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汉成语的文化差异与翻译方法研究

(浙江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杭州310023)

成语是汉语词汇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在形式或内容上都不同程度浸润着本民族独有的文化特征，体现出不同民族独特的思维模式。由于成语的结构固定，讲究修辞和语体色彩，故无论是口语或文章中，人们都喜欢引用。中法两国历史悠久，语言发达，俗语词汇皆丰富，可以形象生动地表达特定的复杂意义，凸显本民族语言特色。现实中两国处于不同地域，社会历史以及宗教民族文化存在着极大差异，这无疑会给成语翻译造成困扰。本文欲从两大民族的成语所反映出的文化差异入手，探讨法汉成语的翻译方法。

一、法汉成语翻译中的文化比较

(一)历史传统

任何一个民族语言的发展都与本民族历史的发展密切相关。中法两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无论是法语还是汉语，有相当一部分成语源自于真实历史事件或某一历史人物。比如aller à canossa。Canossa是中世纪意大利北部一个城堡的名字，因是当时教皇驻地而驰名。中世纪欧洲皇权与教权斗争时期，日尔曼皇帝亨利四世被罗马教皇格列高利七世革除教籍，亨利四世迫于形势不得不向教皇承认错误，于1077年的腊月寒冬，身披悔罪麻衣，冒雪赤足向驻扎在卡诺萨城堡的教皇认罪［1］。如果熟悉这一典故，那么就能在中文中找到较为妥帖的对应翻译:负荆请罪。欧洲中世纪“身披麻衣”是表示承认错误，请求原谅的意思，而中文中“负荆请罪”中的荆条也是请求对方鞭笞自己饶恕罪过的工具。这类成语还有诸如brûler ses vaisseaux(破釜沉舟、背水一战)，Filer à l'anglaise(不辞而别)［2］等等。

(二)宗教信仰

天主教是法国的国教，90%以上的居民信仰天主教，宗教对法兰西民族的价值观念、生活习俗及语言表达诸多方面的影响无所不在，大量成语打上了宗教的烙印，可以说俯拾即是。同样，佛教也曾是中国的国教，教义一度深入人心。由此在两种语言间往往可以找到相互匹配对应的翻译。如:Après plusieurs démarches，il a trouvé son chemin de Damas(历尽磨难，修成正果)［2］。成语来自于圣经中的典故“找到大马士革之路”来比喻得到称心如意的结果，成语的真正意思是经几番奔波后，终于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

(三)思维模式

世界上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理解和思维方式，法汉两大民族也不例外，在思维方式上存在着一定差异，导致两国的语言结构截然不同。法国人历来擅长用抽象思维表达具体事物，注重客观事物对人的作用和影响，因而对主、客体有着严格的区分。他们更重视运用逻辑推理，使语言表达意义更为精确，推理更加严谨。而中国人重形象思维，其语言表达注重意象的具体和多义。这种思维模式，表达概念不是凭借严谨的推理，而是靠“悟性”，也就是“直觉思维”。如manger comme un loup(像狼一样进食)，不如汉语成语“狼吞虎咽”，形容吃东西就像狼和老虎吞咽食物似的，又猛又急来得形象生动。法语manger概念精确，但只表达出状态，不如汉语成语那样生动传神。又如汉语成语“垂涎欲滴”(faire venir l'eau à la bouche)，形容非常贪馋或羡慕之极，馋得连口水都要滴下来了，非常形象而又直观。而法语往往用概念精确的具体词汇来指称。

(四)生活习俗

风俗习惯是世代相传、逐渐形成的传统。生活习俗的差异是法汉文化差异的重要方面。法国人热情浪漫、幽默诙谐，富于想象力，他们用夸张手法，把生活中的经验记录下来，创造了大量成语。如 manger à la même écuelle［3］，字面意义是共用一只碗，但真正意义是亲密无间，利益一致。法国人信奉天主教，根据教义新婚之日夫妻共用一只碗吃饭，成语就是源自这一习俗。这类成语还有很多，例如:Il n'y a plus d'huile dans la lampe(油尽灯灭，撒手人寰)，avoir l'oreille basse(无地自容)，menager la chèvre et le chou(八面玲珑)［3］，这些源于生活习俗的成语不胜枚举。

