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组织者与中国制造业全产业链的建构

林发彬

对现代产业价值链的研究表明，产业链利润呈 “微笑”曲线，处于两端的产业利润通常在20%～25%之间。而中国的制造业大多处于 “微笑”曲线的中间环节，即“制造—加工—组装”，所获得的利润率只有5%左右。在技术专利和上游资源的采购上，中国的制造业需要依赖欧美和日本等发达国家以及掌握资源的其他国家；在物流、营销和销售渠道方面，中国的制造业在国际竞争中往往显得十分被动。以苹果产业链为例，中国公司尽管占据了苹果全球供应商近10%的数量，但是参与的环节仅是技术含量最低的人力组装和可替代性最强的附属配件生产。根据IHSiSuppli、UBM TechInsights等科技分析机构对配件价值的成本分析，苹果公司至少从每部iPhone5手机中赚取了400多美元，只留给零配件供应商200多美元的盈利空间。而在价值1200多元人民币的零配件中，由中国供应商参与的部分包括iPhone5的电池，其成本仅有3美元；作为附件的耳机，采购成本价也没有超过10美元，至于手机组装工序，每部手机的生产人力成本，只有8美元。即在每部售价约700美元的iPhone5中，真正由中国企业提供的零配件，成本仅占约20美元，相当于这部手机售价的3%。据华泰联合证券对苹果利润研究报告显示，苹果公司占据每部iPhone手机58．5%的利润，韩国、日本以及其他国家的公司占据约10%的利润，而中国大陆劳工成本只占1．8%。同时在iPad的利润分配中，中国企业所得的利润占比也仅有2%。①崔滨：苹果利润链中国只分到2%，《齐鲁晚报》，2012年10月5日。由此可见，中国的制造业在苹果产业链中只能苟延残喘。

目前，随着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变化，全球资源价格上涨、劳动力成本上升等因素制约，中国制造业长期依靠低成本的竞争优势在不断降低。因此，中国的制造业需要在整个产业链利润分配中向 “微笑”曲线的两端转移，以获取更多的利润。然而，这是一个艰苦的阶段，最大问题在于中国的许多产业链是组装型的，缺乏独立自主性，在整个产业链中更缺乏产业组织者的角色。

一、中国制造业的产业链分析：以钢铁业为例

钢铁业是国家的基础性产业，关联众多的产业。在钢铁产业链的上游，主要是铁矿石、焦炭、废钢等原材料和燃料的供应；在钢铁产业链的下游，主要涉及建筑业、机械、汽车、家电、造船以及交通、轻纺、家电通讯、能源等产业。此外，钢铁业与上游之间还涉及到物流运输，与下游之间还涉及到流通渠道，产品或通过厂家直销的方式，或通过经销商分销、代理、零售等方式，销往下游产业。

从产业链条来看，中国钢铁业的经济效益明显受制于上、下游两端，即当出现上游原材料涨价，下游产业需求疲软的状况，再加之中国钢铁业自身固有的各自为战的弊端，整个钢铁业的生产经营就自然随之陷入困顿状态。据中钢协副会长王晓齐的分析，2012年1～7月，钢铁业卖1吨钢的利润是1．68元。具体来看其上中下游的情况：

（一）巨大的铁矿石进口需求并未带来 “量大从优”的买方价格优势，钢铁企业利润流失严重

铁矿石是生产钢铁最为重要的原材料，占钢材成本的50%左右，其价格的高低直接左右着中国钢铁业的利润水平。由于中国铁矿石的品位较低，不能满足国内的生产需要，因此需要大量依赖进口。然而，在国际上，力拓、必和必拓和淡水河谷三大矿商垄断了全球70%的铁矿石资源，在交易中中国并不能享有 “量大从优”的买方价格优势，进口铁矿石价格大幅攀升，从2000年每吨约20～30美元一路狂飙，最高逼近每吨200美元。图1显示，中国铁矿石进口从2002年1．11亿吨增加到2011年的6．85亿吨，增加了5．15倍；对应的进口用汇则从2002年的27．69亿美元上升到2011年的1124．09亿美元，增加了近40倍。进口用汇折合成人民币后全部进入钢铁生产成本。因此，中国钢铁业的大量利润被上游的三大矿商夺走。2011年，力拓、必和必拓和淡水河谷净利润高达386亿美元，约为中国77家大中型钢企利润的3倍。②肖玮：中国版铁矿石平台能否主导定价权，《北京商报》，2012年5月8日。

