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视角下解读契诃夫的作品
2014-01-28王馨
王 馨
女性视角下解读契诃夫的作品
王 馨
对于守旧的女性价值观,契诃夫可以说是唾弃的,他的作品揭露出当时女性存在的病态理念,并含蓄地指出女性存在的愚昧、无知、没有地位、软弱等弱点。他向往平等互助的、男女公平的社会,他为每一位醒悟的女性而呐喊,他欣赏每一位有主见的女性,引导她们为新的生活而抗争,鼓励她们参与到群众中,真正地为自己活着。向陈旧封建的女性观宣战并不是契诃夫突然形成的,也不是他内心固有的,而是他在长期的生活过程中所看到的以及在思想斗争不断的情况下形成的。
一、向往幸福、美满、光明的生活
俄国在契诃夫内心被阴影围绕的时候进入了一个历史转折点,契诃夫此时看到不远处的光明,这种冲突的情感在他晚年的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印证。向往永恒是当时著名戏剧《海鸥》的主题思想,而永恒在契诃夫眼中是物质与精神巧妙的融合。这正是妮娜饰演的人物在自己的对白中最具激情的部分,因在她的脑海中出路只有与物质的魔鬼进行拼命的斗争,这场斗争必将获得胜利,因为精神和物质的巧妙结合只有在战胜魔鬼后才能实现,代表宇宙信念的君主才会光临穷苦的大地。契诃夫在1902年创作了小说《主教》,其中有描写一名主教彼奥德尔的死。描述写到当死神即将到来时,他坚信自己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没有得到,这件东西是当年他一直渴望得到的。随后契诃夫在1903年创作完成了小说《新娘》,该部作品讲述的是在一位莫斯科人沙夏的指引下女性主人公娜嘉姑娘内心醒悟的故事。女主人公在沙夏去世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精神,面对死去的沙夏想到,一种新的、丰富的生活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这样的生活不够清晰,布满浓浓的神秘色彩,但是在向她招手,吸引她。娜嘉决定抛弃世俗的牵挂,为追求新的生活而出走。《樱桃园》可以说是契诃夫最后的作品,也是一部经典的悲喜之作。在契诃夫的思想中,即将到来的新世纪只是一个推陈出新的时代,借助于一个青年戏剧角色,契诃夫向新生活发出呐喊。这些都是在世界文学历史中建立起具有特色的辉煌标志。有人说契诃夫的人格与他创作的作品是息息相关的,因此多数的研究者会将他的人格与戏剧作品以及文学作品结合起来进行分析,这种研究方法至关重要。1888年11月,契诃夫曾写过这样的书信:自觉生活如果不以清楚的世界观为依据,那么这是负担而不能是生活,多么可怕的现象。研究人生的真理成为契诃夫终生的内容,为此他不怕辛苦,辛苦研究,尽最大的努力实现美好光明的未来。评论家说他是一位推陈出新的作家,是一位具有强烈责任感和历史感的作家。伴随着他的脚步逐渐前进,他的作品愈发深入和强劲地揭露出黑暗统治的丑恶现象,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二、女性观在契诃夫不同时期创作中的表现
女性观从开始到成熟,契诃夫将其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同情女性在陈旧的男权制度的统治下被奴化和压迫的社会情景;第二阶段期待女性沉默时代的终结;第三阶段对向往自由、独立、自主生活的呐喊和追求。契诃夫在小说中塑造的三种女性形象相对应女性观的三个阶段,这三种形象为遭受灾难的女性、渐渐醒悟的女性、投身群众的女性。契诃夫创作的作品中的女性多数是社会的悲剧,在初期创作中就是充满悲情的角色,如前期作品《活商品》中的丽扎等女性形象。他在1880年后创作的作品中的女性宿命更加悲伤,如《风波》中的女性人物,她们生活地位低下,没有权利,更不用说尊严和自由的生活,在当时的社会中生活于最底层的她们,过着痛苦不堪的日子。1880年左右,契诃夫在作品中塑造的女性人物最大的特点便是均遭受深重的灾难,真实地反映出当时沙俄统治下女性的悲惨生活。相比托尔斯泰等人,他看到的更深入更透彻,此时的他已深深地知道,关爱女性的根本就是让她们自由、独立,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伴随着沙俄农奴规则的变革、代表社会进步的生产力的快速发展以及民主思想的进一步觉醒等,契诃夫笔下的女性人物也发生了巨大的发展和变化。1990年契诃夫的女性题材的作品便以觉醒的意识为重点。契诃夫该时间段内创作的作品内容更加丰富,对女性的分析也更加深入,将原有的描写女性物质生活转变为描写她们精神领域的生活。作品中的女性象征着新一代的醒悟者,并寻找适合新生活的方法。契诃夫在该阶段内创作的爱情悲剧作品更加多姿多彩,每一部作品都对当时人们的形象和社会本质现象进行剖析,不断深入发掘内部的本质。不仅爱情被无情地践踏,就连人的良心、真理都无法逃脱。悲剧不管在何种现象中发展,都是产生战胜主导地位社会风气的效果。不管是在普通市民的眼中,还是在富农眼中,或是在拥有特殊待遇的上层阶级眼中,这种绝对地位的风气同样没有人性。契诃夫认为女性的脑子并不比男人差,倡导女性应享受同男人一样的学习教育的权利,应该和男人一样得到公平对待。真理必将战胜魔鬼,幸福一定会来临的观点一直贯穿在契诃夫的小说中。在作品中鲜明地体现出,只有与小说中的社会、人物责任意识以及真理相结合,爱情才是幸福美满的。契诃夫在这一阶段创作的各种女性人物都在痛苦的奴役社会中独特的解放意识的作用下出现不同层次的醒悟,意识到女性受到父权和神论的压迫,知道女性在当时社会中的地位,意识到女性应该获得自尊、独立和权力。俄国社会的经济制度和政治体系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随着冲突的加剧而进一步恶化,推动着革命运动翻开崭新的一页,此时契诃夫创作的主题也进入全新的时代。女性在这个阶段更加可爱有主见,象征着新一代的形象,此后的作品如《在峡谷里》中塑造的女性人物就以崭新的形象出现在读者面前。这些都表现出契诃夫对全体女性的关爱和自信,也表明他对广大俄国女性寄予了希望和呼唤。
