四分五裂的家庭难以振兴的道理[5];此外,维族人在墓地四周常种有高大乔木,生者不得惊扰树木的幽静,象征着灵魂不灭,生命永存的生死观[10]。维吾尔族重视喜爱桑树,常以桑作为地名或村名,至今延用着以桑为符号的“一排桑树”的地名及“上面的白桑园”(策勒县“巴什玉吉买”村)的村庄名;还习惯以某个果子熟了的时分来记忆某事发生的时间,而“桑子熟了的时候”就是一个重要的时分符号[1]。总之,桑树做为庭院重要树种,一直担当着人生教化的载体,传承着民族世俗理念。
2.4 生态观-爱树融自然
维吾尔人有着重视庭院树木的种植与保护的传统生态意识,古代尼雅人就制定了“砍树,罚马一匹;折树枝,罚母牛一头”的严格保护树木的法规[2],《古兰经》中也有着“不允许有任何破坏植物的行为”的圣训[11],日常生活中家中生孩子、老人去世均要种树,父母种的树,儿女们认为有责任保护,如同保护和尊重父母一样。维吾尔民族对庭院内的桑树就更是爱护有加,有着盖房子之前先种植树的传统习俗,盖房子时,房子的地基上若有桑树,人们尽量避免砍伐,常常可在民居中看见桑与院墙、桑与建筑物浑然一体傲然生长的奇特景观,至今民间还流传着“桑大不可砍,砍桑如杀人”的谚语[13]以及“人们可以吃这些桑树的桑椹,但不能折桑枝,折了会生病”(卢一萍,沙漠边缘:迪坎尔村的人与事,新疆天山网,http://www.tianshannet.com.cn)等古老的传说。维吾尔族对庭院桑树的热爱,既是审美需求,更重要的是有其生态实用功能,在夏季庭院桑的绿荫能减少地面对建筑物反射的热辐射,桑树周边温度在高温季节往往可降低1.5~3.2℃[12],具有较好的遮荫作用,而冬季树叶脱落又不防碍日照,所以他们常有在茂盛的大桑树下搭建“卡它尔”(一种类似床的木榻),在此待客、吃饭、纳凉、睡觉、做零活的习惯。维吾尔民族这种对桑树的环保生态理念早已提升到民族传统意识,已成为他们与生俱有的自然本能。
3 社会生活及经济领域中庭院桑文化内涵
庭院桑传统经济与居民的生活文化密不可分,直接展现于饮食、医药、穿衣、文娱等日常生活各方面,是一种自然经济。这其中栽桑养蚕丝织业、造纸业、民族乐器制造业均是极具民族特色、具有悠久历史的传统经济家庭产业。
3.1 庭院桑与传统饮食
新疆维吾尔百岁老人很多,他们的长寿秘诀之一就是以各类干鲜水果为食。桑树是维吾尔庭院中的支柱树种,是果实成熟是早的果树,在饥荒年代,维吾尔民族将桑果制干充饥,就有了“半年桑果,半年粮”[2]的说法。随着经济生活水平的提高,桑果仍是维吾尔人家最喜爱的时令水果,称之为“圣果”,每至“桑子熟了的时候”,吐鲁番地区都会举办“桑椹文化节”,街边到处可见各种鲜桑果出售;除鲜食外,市场上“桑椹干”、“桑果汁”食用商品广泛流通,民间也仍保留着将桑果制干或制成果酱长期保存作为餐食配料的民俗,并热衷将桑果作为特色果品来款待宾客。此外,维吾尔人认为桑树木材结构紧密、质硬且柔韧性好,木纹和木色鲜明多样,不易变形干裂;无毒性、无异味,适合于制造与人的饮食直接有关的精巧的器物[14],偏爱以桑木制碗、勺等餐具,日常生活中一日三餐须臾难离,认为它们不导热、不变味、无毒副作用,有着自然的气息。在民间,这类木制餐具不仅使用广泛,维吾尔人还在上面刻印上了精美的各类民族图案,让人爱不释手,构成了民族木器饮食文化家族中重要种类。目前,这些木制餐具依然流行,本民族群众的喜爱有增无减,市场前景较好。
3.2 庭院桑与维吾尔医药