(五)文学形象

生活是文学作品形象的源泉。不同的社会环境，文化背景会产生不同的文学作品，不同的文学作品反映不同的社会生活。如成语à son corps défendant(无可奈何)，源自于17世纪法国著名古典主义作家莫里哀的喜剧《伪君子》(Le Tartuffe)里的一句台词:Mais l'âge dans son âme a mis ce zèle arolent，et l'on sait qu'elle est prude à son corps défendant(可她信教心诚，是因为她有了年纪；她作正经女人，大家知道也是出于无奈)［4］。又如remettre à flot成语，出自于让·阿努伊的芭蕾喜剧《窃贼的舞会》(Le Bal des Voleurs)中的一段台词［4］，原意是船不再搁浅，重新浮在水面上，暗喻指东山再起。法语成语中源自西腊神话传说的俗语也非常多，如 l'épée de Damoclès(达摩克利斯剑)［4］，出于公元前4世纪神话传说。比喻随时可能发生潜在的危险。源于神话传说和寓言故事的成语很多，还比如:Ils sont verts(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le Cheval de Troie(特罗伊木马)。

在汉语成语中也有许多出自诗词歌赋或历史文学作品，如“进退维谷”出自《诗经·文雅·桑柔》，“子虚乌有”出于汉代司马相如《子虚赋》，“扑朔迷离”源自于古乐府《木兰辞》，“萍水相逢”出于唐代王勃《滕王阁序》，“望梅止渴”出自罗贯中的《三国演义》等等。汉语成语源自神话传说和寓言故事的也有诸如“精卫填海”、“火眼金睛”、“八仙过海”、“狐假虎威”等等［5］。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法汉成语的产生都离不开本民族文化沃土，不同民族的人能否互相沟通，不仅取决于他们对语言本身的理解，还取决于他们对语言承载的文化内涵的理解。就法汉成语而言，它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单从字面上很难看出，惟有深刻理解成语文化个性的差异，才能避免错译、误译，使翻译真正起到文化交流的作用。

二、法汉成语翻译中常用的方法

由于成语翻译与文化密切相关，翻译便不只是两种语言单纯的转换，同时也必须进行文化转换。某些成语的比喻词对文化差异特别敏感，虽然它们所指的事物在生活中常见，不同民族对这些事物的表象认知相近，但是，由于社会文化背景不同，所赋予它们的联想其实不尽相同，于是就成为不同概念的喻体，富有更鲜明的民族色彩。翻译时，既要处理文化差异，又要处理语言与文化的矛盾，这是翻译成功与否的关键。从翻译实践来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要求译者在理解字面意义的同时，也要知道它的引伸含义，根据具体情况对其形和意作出取舍，然后选择合适的方式进行表达，力求再现源语的语言特色和文化内涵。

(一)移植法

移植法一般是指在译文中直接借用原文词语。在汉译法的转换过程中，一些相似的自然现象与生产过程对两个民族的思维与语言运用产生相同的影响，无论是语言表达还是语汇的使用，都可能出现相似的现象，这种现象就是通常所说的“词义对应”。汉法在文化和语言中有不少不谋而合的经典妙句，在内容和结构上几乎完全一致，反映出汉法两大民族的文化和语言之间的共性。尽管这种“词义耦合”现象并不多见，但是，如能直接套用译入语中的同义成语到译文中，却能起到相同的功效，如隔墙有耳(les murs ont des oreilles)，火上浇油(jeter de l'huile sur le feu)，本末倒置(brider son cheval la queue)，袖手旁观(rester à regarder les bras croisés)，沧海一粟(c'est une goutte dans la mer)，幸灾乐祸(se réjouir du malheur des autres)，等等［5］。

