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中产阶级定义的思考
2013-12-20柳新元赵竹茵
□ 柳新元, 赵竹茵
(武汉大学, 湖北 武汉 430073)
关于中国“中产阶级”的研究中,根据研究的侧重点以及研究者的学科特点, 常常出现不同的称谓,如“中产阶级”、“中产阶层”、“中间阶层”、“中间阶级”、“新中间阶层”、“新兴中产阶级”等;在官方文件里,“中等收入群体”使用频率较高。本文在对当下流行的几种不同类型中产阶级定义方式进行梳理的基础上, 分析了现有中产阶级定义的特点及不足, 进而提出在定义中产阶级时应当关注的几个方面。
一、关于中国中产阶级的主要定义
围绕收入、职业、消费及生活状态标准,研究者一般选择知识资本、职业声望资本、收入水平、劳动方式、就业能力、消费能力、生活状态、职业权力、社会影响力等作为确定中产阶级概念具体指标。在类型上,可以分为根据客观指标定义的中产阶级和依据主观指标定义的中产阶级两类。 本文将常见的中产阶级定义予以分解, 依据析出的各类指标逐项展示当前中国中产阶级定义的细节。
(一)主要依据客观指标定义的中产阶级
受韦伯的社会分层理论影响, 定义中产阶级的客观指标主要是收入、职业及声望衍生出的经济地位、职业状态及社会声望, 这种定义中产阶级的方式主要采取身份分析的方式。研究者最终定义的中产阶级,即使根据的侧重点不同会对以下几个指标予以综合得出结果。
定义中产阶级的收入指标:陆学艺(2002)认为,中间阶层的人年均收入在2.5万至3.5万元、家庭年均收入在5万至7万元之间;张翼、李培林(2008)认为,在平均收入线以上到2.5倍及高于2.5倍以上的收入群体属于城市人口的“收入中产”;李春玲(2011)遵循张翼、李培林界定中产阶级的思路, 采用2006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抽样调查数据, 认为2006年的中产阶级标准是年收入达到或超过28272元的人或人均年收入达到或超过21715元的家庭;某调查公司2012年编制的《中产群体的生活方式及消费形态调查报告》认为,中产阶级家庭的金融资产在人民币50万元以上, 个人年收入在20万元以上。[1]
定义中产阶级的职业指标:陆学艺(2002)认为,中间阶层主要是指从事脑力劳动, 生活来源主要依靠工资及薪金, 具有谋取较高收入和较好工作环境的职业就业能力的群体;张翼、李培林(2008)认为 ,“职业中产” 是指领取薪金且具有一定管理权限或技术水平的非体力劳动者;李春玲(2011)认为,中产阶级是具有较高并且稳定的收入、从事专业性或管理工作、受过高等教育、 能够承受较高水平的消费并过着舒适生活的社会群体, 在当今社会中产阶级是指从事白领职业且具有中等或以上文化水平的群体。
定义中产阶级的社会声望指标:陆学艺(2002)认为, 中产阶级是指对劳动、 工作对象拥有一定的支配权,具有公民意识、公德意识及相应修养的社会地位分层群体;张宛丽、李炜、高鸽(2007)在陆学艺定义的中产阶级的基础上,从知识资本、职业声望资本、社会影响力等方面进行延伸, 认为中间阶层的主体间阶层还需占有一定的专业知识资本及职业声望资本, 可以凭借其专业知识对社会公共事务形成权威评价, 并具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张翼、李培林(2008)认为,“教育中产” 是指取得了中专和大学本科阶段及以上教育文凭的人员。
(二)主要依据主观指标定义的中产阶级
界定中产阶级的主观指标,主要包括地位、生活方式、消费形态、阶级认同等方面。在主观指标中,包括大众心态下认定中产阶级的主观指标以及中产阶级自我评价的主观指标两个方面。
