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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产业结构变迁与城市化水平提升间互动关系研究

2014-01-03曹宗平吴思思

城市观察 2014年6期
关键词: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产值

◎ 曹宗平 吴思思

一、引言

美国经济学家斯蒂格利茨曾经预言:“中国的城市化与美国的高科技发展将是影响21世纪人类社会发展进程的两件大事。中国的城市化将是区域经济增长的火车头,将会产生最重要的经济效益。同时,城市化也将是中国在新世纪面临的第一大挑战。”毋庸置疑,城市化作为产业结构转型、人口乡城转移、价值观念转向的渐进集成过程,必然对社会经济生活带来全方位影响。遗憾的是,人们在解读斯蒂格利茨上述话语时,往往过于强调中国城市化的重要作用,很少抑或不曾提及其间可能面临的巨大挑战。2013年中国城市化率达53.7%,进入“诺瑟姆S型曲线”的城市化发展中期阶段,在未来数年内中国城市化将加速发展。其实,对于中国这样一个转型的发展中国家而言,城市化过程将承载着远比发达国家城市化更为复杂的内容和任务,城市化的艰辛与曲折将被数倍放大和拉长。对于这一点尤其要引起注意,不能仅仅陶醉于近些年单纯的城市化水平数字指标的提高上,真正的“以人为本”的城市化蕴含着极为丰富的内涵与实质。

从表象上看,城市化呈现出生产要素向城市空间聚集以及城市数量增加、规模拓展、功能完善、体系完备等外观形态的变化。从本质上看,城市化乃是源于城市由于具备“市场接近效应”和“生活成本效应”的比较优势(安虎森,2011),通过城市二三产业快速发展而创造出更多的相对较高收入的就业岗位,吸引农村剩余劳动力大量迁入,从而推动城市化水平的不断提升。可见,城市化只是在某一时间节点上二三产业在特定地域空间(即城市)聚集发展的相对静态的空间载体形式。从这个意义上考察,产业的演进发展与转型升级是城市化由外延拓展到内涵完善的根本动力。纵观数百年来世界发达国家所走过的城市化历程,不难发现,三次产业在城市化发展过程中渐次发挥过初始动力、核心动力和后续动力的作用。当然,城市化水平的提高对于产业发展肯定具有一定的反作用,但无论如何这种反作用毕竟只是第二位的。

显然,在产业发展与城市化的内在关系中,产业发展是根本前提,城市化仅仅是产业发展的空间投影而已。回顾和审视建国以来中国60余年的城市化历程,一个经常被忽略的问题就是尚未厘清或者有意忽视产业发展与城市化间的因果关系。明白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为何地方政府官员往往更热衷于大拆大建,力图用最短的时间提高辖区城市化率,通过提交一份表面光鲜的政绩答卷而获得更多升迁的机会,而对于辖区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城市社区居民公共福利的改善则更多地漠视与推诿。在中国城市化建设中,各地几乎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五重五轻”问题,即“重外观、轻实质”,“重建设、轻管理”,“重地上、轻地下”,“重行政、轻市场”,“重短期经济效益、轻长期综合效益”。现实中不断涌现的“空城”、“鬼城”、“水城”、“雾都”便是这些问题结出的恶果。

鉴于此,本文试图系统梳理改革开放后中国城市化发展与产业结构演进的内在关系,探究产业结构变迁与城市化水平提升之间究竟存在什么样的关联性,搞清三次产业是如何促进或者阻碍城市化水平的提高,概括提炼出促进二者协调发展的建议。

二、中国城市化进程与产业结构变迁的互动性描述

美国经济学家库兹涅茨在研究产业结构与经济发展的关系时曾指出,经济增长必然长期伴随着人口就业结构的转变,劳动力由第一产业向二三产业转移,同时,二三产业自身的发展也依托于城市空间形式,主要表现为产业间产值比重和就业比重由“一二三”向“三二一”转变,并认为这一过程就是城市化过程。可见,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城市化作为产业结构演变的动态空间载体,必然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过程中的不同阶段呈现差异化的形式与内容。

目前学术界普遍采用库兹涅茨、钱纳里、赛尔奎因等人提出的标准结构方法,即用三次产业产值结构与就业结构的比值来判断产业结构是否达到合理化与高级化。本文也将借助该方法来研究中国城市化水平与三次产业间的内在关系。

