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艺传承与创新在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创作中的作用

高 扬

（景德镇陶瓷学院，江西 景德镇 333403）

工艺传承与创新在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创作中的作用

高 扬

（景德镇陶瓷学院，江西 景德镇 333403）

以优秀传统工艺和物质媒材为基础的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正经历着现代艺术思潮影响下的发展转型。现代艺术的影响和跨界艺术家的介入，在丰富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的艺术内涵和形式表达的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漠视工艺的传承与创新的现象。本文在强调陶瓷艺术之工艺内涵的基础上，认为工艺的传承与创新是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发展的必由之路，工艺传承与创新在其他门类艺术介入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创作过程中具有基础性作用。

现代艺术陶瓷；工艺传承与创新；反工艺

现代艺术陶瓷的发展，在某种程度上是化工原料、釉烧技术和现代化工业技术的长足进步所带来的陶瓷工艺全面升级的结果。烧造工艺的不断改进，为陶瓷的质性特征由功能性向艺术性的拓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不仅满足了不同用途的陶瓷生产的形态需求，而且保障了多种艺术理念及艺术风格的实现。

相较于传统陶瓷，现代艺术陶瓷更加侧重于造型结构、视觉表达与观念的物化。通过借鉴姊妹艺术的创作观念与手法，艺术陶瓷便能不再拘泥于瓷土与釉的单纯结合，而是更多地融合了人文因素与现代性特质，因而拓展了现代艺术陶瓷的创作空间与文化内涵。但创新观念的实现，离不开工艺传承与创新的强有力保障。一件优秀的艺术陶瓷作品应该是艺术与工艺的完美结合，是集材料、造型、绘画、色彩等元素于一体的综合性创作结晶。这就要求陶艺家不仅具有较强的艺术创作能力和艺术鉴赏能力，还要熟练掌握陶瓷的特性和陶瓷制作工艺。从这个意义上说，工艺传承与创新是中国现代艺术陶瓷实现艺术创新的保证，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其艺术性的高低。本文以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为例，分析工艺传承与创新在现代艺术陶瓷创作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

一、陶瓷艺术的工艺内涵及现代转向

陶瓷艺术又称为陶瓷工艺，归属于工艺美术类。陶瓷是无机非金属元素在高温烧制下改变其内部结构形成的具有一定硬度的耐高温物质，因此，工艺性是陶瓷的基本属性。陶瓷艺术的发展离不开陶瓷工艺的有效传承与不断创新，由制陶技术到制瓷技术的进步、釉料工艺到釉烧技术的不断发展，成就了中国陶瓷在世界陶瓷史上的重要地位。陶艺家必须对于陶瓷艺术的工艺性有深切的认识，只有在充分了解陶瓷原料的质性、陶瓷器皿造型和翻模工艺、坯胎表面装饰工艺、釉料的质性和施釉工艺、烧制工艺等制瓷工艺的基础之上，才能较好地展现陶瓷艺术的魅力。

20世纪80年代以来，西方陶艺传入中国并逐渐为中国陶瓷界所认识和接受，其迥然有别的创作观念和艺术价值评判理念对中国现代艺术陶瓷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事实上，西方所谓“陶艺”不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陶瓷艺术”的简称，这两个概念在内涵和外延上存在着根本的差异。“陶艺”是指在西方现代主义风格影响下，以陶或瓷为材料进行艺术创作，以表达艺术家的个别观念和独特情感为目的的艺术形式。而“陶瓷艺术”则是一个相对宽泛的概念；从艺术形态上看，陶瓷艺术包括涉及黏土烧成物的任何形态的艺术作品。从艺术界域上看，陶瓷艺术是具有丰富时空内涵的艺术形式。如果将陶瓷艺术分为传统和现代两大部分，陶艺也只是现代部分中的一个分支。

