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题材电影的滥觞与主题呈现——谈青春电影中梦想的缺席与情感诉求
2014-01-20龙明延
龙明延
青春题材电影的滥觞与主题呈现
——谈青春电影中梦想的缺席与情感诉求
龙明延
电影《十七岁的单车》剧照
一、拥抱与拒绝:拥抱之痛与拒绝之痒
都市繁华的背后,电影人怀揣着对于青春的理解,用影像来表达着自我构建的影像时空。无论是电影《十七岁的单车》里的现代的“骆驼祥子”,还是《青红》、《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阳光灿烂的日子》、《青春派》、《同桌的你》里面杂糅的伤感岁月,抑或是都市繁华背后的青春解读,都是对于梦想的无奈追逐,青春电影囊括了太多的主题,承受着过重的枷锁。
青春电影不仅仅是消费市场繁荣后催化的结果,而事实上,青春电影一直是庞大的电影市场的参与者与建设者。原本简短的青春电影已经在市场的繁荣与扩大化过程中变得主题的零散化,如果排除了观影群体本身的年龄结构是在16岁到22之间,那么青春电影主题的扩大化显然已经是创作者或者影视公司拍板人直接渗入的结果。无意从市场份额的多寡来分析为何青春电影的市场一片叫好声中形成了一片创作氛围,以及以此产生了青春电影四处开花却少见硕果(不仅仅票房)的现实困境。
由此,造成了青春电影主题的泛滥与讨好电影消费市场之间难以妥协的矛盾。直接的后果是对谈青春片的失色与不断的陷入创作陷阱。并非观影群体独爱青春片,对于观影群体众口难调的境遇,一味的迎合反而会失去电影市场本来的特色与规律,进而导致创作局面的举足不前。一方面受到来自市场的不成熟所造就的盲目跟风创作;另一方面是创作者本身的不够沉淀的责任担当。
二、繁荣背后:青春电影现象透视
近年来都市青春电影题材开画后,各种以都市青年男女情感为线索、背景、主题等为陈说对象的题材开始直逼观众眼球。复制与抄袭的背后是大而不当的简单建构与缝补,无疑暴露出众多的都市青春电影的生存困境与过度泛滥的解读青春。在面对好莱坞电影狂轰滥炸的间隙中,还能够看到都市小清新青春片试水之作的努力与尝试,这成就了电影市场空间难得的欢呼与喜悦,更认同了受众对于当下优质青春电影的渴望与急迫这一事实。
2011年11月11日当天,以失恋物语为特色的治愈型电影《失恋33天》席卷了3.4亿票房,成为当年以小博大的黑马。抛开电影的市场票房,从电影题材所触及的青春话题——失恋。呈现当下都市里青年男女的情感生活,以描绘女性黄小仙失恋中的33天的情感弥合为线索,呈现都市男女之间感情生活的现状,这一线索原本是单调的,首开了“失恋物语”的形态来扑捉电影市场青春清新浪漫题材的空缺。只是简单的低成本与大制作的博弈,抑或是与好莱坞电影大片的对抗,都市青春题材的窗口开始逐渐有观众愿意关注与接受(买票),由此产生了众多的复制品的滋生与蔓延。营造了《失恋33天》孤军奋战抗击好莱坞的票房高地战,以其独到新颖的题材,病毒式的疯狂传播渠道,与观众(都市男女)产生了一个无缝对接。无论是治愈眼下都市男女的情感症状,还是弥补了都市男女情感路径的空缺,都有意无意在2011年11月11日造就了一个电影奇观——“光棍节”现象的青春都市题材的狂欢。
近年来电影市场多出现了以“怀旧”之名来书写青春电影的节奏。大多电影冠以青春甚至怀旧的名义,企图分享电影市场的一席之地。电影从青春开始,却多半只是在叙述着与青春无关痛痒的故事。究竟谁是主要的叙事对象?青春,还是青春中的男男女女,或是只是青春中的一些噱头,都似乎与青春无关紧要。那么,此时的青春,或者青春电影只不过是一些辅料,或者是企图想拉拢观影群体而创作出老少兼宜的跨年龄电影的手段了。