大众心态下的主观指标界定:马海丽、张磊(2009)认为,“中间阶层” 是指一种时尚、 生活方式及财经理念,定义中产阶级为优雅、智慧、收入丰厚,着眼于未来、创造财富,有良好的教育背景和稳定而丰厚的经济收入,追求文化品位和生活品质,物质生活上即使不是异常阔绰也是生活优裕的群体。张伟、李琳(2011)依据对社会资源的占有、收入水平、社会地位、教育程度、知识资本、生活方式等指标,认为中间阶层是指中等程度地占有社会资源包括财富、声望、权力、教育机会等,具有中等收入、中等社会地位、一定的教育程度、较高的知识技能,这一阶层具有相近的自我评价、生活方式、价值取向、心理特征。
依据自我评价的主观指标定义的中产阶级: 卢汉龙(2011)认为,“中产阶级”指领先消费潮流的创新生活方式,一般指称的“中产阶级”往往与关注公共生活、政治上要求民主自由、崇尚人权的社会势力相联系。刘建伟(2011)认为,中产阶级是对社会资源和机会没有强控制力,处于生活自主、价值独立、具有自我满足感的社会群体。
关于中产阶级的界定, 经济学家通常依据收入确定中产阶级及其规模, 但数据标准及统计结果在不同时间存在较大差异;即使在同一时间内,不同研究者所确认的收入标准及统计结果仍然想去甚远。 在社会学研究领域, 将职业作为界定中产阶级的重要标准获得普遍接受,但依据职业确定的中产阶级收入差距较大,许多据此归类为中产阶级的群体在收入上并不认同自身所属阶级。在社会大众及中产阶级自身认同方面,大多将消费及生活方式作为界定中产阶级的标准, 无论是社会大众还是中产阶级自身对此标准并无重大分歧。
二、关于中国中产阶级定义的特点
当前, 对中国中产阶级的定义在不同方面指出了中产阶级的影响, 让公众得以逐渐认识到这一社会群体存在的轮廓。在现有的不同定义类型中,体现出以下几个方面特点:
(一)忽视相对性,略显绝对性
在现有的关于中产阶级的定义中,尤其根据收入、消费指标界定时常常是结合具体的数据额度作为确定标准,这在采取客观指标定义中产阶级时比较明显,如陆学艺(2001)、李春玲(2011)关于中产阶级的界定。这种界定方式是在具体调研的基础上, 对统计数据进行分析后所得出的判断标准,其优势在于,在特定的时间内具有客观性,在应用时易于把握;其不足之处在于将中产阶级的定义局限在特定的时间里, 使概念不具有广涵性。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经济增长或衰退引发的绝对数据的变化,会使这种界定标准失去适用性。
中产阶级是现代化与社会结构变迁的产物。 因此中产阶级本身并不是一个静止的概念, 在社会时空的发展与变迁中这一社会阶层结构也具有相应的动态变化。[2]在界定中产阶级时,应采取开放的视野,将中产阶级放在具体的时空维度内, 置于与其他阶层的对比框架下,设置具有相对性,适用更加开放性的定义标准将会使这一概念更加具有科学性。 根据某一时段数据确定的中产阶级,与其说是中产阶级的普遍概念,不如说是中产阶级在当时情况的具体范围的反映。 相对而言,张翼、李培林(2008)将“收入中产”限定在城市户籍人口的平均收入线以上到2.5倍及高于2.5倍以上的范围,在依据主观指标判断中从生活方式、社会资源的占有及控制力方面的界定,明显包容性更强、适用幅度更为宽泛。
(二)彰显客观性,回避阶级意识
在定义中产阶级时, 占主流的观点是采用一定的指标予以划分人群,从而达到对中产阶级群体的辨识。无论是依据客观指标定义的中产阶级还是依据主观指标定义的中产阶级, 最终都体现在对于中产阶级自身的描述上。对收入、职业的客观叙述以及对生活状态、消费水平等主观展示后研究者勾勒出的是中产阶级的外观影像, 并未显示出中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在本质上的共性或与其他阶层进行区分的实质, 从这样一种描写式的定义中未曾抽离出中产阶级作为阶级存在的本质共识或核心意志。