庭院桑桑椹、桑白皮、蚕茧均是最原始自然的民间药材,其功能及用法在维吾尔古代医书《药物之园》、《拜地依药书》、《注医典》中均有记载,如白桑椹具有“产生纯血,湿脑通阻,增强肝脾功能,主治发热”的功效;蚕茧主治“心脑两虚、肝脏虚弱、神经虚弱”;桑白皮是治疗肠道生虫方剂的主药;药桑具有“疗白喉、口腔粒疮,止牙痛,开胃,利尿,收敛恶疮等”功效,民间用其治疗扁桃腺炎、咽喉肿痛,至今仍保留着常年备存药桑制膏的习惯。现代维吾尔医学更是加深了对桑树之源的药材的研究,并整理了药材的异名、品种考证、来源、原植物、采收加工、药材鉴别、化学成份、药性、功能与主治、用法用量、使用注意、矫正药、代用药、附方、制剂等一系列完整的药用内容[15-16],见证着维吾尔族人民长期与疾病斗争的极具民族特色的传统医药学智慧。商品时代,桑树之源药食材产品得以扩充和发扬,药桑椹被赋予“国王药果”盛誉,“药桑汁饮料”、“药桑罐头”成为深受消费者喜爱的保健食品;而以蚕茧为主要原料研制的“爱维心口服液”,用于治疗“冠心病、心肌缺血、心律不齐、心绞痛、神经衰弱、失眠”等疾病,凭其显著的疗效,在国内市场及中亚诸国医药市场均具有较好销量[12],成为和田维吾尔医院的当家药品。
3.3 庭院桑与民族乐器制造
维吾尔民族能歌善舞热情好客,荡气回肠的音乐史诗《十二木卡姆》、诙谐幽默的“麦西来普”彰显了民族乐观、豁达的性格,这些饱含民族风情的美妙音乐均来自其独特的民族乐器,它们是民族音乐和文化生活最为直接的体现,是民族文化符号重要元素。维吾尔人了解桑树,善用桑木,认为桑树的材质是尚好民族乐器制作材料,并将桑木用在大多数维吾尔乐器的制作中[5],其中包括具有民族象征意义的弦最多的古老乐器“卡龙琴”,木卡姆伴奏中的弓弦乐器“艾捷克”和“萨它尔”“胡西塔尔”、弹弦乐器“弹拨尔”和“热瓦甫”、指弹乐器“都它尔”、打击乐器手鼓“达甫”及敲击乐器“纳格拉”等重要民族乐器。被国务院授予“中国新疆民族乐器村”的喀什地区托万克吾库萨克村,制作乐器的历史已有150多年,570户中有290户、520人从事乐器制作,2012年,这个乐器村又被文化部公布为新疆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马龙热孜万古·卡德尔,疏附县的中国新疆民族乐器村,新疆日报网,http://www.xjdaily.com.cn),一件件民族乐器流淌出美妙的旋律,不仅给人们带来无尽的欢乐,更重要的是靠加工制作民族乐器走上了致富的道路。
3.4 庭院桑与造纸业
造纸业是维吾尔族历史最悠久的家庭产业,最早可上朔至2 000年前,维吾尔古人以桑树皮为原料制造的桑皮纸被誉为“制纸中活化石”。在新疆历史上,桑皮纸曾广泛用于公文、契约、书籍、档案、印钞、高级装裱、制伞、糊篓、做炮引、包中药、制扇子、民间抄写《古兰经》,为姑娘的绣花帽及男人的皮靴做防走形衬料等官方及民间生活的方方面面,中华书局1936年出版的《我们的中国》一书中说:“和阗桑皮纸,为全省官厅缮写公文的必需品”(王瑟.千年桑皮纸的今生,光明网,http://culture.gmw.cn);哈密白杨河佛教遗址的佛塔残壁上,发现过桑皮纸的痕迹(唐荣尧,桑皮纸工艺,在新疆穆斯林手中传承,中国民族宗教网,http://www.mzb.com.cn);而写在桑皮纸上的清代维吾尔文典籍《诺毕提诗选》、《维吾尔医药大全》至今保存在和田地区博物馆里。维吾尔桑皮纸制造业最发达的是和田,早在宋代西辽统治时期,桑皮纸制作就已经成为当地维吾尔族的一项重要家庭手工艺产业,到清朝乾隆时期和田造纸量每月平均在1.5万令以上,达到鼎盛时间;直到新疆解放前夕,维吾尔家庭造纸业,在南疆社会经济中仍然起着重要作用[17];近年来,随着现代造纸技术的发展及工业时代的到来,桑皮纸逐渐淡出人们的日常生活,但古老桑皮纸“结实,韧性强,质地柔软,拉力强,不断裂,无毒且吸水性强,写字不浸,千年不褪色,不会被虫蚀”(王瑟.