图1 2002～2011年铁矿石进口量和用汇

（二）在铁矿石海运物流中，外轮控制进口运输，中国进口铁矿石的海运费大幅增加

中国对铁矿石的主要进口地有澳大利亚、巴西、印度和南非等国家，全部需要海上运输。常宁③常宁：中国矿产资源进口状况及远洋运输保障问题［DB／OL］，http：／／www．dajunzk．com／kuangchan．htm，2004-12-16。研究指出，从运价变化看，中国进口铁矿石的快速增长使海运供求关系日益紧张，2003年历史上首次出现运费高于矿价的现象。这又导致国际铁矿石贸易方式发生变化，贸易条款由离岸价改为到岸价，海运费和矿石价捆绑在了一起。外轮也因此控制了中国铁矿石进口的海上运输。

2010年前，中国主要是以长期协议矿和贸易矿的方式进口。其中，长期协议矿的进口价格是由中国和上述三大矿商通过谈判来确定的。因此，每当巴西、澳大利亚到中国的海运费价格暴涨，就会抬高国内现货矿价格，大大增加铁矿石谈判的压力。尽管现在不采用长期协议矿来确定价格了，但海运费也是三大矿商确保其贸易利益的重要手段。据报道④杨磊：铁矿石跌价运费却暴涨，三大矿山酝酿何种阴谋［DB／OL］，世华财讯http：／／stocks．caixun．com ／content／20111020 ／NE02vtik．html，2011-10-20。，与铁矿石运输密切相关的波罗的海海岬型指数 （BCI）在2011年8月以来累计上涨达98%，而同期铁矿石价格却持续走低。这一现象就反映出三大矿商在铁矿石供需开始逆转的情况下，通过提高海运费，人为操纵价格信号。

（三）钢铁企业与商贸企业格局失衡导致的冲击

钢厂传统的销售模式是直销和分销。其中，分销主要靠钢厂与贸易商每年签订销售协议来实现，事先规定贸易量，款到发货。于是，在钢铁业流通环节，不论是国内市场还是国外市场，均会出现钢铁公司和中间贸易商两个角色。他们各自决定销售价格，相同公司的相同产品因此会有不同的终端销售价格，从而造成销售价格的失控和市场的无序。

2001年以来中国经济高速增长，钢铁等大宗商品的消费持续高涨，这种流通模式还足以让大多数商贸企业维持生存。但是，从2011年开始，随着价格波动及下跌，钢厂往往强制性要求分销商满足其订货要求，将市场变动风险转嫁出去。据中国金属材料流通协会的统计数据显示，近两年来钢铁流通商的库存压力、资金压力乃至生存压力日益增大，2011年钢铁流通行业平均利润率不足1%。在这种情况下，分销的比例迅速减少，钢铁生产链企业持续提高直销比例，部分企业已提高到70%。⑤李岩：钢铁流通结盟虚实，《财经》，2012年5月。这意味着钢铁生产企业除了要提高钢铁主业的经营管理水平外，还需要配置部分人力和物力用于运输、仓储、保险、通关等流通环节，大大增加了经营成本。

二、产业组织者的角色与作用

对中国钢铁业产业链的分析表明，产业链的上、中、下游基本处于隔离状态，缺乏相应的产业组织者，因此整个钢铁业缺乏协作分工的格局，更多显示的是 “单打独斗”、 “各自为战”的状态。那么，产业组织者是怎样一种角色呢？白益民、张立源等人多以日本、韩国的综合商社为例说明其所扮演的角色。前者有三菱、三井、住友、富士 （芙蓉）、三和和第一劝银等巨头；后者有三星、LG、现代、SK等财团。它们的共同特点在于着力孵化和培育全产业链，保证某个产业链的完整性和独立自主性。其理念是，只要占领了某个产业在全球的市场，那么这个产业链的上中下游企业就很自然都能盈利。与产业集群相比，它有很大的不同。

