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汉对多党合作理论的贡献

★ 和宝军

李维汉作为一名长期奋斗在统战工作一线的老一辈革命家，以其极为丰富的革命实践经验，深厚的无产阶级理论功底，加上对革命与建设事业高度热忱和负责的可贵精神，对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多党合作制度的理论探索，奠定了我国政党制度的理论基础。他对如何开展民主党派工作的思考，成为指导统战工作的几项重要原则。作为党的理论宣传家、统战政策的忠实执行者，李维汉在推动我国政党关系由统一战线策略上升到国家基本政治制度的战略地位的历程中功不可没。

一、李维汉对多党合作的理论探索

(一)阐明了中国的多党合作制与西方国家的多党制的区别

许多学者认为中国所谓的多党合作制其实就是资本主义国家搞的多党制，换汤不换药。针对这个问题，李维汉曾明确指出:“我们党同各民主党派实行‘长期共存，互相监睿’、‘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方针，是以各民主党派承认共产党的领导为前提，服务于社会主义事业为目标的。我国这种共产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根本不同于资本主义国家的多党制，而是我国统一战线在社会主义时期的新发展和新特色。”［1］那么，中国多党合作制与西方的多党制究竟有何不同?根据李维汉的相关论述，大致可归纳为以下几方面:

1.政治前提不同

西方国家的多党制，指在一个国家中，由不确定的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政党联合执政的政治制度。在以政治契约为前提的临时政党联盟中，也不存在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但中国的多党制则不然，无论是具有临时宪法性质的《共同纲领》，还是以后经过多次修改的宪法，都明确规定中国共产党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唯一合法的执政党。在中国，不存在第二个执政党。我国多党合作的政治前提是各民主党派都得承认共产党的领导，自觉维护共产党的领导核心地位。各民主党派的政治路线和政治实践是接受共产党领导、为社会主义服务的。

2.党与党的关系不同

“党对民主党派的政治领导，决不意味着我们党有超越它们之上的权力，决不意味着我们党可以把它们当作附属的团体，决不意味着我们党可以去命令、干涉或者控制它们。因为，各民主党派都有它们组织上的独立性，它们同我们党之间是平等的友党关系。”［2］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关系不同于西方政党之间的竞争关系，而是一种新型的合作关系。无论在民主主义革命阶段还是在社会主义革命阶段，无论在民主党派政治立场摇摆不定还是在与共产党合作期间，中国共产党从来没有轻视过其他民主党派。新中国成立后，民主党派被称为参政党，而非资本主义国家的反对党或是在野党。此外，共产党与许多民主党派人士还保持着深厚的友谊。李维汉由于工作的原因，更是广交民主人士朋友。

3.政治参与方式不同

与西方政党联盟间通过交换政治利益达到联合执政的方式不同，中国民主党派是参政党，其职责是参政议政。民主党派参政议政的权利在组织制度上有保障，吸收民主党派的优秀分子到各级政府机构中去，让他们有职有权，采取政治协商制度，“政治协商的好处在于既能实现最大多数人民的民主权利，又能尊重占少数地位的人民的民主权利，在经过充分协商之后，使各力一面的政见在基本上达到适当的集中和统一。这里所谓占少数地位的人民，就是各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和其他爱国人士所联系和代表的一部分人民。”［3］真正做到了“各民主党派参加了国家事务的管理，对于国家政治生活中的重大事件，参加了协商、决定和执行。”［4］

(二)中国实行多党合作的必要性

李维汉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将各党派的客观状况放到中国实际国情中进行考量得出:多党合作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政党制度，其理由如下:

1.“多党合作具有历史渊源”

“我国各民主党派，作为民族资产阶级和上层小资产阶级(包括它们的知识分子)的政治代表，在我国民主主义革命阶段就和我们党有过合作的历史。在社会主义革命阶段，它们接受了工人阶级和共产党的领导，进而采取了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政治路线。它们代表这些阶级和阶层遵从社会发展规律的、有利于社会主义的前进和改造力一面的利益。它们在社会主义事业中起了不同程度的积极作用并且在政治上获得了很大的进步。因此，没有理由不让它们继续存在下去。”［5］马克思政党学说，也并没有排除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多党合作的可能性。从历史的角度看，无论是在革命时期的民主联合阵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人民民主统一战线还是新时期的爱国统一战线，都被历史证明是革命和建设取得胜利的法宝，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的合作也是历史的必然选择。多党合作萌发于民主革命时期，经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洗礼日趋走向成熟。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召开，标志着中国政党制度的初步形成。在十年“文革”时期，这一制度遭受到了严重的挫折。1976年以后，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我国多党合作制度迎来了新的发展。经过几代党的领导集体和各民主党派的不懈努力，多党合作这一中国特色的基本制度得到极大的巩固和发展。它是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共同智慧的结晶。