由于中西方文化的差异，使得中西方的现代艺术陶瓷创作的思路有所不同。西方现代主义陶艺主要以情感表达为目的，把陶瓷作为一种材料，引入了残缺、偶得的观念，拓展了陶瓷的审美范畴；在艺术创作中则吸收欧洲及日本的制瓷工艺，并在此基础上融入了特殊的烧成方法，强调材料的个性化和别出新意的视觉效果。中国现代艺术陶瓷在学习借鉴西方陶艺的创作手法和观念的同时，试图以现代艺术的抽象性、观念性的审美“创意”，消解陶瓷艺术独有的材料特性，架空中国陶瓷艺术本有的样式多变的工艺性基础，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忽视陶瓷工艺性价值和陶瓷最基本的技术之美的现象。这不但是对陶瓷基本属性认识上的根本偏差，而且丧失了具有悠久传统和民族特色的中华文化的自主性。某些艺术风格和创意理念尚不成熟的陶艺家在借鉴西方现代陶艺理念时，存在着不能完全理解现代艺术思潮在艺术陶瓷创作中的指导性作用，甚至存在生搬硬套的现象，落得“邯郸学步”的结果，不仅没有吸取西方现代陶艺的优秀成果，反而丢掉了以工艺精湛和内蕴丰厚见长的中国传统陶瓷艺术的精髓。因此，为抵制这种消极的创作趋向，中国现代艺术陶瓷应在充分了解传统陶瓷的工艺性特质的基础上走一条自主创新的发展道路。工艺的创新与否、工艺的难易程度可以成为判断现代艺术陶瓷作品价值高低的一个重要标准。艺术家不应一味重视艺术陶瓷形式的变化和创新，而应在探求火与泥以及釉料三者和谐统一的前提下，发现和表达陶瓷的现代性内涵和独具特色的材质之美。

二、工艺传承与创新：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发展的必由之路

如上所述，工艺是中国现代艺术陶瓷创作的基础，因此，现代艺术陶瓷创作首先就要关注工艺。具有辉煌历史成就和千年工艺积淀的景德镇，已形成了一套精巧而完善的制瓷工艺程序。在这一系列高效而有序的工艺步骤中，蕴含着历史传承的合理性和唯一性。从某种程度上说，景德镇的优质瓷土和鬼斧神工的制瓷技艺是景德镇瓷器蜚声海内外的重要原因。工艺的重要性在景德镇陶瓷的历史进程中显而易见。

发展至今天的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正朝着两个方向发展：一方面，部分陶艺家致力于恢复以明清时期为主的景德镇古陶瓷品种和烧造工艺，力追鼎盛时期的工艺技术和艺术水准，为满足现代人的某种复古风尚和文化认同做出贡献。这些陶艺家在传承景德镇传统制瓷工艺方面成绩斐然；另一方面，更多陶艺家极力发展具有现代性特征的现代艺术陶瓷，这对景德镇陶瓷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作品既要体现时代风尚，满足现代人的审美理念，又要把握景德镇传统制瓷技艺，更好地发挥其优越性和特殊性。因此，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要想实现现代性语境下的时代转型和创新，必然要以制瓷工艺的传承与发展为基础。这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只有在传承景德镇传统制瓷工艺的基础上进行适合于现代艺术陶瓷创作的工艺创新，才能实现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工艺的多元化发展方向，满足艺术家个性表现的需要。现代陶瓷艺术创作是一个从传统的“器”向“艺”的观念转变的过程，陶艺家的创造性艺术生产不再是流水线上分工生产的一个工序，而是亲自参与到陶瓷作品器形的设计与制作、釉下绘画、釉上装饰和烧制的整个过程中，全面而整体地把握并确认自身艺术理念在每个技术环节中的实现和表达，充分挖掘和发挥瓷土本身的特性来实践自身的艺术创作理念。综合装饰是景德镇现代陶瓷艺术家创新时的常用手法。因此，在传统器物造型的基础上根据现代审美观进行变化与创新，在一件器物上尝试采用坯体造型中常用的刻、塑、捏等各种工艺技法，将陶瓷艺术装饰中常用的绘、刻、雕、贴等工艺相互融合，使作品的形制更加丰富多样，以满足当代人对于现代艺术陶瓷的审美喜好。如雅致的釉色处理与开光窗形中的文人画相结合，开光部位罩釉，其他部位则无釉或者使用哑光釉装饰，形成差异化的质感对比，甚至再用贴金手法加以装饰，从而凝结成陶艺作品在古典中抒张时代气息的装饰风格，和既含蓄又浓厚的现代意味。对于制瓷工艺的深入了解和整体性把握，使陶艺家把制瓷的整个过程看作自己生命体验的缩影，从选料、制坯到上釉、烧成，每一个环节都饱含其对泥土的敬仰以及对生命的热爱之情。火与土的交融过程不再只是“器”的完成，而被陶艺家赋予了“活”的、跳跃的生命精神。因此，陶艺家只有实现在传承基础上的工艺创新，开发更多表现手段，尝试胎、釉结合等多种工艺的可能性，同时又尽量保证工艺的可操作性，才能满足陶艺家艺术创作和展现个性的需要，才能真正实现在制瓷工艺保证前提下的陶瓷艺术创新。换句话说，努力实现在工艺层面扩大现代艺术陶瓷的文化内涵，拓展现代艺术理念的可实践性，成为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在传承与创新的文化大背景下，完成自身现代性嬗变的关键。