当下主要的观影群体大致在14岁到27之间,这是比较契合青春电影的市场定位与价值追求的。以青春为主题的电影还有待市场观众的考验与实际定位。然而,可预期的是,只要押中青春电影的故事情调,那么市场票房一定相当不错。《小时代1》、《小时代2》、《小时代 3》三部电影再次刷写一次“粉丝”电影的新浪潮;《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开创了单片青春主题的高票房纪录;《后会无期》更是让韩寒与郭敬明的票房争夺战打得有声有色。国内青春电影没有大多日本青春电影所呈现的写实的“青春残酷物语”,也没有美国青春片在“性自由”、“暴力”等方面的青春纬度。青春片的创作群体大多是当下国内电影的新生代创作群体,他们对于青春乃至怀旧题材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以及与所处时代独到的话语表达。更能够充分的阐释属于同时代的青春故事与萌动的青春情结,这方面已经远远的抛开了第六代导演对于青春主题的另类表达。新生代导演更注重回归现实生活的个体中来,开始关注自身,开始尝试着以“成长”的礼仪式来审视着发生在周边的一切。
三、青春电影主题的嬗变与归因
(一)《青红》:都市青春的缺席,混沌恋情的奢望;父辈的反思与期望,子一代的尴尬与不解
“早期的第六代电影多数为体制外制作,顽强地保留了青春反抗性、意识形态异端性和边缘性色彩;虽然也不无时尚化的外观,但其青春反抗性还是发自真诚的,更绝无喜剧性,从而成为转型期中国青年文化生成的典型例证。”[1]脱离都市的话语表达,湮没于乡村知青的寻因价值与考究知青价值追寻,突出父与子这一代的情感的断裂与症结所在,探讨父(老吴)子(青红)之间难以名状的对于乡村与(上海)都市的回归与第二故乡的认同与质疑。青红既非严格意义上的反叛者,也非现实生活的遵照者。这是历史留给父的悲鸣,留给子(青红、小根)的创伤,这是子一代(青红、小珍、小根)无法理解父的苦痛与代际之间的隔阂。老吴作为知青支援三线贵州农村工厂,一心想回到上海,对十几年知青生活的质疑。一台被干扰的收音机是连接外界的获取信息的唯一渠道。然而,当离开生活十几年的“家”,遇上小根因为以“强奸罪”被枪决场景,而这一场景的被枪决者是缺席的,对两代人的青春(父辈的青春,子女的青春)的捉摸不透,亦或是对于自我(老吴一代父辈)的质疑与反思。老吴寄托希望于下一代,脱离“历史的悲鸣”从而走向新生,不希望历史的痕迹留在儿子和女儿身上。老吴是敢于突破规则的一代,敢于勇敢地跳出困境的践行者,但老吴却因为方法过激而导致了女儿青红遭到小根的“强奸”。如果说老吴一家搬家去上海压过了小根被枪决的事实,那敢于逃出困境的老吴是彻底想与历史的做的一次绝离,以企图反思十几年的岁月,只是这次行动给青红和小根都留下了各自的残酷青春岁月。
(二)《阳光灿烂的日子》:阳光般的少年,懵懂的恋想,缺梦的青春
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阐述20世纪70年代,马小军整天闲着无事,打架,并偷偷进入别人家闲逛。看到了米兰的照片,由此开始了荷尔蒙的纯情青春期。“在中国电影的常规叙事中,爱情通常被表述为一种精神/心理现象,而非身体/生理现象,并且常常与政治、社会、道德、文化元素之间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爱情必须有附加值才能存在,或者说,爱情本身往往变成了附加值。”[2]电影中,马小军的爱情是奢侈的,爱情见证了马小军个人的成长状态。马小军是没有梦想的人,只是米兰的形象改变了他,改变一个放荡不羁的少年,一个只是知道闲逛、漫游、破坏的缺少管教的少年。“少年的成长需要特定的生死考验甚至他人的生命献祭,需要离弃母体和群体而独自‘在路上’。”[3]然而,这个少年懂得恋情,垂青于米兰,尤其正处于青春年少的他的爱恋,是情感懵懂的恋想让马小军开始懂得。马小军知道懂得已经够了。
(三)《十七岁的单车》:残酷的青春,都市的弄影,现代的“祥子”
