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运动在辽代的发展研究*

王银婷

（苏州大学体育学院，江苏苏州215006）

射箭运动在辽代的发展研究*

王银婷

（苏州大学体育学院，江苏苏州215006）

射箭运动是辽代一种重要的娱乐和休闲活动，“射猎”、“射木兔”、“射虎”、“射鬼箭”和“射柳”都是人们所喜爱的娱乐活动，对于辽时期的射箭运动的研究是一项比较有价值的研究。通过文献资料法和历史考证法，以及通过查阅其他专家的相关研究成果，阐述了辽代射箭运动的发展。

射箭运动；射鬼箭；射柳；辽代

1 射箭运动在辽法制中的运用——“射鬼箭”

在《辽史》的记载中，“射鬼箭”是一种刑法。“出师以死囚，还师以一谍者，植柱缚其上，于所向之方乱射之，矢集如猬，谓之‘射鬼箭’。”这句话大概意思是说，打仗回来，把罪人绑在柱子上，用乱箭射死，这种就叫做“射鬼箭”。“矢集如猬”箭就像刺猬的刺一样多的射向罪人，说出了“射鬼箭”这一刑法的残忍，也间接的说明了辽统治者对于罪人所持有的愤怒、野蛮、凶残的态度。但是这里只是说是对于“罪人”而言的刑法，那么这个“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罪人呢？根据《辽史》中记载的关于“射鬼箭”的例子，可以猜测这里的“罪人”应该有两种含义：一是指所俘获的敌人，即俘虏；第二就是指在打仗中反叛自己的叛军。

圣宗统和四年“五月庚午，辽师与曹彬、米信战于岐沟关，大败之，追至拒马河，溺死者不可胜纪；余众奔高阳，又为辽师冲击，死者数万，弃戈甲若丘陵。挽漕数万人匿岐沟空城中，围之。壬申，以皇太后生辰，纵还。癸酉，班师，还次新城。休哥、蒲领奏宋兵奔逃者皆杀之。甲戌，以军捷，遣使分谕诸路京镇。丁丑，诏诸将校，论功行赏，无有不实。己卯，次固安南，以青牛白马祭天地。庚辰，以所俘宋人射鬼箭。诏遣详稳排亚率弘义宫兵及南、北皮室、郎君、拽剌四军赴应、朔二州界，与惕隐瑶升、招讨韩德威等同御宋兵在山西之未退者。辛巳，以瑶升军赴山西。壬午，还次南京。癸未，休哥、筹宁、蒲奴宁进俘获。斜轸遣判官蒲姑奏复蔚州，斩首二万余级，乘胜攻下灵丘、飞狐，赐蒲姑酒及银器。丙戌，御元和殿，大宴从军将校，封休哥为宋国王，加蒲领、筹宁、蒲奴宁及诸有功将校爵赏有差。丁亥，发南京，诏休哥备器甲，储粟，待秋大举南征。戊子，斜轸奏宋军复围蔚州，击破之。诏以兵授瑶升、韩德威等。壬辰，以宋兵至平州，瑶升、韩德威不尽追杀，降诏诘责。仍谕，据城未降者，必尽掩杀，无使遁逃。癸巳，以军前降卒分赐扈从。乙未，赏颇德诸将校士卒。十一月丙寅朔，党项来贡。庚午，以政事令韩德让守司徒。壬申，以古北、松亭、榆关征税不法，致阻商旅，遣使鞫之。女直请以兵从征，许之。癸酉，御正殿，大劳南征将校。丙子，南伐，次狭底埚，皇太后亲阅辎重兵甲。丁丑，以休哥为先锋都统。戊寅，日南至，上率从臣祭酒景宗御容。辛巳，诏以北大王蒲奴宁居奉圣州，山西五州公事，并听与节度使蒲打里共裁决之。癸未，祭日月，为驸马都尉勤德祈福。乙酉，置诸部监，勒所部各守营伍，毋相错杂。丙戌，遣谋鲁姑、萧继远沿边巡徼。以所获宋卒射鬼箭。丁亥，以青牛白马祭天地。辛卯，次白佛塔川，获自落驯狐，以为吉征，祭天地。诏驸马都尉萧继远、林牙谋鲁姑、太尉林八等固守封疆，毋漏间谍。军中无故不得驰马，及纵诸军残南境桑果。壬辰，至唐兴县。时宋军屯滹沱桥北，选将乱射之，桥不能守，进焚其桥。癸巳，涉沙河，休哥来议事。北皮室详稳排亚献所获宋谍二人，上赐衣物，令还招谕泰州。楮特部节度使卢补古、都监耶律盻与宋战于泰州，不利。甲午，祭麃鹿神。以卢补古临阵遁逃，夺告身一通；其判官、都监各杖之。郎君拽剌双骨里遇宋先锋于望都，擒其士卒九人，获甲马十一，赐酒及银器。乙未，以卢补古等罪诏谕诸军。以御盏郎君化哥权楮特部节度使，横帐郎君佛留为都监，代卢补古。权领国舅军桃畏请置二校领散卒，诏以郎君世音、颇德等充。命彰德军节度使，萧闼览、将军迪子略地东路。诏休哥、排亚等议军事。”圣宗统和二十二年“闰月己未，南伐。癸亥，次固安。以所获谍者射鬼箭。”这段就描述辽在和宋的战争中，对从宋俘获的俘虏处以射鬼箭的刑法。