对于那些从内容到形式都存在相似的成语，往往采用移植的方式，因为这不仅仅是移植的问题，同时也具有传神达意的效果，但要达到这一功效往往要求译者具备深厚的中法历史文化底蕴。

(二)替换法

替换法是翻译中极常用的方法，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在翻译时不能按照原文的词类机械地照搬。对于有些语义，汉民族和法兰西民族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虽然二者用词不同，但是语义却是相同或大致相同，即形异而意同或意近。面对这种语义并行的现象，在互译时一般选取各自语言中现成的对应成语，即采用译入语的成语来替换源语的成语，如:有所得必有所失(on ne fait pas d'omelette sans casser les oeufs)，欲加之罪，何患无辞(qui veut noyer son chien l'accuse la rage)，不入虎穴，焉得虎子(qui ne risque rien n'a rien)［2］，张牙舞爪(se dresser sur ses ergots)［3］。

能找到完全对应或十分相似的法语成语的情况并不多见，这是因为喻体本身体现着语言文化的内涵，相同的喻体在不同的民族中并非产生相同的联想，联想意义只是词语的一种附加意义，带有很大的主观性。人们对词语的指称物所持有的主观印象又具有非准则性、不稳定性和时代性，容易受文化背景和社会环境的影响，在此情况下，同一喻体在不同的语言中可能被赋予两种不同的语用价值，如汉语“落水狗”一词，人们可能会想到法语的un chien muoillé，但它们所引起的联想大相径庭，un chien mouillé引起的联想是“混身湿透的人”，与汉语的落汤鸡的联想意义相同。而汉语的落水狗是用来比喻各种“失势的坏人”，联想意义相距甚远。又如Ne réveillez pas chat dort如果译成“不要打草惊蛇”，表面看似非常对应，其实两者意义相去甚远。chat在法语里指的是“烦恼”，译为“不要自找麻烦”；而汉语“打草惊蛇”则用来比喻行动不慎惊动了对方。翻译这类成语需要谨慎对待，这是因为它们的字面意义都非常相似，但在引申意义上却不尽相同［5］。

(三)直译法

所谓直译，指在忠实原文内容，按照译入语的语言规范，在不造成错误联想的前提下，译文保留原文的结构形式和色彩的一种译法。直译尽管保留了原文结构形式，但有可能出现译文“生硬、晦涩”的问题，然而这种译法有时也能增加异国情调，丰富语言表达方式，达到文化交流的目的。

1.借助互文，不加注释。借助前后文互相对照对某些信息的理解，不加注释，就可以起到帮助的作用，译入语读者即使不熟悉事物，仍旧可以判断出作者的意图，如:

水溶见他语言清楚，谈吐有致，一面又向贾政笑道：“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小王在世翁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6］。

L'entendent s'exprimer avec pureté，en termes clairs，et user d'un langage des plus diserts，le prince se tourna vers jia et lui dit en riant:Votre honorable fils est véritablement un poulain dragon，un poussin de phé nix!Infime prince que je suis，ce n'est certes pas que je risque de commettre un impair，devant un répondant，d'âge au surplus vénérable，d'amitié séculaire，mais qui sait si，plus tard，ne chantera pas mieux le jeune phénix que le vieux［7］.