缺乏阶级意识和观念的分析, 抑或是由于对于中产阶级的研究在社会学领域关注的是社会分层后产生的结果,抑或是由于长期以来泛意识形态化,使得政治学研究者在面对社会转型下出现的新群体下意识地回避阶级分析的观点, 从而未曾彰显阶级意识与阶级存在的关系。 美国社会学家丹尼斯·吉尔伯特和约瑟夫·A·卡尔指出:“阶级意识是指一种由生产关系规定的对某个群体成员资格的知觉,一种对于这一共同身份产生共同利益和共同命运的感觉,以及一种为谋求阶级利益而采取集体行动的倾向……一个群体, 只有当其成员感受到这样一种意识时, 才能被定义为一个阶级。”[3](p289)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中指出:“经济条件首先把大批的居民变成工人。 资本的统治为这批人创造了同等的地位和共同的利害关系。所以,这批人对资本说来已经形成一个阶级,但还不是自为的阶级。在斗争(我们仅仅谈到它的某些阶段)中,这批人逐渐团结起来,形成一个自为的阶级。 他们所维护的利益变成阶级的利益。而阶级同阶级的斗争就是政治斗争。”[4](p196)马克思所称的“自在”阶级到“自为”阶级,论述了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从自发状况向自觉状况发展的阶段。 对于中产阶级的形成而言,同样经历从“自发”到“自为”两个阶段。 上述两种论断揭示出包括中产阶级在内的阶级从形成、 发展到参与政治活动的不同阶段的核心要件:丹尼斯·吉尔伯特和约瑟夫·A·卡尔认为阶级意识是阶级能够被确认的本质要件, 马克思论证了阶级从初步形成到参与政治斗争的历程是以阶级意识的互相辨认和达成共识作为发展脉络的。按照上述观点,中产阶级形成的本质是在社会结构分化中首先出现了中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在此阶段其意识可能是分散的,但是具有一定的同质性;随后,这种游离的意识在社会活动中逐步聚合, 当散落在社会各处的中产阶级在茫茫人海中发现彼此的共同意志进而在人员数量和共同意志上形成一定的规模后,中产阶级就实现了走向“自在”阶级的过程。
因此,在定义中产阶级时,应当将阶级意志作为一个重要的界定因素予以考量,否则,对于中产阶级存在样态的展示、 定义方式将会忽视隐藏在其背后的意志或精髓。正因为如此,各种研究中精彩纷呈的表述莫衷一是, 分别言之有理却总体意犹未尽。 也正是因为如此, 当前定义下的中产阶级是分散在人世间的复数个体,无法形成社会结构中的统一单位。
(三)关注中产阶级自身,忽视其存在的背景条件
关于中国中产阶级的定义往往从中产阶级自身出发,忽视了社会划分阶级、中产阶级存在的重要背景要求,即社会具有流动性这一重要条件,从而导致中产阶级的定义没有与社会条件相结合。 无论是依据主观指标还是客观指标定义的中产阶级, 都没有呈现出中产阶级得以存在和发展的社会背景条件。事实上,只有社会具有流动性,人们具有身份变化的可能性,人们才能够在广泛的社会变化中得以辨认出自身和他人在身份上的不同, 体会到自身所属群体与另外的群体存在差异,社会方可真正分化,中产阶级方可得以存在。
任何一个时代或社会, 都具有其相对意义的中产人群,而作为阶级的产生,具有一定阶级意识的社会表达的前提是社会具有广泛流动性。 如果社会不具有流动性,思想被禁锢在主流意识形态下的政治宣传中,对自身阶级与其他阶级的冲突与契合之处无辨别能力,即会丧失形成阶级意识的能力, 在此情形下冠以 “阶级”之名的各种群体其实并非是具有一致性的阶级。如改革开放后面临大规模下岗的“工人阶级”,除对局部利益分配严重不公时表达了异议, 对国家政策给自身阶级带来的颠覆性变化并未从阶级立场发出整体声音。于建嵘认为:“长期以来,在中国,‘工人阶级’是一个政治化的意识形态概念, 内涵的政治性和外延的不确定性是其最为基本的特征。 其结果就是中国没有一个确定意义上的‘工人阶级群体’,这个阶级在所有人都贴上其标签中反而失踪了。也就是说,当许多不同职业、不同经济地位、不同思想意识的人都被封为‘工人阶级’的时候,这个“阶级”也就因没有明确的界线而不能有最为基本的认同。”[5]中国“工人阶级”的实际状态揭示出在没有社会流动前提下的“阶级”即使被主流意识形态赋予极度丰富的内涵, 也终将无法形成自身的阶级意志,徒有阶级之名而无阶级之实。