“射鬼箭”是一项相当残忍的刑法，辽使用此刑法不仅是对于敌人，对于叛离自己的人也尚用此法，暴露了辽统治者凶蛮和充满野性的一面。

2 射箭运动和辽人民信仰的交叉——“射鬼箭”和“射柳”

“射鬼箭”不仅仅是辽的一种刑法，它也是当时人们祈求上天应事的一种方式。太祖七年“夏四月戊寅，北追剌葛。己卯，次弥里，问诸弟面木叶山射鬼箭厌禳，问诸弟面木叶山射鬼箭厌禳，冯家升辽史初校（以下称冯校）云：问当作闻。乃执叛人解里向彼，亦以其法厌之。至达里淀，选轻骑追及培只河，尽获其党辎重、生口。先遣室韦及吐浑酋长拔剌、迪里姑等五人分兵伏其前路，命北宰相迪里古为先锋进击之。剌葛率兵逆战，迪里古以轻兵薄之。其弟遏古只临阵，射数十人毙，众莫敢前。相拒至晡，众乃溃。追至柴河，遂自焚其车乘庐帐而去。前遇拔剌、迪里姑等伏发，合击，遂大败之。剌葛奔溃，遗其所夺神帐于路，上见而拜奠之。所获生口尽纵归本土。其党库古只、磨朵皆面缚请罪。师次札堵河，大雨暴涨。”这段是说耶律剌葛联合其他三位弟弟来反叛太祖耶律阿保机，但是他们的秘密被泄露了，太祖知道以后就要去捉拿他们时，太祖进行了射鬼箭，以祈求鬼神让他降服了他的众位弟弟。

“射柳”又叫做“瑟瑟仪”，通俗的说就是拿着弓箭射向柳树。关于“射柳”在《辽史》中有很详细的记载“瑟瑟仪：若旱，择吉日行瑟瑟仪以祈雨。前期，置百柱天棚。及期，皇帝致奠于先帝御容，乃射柳。皇帝再射，亲王、宰执以次各一射。中柳者质志柳者冠服，不中者以冠服质之。不胜者进饮于胜者，然后各归其冠服。又翼日，植柳天棚之东南，巫以酒醴，黍稗荐植柳，祝之。皇帝、皇后祭东方毕，子弟射柳。皇族、国舅、羣臣与礼者，赐物有差。既三日雨，则赐敌烈麻都马四疋、衣四袭；否则以水沃之。”这段是说当遇到大旱季节的时候，皇帝就要找一个吉日进行“瑟瑟仪”。在进行仪式以前，要先置一个大棚子。皇帝还要先祭奠祖先，然后进行射柳。皇帝射完以后别的亲王和宰相再进行射柳，也就是说进行射柳活动是按等级和次序进行的。进行射柳的时候要准备专门的弓箭、服饰和鞍马。所用的羽箭也是专门的“横箭镞”。在辽宁法库辽墓中曾出土过此箭镞，箭簇长约11.6cm，头宽4.5cm，形似一扁铲，铁制。只有这种横刃箭才有可能将圆形的柳枝射断。射柳活动不仅仅是一项古人用于祈雨的一种迷信活动，它也是一种竞技活动。“中柳者质志柳者冠服，不中者以冠服质之。不胜者进饮于胜者，然后各归其冠服。”由此可见射柳活动是皇帝及各位亲王大臣展示自己射箭水平的重要场合。

