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的思考

张 玲，穆祥臣

（1，2．天津市社会主义学院，天津 300000）

关于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的思考

张 玲1，穆祥臣2

（1，2．天津市社会主义学院，天津 300000）

协商民主在我国有着丰富的政治实践和优良的政治传统，在世界政治发展史上独具特色、独具优势、独树一帜，有着自己的价值取向、历史源流和实践形式。同时，它借鉴了人类政治文明的有益成果。可以说，协商民主是党领导全国人民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长期实践中发展起来的，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具有鲜明的中国风格、中国气派和中国特色。在当下中国，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符合我国国情，符合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符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内在要求，对于推进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政治文明

党的十八大首次提出要“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1］23。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指出，在党的领导下，以经济社会发展重大问题和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实际问题为内容，在全社会开展广泛协商，坚持协商于决策之前和决策实施之中。同时，全会报告进一步指出，协商民主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是党的群众路线在政治领域的重要体现［2］。习近平同志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要推进人民政协理论创新、制度创新、工作创新，推进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3］。这些重要论述和部署，对于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协商民主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一大发明和创造

协商民主在我国有着丰富的政治实践和优良的政治传统，在世界政治发展史上独具特色、独具优势、独树一帜，有着自己的价值取向、历史源流和实践形式。同时，它也借鉴了人类政治文明的有益成果，完全符合我国国情和中国人民自主选择的政治发展道路。可以说，协商民主是我们党领导全国人民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长期实践中发展起来的，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具有鲜明的中国风格、中国气派和中国特色。

（一）协商民主是中国共产党长期政治实践的结果

协商民主在中国革命时期的艰辛探索和成功运用。抗日战争爆发后，党积极倡导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领导抗日根据地政权建设中，努力探索具有广泛代表性的“三三制”政权。“三三制”是以民主为轴心的具有统一战线性质的政权，其政权结构是以共产党领导为前提，包容多党多派的多元成分而组成，汇聚起全民族抗战的无穷力量。新中国成立前夕，中共中央发出召开政治协商会议，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号召，得到了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的热烈响应。1949年9月召开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通过了具有临时宪法作用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标志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正式确立。新中国成立之初，全国政协在国家的大政方针、重大事项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一民主协商过程是新中国成立后我们党开展协商民主的一次成功实践。

协商民主在改革开放时期的大胆实践和政治创造。1978年12月召开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我国进入全面改革开放新的历史时期。党不断加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进一步丰富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协商民主。1987年，党的十三大就明确提出要建立社会协商对话制度。2006年2月，《中共中央关于加强人民政协工作的意见》颁布，首次明确提出了“人民通过选举、投票行使权利和人民内部各方面在重大决策之前进行充分协商，尽可能就共同性问题取得一致意见，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两种重要实现形式”。2007年11月，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第一次确认了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的概念，特别指出：“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相结合，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一大特点”。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理念、方针的指导下，我国社会各领域民主协商机制及实践不断丰富发展，效果和影响不断提升扩大，使之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不可忽视的制度形态和重要环节。

协商民主在改革攻坚阶段和发展关键时期继续得到新的发展和完善。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继续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在协商民主方面又取得新进展、新突破。一是党的十八大首次提出要“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指出“要完善协商民主制度和工作机制，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通过国家政权机关、政协组织、党派团体等渠道，就经济社会发展重大问题和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实际问题广泛协商，广纳群言、广集民智，增进共识、增强合力”［1］23－24。二是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把“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作为我国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内容，进一步强调“协商民主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是党的群众路线在政治领域的重要体现”［2］。从而表明了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内涵在不断丰富、渠道在不断拓展、制度在不断完善，成为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不可或缺的重要载体。

（二）协商民主是党继承中国传统文化“和合”思想的结果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和合”思想，内涵丰富，外延广阔，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和”字最早见之于金文，有关“和合”的思想经久不衰。《左传》写道：“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诸子百家争论不休，但对“和谐”却都有一种神往。从孔子到墨子再到孟子的一些言论和想法，都表达了社会和谐的主张。他们反复强调的就是人伦和谐、天人协调。因此，古代先哲们所概述的有关“和”的论述，都体现了中华文化尊重差异、包容多样的特点。他们把“和合”作为政治和人生的最高境界，作为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的基本特征。“和”是惺惺相惜、平等交流的原则，表明决不以强权加之于其他文化；“和”是交往方式，是自发的、自然的交流融合过程；“和”也是奋斗目标，让不同文化在平等交流和融合中达到理想的完美境界，使每个民族和个人都能享受到人类共同的文化创造成果。这是一种“求同存异”的文化策略，是一种处理不同文化关系的原则和理念。“不同”就是承认文化差别和个性，肯定不同民族、地区、国家文化的特点和价值，在相互宽容和了解的基础上实现不同文明的友好对话，保持并促进文化的多样性，使不同文化在竞争中实现合作共赢，在互补中激发创新活力。