(一)中国城市化水平与三次产业产值结构的关联性分析

从总体上看,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实力不断增强,我国城市化水平稳步提高,产业结构优化与城市化水平提升过程基本保持同步。如图1所示,我国三次产业产值比重从1978年的27.95:47.88:24.17调整为2012年的10.09:45.32:44.59,产业结构由“二一三”转变为“二三一”,产业结构不断优化的态势十分明显。同时,我国城市化水平从1978年的17.92%提高到2012年的52.57%,在34年中提高了34.65%,年均增长超过1个百分点。尤其是1990年代中期以后,伴随市场经济的加速发展,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向本地和沿海城市转移,我国也进入了城市化加速发展阶段。

图1 1978-2012年我国城市化率与产业结构变化趋势(单位:%)

如图1所示,改革开放后我国三次产业产值比重发生了显著变化。第一产业产值占GDP比重除了在少数年份呈现略微波动上升外,其余年份均保持下降趋势。至2012年,我国第一产业产值比重为10.09%,仅为1978年的1/3,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也从1978年的第二位降至第三位。同时,伴随着第一产业产值比重的下降,该产业中释放出大量剩余劳动力涌入城市就业或者举家迁往城市居住生活,引致了城市化水平的较快提高。第二产业产值占GDP比重波动幅度不大,最高值48.22%(1980年)与最低值41.34%(1990年)之间仅相差6.88个百分点。从趋势上看,在改革开放最初10年中第二产业产值占GDP比重平稳下滑,随后20余年则逐渐上升,从1990年的41.34%上升到2012年的45.31%。事实上,第二产业在国民经济中一直保持主导地位,占比始终最大。同时,我国城市化长期滞后于工业化,这与西方发达国家工业化与城市化同步发展的情况不相符。究其原因在于建国后长期推行的重工业偏向发展战略和80年代的过度农村工业化(即乡镇企业“遍地开花”),前者由于资本有机构成的提高而导致城市工业过早出现对劳动力的排斥,后者则由于就近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就业而截留了这部分劳动力向城市流动。可见,正是由于这些发展战略上的偏差导致了我国城市化水平长期滞后,城市化发展缺乏合理内在比例协调的工业化拉动,最终影响到城市化的发展速度与质量。第三产业产值占GDP比重曾经最低,但一直呈稳步上升态势,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在80年代中期已经超过第一产业,跃居第二位,逼近第二产业。1978年第三产业产值比重仅23.93%,1986年升至29.14%,首次超过第一产业,至2012年已达44.59%,仅低于第二产业0.72个百分点。

通过上述分析发现,我国三次产业产值结构已经由“二一三”转变为“二三一”。这表明,我国在继续推动第二产业转型升级的同时,大力扶持第三产业发展的经济政策以及一系列配套措施的实施取得了较好的效果,第三产业在总量上持续提高,在内部结构和层次上不断优化。作为产业结构升级空间承载形式的城市化水平自90年代中期加速发展,1995年与2012年我国城市化率分别为29.04%和52.57%,7年间城市化率年均增长达3.37个百分点,远远高于改革开放后城市化的平均增长率。

(二)中国城市化水平与三次产业就业结构的关联性分析

如图2所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第一产业就业比重与产值比重的变化呈现出较大程度的趋同,二者均持续快速下滑,进入90年代后第一产业就业规模大幅萎缩;第二产业就业比重相对稳定,总体上呈平稳上升态势;第三产业就业比重快速上升,1994年后超过第二产业,表现出较快的上升势头。数据显示,1978年我国三次产业的就业比重为70.5:17.3:12.2,经过35年的发展,2012年三次产业就业比重基本持平,大致各占1/3左右,具体比值为33.6:30.3:36.1。可见,改革开放后,我国三大产业就业结构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总体态势由“一二三”调整为“三一二”。显然,较之于发达国家,目前我国产业就业结构也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偏离,即第一产业的就业比重依然超过第二产业的就业比重。其原因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诠释:一是我国农业生产技术含量水平较低,农业生产效率不高,大量农村劳动力被迫滞留在农村;二是由于统计上困难,许多就业“两栖化”的农民工仍然计算在农业劳动人口中;三是伴随着第二产业资本有机构成的提高,吸纳劳动力的增幅减缓;四是第三产业中传统服务业的过度竞争与现代服务业的较高门槛均减少了对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吸纳。然而,从总体上看,改革开放后由于二三产业的快速发展,共同促进了城市化水平的快速提升。