三、对女性的醒悟发出呐喊
契诃夫瞧不起没有自主意识、没有坚定信仰、粗俗肤浅、毫无斗志的女性,契诃夫面对这样的女性只有深深的无奈。比如他创作的《宝贝儿》,里面的女性奥列琪卡就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不管是做事还是在思想上,她都要依赖其他人。她见异思迁,总认为别人的爱好也就是自己的爱好。可以断言,她只是一个没有自我灵魂的受人摆布的躯壳。在《樱桃园》中塑造的女性朗涅夫斯卡亚是一个自以为是、鼠目寸光、喜欢做作的人,不仅思想陈旧,而且很平庸。她在大肆败光家族产业后惺惺作态地哭泣,之后便继续开始挥霍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内疚和反省的观念,在精神生活中可以说是一个乞丐。莉达是小说《带阁楼的房子》中的女性人物,她是一个残酷专横、具有强烈的统治欲望的人。她这种姿态既体现在自己的家庭中,也体现在她生活的社会环境中,妹妹的幸福姻缘也正因为她的干预而毁于一旦。契诃夫塑造的这些女性人物是极其可恶甚至令人反感的。人就应具有自己的思想、主见,把握自己的灵魂,不断检视自己在追逐梦想中的表现,女性也不应例外。在男权社会中,女性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尊严,不应是男人的物品,应为自己而活。契诃夫也是想借助这样的女性角色让她们自我醒悟并自我反思。对于令人怜惜、朴实善良、被压迫的女性,契诃夫展现出浓浓的同情之心。小说《爱情》中的女主角是既美丽又有涵养的安娜,但是命运却安排她嫁给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老人,对于安娜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悲剧,然而她只能独自忍受。生活在传统道德标准的社会中,当所谓的真爱到来时,逃避也只能是她唯一的出路。因此她的爱情注定没有结果,稍纵即逝。在失败婚姻的圈套中,安娜的结局并没有幸福,只能终身痛苦。
在一系列作品中,契诃夫都能将一大批醒悟的女性人物塑造得出神入化。这些女性抛弃了传统肤浅的思想,不再任人摆布,而是以醒悟者的身份进行着不同方式的分析和探索,追求新生活。契诃夫创作的《海鸥》就描述了一位热爱生活的女性人物尼娜,她对至死不渝的爱情充满向往。为了追求这样的爱情,她离开了家,到社会中去寻找。然而世界是残忍的,对于她来说更残酷百倍,她并没有获得上帝丝毫的怜惜。在亲情上,遭受了心爱孩子的死去;在爱情层面,遭遇了情人无情的背离;在工作上,遭受了失败的演出。在种种的不幸面前,尼娜并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地面对,对于生活她从未丧失任何勇气。在遭受一连串的苦难后,她意识到在艺术领域自己担负的使命就是到达事业的巅峰,尼娜的自我价值最后在坚定自己的生活方向后便得到了提升。契诃夫之前的作品中可以说描写的是旧时代的女性,而《新娘》中塑造的娜佳可以说是象征着新时代的女性。娜佳身上呈现出俄国女性美丽、温柔、积极、乐观、勇敢等优点,在新时代思想的推动下,她离开了寄生虫般令人厌恶的生活,摆脱了家庭的阻力以及婚约的限制,毅然决然地逃离俗套的生活,投身到群众革命事业中去,为自己向往的新生活而努力。契诃夫此时创作的女性已经真正地觉醒,在她们的脑海中不再只有家庭生活,社会中还有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她们既要实现自由和独立,又希望得到社会的肯定。此时的她们抛弃了所有的迷茫和忧伤,全力以赴地走进社会,从此她们变得性格开朗、美丽大方、有想法、有知识,这正是契诃夫对新时代女性的期望。
四、结 语
作为俄国著名的戏剧家和小说家,契诃夫深深地影响着世界文学的发展。他创作的作品笔锋风趣,简短高超,含义深刻。他能从普通的生活中发掘出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和事件,在别人眼中微乎其微极为平淡的事情,在契诃夫的笔下能够展现出不一样的风采。契诃夫不仅关心普通人,更关注女性。因此一系列悲剧的女性角色在他的作品被成功塑造,他不仅对这些悲惨的女性深表怜惜,还对当时沙俄的统治深恶痛绝,进而推动女性斗争思想和自主意识的醒悟。不止契诃夫一人意识到女性悲惨的命运,其他人也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发现了女性的各种不幸,然而契诃夫对于女性的认识更加深入和透彻,所以他作品中的各种女性人物更能引起读者的同情,也具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1]詹国忠.“近于无事的悲剧”——契诃夫《姚尼奇》人物浅论[J].云梦学刊,1984(Z 1).
[2]王录.论契诃夫创作中的模糊把握[J].佳木斯教育学院学报,2001(02).
王馨(1980— ),女,黑龙江哈尔滨人,硕士 东北农业大学文法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