“中国电影人喜欢将北京描绘成一个美丽故乡,远离现代文明污染,具有怀旧情调,而且能提供安全安逸的生活。”[4]第六代导演王小帅的作品《十七岁的单车》,表现了残酷青春的同时,隐喻都市落寞的北京胡同文化里,生活在都市里的村庄中的边缘人群,正是单车起到了连接着两个青年的生活。小贵只有拥有了单车才有工作,小坚要靠单车才能和几个朋友一起展示车技,最主要的是只有有了单车,才能和喜欢他的女孩潇潇“在一起”,小坚不知道其实潇潇希望拥有的不是单车,而是小坚这个人以及他的情感。但是,在小坚这个以男性身体来考虑问题的人来说,单车是他最基本的能力的体现,为此,他不惜和小贵为了一辆单车发生暴力冲突。小贵因为只有拥有了公司的单车,才能上班,才能送包裹。但是,车,没有了,那就得失掉这份工作。小贵一向软弱,但是,当有人企图拿掉或者破坏他的单车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予有力的回击,以身体保护单车,以砖头砸向破坏单车的人。“祥子是在20世纪初靠一辆租来的人力车沿着北京胡同辛苦讨生活的‘经济人’,他的愿望就是存够钱买一辆自己的人力车。”[5]小贵扛着被毁坏的单车,行走在都市街道,没人理解为何这个青年会有这么怪异的举动。残酷的青春,小贵、红琴、小坚、潇潇,他们虽然生活在都市,却只是都市里边缘人群的缩影与个体展示。
“如果说,波德莱尔笔下的‘漫游者’可以看成是‘见证着现代性新状况的知识分子形象’、‘现代性的公共场景的经验的象征’。那么,在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中国城市电影中,所谓‘漫游者’主要是并不是知识分子,而更多是一些处于社会底层、生活本身就充满了流动性的人群,包括妓女、小偷、民工、自行车少年、同性恋者等等。”[6]对于小贵来说,北京是梦想中的城市,而非实现梦想的城市,看似繁华的都市背后,是游离于高楼大厦与古旧的胡同文化之间的落魄者形象。“现代城市,其空间形式,不是让人确立家园感,而是不断的毁掉家园感,不是让人的身体和空间发生体验关系,而是让人的身体和空间发生错置关系。”[7]小贵来到北京,他代表的仅仅是“现代的骆驼祥子”,更充当理解都市、理解胡同文化、理解胡同文化中的个体。然而,都市高楼大厦的背后却是小贵落寞的扛着单车独自穿梭在马路中间。小贵依然延续并扮演着老舍在其著作《骆驼祥子》里面祥子的角色,这是再现,亦或是再建构,但却依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命运不曾垂青于这个现代的“骆驼祥子”。都市繁华丝毫没有悲悯过勤劳的小贵,公司的会计剥削他,公司的经理没给予同情,小坚的朋友给予了暴力的打击,唯独只有小贵的朋友,那个小店里的大哥给予了巨大的认同与平等的关怀。
“只是在街道上,青少年初步确立了他们性方面的身份。在过去,脱离恋母阶段的第一步是走上街道。但是,权威的监督和大量的舆论制约这两种力量的结合,照亮了黑暗颓萎的街道生活,产生了独立的下层文化及其行为准则,把街道文化变为一种神话”[8],“当资本主义全球化再度浩浩荡荡势不可挡,与此同时,其内在的危机的深化及话剧、能源危机的凸显,已然现实了某种文明的尽头(如果不说时候‘末日’)。当次之际,重新思考和确立文化的位置,以别样文化开启别样的社会实践空间,以别样路径去想象人类的未来,变得颇为急迫而重要。”[9]资本文化的席卷已经早已酿造了全球化过程中文化的冲突与妥协。《十七岁的单车》不断展现北京古老的胡同文化,而这个文化的对比对象是都市高楼大厦,导演刻意营造了都市的繁华,以期展示胡同文化的在场性提醒大众新世纪的到来,胡同文化即将消失的想象建构。熟悉的胡同景观面临着都市发展过程的无法回避的巨大灾难——拆毁,小贵从乡村来到都市梦想的破灭,小坚初开的恋情的终结,都已经昭示了一个令人失望的都市漫游者的命运。
(四)《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当现实照进青春,不朽青春只是记忆
他们(郑薇、阮莞、朱小北、黎维娟、张开、许开阳、陈孝正)虽处青春年少,却惟独没有对于梦想的强烈的、近乎取代一切的追逐与渴望,而是以“梦想的缺席”来取代了青春的悲情与疏离,取代了本该属于他们的青春、阳光、温暖。而“青春不朽”是她们共同发出的宣言。这就是他们的梦想,有着对青春强烈的憧憬与现实的理解,不需要过多的阐释与奢望,只是简单的让青春“驻留”。这是向未来发出了几声孱弱的“呐喊”。他们生活在一个时空,但每个人都犹如行走在雾中,没有退路,看不清方向,迷茫的生活在都市喧嚣的一片宁静的校园蔓延、游走。
(五)《观音山》:漫游于都市与郊区之间,破碎的家,缺席的爱,孤寂的心,无目的的闲荡