在社会流动的加快影响中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发育论述中, 马克思、 达伦多夫和吉登斯曾表达了以下观点, 即现代社会流动将会妨碍处于社会结构中流动最频繁的中间阶层的共同阶级利益、 自觉的阶级意识和组织化阶级行动的形成。[6](p134)上述观点认为,社会流动妨碍形成的阶级意识是马克思所指的“自为”的阶级意识,即社会流动往往使本阶级成员的身份发生变化,难于形成共同的行动。在中国中产阶级发展阶段,尚处于“自发” 的阶级意识在中产阶级个体逐步形成的过程,在此阶段,社会流动无疑有助于中产阶级个体认清自身的利益所在, 形成符合自身阶级利益的意识。因此,在定义中产阶级时,应结合当前中国中产阶级发展的阶段, 重视身份流动的时代特征这个中产阶级存在的重要背景条件。
(四)具有强烈的现实感,忽略理论构建方面的意义
当前,由于研究者关注社会现实,力图通过人群界定、状态描述来定义中产阶级,导致中产阶级定义纠缠在社会分层的复杂性中, 各种定义都无法厘清与其他阶层的边界。对中产阶级的定义基本呈现两种样态:一种类型旨在揭示“谁”是中产阶级,主要体现在依据客观指标定义的中产阶级; 一种类型力图展现中产阶级是“什么样子”,多体现在依据主观指标定义的中产阶级。两种定义模式产生的后果是:那些依据客观指标被定义为中产阶级的人们,通常没有阶级认同感,并不认为自己属于中产阶级。 排除研究者与研究对象判断标准的差异外,对这类“中产阶级”的生活状态进行实际考察,往往会发现研究者的定义过于一厢情愿,研究对象经由主观指标的测量确实无法达到中产阶级的生活质量。没有收入作为保障,很多白领只是穿着像白领的灰领而已……在如今的生活压力下, 很多收入看上去是白领的人,其生活并不白领化。这是因为,在实际生活中, 一个高高在上的房价就可以让很多白领的工资失去实际意义。[7]那些依据主观指标呈现出中产阶级“样子”的群体,由于大部分是从原来社会底层跃起的新富阶层,在经济收入大大提高后,急于向社会显示身份地位的变化。在中国的社会背景下,炫耀式消费是显示财力、能力与地位的最佳方式。[8]他们也许是一群靠经济活动纠结起来的“乌合之众”,其生活方式和文化形态依旧缺乏自主性和创造性, 依旧只是对消费主义生活形态的模仿和依附。 他们的前身是小资, 更早之前,则是小农或小市民,一不留神就会泄露出从前的面目。[9]因此,在炫耀、依附式的消费之中,消费与经济实力、社会地位并不呈现对应关系,从而依据“样子”追溯到的人群也可能并非是中产阶级。
为了解决这种中产阶级与其他阶层混杂的问题,研究者可以从理论构建方面寻找出具有超越性的特质,找出定义中产阶级的蹊径,从而界定中产阶级。或许应该这样理解:“中产阶级” 并非是与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相并列的具有严格意义的客观阶级, 而是一个存在于社会理论构建和假设中的理论阶级, 或是社会学家经常使用的、时尚的文化符号,抑或是一种话语构建的产物。[10](p136)因此,在定义中产阶级时可以从阶级理论出发,从理论上分析中产阶级应然的阶级意志,据此作为界定中产阶级的明确标识, 从而奠定构建中产阶级的理论基础。具有明确的理论基础作为指导后,之前那些用于界定中产阶级的主、 客观指标可作为衡量中产阶级实际状态的具体参数, 用于描述中产阶级的状态,而非用于定义中产阶级的实质。
(五)关注社会分层下中间阶层的异质性,将中间阶层和中产阶级予以混淆