在目前的学术界，产业集群的概念还没有形成统一认识，比较有代表性并被广泛引用的还是波特提出的定义。他认为 “集群是特定产业中互有联系的公司或机构聚集在特定地理位置的一种现象。集群包括一连串上、中、下游产业以及其他企业或机构，这些产业、企业或者机构对于竞争都很重要，它们包括了零件、设备、服务等特殊原料的供应商以及特殊基础建设的提供者。集群通常会向下延伸到下游的通路和顾客上，也会延伸到互补性产品的制造商以及和本产业有关的技能、科技，或是共同原料等方面的公司上。最后集群还包括了政府和其他机构——像大学、制定标准的机构、职业训练中心以及贸易组织等——以提供专业的训练、教育、资讯、研究以及技术支援”。⑥Porter， M．E．（1998）．Clustersand neweconomicsof competition．Harvard Business Review，11：77．显然，从定义上看，产业集群的最重要的特征之一是强调产业链在有限的区域内进行空间集聚，但是却忽略了产业链在开放的全球经济中进行的空间扩散。产业集群具有的竞争优势在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内部的分工合作所形成的外在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政府在其中的作用不在于孵化和培育产业集群，而是去发现并通过政策措施去促进产业集群的地域化集聚、壮大。在实践中，中国的地方政府多以产业园区、外商直接投资等形式带动产业集聚。这种做法无法保证具体产业链的独立性和完整性。

以光伏产业链为例，全国各个地方都兴建产业集群，但都无法改变上、下游两头在外的格局。在上游环节，中国光伏太阳能行业要从日本大量进口核心装备、零部件；在下游环节，主要依托于欧美市场，其中欧盟市场占了60%，美国市场占了10%。欧美国家对来自中国的光伏产品采取 “反倾销”、 “反补贴”贸易制裁，以及“反规避”调查等，这无疑意味着对中国的光伏企业关闭市场。受制于上、下游环节的制约，中国的光伏产品在中游环节则是面临严重的产能过剩，企业无序竞争，利润锐减乃至大面积亏损。比较而言，日本正是因为有综合商社这样的产业组织者，才能够展开全产业链竞争，也因此能成为世界光伏产业的领导者之一。

中国的许多产业链是组装型的，制造企业大多是在 “微笑”曲线的中间环节拥有竞争优势，因此面对日、韩的全产业链竞争时，往往处于竞争劣势。以三井物产与新日铁公司之间分工协作为例。通过相互持股或共同投资的方式，三井物产和新日铁成为了一个利益共同体。同时，三井物产还拥有巴西淡水河谷公司的部分股权，与该公司有密切的合作关系，如三井物产向淡水河谷提供金融援助，双方进行人员交流、情报互换，建立沿海集装箱运输和物流合资企业等。通过这样一种关联方式，新日铁总是能比中国的钢铁企业更为主动地接受淡水河谷的提价要求。在2008年2月，两家率先达成涨价65%的协议，最后中国的钢铁企业只能被迫接受如此巨大的涨幅。这是因为铁矿石涨价，三井物产就跟着淡水河谷一同获利，然后再在铁矿石贸易时让利给新日铁。⑦白益民：《瞄准日本财团》，中国经济出版社2010年版，第300-302页。于是，三井物产为新日铁保障了铁矿石的供给，除此之外还为新日铁提供了相对低廉的海运物流服务。

三、中国现有措施的评析：以钢铁业为例

产业组织者的缺失，对中国钢铁业的发展带来了不利的影响。目前，中国的钢铁业尽管还未出现类似于综合商社这样的产业组织者，但还是采取了诸多措施。具体来说，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加速对海外能源矿产的并购、投资

武汉钢铁自2008年成功并购澳大利亚、马达加斯加等地矿产企业后，已经获得近400亿吨的矿石权益量；2009年，湖南华菱钢铁公司获得了澳大利亚FMG公司16．48%的股份，成为第二大股东；2010年，四川汉龙收购了一家在澳大利亚交易所上市的大型铁矿石勘探公司Sundance；2011年，中国五矿成功收购了澳大利亚OZ矿业公司。一般而言，对这种资源性产品的海外投资应占到进口量的50%以上才算建立了安全稳定的供应渠道，中国目前还远未达到这一要求。