(三)中国三大区域城市化水平与产业结构差异分析

由于区位条件、资源禀赋、经济基础、对外开放时序等因素的不同,我国东中西三大区域在GDP总量、城市化水平、产业结构等方面同样存在较大差异。

图2 1978-2012年我国城市化与产业就业结构变化趋势(单位:%)

图3 1992-2012年我国东中西三大区域GDP总量变化趋势(单位:亿元)

图4 2012年我国东中西三大区域GDP所占比重

从图3、图4可以看出,1990年代以来,我国经济始终保持高速增长,三大区域GDP总量均大幅增加,但区域间的发展水平差异较大,东中西三大区域依次呈递减趋势。2012年东部地区GDP总量达320738.47亿元,占全国比重的55.6%,居三大地区之首;中部为欠发达地区,2012年GDP总量为141908.57亿元,占全国比重的24.7%,仅为东部地区GDP总量的44.2%,与东部地区存在较大差距;西部为落后地区,2012年GDP总量为113904.80亿元,占全国比重的19.7%,仅为东部地区的35.5%。值得注意的是,中西部地区与东部之间的差距有逐渐拉大的趋势,如图3所示,东部地区经济增长迅速,而中西部地区增长缓慢,东部地区经济发展速度是中西部地区的数倍。

城市化作为区域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综合体现,在我国三大区域间也表现出较显著的差异。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市化水平具有很明显的梯度变化,自东向西逐步递减。从表1可以看出,东中西三大地带城市化水平均稳步提升,东部地区城市化率从2005年的53.6%增长到2012年的62.2%,中部地区城市化率从2005年的39.1%增长到2012年的48.5%,西部地区城市化率从2005年的34.5%增长到2012年的44.7%,2012年东部地区城市化率比中部和西部地区分别高出13.7%和17.5%,可见,三大区域间城市化水平仍呈现较大差异。

如表2 所示,从产业结构上看,三大区域间产业结构的差距比较明显。2012年东部地区的第一产业产值比重仅为6.39%,远低于中西部地区。中西部地区的第一产业产值比重差异不大,均为12%左右。东部地区二三产业产值比重分别为48.33%和45.28%,说明该地区的工业化水平较高,服务业也得到较快发展。中部地区二三产业发展均落后于东部地区,但第二产业发展的滞后性更为明显。西部地区第三产业的产值比重已经超过了中部地区,与东部地区的差距也主要体现在第二产业上。需要说明的是,中西部地区第二产业发展中存在两个通病,即产业层次的低级化和产业结构的雷同化。前者表现为中西部地区均主要以原材料初级加工和能源开发利用为主,处于产业层次的低端;后者表现为中西部地区内部以及与东部地区之间产业结构高度趋同,各自所确定的主导产业高度重合。

表1 2005-2012年我国东中西三大区域城市化率(单位:%)

表2 2012我国东中西三大区域三次产业产值比重对比(单位:%)

三、中国城市化进程与产业结构偏离度分析

学者们常用结构偏离度指标来衡量某产业的就业结构与产值结构之间的偏差,即用某产业的就业比重减去与之相对应的产值比重。当结构偏离度为0时,说明该产业的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平衡,两者结构均合理;当结构偏离度大于0时,即该产业的就业比重大于产值比重,表明该产业劳动生产率较低,尚有部分剩余劳动力需要转移出去;当结构偏离度小于0时,即该产业的产值比重大于就业比重,表明该产业劳动生产率较高,存在吸纳更多劳动力就业的空间。通过对结构偏差度的分析,可以了解不同产业吸收劳动力的情况,进而考察拉动城市化发展的主要产业动力。

观察图5可知,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第一产业结构偏离度始终大于0,总体上呈缓慢下降趋势,且偏离度越来越小。第一产业结构偏离度呈现正偏离,说明该产业就业增长赶不上经济增长步伐。长期以来第一产业就业比重大于产值比重,意味着该产业劳动生产率较低。偏离度持续为正则说明该产业滞留了大量劳动力,其中的剩余劳动力亟待转移到二三产业就业。我国第一产业之所以结构偏离度长期为正,是因为一方面农业生产力水平相对较低,现代化及机械化程度不高,农业仍然承载着大量农村劳动力就业,另一方面在于伴随资本有机构成的提高,二三产业容纳就业增幅逐步缩小,从而增加了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的困难。再者,相当数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受自身文化水平和技能素质不高所限无法在城市找到合适的工作,只能低效率地配置在农业中(即存在大量“隐性失业”)。

