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工科技体制改革成效、问题与对策研究

□ 涂 钧 郑兴祥

十八大以来，我国进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深化改革开放、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攻坚时期。军工科技体制改革迎来了重要战略机遇，如何推动科技体制优化升级，实现国防科技工业科学、高效、健康发展是我们面对的一项重要课题

改革取得的显著成效

经过多年的发展，军工科技体制改革取得了显著成效。首先，企业化、市场化稳步推进。原航空、航天、船舶、兵器、电子、核等产业管理部门所属的一批技术开发类院所实行企业化转制，成立了大型企业集团公司。各单位由原行政和事业单位管理模式转变为企业化运行，主管部门初步实现了从过去的直接经营管理转变为现在以产权为纽带的间接管理和宏观调控，体制从单一模式走向多样化，任务、价格、经费、人员管理，正稳步向“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发展、自我约束”的经济实体和市场竞争主体的方向发展，步入企业化、市场化、资本化运营的正常轨道。

其次，军民融合步伐在加快。绝大部分军工企业完成了由单一军品结构向军民品复合型结构的战略转变。据统计，80%以上的军工科研院所民品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均超过50%；民营企业在军用产品的大蛋糕里也能占据一定的份额，已经开始为军工领域提供越来越多的高科技产品。民用核技术产品、民用飞机、民用航天等典型军民结合产业，呈现出快速增长的态势。

第三，产学研之间的矛盾得到一定缓解。我国军工体系最初沿用前苏联模式，产学研之间联系并不紧密。经过多年改革之后，各大军工集团已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实施集团化管理的模式，初步形成了一个以科技为先导，将研究与开发成果应用于生产经营，研究、开发、生产、经营一体化的相对合理的科技体系。

第四，国有体制的效能得到进一步发挥。这些年，我国经济高速增长，国家有财力对国防科技工业持续投入。2014年国防预算增至人民币8082.3 亿元，同比增长12.2%，将进一步推动国防科技工业的增长。多年来的稳定投入，加上市场机制对企业活力和科技人员创新潜力的调动，保证了我国军工科技飞速发展，取得了载人航天、载人深潜、量子通讯等一系列举世瞩目的成果。

军工科技体制当前仍存在一些问题

在取得进步的同时，我们也应看到我国军工科技体制依然存在一些缺陷。

一元化的产权结构导致了过度行政化。过度行政化来自三个方面：一是相关的政府管理部门通过人事任免、项目审批，经费拨付、绩效考核等仍对军工企业施加行政干预。行政干预的随意性和政策的不连续性影响了企业的经营活动和资本运作。二是军工企业内部管理的官僚化，难以形成民主、创新的企业经营气氛。三是部分科学家或技术专家经过行政遴选或单位推荐等途径成为军工项目评审组成员后，容易利用职务之便参与争取项目、资金、申报成果、获得荣誉等。

产学研等相关要素集成协作需要进一步增强。军工科技体制改革是一个多要素共同参与的系统工程，政府部门、企业、科研机构、高校、社会等都是其中的核心要素。当前，军工产学研的矛盾虽有所缓解，但集成、协作、创新仍做的不够好。从整个体系看，在相当领域相当范围内各自为战的局面没有根本改变。相当数量的科研单位只重视科研成果的积累，而不重视核心竞争力的培育。军工产品仍被片面地定位于国家需求，片面追求技术的高难度、先进性和科研成果的数量，没有很好调研市场需求，大量科技成果束之高阁。各要素集成协作不够，浪费了大量的资源，增加了成本，降低了效率。

人事制度改革相对滞后。传统的招录、晋级、社会保障、保密管理制度等使人员固化，缺乏有效的更新和吸引人才的机制；因人设事、因人设岗、权责不清、有责无权或有权无责、缺乏协调、互相推诿等现象仍在相当范围内存在；军工的高科技属性决定了其对人才待遇的特殊要求，职工薪酬在近几年虽有所提高，但付出与收获仍不匹配、薪酬倒挂现象仍存在；技而优则仕的现象普遍，一大批技术人才放弃了专业转投了“官场”，贻误了科研，浪费了人才资源。

推进军工科技体制改革的若干建议

稳步推进去行政化改革。在政企关系上，去行政化不是完全取消政府干预，而是要建立健全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军工科技体制，确立起和谐的政企关系；要加快转变政府职能，进一步下放和取消审批权，改善科研经费管理，从市场经济健康发展的需求出发来制定和完善制度和政策，创造一个良好的改革环境；政府发挥监督、协调的作用，不再充当保护伞的角色，让军工企业独立承担更多的市场风险；完善董事会制度，经过若干年过渡期后最终还企业完全人事权，由企业按照市场规律选拔企业领导者。在企业内部管理上，按精干、高效、扁平、协调的原则设置组织机构，提高管理效率；建立企业的信息网络平台，优化业务流程，提升市场快速反应能力；改革人事制度，进一步完善绩效管理，实行员工多元化结构收入；树立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氛围，完善技术岗位评聘和发展渠道，保障技术人员的地位和待遇。完善专家的甄选和淘汰机制，加大对专家科研项目审核质量的考核，引入回避机制等。

扎实推进产学研一体化融合。在产学研的关系上，要充分利用市场机制与经济手段，对产学研相关的各机构进行明确的功能定位，实现利益共享；高校重点开展基础研究、研究院所主要从事应用研究的定位与分工，加强双方的交流合作，促使它们之间形成相互制约、互利互助的紧密联系；改革科研经费管理方式，由直接行政拨付改为竞争性的项目招标，科研机构通过为军工企业和社会贡献科研成果和培养人才得到相应的报酬，加强科研质量考核力度，提升经费使用效率；推进产学研一体化融合，科研机构和高校从军工企业了解市场需求后再创造科研成果，然后通过企业推向市场，既节省资源，又契合了市场需要。

完善科技中介服务体系。要加紧建设包括为创新活动提供场所、咨询、交流等服务的高新工业科技园、技术开发中心、服务网站等中介服务机构，通过中介的粘合作用，使军工科研、生产、营销等环节紧密联系起来；完善中介服务法规，加强引导和监管，使中介机构承接越来越多的社会服务职能，为建立“小政府、大社会”的格局奠定基础。

加强政策引导进一步巩固和扩大改革成效。

一方面，要积极引入国外军工科技体制改革的新成果，尤其是相关标准、技术、管理体系等，通过先进带后进，促使军工体制改革提速，走跨越式发展之路，减少军工科技代差；另一方面，要通过稳步放开的方式来吸纳国内各种资源和力量对军工科技的投入，尤其是要借民营企业的效率和活力通过竞争倒逼军工国企的改革，要出台相关法律保护涉入军工领域的非公有制经济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