其次，工艺创新是拓展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的表现性特征，满足人们对现代艺术陶瓷的视觉性需要和观念传达的重要条件。在传统文化语义系统逐渐消解的今天，视觉性成为评判现代艺术的重要标准。景德镇现代陶艺家在进行艺术创作时，也力求拓展更加宽泛的表达方式和艺术语汇来满足视觉性需要，而工艺的创新是满足上述需要的重要条件。陶瓷艺术语言是通过造型、釉色、饰彩在高温下的浑然天成所形成的艺术表达方式，是多种可视因素的有机结合。陶艺家利用形、色、肌理等手段在三维立体空间中传达自身对艺术理想与精神生活的追求，在符合陶瓷自身规律的前提下探索和尝试自身独特的语言和表达技巧，形成独具特色的艺术风格。如《南窑笔记》称之为“窑内所出釉之正色”的高温色釉，在景德镇现代艺术家的创作中，幻化出丰富多样的艺术样态。在1320 ℃至1340 ℃的高温熔融状态下产生流变、釉变和色变的釉料，被装饰于景德镇传统的白胎或采用绞胎手法制作的坯胎之上，再以绘画和雕刻等艺术手法进行塑造表现，展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景德镇瓷器特有的工艺特性与质料之美。除此之外，艺术家还尝试采用釉下泼彩进行工艺创新。借鉴中国画中的泼墨技法，将多种颜色釉通过泼的方式形成大面积的色块，各种颜色釉不仅充分融合并相互衬托，而且容易形成丰富多变的肌理效果。之后在泼釉上绘粉彩人物、花卉等艺术形象，形成独特的艺术形式和强烈的视觉张力。此种工艺创新的作品色彩粗犷厚重，视觉效果强烈。采用传统粉彩方式绘制的工笔花鸟人物则工整细腻，不同的工艺效果和装饰手法相互结合，既对立又统一，既丰富又整体，既突出了陶瓷的工艺性特点，又以绘画性在陶瓷上表现出独特的风格。作品所呈现的丰富的视觉语汇和强烈的表现特征，是在完全把握和合理利用景德镇传统制瓷工艺的基础上，按照陶艺家艺术理念所需要的表达效果所进行的发挥和创新，从而实现艺术家对生活和艺术的深刻领悟及合理表达。从某种意义上说，陶艺家在工具材料、表现题材和艺术语言等方面独树一帜的表现性追求和探索，恰是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多样风格面貌和丰富文化内涵的基础和源泉。因此，只有强调在有效传承景德镇传统制瓷工艺基础上的进一步创新，才能满足现代艺术陶瓷观念的表达和视觉需要。

三、工艺传承与创新在其他门类艺术介入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创作中的基础性作用

赫伯特·里德曾说过：“陶器既是一切艺术中最简单的，也是最困难的……这种艺术是如此的与本土文化上之各种需要密切不可分，以至每一种民族的本土文化精神，都必然会在这种媒介中寻求他的表现。”[1]对于一个历史悠久的陶瓷古国来说，从陶瓷艺术中探寻中华民族文化精神实属理所当然。正是景德镇艺术陶瓷的精神性、开放性和它与绘画装饰的相似性吸引着当前许多画家开始介入现代艺术陶瓷的创作，尝试在现代艺术陶瓷领域对自身的艺术语言进行新的探索。