青春在此似乎预示着无法理解的混沌与拨不开的迷雾。三个青年共同的命运:家庭的破碎;高考的落榜;没有家的归属。南风、丁波、肥皂分别指代着当下社会存在的多种家庭困境,无法逃离的现实造就了“闲游的一代”。他们没有过激的反抗生活,只是在企图逃离现状而找到自我的地方。不断的闲游,通过自我的“成长”来消磨着青春。常月琴(房主)选择了跳崖,是想寻找儿子的世界,在孤独的岁月中,她因为害怕,因为不安,因为记忆而消沉,观音山让她找到了一条通向寻找儿子的道路。
(六)《青春派》:成长的母题,失恋的物语,情感的力度
《青春派》里的男主角居然因为表白而复读高三。当居然发现母亲陷入离婚的困境中,母亲询问居然,如果离婚,是选择跟父亲还是母亲?居然在回思自己的一个已经疏离的女神的“失望”来凝视隔壁房间的母亲,这种凝视是伴随着居然长大后的理解,一种自我认定的失望后的理解。围绕着青春的校园里,电影企图涵盖高考、富二代、官二代、“拼爹”、家庭背景、恋爱(失恋——没有开始的结束)、离婚(就算是假离婚)等等话题,杂糅并企图呈现出在高考这个困扰千万家庭的巨大命题。选择在(2013年8月份)暑期档上映,以“成长”的母题来叙说高考困境(既爱又恨)中的一群高中生,整合并迎合了刚刚从高考中脱离出来的高中生。“成长”的话题是双向性的,一是父辈从不理解孩子到逐渐懂得孩子的内心想法;一是以居然为代表从不理解父辈到懂得温暖,这种温暖是建立在孩子的理解之上。青春的背后,是过多的反抗与追寻过程的痛楚,并非歌颂了青春的美好,而恰恰是在揭露青春的不安、躁动、无助、落寞等等以不完美的青春展示来期待着青春的美好的到来与价值诉求的启迪。
四、逃脱的困境:青春难掩缺席的梦想
从“游戏的一代”指称中,寻觅着青春寓言的种种踪迹,青春的痕迹背后,众多难以言表的青春归望与个体展示中的内心诉求,青春的迷茫始终困扰着青春的激情,无语的困境难以传达出一片属于自我的天空,成长的命运式安排下,各自述说着本该拥有的青春话语。
(一)女性与男性身体的纠结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企图与青春做一次别离,而这次别离所告别的,是那些与青春有关的人、事、以及时间,青春是用来怀旧的,青春终将别离,留下的只是记忆。四个女生,却惟独只有阮莞有着“不朽青春”,只是,阮莞不知道原来所谓不朽的只不过是生前有人爱着,死后还有人爱着。
《观音山》以高考落榜后,南风(女)、丁波、肥皂三人整天闲游在铁路的周围,搭着免费的火车货箱,来来回回穿梭。常月琴(房主)陷入失去儿子的痛苦中,当三人到来后,她的生活因此而改变,几个青年以自己生活方式改变了她。当她纵身跳下悬崖的那刻,常月琴得到了解脱。但是,对于三个青年人来说,他们接下来的青春又该如何度过?没有梦想的青春,破碎的家庭又该用何种情调来缝补,社会的诱惑该做如何流向,情感的温度似乎能够治愈家庭留下以及带给他们的伤疤,“漫游者”如何回归本该属于的青春岁月。让三个孩子过早的体验意味着漫漫长路的无休止。家庭的负面影响让他们生活在缺少关爱的边缘,没有梦想,没有关爱,游荡,漫游在都市与郊区之间,无法逃离。
(二)青春寓言:梦想中的城市与实现梦想的城市
电影《十七岁的单车》中小贵来到北京,是想从农村的环境中解脱出来。他梦想已久的都市却只是让他充当了现代的“骆驼祥子”,单车充当了穿行于都市之间的最基本工具,更是让小贵得到工作的最基本前提,在梦想中的城市工作,这是小贵愿意花费任何代价来保护单车的原因。小贵可能知道什么是骆驼,但是却不知道“骆驼祥子”是什么。这是一个单一的命运安排,只能是公司(都市)选择小贵,而小贵却不能选择公司(社会)。命运丝毫不垂青一个年纪尚处于青春期的小青年。对于保姆红琴的观望也只是都市生活的一个窥视点,却丝毫没有猜测出红琴是谁,让人捉摸不透的不只红琴,而是都市巨大的改变。胡同与高楼大厦的隔望相对,一个古旧与现代化的二元对立本来就是矛盾现象的并置。
(三)暗流涌动的关怀困境与捉摸不透的成长命题
