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的海洋文学创作（之一）——从水到海

撰文 丁玉柱

〉〉王蒙

在中国 当代作家中，王蒙是具有浓重的海洋情怀的作家之一，他的海洋文学创作是其诸多“杂色”文学作品中不可或缺的一道靓丽的蔚蓝海洋色，这从王蒙的各种体裁的海洋文学创作的作品中得到持久、清晰而明确的印证。

具体来说，王蒙的海洋文学创作首先是其海洋散文作品。这些作品主要有《雨中的野葡萄园岛》、《西沙之什》、《南海三章》、《船》、《天涯海角》、《飞沫》（三）、《三访大连》、《海的颜色》、《科摩湖里游泳》、《湖》和《远方的海金刚》共11篇，其创作和发表时间大体在1982—1994年间。其次，占王蒙海洋文学创作作品数量最多的当属海洋诗歌创作。一方面，这些作品主要有《错误》、《晨》、《畅游》、《双弦操》、《无题》、《南极和北极》、《透视》、《河与海》、《音乐组合·交响诗（四）》、《命运》、《旅意诗草·致海上浮标》、《旅意诗草·巴勒莫风光》、《怀》（一）、《形》、《海的告别》、《忆》、《雨》、《游》、《雨天》、《蓬莱》、《长江行·之一》、《温暖》、《浮游》、《贝壳》、《无语》等共25首新诗，其创作和发表时间大致在1957——2001年间，其唯一的海洋题材散文诗是1989年1月发表的《海》。另一方面，是王蒙的海洋旧体诗歌创作，主要有《访日俳句·看奈良唐招提寺东山魁夷为鉴真所作壁画》、《夏日杂咏五首》、《盛夏杂咏三首·咏海》、《盛夏杂咏三首·羡鱼》和《七绝七首·六》，这9首王蒙海洋旧体诗歌作品，多集中创作 于1987年至2001年间，上述作品分别收录在《王蒙文存》第14—16卷中。第三是王蒙的海洋小说创作，主要有短篇小说《海的梦》、《听海》和玄思小说《游泳》，共3篇，而《海的梦》是王蒙海洋文学创作的代表作。

王蒙之所以能够如此长时间地持续进行海洋文学创作、运用不同的文学体裁多角度地描摹充满诗情画意的大海、如交响乐般地讴歌、赞美绚丽多彩的海洋，是与王蒙童年时代对“雨”的痴迷、壮年时代对“湖”的感受以及不惑之年以后对“海”的彻悟等深深的海洋情怀紧密相连的，是与王蒙对古今中外的海洋文学与艺术的潜移默化的学习、借鉴和探索密切相关的。王蒙的自然生活经历与文学创作历程，就像如酥的霏霏雨丝自天空飘落大地，流成小溪，聚成湖泊，最后汇入汪洋恣肆的大海一样，水乳交融地呈现在世人面前。在散文《雨》中，王蒙说他“从小”就“喜欢雨”，“因为它迷蒙而含蓄，因为它充满生机，因为它总是快快活活，因为只有它才连接着无边的天和无边的地！”对“雨”的痴迷，可以看作是童年的王蒙最原始的海洋意象表现与海洋情怀的感情基因。在散文《湖》中，王蒙说他在青壮年时代都“没有见过大海，颐和园的昆明湖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浩浩然荡荡然的大水了。”后来到了新疆，不仅位于天山深处“一望无际，湛蓝如玉”的高山湖泊赛里木湖令王蒙大开眼界，而且同样“浩渺无际”的博斯腾湖更令王蒙感到它“宛如内陆的海，那是远古时代的海的遗留，那是对于远离大海的新疆的特殊的安慰。”对“海”的“渺茫的遐思”则都化作了王蒙在天山南北游过泳的大大小小的“深的湖”，原因正如王蒙在《海的颜色》中所说的那样：“不管海是什么颜色，用手掬起，却都无色透明玲珑剔透，似乎这个海那个海以至与湖泊与江河并无区别。都是水，都是H2O。”至于作为海洋文学艺术创作必不可少的艺术形象的海船，王蒙在散文《船》中坦言说“截止到20世纪80年代，真正的船还只出现在我的梦里、爱唱的歌曲里、儿时的稚气的画里”“ 直到20世纪80年代，我才和海上的船们结下了不解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