画家们在以绘画的创作手法介入陶瓷时发现，绘画与现代艺术陶瓷创作的最大区别在于载体的不同所形成的表现技法上的千差万别和艺术表现力上的各有千秋。当画纸或画布换成瓷器，水墨或油彩变成釉料，艺术家无疑进入了一个新的艺术领域。从构图到立意，从艺术形式到表现技法，现代艺术陶瓷与绘画相比，因为工艺材料的性质不同而迥异其趣。这种不同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工艺传承与创新的基础性作用也在这两个转变中彰显出来：

首先，表现媒介的维度转变。虽然绘画和现代艺术陶瓷都是视觉艺术，但绘画是在平面上创作的艺术，而艺术陶瓷装饰则有平面和立体之分。表现媒介由二维向三维、由平面向立体的转变，要求艺术形式的相互渗透和艺术内涵的有效拓展。在器物上作装饰需要合理构思瓷胎的立体空间，充分利用器形内外、上下、左右的空间和面积，在瓷胎的不同面向和不同部位进行三维创作与装饰。因此，相较于传统绘画而言，现代艺术陶瓷拥有更为丰富的视觉效果和表现样式。形式是观念、情感和技术的体现，现代艺术陶瓷中蕴含着独特的观念、情感和技术。要深入理解现代艺术陶瓷这种艺术形式与所要表达的内容之间的密切关系，把握现代艺术陶瓷独有的艺术语言和表达方式，只有以对陶瓷工艺的了解和掌握为前提。

其次，表现材料的质性转变。大部分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是在陶瓷表面进行绘画装饰。这也是画家们纷纷涉足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形成陶瓷艺术“多样化”、“绘画化”的重要原因。值得注意的是：现代艺术陶瓷发展进程中逐渐形成了一股消解工艺传承与创新的“反工艺”风潮。所谓“反工艺”，是指在现代艺术陶瓷创作中出现的一种一味强调观念，忽视制瓷工艺，消解艺术陶瓷边界的现代艺术陶瓷创作趋向。由于大多数画家是在自身绘画领域有所成就，或是处于自身绘画创作的成熟期或转型期时介入艺术陶瓷领域，因此他们没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传统陶瓷工艺。[2]他们或者选择与绘画最为相似、看似容易掌握的青花和新彩工艺，或者完全抛弃陶瓷的质性特征，以简单化、概念化的手法进行创作，呈现出粗粝、简率甚至混乱的陶瓷艺术面貌。这使得个别跨界艺术家对景德镇传统陶瓷工艺或忽视或消减，不仅造成他们的作品无法突显景德镇陶瓷细腻、丰富和可塑性强的质料特征，而且无法表达艺术家自身的创作理念。以青花瓷的制作工艺为例，虽然艺术家可以要求工人根据自己所需的造型制作瓷坯，并直接在坯体上创作，但是如果对胎土和坯的好坏及制作工艺不够了解，所选瓷坯达不到工艺要求，也无法顺利烧制成器。在瓷绘中对于相关工艺的掌握也十分必要，如绘制青花分勾线和分水两个步骤，勾线是调好青花料，用专用的勾线笔在坯上勾出线条轮廓，分水是用特殊的分水笔蘸上青花料分染出不同层次的色调。虽然装饰手法与绘画类似，但是对青花料和水分的把握，以及得心应手地在不同结构的器形上作画对于初学者来说则非一日之功。在绘好的瓷胎上罩釉也是一个需要长时间实践才会熟能生巧的工序。有些画家自以为对绘画技巧很有把握，忽视了工艺性在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创作中的重要性，认为艺术陶瓷装饰只是绘画材料的不同运用而已，大致掌握了一些基本简单的陶瓷绘画技法，便开始进行创作，结果是作品往往因为工艺水平较差，而达不到令人满意的效果。因此，跨界艺术家在初创作艺术陶瓷时，如不在传统工艺的实践上花费一番功夫去研习和掌握，则很难完成自己想要的艺术作品。难怪在《大器丛书》何加林册中写道：“开始总以为自己是专业画家，画瓷只是小菜一碟，可一上手，却发现远不是那么回事，要么线条拉不起来，要么釉太厚，要么分水技术太笨”[3]。这种“反工艺”的艺术陶瓷创作误区在于将陶瓷的绘画性扩大到取代陶瓷艺术的工艺性实践中，没有认识到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魅力的展现，除了其造型美和绘画装饰美之外，还需要有驾驭工艺的能力，艺术之美离不开材料之美和技术之美，两者相辅相成。现代艺术陶瓷是一门综合性艺术，它在吸收绘画技法的同时，还综合了造型、装饰、烧成等众多的工艺要素。因此，一件真正成功的陶瓷作品必须能够很好地表现出陶瓷的独特材质美。只有将绘画技巧与陶瓷工艺相结合，才能真正展现出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的独有魅力。

