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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才是关说?”
——解析台湾官场的关说文化

2013-12-18兰崇仁

廉政瞭望 2013年21期
关键词:柯建铭民意代表王金平

文_兰崇仁

因王金平关说案引发的纷扰,还在台湾政坛持续。

回想事件之初,马英九亲自召开记者会,宣读了措词强硬的声明稿。他还在记者会上声色俱厉地痛批:“我们每个人可以问自己,如果这不是关说,什么才是关说?”

在台湾,“关说”一词不时见诸报端,普通民众自是熟稔。但在大陆,许多人却不明就里,对于“什么才是关说?”这一马英九之问,大多一头雾水。

关说就是说“关系”

与许多人的臆测不同,“关说”绝非台湾土话,而是语出《史记》。《史记·佞幸列传序》写道:“此两人非有材能,徒以婉佞贵幸,与上卧起,公卿皆因关说。”所谓“关说”,是指用言辞打通关节、搞定某种关系。类似于大陆的“说情”、“打招呼”。

在古代,“关说”一词,经常出现在各类文章中。宋代的司马光在《上皇帝疏》中写道:“诚惧不幸有谄谀之臣,不识大体,妄有关说,自求容媚。”明代何景明在《法行篇》中写道:“执豪侠之民,则公卿不得关说。”一个大陆已很少用的词,却在对岸被屡屡提及,可见传统文化在台湾的影响。

据台湾《联合报》报道,关说风气在台湾很是猖獗,甚至成为一种特异文化。在台湾,从乡民意代表、县市议员到“立法委员”,关说无所不在,层面从个人找工作、子女入学编班、医院门诊挂号、拆违建等,生老病死全包。

台湾关说文化盛行,也与民意代表必须下大力气做好选民服务有关。事实上,不少岛内选民认定“民代”很有能耐,早把他们当作万能的超人,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民代”陈情反映。而“民代”们为了选举时得到选民的力挺,往往会不遗余力地帮忙。

曾有台湾民意代表感叹,临到选举,政见主张敌不过选民服务;理念比不过“够力”。的确,台湾选民的投票,其实也充满算计,张张选票都有投资报酬率的期待。那些平时能够为选民去关说,并且还能关说出成果的民意代表,选举时自然占尽先机。

还有台湾学者戏言,所谓“宗教”行为,和信仰无关,多半是有求于神,或问婚姻、或问事业、或求健康。灵验,则酬神后谢;不灵,则转台换庙,甚至砸神像泄恨。“有求必应”、“应而灵之”才是检验信仰的唯一标准。换言之,就是在请求神明为自己关说。

王金平“没有敌人”之说,乃代表了台湾政治文化最深层,但也最形于外的某些东西。他之所以基层势力稳固,和其与人为善,有求必应的处事风格不无关系。

不过,即便是在关说文化盛行的台湾,也有一条红线——那就是对司法个案不可关说,无论是“关心”还是“了解”都在严禁之列。在马英九眼中,王金平无疑触碰到了这根红线。

“君子”动口,法律就动手

在一般人的传统观念中,官员绝大多数是贪污受贿了,“做了”才会有麻烦,所以“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如果只是说说而已,似乎问题还不太严重。

但台湾对关说的查处,颠覆了我们的固有观念,原来,“君子动口不动手”,也可能违纪违法。

比如王金平关说案,当事各方并不牵涉权钱交易,只是几通电话,便引来大麻烦。王金平受民进党大佬柯建铭所托,打电话给台“法务部部长”曾勇夫和“高检署”检查长陈守煌。此后,王金平又给柯建铭回电,说“勇伯说已经OK”。表示事情已摆平,叫柯不用担心。

有台湾学者指出,关说表面看来只是人情请托,大家互相给面子,实则却是动摇法治社会的基石。在关说中,如果有人受益,那么就必然有其它人的权利遭到侵害。就如同找关系插队一样,有人排到前面去了,后面的人自然要多等一会儿。一个社会中,如果人人都想着托关系,找人请,恰恰每个人的权利都无法得到保障。

还有台湾媒体的评论指出,大家都知道司法关说不对,但在这次争议,却仍有许多人因为事不关己而去同情人缘颇好的王金平。难道,真要等到因为他人关说,自己因而受到不公平对待时才会有锥心之痛?

因此,台湾关说案也是在提醒每一名官员,在现代法治社会,除了不贪以外,还需懂得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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