3 射箭运动的娱乐和军事训练功能

3.1 皇帝的射猎活动

早在原始社会时期，就出现了射猎活动。但那时是祖先为了生存不得不进行围杀的残忍的捕捉活动。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以及生产力的发展，人们不用再以猎杀动物来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此时的射猎活动又有它新的意义——娱乐。穆宗应历八年“秋七月，猎于拽剌山。迄于九月，射鹿诸山，不视朝。”穆宗应历十一年“夏四月癸巳朔，日有食之。是月，射鹿，不视朝。”穆宗应历十二年“秋，如黑山、赤山射鹿。”穆宗应历十三年“八月甲申，以生日，纵五坊鹰鹘。戊戌，幸近山，呼鹿射之，旬有七日而后返。十二月戊子，射野鹿，赐虞人物有差。庚寅，杀彘人曷主。”穆宗应历十四年“五月，射舐鹻鹿于白鹰山，至于浃旬。八月乙巳，如磑子岭，呼鹿射之，获鹿四，赐虞人女瓌等物有差。丁未，还宫。”辽穆宗在位时间是951年——969年，在这短短的18年时间里，辽穆宗多次进行了射猎活动，甚至为了打猎而“不视朝”。从这些引文中足可以看出辽穆宗对于射猎的喜爱和重视。

3.2 女子射猎活动

在辽国，不只是男子喜欢射猎活动，就连整天在宫中深居简出的太后妃子也喜欢观猎和射猎。圣宗统和二年“二月癸巳，国舅帐彰德军节度使萧闼览来朝。甲午，赐将军耶律敌不春衣、束带。丙申，东路行军、宣徽使耶律蒲宁奏讨女直捷，东路行军宣徽使耶律蒲宁奏讨女直捷，耶律蒲宁原误‘萧蒲宁’。下文又作耶律普宁。卷七九耶律阿没里传：‘阿没里，字蒲邻。’蒲宁、普宁均蒲邻异译，即耶律阿没里一人。又据本传，‘行军’下应有‘都统’二字。遣使执手奬谕。庚子，朝皇太后，太后因从观猎于饶乐川。”道宗咸雍元年“秋七月丙子，以皇太后射获熊，赏赉百官有差。冬十月丁亥朔，幸医巫闾山。己亥，皇太后射获虎，大宴羣臣，令各赋诗。”关于天祚元妃萧氏有这样一段评论“论曰：辽以鞍马为家，后妃往往长于射御，军旅田猎，未尝不从。如应天之奋击室韦，承天之御戎澶渊，仁懿之亲破重元，古所未有，亦其俗也。”

3.3 竞技性的射箭活动

辽代的君主除了进行射猎活动以外，还喜欢进行射箭比赛。景宗干亨四年“三月乙未，清明。与诸王大臣较射，宴饮。”圣宗统和二年“丙午，上与诸王大臣较射。”圣宗统和十年“夏四月乙丑，以台湖为望幸里。庚寅，命羣臣较射。”辽皇帝不仅喜欢自己与亲王大臣进行射箭比赛，同时也喜欢看大臣之间的比赛。穆宗应历十三“二月庚寅，汉遣使来告，欲巡边徼，乞张声援。壬辰，如潢河。癸巳，观羣臣射，赐物有差。乙巳，老人星见。”根据成绩来进行奖赏“赐物有差”。

3.4 “射木兔”和“射虎”活动

除了射猎活动，在辽代还存在着具有本民族特点的“射木兔”和“射虎”活动。“三月三日为上匕，国俗，刻木为兔，分朋走马射之。先中者胜，负朋下马列跪进酒，胜朋马上饮之。国语谓是日为‘陶里桦’，‘陶里’，兔也；‘桦’，射也。”射木兔是辽国的风俗，在三月三日举行。用木头刻成兔子，骑在马上进行射木兔，负者下马端酒给胜者，胜者坐在马上将酒喝下。在辽代他们称射木兔为“陶里桦”。“九月重九日，天子率羣臣部族射虎，少者为负，罚重九宴。射毕，择高地卓帐，赐蕃、汉臣僚饮菊花酒。兔肝为臡，鹿舌为酱，又研茱萸酒，洒门户以禬禳。国语谓是日为‘必里迟离’，九月九日也。”九月九日这天皇帝率群臣进行射虎，得虎少者为负，负者就要“罚重九宴”。射虎活动结束以后还会选择一块较高的地方用菊花酒宴饮群臣。