陆学艺教授以职业为基础, 划分出当代中国社会的“十大阶层”:⑴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⑵经理人阶层;⑶私营企业主阶层;⑷专业技术人员阶层;⑸办事人员阶层; ⑹个体工商户阶层; ⑺商业服务业员工阶层;⑻产业工人阶层;⑼农业劳动者阶层;⑽城乡无业、失业、半失业者阶层。[11](p9)由此可见,根据不同的界定标准,中产阶级的分类不仅可上可下,而且本身也会分成若干个阶层。故此,有学者提倡“中产阶级”应由“中产阶级们”代替。
正是由于在中产阶级的定位上过于与社会分层的实际后果进行混淆, 导致了无论如何定义中产阶级都裹挟着对抗的声音。无论是将私营企业主阶层、专业技术人员阶层、个体工商户阶层、商业服务业员工阶层定位为中产阶级还是将经理人阶层、 办事员阶层全部纳入中产阶级,都摆脱不了各个阶层的互相分裂和冲突,互相无法认同。 即使在中产阶级认同感相对比较强烈的私营企业主阶层、专业技术人员阶层内部,不同群体在收入水平、工作状态、生活方式上依然存在相当大的差异, 互相之间也不能完全认可同属某一阶级。 事实上, 在陆学艺教授划分的前七个阶层的任何一个阶层内,都有中产阶级的存在,这些人员与本阶层人员的同质性仅仅体现在工作类型上。除职业方式近似外,其与本阶层人员的差异或许并不弱于同其他阶层人员的差异。因此,在定义中产阶级时,不应该受社会职业分层的局限,而应该摆脱对于职业分类的依附,将分散在各个职业阶层的中产阶级人员的同质性予以甄别, 从而在实质上定义中产阶级。
三、中国中产阶级定义:开放的理论构建
结合当前中国中产阶级定义的类型及特点, 研究者在定义中产阶级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予以考量:首先,中产阶级定义是理论构建,中产阶级的存在并非具有资产阶级或无产阶级那样鲜明的现实图景, 在定义中产阶级时应首先承认其理论构建的特征, 强调其理论构建的意义。其次,定义中产阶级的背景条件是社会具有广泛的流动性, 只有在社会在具有流动性前提下产生的某类人群方可称之为中产阶级。第三,中产阶级的本质是具有阶级意识, 其阶级意识是中产阶级作为阶级得以存在的核心要件, 中产阶级意识呈现出由由“自发”到“自为”的发展阶段。第四,定义中产阶级时,需明确中产阶级的特征具有相对性,在不同历史时期所呈现出的中产阶级的具体范围会存在差异。第五,定义中产阶级,应将视野投入广泛的人群,突破社会分层对阶级的局限, 寻求散落于各个社会阶层的中产阶级的一致性特征,从而进行定义。
基于以上分析,笔者将中国中产阶级定义为:中产阶级是在社会流动背景下,存在于广泛的职业阶层中,在收入、权力、声望上处于中等地位,属于现存社会制度的受益者, 具有维护当前政治体制反对激烈变革的意识倾向, 且对其自身意识倾向有一定认识的个体所组成的群体。
[1] 人民论坛网综合. 中产的标准[EB/OL].http:/ /www.rmlt.com.cn/News/201206/201206052205316749.html,2012-06-05.
[2]王建平.中产阶级:概念的界定及其边界[J].学术论坛,2005,(01).
[3]丹尼斯·吉尔伯特,约瑟夫·A·卡尔,美国阶级结构[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C].人民出版社,1965.
[5]于建嵘.2006年4月3日在美国耶鲁大学的演讲:当代中国工人的以理维权 [EB/OL].http:/ /yu-jianrong.blog.sohu.com/111372048.html,2009-03-02.
[6][10]沈瑞英.矛盾与变量[M].经济管理出版社,2009.
[7]乾羽.“忽然中产”背后的忧虑[N].证券时报,2010-02-03.
[8]郁方.中产阶级消费文化特征[J].新经济,2005,(03).
[9]基甫.忽然“中产”[N].新京报,2012-06-13.
[11]陆学艺主编.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