只获取能源矿产还是不够的，物流层面的主导权同样重要。物流通道决定了能源矿产的输出瓶颈。必和必拓和力拓两大矿商就在铁路和港口实施垄断，FMG公司的铁矿石物流就要受到两大矿商的限制。⑧白益民：《瞄准日本财团》，中国经济出版社2010年版，第314-316页。在铁矿石的海运物流中，中国并不占有领先地位，许多钢铁企业选择与日本的海运企业签署长期运输的协议。

（二）推出铁矿石现货交易平台

铁矿石长期协议定价机制被打破以后，买卖双方主要参考三大主流铁矿石指数（普式指数 （Platts）、环球钢讯TSI指数和英国金属导报MBIO指数）进行交易。由于形成这些价格指数的数据样本缺乏代表性、编制过程缺乏透明度，因此其合理性和公正性受到普遍质疑。

2012年5月，中国正式推出了铁矿石现货交易平台，其目的是发挥平台发现价格的作用。问题是这个平台能否发现价格受制于成交量，只有买卖双方都将交易放到这个平台上进行，成交量上去了才有形成价格发现机制的可能。然而，平台对会员在平台上的投入量并没有约束力。例如，淡水河谷投入到这个平台上来的现货，只是来源于额外的产量和长协到期后客户没有意愿续签合同而留下的产品。⑨张继光：铁矿石现货平台被晾，四大矿山现货投入量不明确，《华夏时报》，2012年5月11日。因此，要平台发挥价格发现的功能还有待时日。此外，这个平台即使运行良好，也无法确保买方获得定价权，因为它无法反映出暗箱交易，所以最终仍可能是卖方获得定价权。

（三）提高产业集中度

近年来，随着中国钢铁业不断兼并重组和淘汰落后，产业集中度不断提高。数据显示，国内排名前十家的产业集中度在2005年为34．7%，2010年则上升为48．6%。 《钢铁工业 “十二五”发展规划》进一步提出了将 “48．6%提高到60%左右”的目标。⑩钢铁产业集中度指标应从 “前10” 放宽到 “前20”［DB／OL］， 中国金属新闻网http：／／www．metalnews．cn，2012-04-12。与此同时，许多业内人士发现，产业集中度提高后，钢铁企业的市场控制力没有明显增加，也没能实现对上游的话语权。生产效率、管控效应等大企业的弊端也逐渐显现出来，甚至在竞争方面比原先的小企业之间更加残酷。

（四）推出钢材期货交易品种

2009年钢材期货交易推出后，通过期货市场的价格信号和套期保值，钢厂能有效克服市场中的信息不完全和不对称，避免了价格波动的干扰。但是，期货市场也是把 “双刃剑”。随着期货市场对价格主导作用的增强，钢厂及大型贸易商对定价和市场操作的控制力被弱化了。特别是钢贸企业，因为其传统的盈利模式在买进和卖出两头都有风险敞口，且难以把握，所以目前大部分流通企业的经营状况较钢材期货交易推出之前变得更坏。

（五）推出钢铁e联盟

五矿集团提出从卖商品到卖服务的转型构想，2011年与行业11家企业共同推出钢铁e联盟，计划搭建覆盖全国的数字化钢材仓储物流体系，通过该平台主要实现大宗钢材的异地存取、不同钢材品种之间的等值兑换等功能。更为吸引人的是，该平台强调产品的金融属性，钢厂可以借助联盟物流体系向银行进行间接融资，贸易商也可以此为抵押，按照市价的若干百分比获得货款，双方都可以快速实现销售。⑪邵晓天：五矿发展发起成立中国钢铁流通e联盟，《第一财经》，2012年4月11日。

可以说，e联盟的设想若能顺利实施，确实可以帮助中国的钢铁业理顺产业链的部分关系，实现共赢的目的。但是，现阶段在实施过程中还面临诸多困难和不确定性因素，如钢铁e联盟后台支持体系包括支付体系、物流体系、监管体系、融资服务等，很难靠一家企业进行投资和管理；各企业现有硬件水平以及管理标准参差不齐。