“龙、凤”仅在中国象征着出人头地，前途不可限量之意，如汉语成语“望子成龙”，在法语词汇中虽然也能够找到对应词dragon(龙)和phénix(凤)，但是dragon一词在法语中指的往往是深山中喷火的恶灵，绝对没有汉语中那种延伸词义。文中基于前面介绍的理由，直译出源语喻体，再通过前后文的信息辅助，不加注释，就能达到说明此喻的目的:即成大器之郎。

通过以上例句可以看出，直译能够较完整地保留源成语的比喻形象和风格，译语读者只要结合上下文的语境，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去理解成语的含义，久而久之就可以了解并逐步吸收其他国家的优秀语言和文化。

2.添加注释，清晰解释。直译加注释一般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由于受到上下文的制约，直译后的作品会给译入语读者造成理解上的障碍。为了增进译语读者对原文的理解，提高阅读兴趣，译者有意向译语读者介绍源语文化相关知识，以弥补直译带来的意义上的损失。二是对于那些汉民族文化特征极强的成语，通常无论在语言上还是文化背景上都无法兼容，译者经常只能加注释以解决语义的空缺问题。例如:

(黛玉)听宝玉说上学去，因笑道：“好，这一去，可定是要蟾宫折桂去了，我不能送你了”［6］。

Entendant le frère Jade lui annoncer qu il se rendait à l'école，elle lui dit:Bien!Tu vas bientôt pouvoir cueillir la branche de cannelier au pa lais du crapaud à trois pattes.Je ne suis pas en état de te reconduire［7］.

对于汉语读者来说，无须解释就可以理解“蟾宫折桂”所指的意思，如果将引文中的语句直译而不加任何解释，肯定会使法语读者感到困惑，很难领会文中的真正含义，但是，直译又不符合说话人黛玉的身份语气。有鉴于此，译者便采用直译加了长长的注释方式:N.T.cliche littéraire signifie:réussite aux grands concours.La lune est dite habitée par Chang E，refugiée dans cet aster，sous la forme d'immortalité que l'archer Yi son mari，tenait de la déesse du Paradis occidental.La légende y situe un cannelier miraculeux devenu，par jeu de mots et métaphores，symbole de l'accès aux bonneurs par la voie des concours［7］.希望传递更多相关信息，提高文化信息的传递效率。

由此可见，在保留原文语言形象的同时，又使联想意义得到完美的再现，直译加注释不失为求得形神兼顾的有效途径。

(四)意译法

汉语成语翻译过程中，要想实现形意兼顾的情况并不多见。既然语言承载着各自的民族文化，中法两大民族文化存在巨大差异又造成喻体的不对应而出现空缺，即译者在译入语中找不到对等的词语，无法实现直译。例如:

司棋哭道：“我的姐姐!咱们从小耳鬓厮磨，你不曾把我当外人……”［6］

Grande Soeur de mon coeur:“lui repondit la malade en la saisissant par la main，nous avons passé nos jeunes annees côte et joue.Tu ne m‘as jamais traitée comme une étrangère…”［7］

上例舍去了“耳”、“鬓”、“厮磨”的直译，以避免译语读者的不解，而是用“肋骨”、“面颊”等词来表示亲密无间，反而能贴近读者的生活习惯，准确表达意思。

例如，得陇望蜀(aussitôt après la conquête du pays de Long，on convoit celui de Shu)，三顾茅庐(allervisiterquelqu'unàtriosrepisessa chaumièr)，放下屠刀，立地成佛(déposer le couteau de boucherpourse faire bouddha surle champs)［8］，这些反映中国特有文化观念的成语在法语语言文化中找不到等值的翻译内容，如果译语读者不了解其文化背景就会不知所云。对于这类词意空缺的成语，最好的办法便是求意为主，用另一种语言形式把握该词的内涵。这种译法虽然没有成语冲击力但可以准确表达原文的意思［9］。

三、法汉成语翻译方法的运用

成语翻译很难，主要难在文化信息的传递，难在有许多成语找不到语义并行的对应成语，特别是那些承载着丰富的民族文化内涵的成语，在译语中缺乏相应的内容，因而在翻译过程中，我们必须强调翻译需要适当变通，可以考虑采用移植法、替换法、直译法和意译法灵活结合使用，以达到最佳翻译效果。