（三）我国与西方协商民主有着本质区别

西方协商民主是资本主义民主实践的产物，是在对代议制民主理论和实践的批判过程中兴起的。这种协商民主是建立在三权分立、多党竞争的资本主义民主基础之上的，也是竞争性选举民主的补充。这种协商民主制度并没有改变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政权是由占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尤其是其中的大资本集团控制的实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在总结社会主义民主实践的基础上提出来的，是从我国政治生活的逻辑中发展起来的，是以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为前提条件的。因此，二者之间决不能混为一谈。我们在认识与研究社会主义协商民主问题时，不能简单套用西方协商民主理论，而应确立自己的理论框架和实践原则，构建符合我国国情的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理论和制度。应当指出，我国传统文化中的“和”、“合”等基本因素，与协商民主具有天然的融合性；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和建设时期积累了丰富的协商民主经验，建立了行之有效的协商民主制度；我国公有制为主体的经济体制，为协商民主营造了良好的外部条件等。所有这些理论和观点，都突破了西方协商民主的范畴，有助于正确理解和把握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精髓。

二、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意义重大

习近平同志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要全面认识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这一重大判断，深刻把握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中国共产党的群众路线在政治领域的重要体现这一基本定性，切实落实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这一战略任务。”［3］在当下中国，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符合我国国情，符合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符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内在要求，对于推进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一）能够拓宽政治参与渠道，体现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独特优势

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把它与选举民主结合起来，正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特色所在，也是我国全面深化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任务。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把有序参与、平等议事、民主监督、凝聚共识、科学决策、协调各方、和谐合作、科学发展融为一体，可以最大限度地满足不同阶层、不同群体复杂多样的参与要求，更好地保障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权利，让人民群众不仅能够独立地参加投票和选举，而且能够经常讨论协商公共事务。同时，有效克服了当代西方国家民主形式的固有弊端，避免了一些国家照搬西方民主导致社会动乱和民族分裂的社会危机，彰显我国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的鲜明特色。

（二）能够反映社会各方面诉求，促进党和政府实行科学民主决策

当前，我国发展进入新阶段，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尽管我们面临着难得历史机遇和许多有利条件，但同时又处于增长速度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和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叠加”的状况。不仅累积的矛盾和问题多，而且相互牵连，有的领域还出现了一些新情况，不同阶层、不同群体的利益诉求日益多元化。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建立经常性、宽领域、多层次、规范化的协商对话机制，可以使不同阶层、不同群体都能参与国家管理和公共生活，通过沟通、对话、讨论，以达到思想交流、观点交锋和“求同存异”的交融等一系列良性互动的目的，为党和政府实行科学民主决策提供可靠的现实依据和坚实的民意基础。

（三）能够改进党的领导，以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各团体以及社会各族各界人士，围绕国家大政方针和重大问题进行协商，体现了党和人民的政治智慧，已成为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重要内容。奥地利学者凯尔森说过：“现代民主完全是建立在政党之上的；民主原则应用得越彻底，政党就越重要。”［4］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就是要建立健全中国共产党与各党派团体的协商机制，构建社会多元力量有序政治参与的平台，将不同社会阶层、群体利益诉求集中，有效地进入整个政治体系之中，可以提高党在全社会的凝聚力和影响力，把握社会发展方向；也能够加强和改进党的领导，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三、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的新路径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指出：“构建程序合理、环节完整的协商民主体系，拓宽国家政权机关、政协组织、党派团体、基层组织、社会组织的协商渠道。深入开展立法协商、行政协商、民主协商、参政协商、社会协商。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这是当前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的主要目标和任务。同时，也为实现这一目标和任务指明了新路径。