现代艺术的演变和发展尝试在多层面探讨艺术的本质问题，不仅丰富了人类的视觉感受，而且影响着人们的审美方式。在此基础上所形成的现代艺术陶瓷语言的构成，引入现代艺术形式的形、光、色等视觉因素，将技巧、直觉、情感、内涵与材料融为一体，突破“用”的局限，不仅仅停留在技巧和形式的探索之中，还强调陶瓷作为思想探求和观念传达的艺术载体的作用。在此种多元化艺术语境和整一化艺术精神的主导下，以优秀物质媒材和精湛制作工艺为载体的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作为一种特殊的艺术表达媒介，应大力倡导在有效传承景德镇传统工艺基础上的多元化创新之路，更多地参与现代艺术建构，充分表现出景德镇陶瓷可塑性强、装饰釉料种类多、在不同温度和不同配比下能产生丰富的视觉效果的艺术特性；以更开放的态度接纳绘画、雕塑及其他工艺美术门类的广泛介入，实现与不同艺术门类的深入交流，满足艺术家从不同的题材和角度、不同的艺术语言和表现方式上实践自身的艺术追求，体现自身的个性特征，才能更好地促进自身的现代性蜕变，并最终实现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创作的多元化和现代化的发展道路。对于不断介入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领域的艺术家而言，只有尊重和掌握景德镇陶瓷的工艺特性，深入探寻工艺创新与艺术创新之间的密切关系，在工艺传承与创新的基础上观照现代艺术陶瓷创作中的情态与语言形态，寻求艺术观念和创作语言上的转型，不断地扬弃创作语言上的禁锢和缺陷，才能形成和完善独具匠心的艺术语言和象征符号。只有当创作理念与陶瓷质性相互渗透，装饰手法与陶瓷材料完美结合，才能形成景德镇现代艺术陶瓷独具特色的艺术品格。

[1] 江洋, 刘琦君. 试析中国现代陶艺中的传统沉积[J]. 景德镇高专学报, 2007(3): 5-6.

[2] 李砚祖.陶瓷艺术的边界与境界[J]. 陶瓷学报，2014(01): 90-91.

[3] 何家林. 大器丛书: 何家林[M]. 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4.

Craft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in Creation of Jingdezhen Contemporary Art Ceramics

GAO Yang
(Jingdezhen Ceramic Institute, Jingdezhen 333403, Jiangxi, China)

Jingdezhen contemporary art ceramics crafted in traditional media with traditional techniques are undergoing a comprehensive transformation under the impact of contemporary art trends. With the incorporation of contemporary art infuence and the participation of transboundary artists, they have noticeably expanded in terms of art concept and expressive form, while somehow recklessly disregarded the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of the traditional craft. This paper stresses the importance of art concept for ceramic art; but it also insists that craft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lay the foundation of Jingdezhen contemporary art ceramics in the presence of transboundary endeavors.

contemporary art ceramics; craft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anti-craft

TQ174.74

A

1000-2278(2014)05-0548-05

10.13957/j.cnki.tcxb.2014.05.019

2014-01-10。

2014-04-20。

高扬(1976-)，男，硕士，讲师。

Received date: 2014-01-10 Revised date: 2014-04-20

Correspondent author:GAO Yang(1976-), male, Master, Lecturer.

E-mail:2439441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