(一)移植法、替换法以及直译法的灵活更替

如果法语成语与汉语成语同源或其比喻性与暗示性相同，因此只要熟悉汉语中的这类成语也就能立即明了法语中的这类成语的翻译，通常我们考虑用移植法，替换法或直译法。例如:jeter de l'huile sur le feu(火上浇油)，tuer la poule aux oeufs d'or(杀鸡取卵)，avoir les yeux plus grands que le ventre(心有余而力不足)［9］等等。

有些法汉语成语翻译可以从字面上理解意义，直观明了。比如mettre le bâton dans les roues de quelqu'un(横插一杠)，un coup d'épée dans l'eau(抽刀断水)［5］等等，在这种情况下通常较多使用直译法。

如果源语是出自历史文化典故带有较鲜明的民族和地域特色或者附带人名地名的成语，比如上文中出现过的例子“负荆请罪”，译语也最好能找到对应相似的历史文化背景的翻译，如此便能把握该源语的内涵，以保留民族文化色彩，这其实也是此类主体精神。

(二)意译法的准确诠释

有一些法语成语在字面意思上极易让人联想到汉语成语，但由于文化环境和生活习惯的不同，其实际含义相距甚远。如avoir le bras long(胳膊很长)［10］，在汉语中人们会认为“胳膊伸得很长”是指有权势，势力扩展得超越应有的范围，有“长袖善舞、专营弄权”的意思。但在法语中是指善于利用各种人际关系办事，是具有褒义的。

又如:bâtir des châteaux en Espagne(在西班牙建造城堡)［10］，并非我们所看到的字面意思，而是说 faire des projets irréalisables不可能实现，意为“水中花，镜中月”。这时需要更多地考虑意译法。在这种情况下，对译者的语言背景要求更是尤其突出，在工具书以外需要更多的涉猎法国社会历史风情书，只有具备了深厚的语言文化功底才能应对这类成语的翻译。

(三)意译与不译的对应平衡

在努力为源语和译语之间寻找平衡时，有时也必须注意到成语本身也具有不译性，不是所有成语的翻译都能在两种语言之间找到对应。例如古希腊哲学语logos，含有话语、比例、尺度、陈述、真理、理性等意思，为了保持这一术语的统一性，一直采用音译“罗格斯”。这种译法优点是能够保持原文的灵活性和多义性，但缺点是语义比较含混，要联系上下文猜测，且不同上下文，意思也可能不统一［11］。在这种情况下，需要侧重于意译，如果直译，则会令译语读者摸不着头脑，此时如能舍弃直译字面含义转而根据内容译出更符合译语读者理解习惯的词，才能是上乘之作。大量实例证明，意译的使用体现出不同语言民族在生态文化、语言文化、宗教文化、物质文化和社会文化等诸多方面的差异性，更能体现出本民族的语言特征，它更强调的是译语文化体系和原语文化体系的相对对立性，值得我们借鉴。

［1］ Claude Duneton.La puce à l'oreill［M］.Paris:Editions Larousse.1978.223-249.

［2］蔡宏滨.法语成语浅释［J］.法语学习，1982，(3):37-42.

［3］许钧.法汉翻译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133-144.

［4］罗顺江，马彦华.汉法翻译教程［M］.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223-250.

［5］张曼玲.略谈法语中的俗语［J］.法语学习，1991，(1).17-22.

［6］曹雪芹.红楼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225，113，204.

［7］Le Rève dans le pavillon rouge，traduit par Li Tchehua et Jacqueline Aleais.Tome II［M］.Paris:Edition Laroussi，1981.405，213，311.

［8］李军.法汉汉法翻译训练与解析［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7.211.

［9］郭玉梅.试论法语成语的文化内涵及修辞特征［J］.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0，(4):68-69.

［10］François Robert.Petit Robert de la langue française［M］.Paris:Edition Robert，2010.807-808.

［11］蒋琳，等.翻译之妙在于有所不译——简评唐玄奘论五不翻［J］.成都航空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6，(2):67-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