综上分析，现有的措施并不能完全弥合产业组织者的缺失所带来的不利影响。无论是钢厂还是钢贸企业，都缺乏对整个产业链条的整合能力，既不能上控资源，中联物流，也不能下控市场。因此，要成为产业组织者尚需时日。尤其是钢贸企业，随着传统盈利空间的压缩，需要进一步向多元化和深加工转型，拓展利润空间。

四、进一步改进的建议

产业组织者的缺失，在中国制造业中具有普遍性。由于缺乏这种迅捷高效的协调组织，中国制造业在产业链的上、中、下游环节经常处于欧美的跨国公司或日本的综合商社的统一协调之下。以汽车产业为例，德国大众和丰田都在中国设立了合资企业，由于两个企业的产品技术标准存在差异，一汽大众和一汽丰田的零部件不能互换使用。这样，对于合资企业的中方而言，一汽大众和一汽丰田是相互独立的，中方不能进行统一协调，无法通过实施零部件的标准化来实现规模效益，因此阻碍了其实现经济收益的潜力。

实际上，产业链的上、中、下游环节大多涉及国际和国内两个市场，因此，优化两个市场的布局可作为进一步构建全产业链的方向。

（一）在获取海外能源矿产的同时还应重视海运等物流通道。中国企业到境外获取矿产资源，不仅可以为企业的安全生产提供稳定、可靠的海外原料供应，还能降低成本和提高经济效益。但是，如果没有重视对海运等物流通道的掌控，就可能面临新的制约瓶颈。因此，企业到海外并购、投资能源矿产时，还应积极参与投资矿山附近的铁路、公路以及港口等基础设施的开发建设。

此外，监管层还应加强对海运环节的控制，提高国货国运的比例。日本、韩国等国的经验表明，需要大量国外能源的国家一般都会控制着一支相当强大的远洋运输船队，以保证进口能源的运输安全。

（二）通过企业交叉持股的方式建立利益共同体。提高产业集中度固然会使部分企业利润增加，效率提高，但是在总需求不变甚至下降的情况下，处于同一产业链环节的其他横向企业一定会更加艰难，这也必然波及到处于产业链上下游环节的纵向企业，使得这些企业效益变差或倒闭。因此，过于强调提高产业集中度，并不足取。

在这方面，日本的做法值得借鉴。通过企业交叉持股的方式，在产业链上下游的不同企业分工协作，避免了相互之间恶性挤压。同时，他们又能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特别是在遇到危机的时候，可以通过关联交易进行自救。以上面提及的钢铁e联盟为例，如果会员企业之间能够交叉持股，那么建立钢铁e联盟将具有更坚实的合作基础。

（三）通过产品差异化获取下游市场的有力支撑。产品的市场需求是多层次的，高、中、低档产品需求并存。奔驰、宝马的生产制造需要高端汽车板，建筑上的镀锌板属于次于汽车板的高端钢材。建筑用钢、基建用钢属于中、低端钢材品种。目前，中国许多企业的产品同质化倾向严重。其中，中小企业的产品主要集中在中低端品种上，产品的附加值较低；大型企业则有一窝蜂地上马高端产品的倾向。因此，监管层需要在准入门槛上把好关，不论是高端产品还是中、低端产品，都要防止其同质化发展。

对企业而言，要实现产品差异化获取下游市场的有力支撑，最为关键的是加大产品的研发投入。在钢铁业，目前世界发达国家钢铁企业的研发投入约占营业收入的3%，而中国只有1．1%左右。国内企业研发投入不足，制约了产品的自主创新能力，也是导致产品竞争力不足的重要因素。就钢材质量的国际比较来看，美国的世界钢动态公司 （WSD）认为，日本新日铁和韩国的浦项在普碳钢材方面的质量是世界一流的，把宝钢的钢材质量排在了三流地位。

进一步增强行业协会的服务功能。目前，中国制造业的各个行业都建立了相应的协会组织，旨在进行行业协调和自律，维护行业的整体利益，同时它们也提供一些服务功能。在钢铁业，中钢协对会员单位的经营管理、发展战略及经济技术指标进行分析、评价，提供咨询服务；代表或协调企业反倾销、反补贴、保障措施的相关工作。随着国内外市场竞争的日趋激烈，企业在这方面的需求将会越来越多。因此，行业协会有必要建立强大的情报能力，进一步延伸与拓展服务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