《青红》中父亲老吴以“回上海”为主要的目标,妄图阻止女儿早恋,大学的指向和回归上海始终作为第一念想。老吴的关怀是青红无法理解的,也是造成青红最终作为青春的牺牲的指涉。老吴只能以作为父亲的责任来关怀下一代,这份关怀是建立在对十几年知青经历的反思与觉醒上。然而,得到子一代的理解,最终伤害了子一代。《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马小军始终处于缺少父辈关爱的一代,闲荡在都市之间,米兰的出现,代替了父辈对马小军的关怀,但这样的关怀是马小军懵懂恋情的端倪中呈现的,这是文革后的集体记忆和个性反思,这份关怀是处于难以取舍的困境中,而这份困境来自于自我的放逐与同年人的集体经历。《十七岁的单车》现代的“骆驼祥子”小贵,以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单车,把单车当着恋人一般的维护,当单车被偷(小偷的缺席),小贵漫游在都市的街道,只为寻找自己的伴侣般的单车。无论是面对暴力,还是面对剥削,还是面对精神困境的红琴,小贵所得到的关怀是来自小贵的朋友抑或老乡——小卖部兄弟。他充当了小贵的指路人和谈话者角色,但是注定了这份关怀只是出于大致同年人的问候与对话。《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郑薇、阮莞、朱小北都没有得到父辈的关爱。郑薇陷入感情困境,得到了来自“午夜情感节目”紫鹃的话语帮助;阮莞陷入困境得到了张开的实物(金钱)的帮助;朱小北陷入困境得到了她姐姐的帮助;陈孝正父亲的早逝,母亲严厉的管教,这是造就了他对于人生大楼经不起半点的误差的原因。《青春派》中的居然从反叛母亲,反叛老师,到开始认识到母亲的关爱,最终呈现给老师的是——既爱又恨。成长的母题,孕育着亲情、友情、恋情,然认同和理解是懂得关爱的最直接体现。《观音山》缺失的情感,三个破碎但依然存在的家庭,情感的寄托是建立在房东常月琴身上,换句话说,常月琴担当了三个青年的“母亲”这一缺失的形象,三个青年暂时“治愈”了常月琴的心理创伤,尽管是以他们青年人的方式。然而常月琴在观音山懂得自己寻找的意义。纵身跳下成全了自己。
结语
青春电影在关注以“成长”为母题的语境建构中,游离于诉说着青春或者与“缺梦的一代人”的探索。当下电影市场借名青春电影或许只是为了完成漫游都市文化嫁接的文化拼贴主义与时尚寻根的人文价值关怀,都有意无意在充当了电影市场不自觉的快餐消费。在青春的岁月里,无关市场的种种窠臼与枷锁,即使是难以名状的现实困境的巨大诱惑与借助青春的符号编码来进行自我的拯救与心灵的洗涤,都难掩饰青春缺梦的尴尬与沉思。雾中行走必定是一路迷茫,即便只是几声宣言式的呐喊,也只是对青春的一次告慰与表白,这是一次关于青春的拒绝与拥抱,或许只是因为青春不朽。
[1][3]陈旭光.影像当代中国—艺术批评与文化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280,274.
[2][6]陈晓云.电影城市:中国电影与城市文化(1990—2007年)[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8:9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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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罗赛塔·布鲁克,奈杰尔·科茨.街道的形象[M]//卢杰,朱国勤,译.罗岗,顾铮.视觉文化读本.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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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明延,男,贵州人,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影视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影视文化传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