2.“民主党派的影响性还存在”

民主党派影响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民主党派是民族资产阶级和上层小资产阶级的利益代言人。“它们代表了它们所联系的阶级、阶层的利益，反映了这些阶级、阶层的人们的意见和要求，这样就便利于我党察觉这些阶级、阶层的动向来决定政策和灵活运用政策，来调整当前的阶级关系。”［6］第二，民主党派具有一定的组织号召力。“它们并且通过它们在政府机关、学校和企业中的基层组织，催促和帮助它们的成员和他们所联系的群众积极为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的事业服务。”［7］第三，民主党派有直言善谏的优良传统。“它们通过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内部逐渐开展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对于共产党和国家机关的工作起了监督作用。有利于我们党和国家避免和改正缺点和错误。”［8］

3.多党合作有利于巩固人民民主专政

中国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基本政治制度是中国人民民主专政国体的具体体现。一方面，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共产党实现了对各民主党派的政治领导和监督。另一方面，民主党派“能够对于我们党提供一种单靠党员所不容易提供的监督，能够发现我们工作中的一些我们所没有发现的错误和缺点。”［9］这样既能实现最大多数人民的民主权利，又能尊重占少数地位的人民的民主权利。

二、李维汉对开展民主党派工作的几点思考

李维汉对今后党如何开展民主党派工作的建议，今天仍然发挥着重要的指导性作用。

(一)搞好多党合作首先要加强党的领导

李维汉认为多党合作必须做到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各级党委在继续加强对统一战线工作的领导的同时，要将统战工作列入工作计划和议事日程，并要定期开展讨论和检查。二是各级党委要在干部尤其是有关的基层工作干部中，有计划地通过会议、报刊、党校和训练班等，进行统战政策的宣传教育。三是必须反对分散主义，严格执行请示报告制度。四是各级党委部门要坚决贯彻党的统一战线政策，同一切违反统一战线政策的倾向进行斗争。五是认真总结经验，检查政策，改进作风，纠正一切“左”的或者“右”的倾向。

(二)要创造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

李维汉认为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非常有重要，这种局面的形成须做到如下几点:首先，工作方式要灵活多样。“采取自由、活泼的方法和多种多样的形式，广泛联系各阶层人士，活跃民主生活，开展统一战线活动。要组织党外人士进行视察、参观访问和调查研究，更多地接触实际。”［10］其次，倡导“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的舆论环境。鼓励党外人士敢于讲真话，如实反映情况，积极代表他们所联系的阶级、阶层的合法利益和要求。要乐于听取不同意见，以至于听逆耳之言。再次，遵守平等原则严禁包办。各级统战部是党委的一个工作部门，对于人民政协、民主党派以及有关人民团体不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只能依据党的方针政策办事，严格遵守与党外人士协商办事的原则，尊重他们的职权，切实纠正把持包办的错误做法。

(三)完善合作共事的相关规章制度

李维汉认为开展民主党派工作，须以相关规章制度的完善为基础。第一，完善用人机制。充分估计党外人士的进步和作用。对他们的政治思想和业务能力，进行经常的、全面的了解，对于有一技之长的，应该用其所长，给以信任，使他们真正有事可做，能够贡献知识和经验为社会主义服务。第二，完善定期会晤制。必须实行民主合作，互相尊重，互相帮助，互相学习。要经常向民主党派人士交代政策。关心他们的工作、思想和生活，及时帮助他们解决困难，纠正缺点，提高政治思想水平。第三，完善奖惩制。工作条件、功过赏罚、表扬奖励、培养提拔等，应当一视同仁。对党外人士的工作成绩，应当有多少就算多少，该表扬的就表扬。决不要抹煞他们的成绩，更不能把他们的成绩，算在党员干部的账上。

［1］李维汉.毛泽东思想指导下的中国统一战线［C］.李维汉选集编辑组.李维汉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2］李维汉.关于民主党派工作的几个问题［C］.李维汉选集编辑组.李维汉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3］李维汉.发扬统一战线中的民主传统［C］.李维汉选集编辑组.李维汉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4］李维汉.关于民主党派工作的几个问题［C］.李维汉选集编辑组.李维汉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5］李维汉.关于民主党派工作的几个问题［C］.李维汉选集编辑组.李维汉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6］李维汉.关于民主党派工作的几个问题［C］.李维汉选集编辑组.李维汉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7］李维汉.关于民主党派工作的几个问题［C］.李维汉选集编辑组.李维汉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8］李维汉.关于民主党派工作的几个问题［C］.李维汉选集编辑组.李维汉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9］李维汉.关于民主党派工作的几个问题［C］.李维汉选集编辑组.李维汉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10］李维汉.在第十二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上的讲话［C］中共中央统战部研究室.历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概况和文献.北京:档案出版社，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