图5 1978-2012年我国三次产业结构偏离度变化趋势

我国第二产业结构偏离度一直为负偏离,即就业比重小于产值比重,说明该产业劳动生产率较高,存在着安置更多劳动力就业的潜力。同时,第二产业结构偏离度逐步缩小,其偏离度从1978年的-30.5增长到2012年的-15.0,意味着该产业吸纳就业的空间逐渐萎缩。其原因主要在于两个方面:一是建国后计划经济时期长期推行的重工业化偏向发展战略导致对劳动密集型轻工业的忽视,从而减少了对劳动力的大量吸纳;其二是近些年第二产业内部转型升级步伐加快和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表现出了对劳动力的排斥。

我国第三产业结构偏离度也持续表现为负偏离,1978年第三产业结构偏离度为-11.7,2012年升至-8.4,其波动幅度明显小于一二产业。多年来第三产业吸纳了大量劳动力就业,但安置劳动力就业的增幅逐渐减缓,这种趋势是由于传统服务业的过度饱和以及现代服务业更侧重于技术和资本密集型所致。同时,第三产业产值结构与就业结构正趋于均衡状态,原因在于第三产业中大部分行业属于劳动密集型,加之现代服务业日益发展起来,既吸纳了一定量剩余劳动力就业,又创造了大量的产出。

四、中国产业结构演进对城市化的弹性影响系数分析

所谓弹性影响系数是指1个单位解释变量的变化引起被解释变量的变化,用来衡量一个经济变量的增长幅度对另一个经济变量增长幅度的依存关系。考察城市化与三次产业互动关系时,可以通过关注三次产业的影响弹性系数指标来考察其对城市化的影响程度,并运用变参数状态空间模型动态测度三次产业对城市化弹性影响系数的演变轨迹,进而探究产业结构与城市化相互作用机理。

所谓弹性影响系数是指1个单位解释变量的变化引起被解释变量的变化,用来衡量一个经济变量的增长幅度对另一个经济变量增长幅度的依存关系。考察城市化与三次产业互动关系时,可以通过关注三次产业的影响弹性系数指标来考察其对城市化的影响程度,并运用变参数状态空间模型动态测度三次产业对城市化弹性影响系数的演变轨迹,进而探究产业结构与城市化相互作用机理。

本文采用1978-2012年我国城市化与产业结构相关数据作为研究样本,鉴于现阶段我国经济发展主要由第二、三产业支撑,第一产业所占比重较小,且为避免多重共线性问题导致估计结果不理想,本文采用第二产业产值比重(sec)、第三产业产值比重(thi)作为解释变量,选择城镇人口占总人口比重这一单一指标来衡量我国城市化水平(urb)。同时为了减轻数据变动幅度以及异方差对计量结果的影响,本文将各变量取自然对数得到的序列lnurb、ln sec、lnthi一并纳入计量模型。

结合以上分析,本文分别构建城市化与第二、三产业的可变参数状态空间模型。由于状态空间模型受初始值设定影响较大,为提高模型估计效率,本文选定以下方程形式来测度二三产业对城市化的弹性影响系数。

量测方程:

状态方程:

方程(1)为量测方程,这里可以表示城市化与二三产业间的一般关系,其中b1,t、b2,t为状态向量,其变化反映了城市化与二三产业间的动态关系;方程(2)、方程(3)为状态方程,它描述了状态变量的生成过程。

图6 我国第二产业对城市化的弹性影响系数变化趋势

观察图6可知,在改革开放初期,我国第二产业对城市化水平的推动作用虽然表现为较强的波动性,影响系数最大值达到1.41,最小值仅为0.38,但其对城市化水平的提高仍起到了显著的推动效果。90年代至今,这种推动作用表现较为稳定,保持在1.2左右,并呈缓慢下降趋势。前一阶段的显著波动性是由于我国工业内部结构演变中轻重工业比例失调所致。改革开放前的绝大部分年份中,重工业占比远超过轻工业,从而抑制了轻工业解决大量劳动力就业比较优势的释放,导致我国城市化发展严重滞后,并长期低于工业化水平。改革开放后的20余年中,这一状况得到了矫正。由于产业政策调整,轻重工业基本上平分秋色,某些年份轻工业占比甚至超过了重工业。因此,正是得益于该时期轻工业的快速发展,我国城市化水平较快提升。90年代后期我国开始进入重启工业化阶段,重工业增速又一次超过轻工业,两者比例再次失调,第二产业对城市化的拉动作用也呈现出下降趋势。