千年桑皮纸的今生,光明网,http://culture.gmw.cn)的优良品质及其承载的丰富历史文化和民族精神是现代其他众多纸张所无法比拟的;2006年,该文化成功申请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和田地区墨玉县普恰克其乡成为“桑皮纸村”,并调整确定以高级书画、装裱、工艺品制作的新型用途;目前故宫博物院将桑皮纸作为古画、文献的专用修复用纸,各类桑皮纸装饰品备受西方人士的青睐;而现代中国画也和桑皮纸顺利联姻,找到了其最佳的用处,象征着维吾尔民族坚持品质通过古老桑皮纸正以崭新的面貌得以传承。
3.5 庭院桑与蚕桑丝织业
千百年来,新疆庭院栽培桑树主要是用于采叶养蚕,缫丝制衣,家庭养蚕织丝业是重要的庭院经济。新疆的蚕丝业有着1 700余年的悠久历史,早在《北史》上就有“土宜五谷桑麻”的记载,唐代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曾记入东土公主帽中藏蚕种入西域的美妙传说[12]。新疆蚕丝业以南疆较为发达,在清末、民国及20世纪90年代得到规模发展,曾创造过鲜茧产量居全国第5位的好成绩,为新疆的地方经济做出了重要贡献。清代杨呸灼赞誉和田玉龙喀什河畔“八景”的《桑林叠翠》一阕中有“蚕事正忙忙,匝地柔柔。家家供奉马头娘。阡陌纷纷红日上,士女提筐”的锦句,可见玉河两岸桑树之多,养蚕之盛的景象了……;20世纪90年代后期,蚕丝产业受国际市场、地方政策及市场经济等因素的影响,规模下降[18]。而以蚕丝为原料,手工制造的民族特色“艾德莱丝绸”服饰则是维吾尔民族的符号,印证了民族及蚕桑产业的发展历程,传递着维吾尔民族丝织工艺特色及聪明智慧;特有的服装款式、图案、色彩无不是民族信仰、审美、文化历史的烙印,深受维吾尔妇女青睐,每个维吾尔妇女无论贫贱富贵,均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艾德莱丝”,目前“艾德莱丝绸”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民族手工丝毯的家庭制作仍得以较好的延续,并在传统工艺文化传承展示方面得到新的发展。
4 庭院桑文化传承及经济模式思考
弘扬先进的树文化,广植滋养与保护万木,民胞物与,人和政通,让天清地宁,风和谷盈,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一致,万物生而天下正[19]。新疆在“丝绸之路经济带”中占据重要地位,历史悠久的“庭院桑”承载着古丝路文明及维吾尔民族对桑树古朴的精神文化色彩和家庭经济理念。新时期下,大力传承和谐民族文化,创新庭院桑产业发展,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提升家庭经济收入,营建祥和家庭及社会氛围,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将对新疆长治久安可持续发展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繁荣发展是维护民族团结和祖国统一、增强中华民族的凝聚力的方向,目前民族文化的挖掘还限于表层,形式单一,手段陈旧,缺乏产业观念,而传统产业模式中桑资源零散集约化程度不高,家庭产业规模小、技术落后,经济收入比较效应不高等均对文化传承及产业发展形成制约。如何发挥“庭院桑”文化正能量,结合时代风尚传承文化经济产业精髓?当前充分掌握庭院建筑、桑资源、家庭人口构成、农用设施等基础信息,加强国家对少数民族地区在民生、农、林、畜、食品、药品、旅游等方面的优惠政策的认知与互通运用,结合现代科学技术,创建产业经济突破点,逐步试验、示范、推行多种庭院桑经济产业思路模式至关重要。
