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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敏感和惊恐

2013-12-29徐玉燕

南方人物周刊 2013年21期

戴着兔子头饰的少女奥菲丽亚躺在浴缸里,双唇张开,锁骨凸显,眼神飘向远方。她身后是浓密的草丛,随风摇曳。

驻足在油画《兔子奥菲丽亚》前,一位观众对同伴说,“像吃了冰一样,看得痛快。”冷色调的画中景、高纯度的景中人如一缕清风席卷了美术馆,带来清凉之意,逼退了展厅外的蒸人暑气。而制造这美丽清凉的正是何多苓,在画布上写诗的画家。

6月18日,“当代的忧思——士者如斯”何多苓个展在广东美术馆开幕,此次共展出他的“兔子系列”、“野园系列”、“杂花写生系列”等近期油画、素描作品55件。

作为中国当代抒情现实主义油画代表画家,早在80年代,何多苓已凭借《春风已经苏醒》《青春》轰动艺术界。那时,他热爱诗歌,对诗歌的渴望不是写,而是画出来,画出苍凉悲壮的意象。这次,他仍以西方油画的形式表达中国画的笔法和意境,但笔触之间不再是“荒与凉”,而是朦胧、敏感和惊恐。他说,这些表达方法更为细腻,更加当代,与现在的社会结合得更紧。

“野园系列”中,何多苓借鉴中国古典诗歌和文人仕女画的形式,在“为季节所感”的传统意境里,把当代的感情画进去,表达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充实灵动的画面散发出单纯、宁静之感,这便是何多苓希望在绘画中呈现的,“画面单纯的整体状态与细节的复杂性不相冲突”。

看过“兔子系列”中的《兔子夏洛特》《兔子下山》等作品,许多人问他为何把人画成兔子。他答不上来。在他的观念里,女性与自然有着天然的沟通,这种沟通是更加社会化的男性所没有的。“兔子系列”中童话般的名字只是画面的辅助性符号,并不是为了给画面注入故事,也不是要把观众引入其中。那些如梦如幻的想法、不为人知的故事,恰是他最想用油画来表达的“欲言又止”的意境。

“我没有设定一个解释,所有理解都是好的,你看了,得出自己的结论,那就是我想要的。”在他的笔下,女性如精灵般倏忽即逝,带着朦胧飘渺的气息。

于单纯中体现复杂的,还有“杂花写生系列”。何多苓借助中国花鸟画的形式,在面对一个复杂空间时,选取一个局部,把前后空间全部压缩,把三维变成二维,“在家听着鸟叫画出来”,画出内部某种抽象的韵律、某种舞蹈的影像。这个系列的作品,不管素描还是油画,何多苓基本以半天一幅的速度完成。他慢不下来,怕慢下来就会来不及,因为他描绘的对象瞬息万变。他说,他用画写日记,不光是记录生灵之美,更想画出面对它时的那份感觉。

已过耳顺之年的何多苓,开始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开掘,在油画中融入中国文化元素。正因他一直与群体、潮流保持距离的勇气和努力,策展人为此次展览提出了“士者精神”这一主题。在何多苓的理解中,当代“士者精神”便是独立精神、独立思考、独立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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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花写生系列
兔子系列
野园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