如图6所示,我国第三产业对城市化的作用在改革开放初期有一个显著增强阶段,之后开始减弱,基本维持在1.2左右。这是由于改革开放初期,计划经济体制的惯性影响束缚了第三产业发展,其微弱作用尚未完全反应到对城市化的推动上来。80年代以后,随着计划向市场转轨,第三产业开始迅速发展,在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方面表现出巨大的潜力,零售、餐饮、外贸、运输、邮电等传统服务业得到较快发展,所提供的就业空间不断拓展,城市人口快速增长,城市化水平也得到较大提高。90年代中期以后,传统服务业由于门槛低而达到饱和并引发过度竞争,利润空间一再被挤压,经营环境不断恶化;现代服务业则由于门槛高而导致投资者望而却步,其结果是发展迟缓。这两个原因的叠加,使得近些年来第三产业对城市化的拉动作用减缓。

图7 我国第三产业对城市化的弹性影响系数变化趋势

由图6和图7可知,我国已经进入由第三产业作为主要动力来推动城市化进程的阶段,即第三产业越发达,城市功能越完善,城市对外来人口的接纳能力就越强,城市化水平提高就越快。但我国第三产业总体发展仍然滞后,产值结构和就业结构总体偏低,对城市化水平的推动作用也陷入胶着状态,这表明若政策上没有更大的调整或者更强烈的外在刺激,第三产业就很难再对城市化发展提供显著性的推动作用。

五、简短的结论

本文基于1978-2012年的时间序列数据,探讨了我国城市化水平与产业结构变迁间的关系,展开了城市化进程与产业结构偏离度以及产业结构演进对城市化弹性影响系数的系统分析,重点运用变参数状态空间模型分别测度二三产业对城市化弹性影响系数的动态变化轨迹,借此深入挖掘我国城市化与产业结构间的互动关系。

研究发现,根据第二产业弹性影响系数的变化趋势,我国第二产业对城市化起到了显著的推动作用。然而,由于我国早期优先发展重工业的战略偏向和近年来转型升级战略的影响,第二产业对城市化的推动作用被阶段性弱化。国际经验表明,工业化对城市化有着根本性的推动作用,但这一点在我国表现得不甚明显。尽管目前我国第二产业产值在GDP中占比较大,但该比重还带有较为明显的“投资推动”色彩,真正实现工业化“内涵提升”还有很大的空间。因此,当前应更加注重工业化的内涵式增长,合理把握不同地区工业化转型升级的步骤和节奏,切不可盲目追求资本和技术密集度的提高,而对传统劳动密集型行业采取简单的关停并转。要着力提升工业化发展质量,适度增强工业化对流动劳动力的吸纳能力,进而推动城市化水平的实质性提高。

根据第三产业对城市化弹性影响系数变化趋势的判断,我国已经进入由第三产业作为推动城市化的主要动力阶段,即第三产业对城市化的弹性影响系数超过了第二产业,但是第三产业发展对就业的吸纳能力尚未完全释放,导致第三产业对城市化水平的推动作用增长缓慢甚至略有下降。众所周知,第三产业就业容量大,应着力加快第三产业内部层次、行业结构的调整。在大力发展传统服务业的同时,更加注重发展新兴的现代服务业,保持第三产业就业结构与产值结构均衡发展,借此确保城市化持续快速平稳推进。

当然,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战略的推进,除了要求三大产业均衡有序发展外,还需要通过改革户籍制度,拆除束缚城市化发展的藩篱。我国目前以户籍制度为核心的城乡分隔的“二元”社会治理模式,使得城乡之间泾渭分明的就业、医疗、教育制度横亘于城市化道路之中,导致二三产业对城市化的促进作用大打“折扣”,在客观上也增加了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的“成本”,致使农民工的身份转变大大滞后于职业转换。因此,必须对现行的制度进行改革,清除阻碍城市化发展的人为壁垒,让进城农民工能够与城市居民一样享受平等的就业、医疗、教育等方面的权利。唯有如此,才能使二三产业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潜能得到最大释放,最终实现“人”的城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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