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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出人才培养莫被应试教育“消费”了

2013-10-17刘尧

教育与职业·综合版 2013年9期
关键词:高考状元科举制度做官

我们的学校为什么培养不出杰出人才的“钱学森之问”,令国人惊醒而倍感困惑。其实,应试教育是根本原因之一。“读书做官”思想在我国相当浓厚,从庶民百姓到达官显贵,许多人坚定地认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的重要目的就是入仕。苦读寒窗数十年,为的就是金榜题名,为的就是以文入仕,为的就是跻身宦臣光宗耀祖。“学而优则仕”就成了我国古今许多知识分子不变的追求。殊不知,正是这种传统痕迹浓重的教育制度消费了国家的杰出人才培养。

第一,“状元难入大家之列”。据考证,自唐高祖武德五年(622年)的第一位科举状元孙伏伽开始,到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最后一位状元刘春霖止,在这1283年间,可考的榜数为745榜,产生了592名状元,加上其他短命政权选考的状元以及各代的武状元,中国历史上可考的文武状元约777人。然而,700多位状元中,除杨慎、柳公权等几位获得较高的成就外,大多数人都文绩平平。而唐宋八大家,李白、杜甫等大诗人,无一人摘取过状元挂冠。有研究发现,历史上涌现的杰出人物,大多不是从科举制度走出来的。

第二,中国科举制度之困。科举制度从隋唐建立到清末废除,实行了整整1300年,对中国的社会结构、政治制度、教育制度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科举制度的初衷是从民间选拔人才,相对于世袭举荐等选拔制度,无疑是一种相对公平、公开、公正的制度。客观上,科举制度推动了知识的普及和民间的读书风气,让下层知识分子有机会参政治国,改变自身社会地位,实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但由于考试内容主要是“四书五经”,考试形式多用八股文,考生只能“代圣贤立言”,大大消磨了考生对知识创新的渴望。通过科举制度选拔的官员,大多只能成为维护庞大官僚体系的“螺丝钉”。可以说,这种仅为科举考试的读书、以当官为目的的读书,必定使人的主体性消遁,理性精神萎缩,批判精神丧失。

第三,现代应试教育下的“状元”依然难成“大家”。科举制度是一种典型的以“读书做官”为价值观的应试教育。“读书做官”已经融入中国传统文化精髓中,高考制度已经深受“读书做官”价值观的影响。长期以来,我们把精力耗费在并不能激发学生创新的应试教育上,其结果是人才的平庸化与创造力的退化。据《中国高考状元调查报告》披露,恢复高考30多年来,高考状元“曝光率”极高,引得大家对他们顶礼膜拜;但毕业之后随着状元光环的逐渐褪色,其“能见度”越来越低,直至完全淡出人们的视线,其职业成就也远低于“社会预期”。有人甚至直言不讳地指出,这30多年来高考状元几乎全军覆没,很少人能成为从政、经商、做学问等方面的杰出人才。

第四,中国应试教育之惑。2009年,教育进展国际评估组织对全球21个国家进行的调查显示,中国学生计算能力排名世界第一,想象力、创造力却排名倒数。事实已经证明,应试教育既不鼓励学生独立思考,更不提倡学生另辟蹊径,而是要求一切都按照“标准答案”来思考和答题,由于缺乏独立思考的氛围,没有自由发挥的土壤,自然难以涌现自由的灵感,最终也培养不出杰出人才。由此看来,把破解“钱学森之问”的希望继续寄托于应试教育,只能是“刻舟求剑”式的徒劳之举。

(刘尧 浙江师范大学教育评论研究所所长,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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