（一）进一步拓宽国家政权机关的协商民主渠道

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保证人民当家作主的根本政治制度，是党在国家政权中充分发扬民主、贯彻群众路线的最好实现形式。人大选举和票决前的协商民主运行机制主要体现在人大代表选举、立法工作、审议重大问题和作出重要决定、人事任免、人大代表议案工作等方面，其中，立法协商是协商民主的重要内容。因此，要实行开门立法，建立一系列行之有效的立法论证、立法听证、立法评估等制度，特别是公布法律法规草案要广泛征求社会各方面意见。协商民主在政府工作中应用广泛，主要包括在干部选拔、行政执法、公共工程投标、财务预决算等方面的社会公示制度。决策听证制度是相关职能部门就某项公共事务的决策依据、前提和目标，邀请相关团体、公民和专家进行辩论、咨询的决策程序。此外，还要加强调研和论证，推动政务公开，让人民来监督政府。

（二）发挥统一战线在协商民主中的重要作用

政治协商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政治协商，体现为两种形式：一是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政治协商，主要采取民主协商会、小范围谈心会、座谈会等形式，也就是政党之间的协商；二是中国共产党在人民政协同各民主党派和各界代表人士的协商，主要采取政协全体会议、常务委员会会议、主席会议、常务委员专题座谈会、各专门委员会会议等形式，也就是更大范围的协商。要发挥统一战线在协商民主中的重要作用，完善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的政治协商，中共中央根据年度工作重点提出规划，完善民主党派中央直接向中共中央提出建议制度。贯彻党的民族政策，保障少数民族合法权益，巩固和发展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社会主义民族关系。

（三）发挥人民政协作为协商民主重要渠道作用

人民政协是中国人民爱国统一战线组织，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重要机构，是我国政治生活中发扬社会主义民主的重要形式。作为具有广泛代表性和巨大包容性的政治组织，要充分发挥密切联系各党派、各界别的优势，积极协调关系、化解矛盾、理顺情绪、解疑释惑，为全面深化改革寻求最大公约数、增进最大共识度、形成最大凝聚力。发挥人民政协作为协商民主重要渠道作用，就要重点推进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各级党委和政府、政协制定并组织实施协商年度工作计划，就一些重要决策听取政协意见。要完善人民政协制度体系，规范协商内容、协商程序，不断拓展协商民主形式，更加活跃有序地组织专题协商、对口协商、界别协商、提案办理协商，增加协商密度，提高协商成效。要在政协健全委员联络机构，完善委员联络制度。

（四）发挥基层民主协商的重要作用

基层是改革、发展和稳定的第一线，也是维护人民群众利益，服务人民群众的第一线。基层工作涵盖了人民群众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问题，也是党和政府全部工作的基础。因为基层协商民主是整个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搞好基层工作特别是协商民主工作意义重大，影响深远。一是夯实基层协商民主的基础。基层协商民主首先要从建章立制做起，要认真总结基层协商民主一些成功的经验和有效做法，并通过上升到制度层面来加以固化和推广，从而发挥制度的威力和功效。二是发挥基层民主恳谈会的作用。近年来，民主恳谈会在一些地方开始推广。这一新型的基层协商民主形式引起各界的广泛关注。通过民主恳谈会而不是通过扩大直接选举，更能维护基层社会的政治稳定性和公共政策的合法性，更能保证公民的政治参与权及其他各种合法权利。这种新的尝试和探索，能够为丰富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理论、推进协商民主实践特别是基层协商民主提供成熟的经验和有益的借鉴。三是不断探索和完善社区协商民主的新途径新方式。在拓展基层协商民主的实现形式的过程中，我们也发现了一些管用、有效的方法，如社区议事会、社区通报会、社区交流会、民主评议会、群众大会、网络论坛、网络社区等。所有这些都进一步拓宽了基层协商民主的渠道，从而为推动基层协商民主的发展提供了新鲜经验和实践依据。

［1］十八大报告学习辅导百问［M］．北京：学习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2．

［2］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29．

［3］习近平．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政协报，2014－09－22（2）．

［4］乔·萨托利．民主新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155．

责任编辑：杨 东

D62文献识别码：A

1002－0519（2014）06－0018－04

2014－10－14

张玲，女，天津市社会主义学院教研室主任，教授，民进天津市委会理论研究会副会长；穆祥臣，男，天津市社会主义学院学报编辑部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