3.5 信息传递作用

“射帛书”简单的说就是将信写在帛上，把写好的帛书插在箭头上，用弓箭将箭射到所要送达的地方，“以箭传递信息”。这种情况多见于在两军交战的情况下，用“射帛书”的方式告知自己人战况或是向敌方表明自己国家对待战争的态度。辽圣宗统和六年“庚戌，次涿州，射帛书谕城中降，不听。”

4 辽著名射箭人物

从以上的文字可以看出，辽国是一个重视射箭的国家。在这么一个”射箭“大国，出现一些射箭高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兴宗神圣孝章皇帝，讳宗真，字夷不菫，小字只骨。圣宗长子，母曰钦哀皇后萧氏。上始生，齐天皇后取养之。幼而聪明，长而魁伟，龙颜日角，豁达大度。善骑射，好儒术，通音律。三岁封梁王，太平元年册为皇太子，十年六月判北南院枢密院事。……重熙五年，冬十月丁未，幸南京。辛亥，曲赦析津府境内囚。壬子，御元和殿，以日射三十六熊赋、幸燕诗试进士于廷；赐冯立、赵徽四十九人进士第。”“日射三十六熊”足可以看出辽兴宗射箭技艺之高超。耶律雅里，辽天祚帝次子，字撒鸾，七岁封为梁王，“一日而射黄羊四十，狼二十一，因致疾，卒，年三十。”耶律雅里一天能射四十只黄羊，二十一只狼，说明他的射箭技术不是一般的好，是相当的了不起，但是不幸的是最终因为射箭而得了疾病，三十岁就死了。“道宗一子：浚，宣懿皇后萧氏生。浚，小字耶鲁斡。……幼能言，好学，知书。文帝屡曰：‘此子聪慧，殆天授。’七岁从猎，连中，二鹿，上谓左右曰：’祖先骑射绝人，威振天下，是儿虽幼，当不坠祖风。‘后复遇十鹿，射之，得九，帝喜，为设宴。”“辽法，麚歧角者，惟天子得射。会秋猎，善为鹿鸣者呼一麚至，命夷腊葛射，应弦而踣。上大悦，赐金、银各百两，名马百匹，及黑山东抹真之地。”辽代的法律是只有皇帝才可以射公鹿，但是皇帝命夷腊葛射，夷腊葛不辱使命，射中公鹿，得到皇帝的赏赐，可以看出皇帝对于善于射箭人物的喜爱和重视。

综上所述，射箭运动在辽代是非常兴盛的，它被用于各种形式的活动，射柳、射木兔、射虎等受到了辽皇帝及百官甚至皇宫女眷的喜爱，在皇帝的推崇和重视之下，也出现了许多优秀的射箭高手。总之，射箭运动是辽代运动史上一颗最为璀璨的明珠。

［1］崔乐全.中国体育通史第一卷［M］.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2007.

［2］杨向东.中国体育通史［M］.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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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田桂菊.论弓箭之道［J］.体育文化导刊，2008（2）：2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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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赵林.古代射柳渊源考［J］.文史探源，2012（3）：12-14.

Development of Archery in Liao Dynasty

WANG Yin-ting
（Sport Dept.，Suzhou Univ.，Suzhou 215006，China）

Archery is an important entertaining and recreation activity in Liao dynasty.The archery activity in Liao dynasty includes hunting，shooting wooden rabbit，shooting tiger，shooting ghost and shooting willow.It is of great value to research the archery activities in Liao dynasty.With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literature study and reference to the historic records，the paper reveals the developing process of the archery in Liao dynasty.

archery；shooting ghost；shooting willow；Liao dynasty

G852.9

A

1672-268X（2013）06-0059-03

2013-09-07）

2010年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子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