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家是重要的稀缺资源

○闻新国

随着市场化改革深入，人们渐渐认识到企业家的重要性。当我们把改革家与企业家相比时，特别是当改革仍在进行中，改革路漫漫兮其修远矣时，改革家的重要性与稀缺显得尤为突出。

改革家成为重要的稀缺资源，原因有二。

一是社会变革中改革家的作用明显。推进社会变革的主体力量有多种，有一般大众，有知识精英，也有政治家，而作为政治精英的改革家，在变动社会中，是大众力量的汇集点。经济学家阿罗在经典著作《社会选择与个人价值》一书中，证明民主社会中个人偏好难以达成一致性满意结果。其实，制度选择与个人选择不能完全类同，制度选择需要一定的决断机制，改革家具有在一定程度上弥补阿罗不可能定理缺陷的作用。在制度演进过程中，他们基于微观利益，超越囚徒困境，置身局内局外，综合考量微观与宏观关系，成为博弈规则形成的核心机制，在推动社会变革中起重要作用。

二是改革家作为无形资源的稀缺性。当担重任的改革家，需要相应的改革团队和改革决策机制支撑，但是处于顶层设计的改革家毕竟还是稀缺资源。符合时宜、激发活力的制度体系是除资本、技术之外决定一国经济报酬递增的无形资产，推进这一制度体系形成的改革家则是无形资产中的重要成份。改革家选择好的改革方向、改革策略和具体的改革路径，就会有效积累制度资本，创造出超额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给社会带来红利。

改革家作为稀缺资源，还在于改革家集多种素质于一身。称得上一个时代的改革家，其人格品质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改革家的抱负。改革家不是纯粹的现实主义者，更不是绝对的理想主义者，而是时常穿行在现实和理想之间，有一种从世俗中来达至神往的境界，也有到世俗中去回归现实的真我。改革家的抱负在于对人性的深度把握，深知人性之恶与人性之善并存，努力通过制度文化等方面的优化，扬善抑恶，调和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将人们引致真善美，提升人的境界和社会文明程度。

改革家的慧眼。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改革家要有识大势的慧眼，并顺大势而为之。在敏感的问题意识、明确的问题导向下，更好地贴近事实，处理好改革的应然式与实然式的辩证关系，在形而上到形而下的通道上，把真实的世界看得更加真切，锻造出有效的改革方法论，凭着一双慧眼和一双慧手，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逐步破解改革难题。

改革家的胆识。改革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但改革有规律可循，同时改革的不确定性也是客观存在的，这决定了改革又是一个充满风险的事业。一旦选择了改革，改革家就会凭着义无反顾的英勇气概，凭着一股正气，勇往直前。当然改革并不是蛮撞蛮干，改革看似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其实更多的是打开百宝箱，改革家依托于能谋善断，其胆识更坚定更有底气。

改革家的利益。改革家有自己的利益，但同时有超越自我的利益观。改革家认可社会中每一独立主体的利益，通过以己及人和以人及己的关照，利用“利益”这一调节人们关系的“神棍”，将天下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利己又利人的恶之花绽放出善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