4.1 庭院桑“民俗文化休闲旅游”经济模式
我国著名民俗学家刘锡诚认为“旅游实际上就是民俗旅游,没有一种旅游行为是能脱离开所到地区或民族的民俗文化的,这就注定了民俗旅游将成为未来中国旅游的主潮”[20]。以加强对维吾尔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为重点,以开发沙漠绿洲庭院桑多彩的文化资源,展现朴实的民风民情为主题,抓住旅游者寻求“异质文化”的审美意愿与探秘访奇的文化休闲行为特点,充分维持民族独特的本真生活状貌,整合地域自然风貌、相关民风民俗及非物资文化遗产项目,以家庭为元素,以村为单元,建设文化经济体,创立“蚕桑文化博物馆”、“桑文化农家乐”、“桑树文化主题园林”、“民族乐器制造坊”、“桑皮纸传承家族”、“艾德莱丝古老工艺”、“传统民俗体验”、“大型桑文化民族风情表演”等经济亮点载体,整体规划,提供政策支持,创建桑文化民俗文化村,开发旅游线路,形成庭院桑“休闲旅游”经济模式,大力传承庭院桑文化,带动村民致富。
4.2 新型“蚕桑产业”经济模式
以传承丝路栽桑养蚕文化、创建新农村经济体为中心,充分利用新疆农户房前屋后栽桑的风俗,打破原有大面积撒网,零星养蚕、技术落后、售价不稳的传统单一经济模式,走资源整合,技术服务、商品订单,专项专营之路。这样农民栽桑的不一定养蚕,养小蚕的专营小蚕,养大蚕的只养大蚕售茧,在进行蚕桑产业之余兼作其他产业。而科技部门专业服务,企业计划订单收购,这样可以实现各环节产品质量可控,规模放大,从而促进产业发展。实现这种模式,一方面要实现栽桑专业化,改变庭院桑的栽培方式,充分利用好自家房前屋后的林带、庭院闲地,农田毛渠等土地,采用密植高产桑树品种及栽培技术培植桑树,做好桑树基础保障;其次,实现小蚕商品化,以村为单位,建立“集约化小蚕生产工厂”,加强设施技术投入、培植小蚕专用桑园,专养小蚕,保障品质,以出售3~4龄小蚕产生经济效益;再次,实现大蚕规模化,培育一年多季,一季养10张以上的蚕农大户,结合农用大棚等设施,实施简省化养蚕技术,实现半月“短平快”蚕茧收获。打破陈旧观念,创建新型蚕桑经济产业模式,推动科技示范,带动产业发展,再创丝路之辉煌将不是梦想。
4.3 新型“主题桑产业”经济模式
以桑资源多元化高效利用为主线,充分发挥不同家庭土地、设施、资金等条件资源,应地制宜,应户制宜,建立以桑果食品产品为主的“家庭果桑园”、“桑果产品加工厂”等,以桑叶产品为主的“桑茶家庭社”“桑饲料作坊”、“桑叶供应商”等,以桑枝产品为主的“桑枝食用菌生产户”、“蚕-菌生产户”等,以药材提供为主的“桑药材基地”、“桑药材经销商”等多种主题经营模式,以传承民族非物质文化为主体,建立起规范的庭院蚕桑经济产业链,实现庭院桑文化的展示,有效提高农民经济效益及地域社会生态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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