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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体抗议:新女权主义?

2013-12-29江意

世界博览 2013年13期

(导语)女权主义者脱去衣服,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发出新女权时代的另类宣言。

激进的女权运动斗士们又开辟了一个新的战场——自己的身体。从1968年女权主义者烧掉胸罩到如今的无上装抗议,从抵制情色杂志到抗议互联网审查制度,种种示威游行中,妇女们脱去衣物,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捍卫她们的权益。支持者认为,作为一个独特的书写符号,女性身体正在成为新女权时代的另类宣言。而反对者则认为,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性玩具一样,这是倒退。

身体作为武器

在1968年美国亚特兰大市选美比赛中,一群女权主义者发起抗议,将少量胸罩(还有化妆品和高跟鞋)扔入“象征自由的垃圾桶”,同时也给一只绵羊带上皇冠,以此表达对父系社会的嘲讽,有专家认为这是新女权时代的开端。

而要论对身体武器运用的娴熟。乌克兰女权组织Femen算是个中高手,已经举行过上百次上空示威游行,而且有越演越烈之势,从最初的女性歧视、色情行业等传统女权斗争主题,到现在的道路状况严苛、乌克兰的肮脏政治,这个组织不断的在扩大自己的关注领域,最近的一次是抗议普京离婚。

该组织成立于2008年,创始初仅有三名成员:奥克萨娜·莎蔲、安娜·荷索尔和萨莎·舍甫琴科三个女孩。她们的目标是“培养乌克兰年轻女性的领导能力、智慧和品德”呼吁女性公民参与社会活动,并宣称将在2017年进行女权革命。目前领导者是27岁的安娜·荷索尔,成员达到300多人,以18岁到20岁的女性为主。她们的职业有学生、记者和经济学家等。

Femen不但在乌克兰、欧洲颇具影响,甚至在全世界各地都小有名气,据Femen称,她们在17个国家拥有超过15万名支持者。有媒体称该组织是“一脱成名”,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在2009年,Femen成员穿着内衣在街头抗议色情观光后,该组织才引起广泛关注,迅速蹿红,当时一名示威者在身体上写着:“乌克兰的女孩都不会出售!”领导者荷索尔称,袒胸露乳是吸引大众更多注意力的唯一方式,也是和平与最有效的方式。这种斗争理念从Femen组织官方网站打出的标语是“我来,我脱,我胜”也可窥见一二。

与此类似的手段还发生在多个国家的女权运动中,2011年加拿大发起“荡妇游行”,起因是多伦多一位警察向女学生建议:女人若不想成为受害者,就不应该穿得像荡妇一样。此后,澳大利亚、巴西、英国、印度和以色列都发起了游行。在游行时,很多女性着装暴露,声称他们有着装性感的权利。她们有的穿着渔网衣,有的只戴着胸罩,甚至还有人在皮肤上写着“荡妇”字样,而另一部分女性则穿上保守的连衣裙,手持“这是我被强暴后的穿着”的横幅。

Armpits4August的活动则鼓励女性蓄1个月腋毛以挑战审美标准。La Barbe(胡须)是由法国女权主义者在2008年组建的突击部队。它的成员贴上胡须潜入男权集会,意带嘲讽地向他们至高无上的地位祝贺。

美国洛杉矶一个女权组织曾在2010年举办了一场半裸抗议活动,抗议禁止妇女赤裸上身。女权主义者认为:宪法明确规定了人人平等,为什么男人可以赤裸上身在街上随便游走,而女人这样却被禁止?同样都是乳房,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英国女权运动Feminista创始人之一的凯特·班亚德称,女性的身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大规模地暴露在公共场合。大胆的女权运动者在用坚定的姿态告诉人们一个她们认为的事实:用身体向男性社会宣战。反对者的人数也不少,认为:“她们的抗议拙劣地效仿男性窥阴癖。”最近,英国男性杂志Zoo刊登一张上空抗议者照片,附以下流的标题。

觉醒还是倒退?

日前Femen组织成员活跃的程度也让乌克兰媒体怀疑该组织的动机。通过卧底记者的调查,他们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Femen能够出现在世界各地,离不开其深不见底的“钱袋”。

据调查,Femen的主要成员每月能够拿到2500欧元的收入,即使是普通成员也有近1000欧元的收入,比乌克兰国内平均工资高出一倍多。派出卧底记者的乌克兰1+1电视台进一步推测,得出结论:这场轰轰烈烈的裸胸运动有可能是为了某个组织或个人进行洗钱以及掩盖其政治野心。因为在该记者的调查中发现,组织的一大赞助人是乌克兰媒体Kiev Post的创始者,杰德·松登。这位德国商人被认为与乌克兰的女权激进分子有密切联系。

此种说法受到了Femen内部人员的驳斥,她们称,她们的活动经费来源于西方的女权基金会。Femen为其领导人安娜租了一间房,一楼,几乎没有过暖气和热水,租金十分低廉。“单这一项,就几乎花掉了我们所有的钱,”安娜说。尽管有传闻说,每次出场都有人为这些姑娘慷慨解囊,但事实上,Femen的运营十分简朴。

作为规模和影响力颇大的女权团体,Femen的出位方式确实独特,安娜认为她们诉求的是和平的战争,和平的恐怖行动。“我们之所以脱去我们的上衣是为了让世人看见我们是手无寸铁地进行着抗议,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是无声的,我们的肉体之躯在呐喊。这是在这个男性处于优势的世界里为争得权益而斗争的最强有力的方式。女性同胞们几乎都生存在男人们的统治之下,而只有当我们脱去上衣的时候,才能真正地引起男人们的注意。”

女权主义者为什么所以如此看重身体表达,倡导身体武器?波士顿大学妇女研究教授和《色情之地:色情作品如何绑架我们的性欲》的作者盖尔·丹尼斯说,女权主义者可能认为父权政治的影响已经渗透到了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各个领域,而只有自己的身体,才是女性唯一拥有自主权和话语权的领域。因而,裸体抗议并不是指放弃语言,而仅仅用身体表达观点,而是指一种思考方式,即从自己的身体感受出发,创作出有别于“男性主体”的信息,重构出迥异于“父权主义”的话语体系。

那些仅仅把“裸体抗议”当成是袒露身体或者作秀的观点,无疑是对女权运动的一种误读。《通向新女权之路》的作者艾莉·莱维森说:“过去的女权主义遵守一系列生活信条,包括特定的穿着和言行,而如今赋予女性最重要的权力就是,给她们我行我素的自由,这是一种‘混搭女权主义’,你可以只选择自己需要关注的部分。”

标榜新女权主义的人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些质疑,更大的危险在于媒体已经对裸像将做了大量报导,裸体抗议收到的效益开始减弱,人们注意力持续的时间是非常短的。也许不用到那个时候,为女性斗争的人们应该思考开创新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