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接千载 雕龙文为开*——评余三定《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
2013-08-15沈玲
沈 玲
(华侨大学华文学院,福建 厦门361021)
余三定的新著《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8月第1版),近30万字,共20章,包括上、下两编。上编为“宏观扫描”,既回顾了中国新时期的学术发展总体情况,又对包括学术规范、反学术腐败、学术评价、研究生教育、学术大师讨论、中学语文教材建设以及《光明日报·理论周刊》本世纪最初三年评述、《人民日报》“走向繁荣·哲学社会科学60年”专栏综评等在内的新时期学术发展中出现的重要问题,进行了系统分析与深入探讨;下编为“个案论析”,既有对胡绳、许诺、叶朗、陈平原、郑欣淼等一批在新时期产生重要影响的学者所作的分析、评述,又针对“剧作就是文学”“文化自信与文艺创作”等专题讨论进行了综述与论析,还择取新时期学术史上有代表性的《学术史丛书》与新时期学术规范建设的代表性成果《学术规范导论》《学术规范通论》等做了深度剖析与阐述。
当代学术史是余三定十多年来用力甚勤、坚持不懈的研究领域,《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一书正是余三定在该领域积极关注、追踪、研究学术热点后结出的硕果。书中的内容在出版前均以单篇论文形式发表过,且发表的期刊级别档次都很高,其中有4篇被《新华文摘》转载,2篇为《中国社会科学文摘》转载,4篇为《高等学校文科学术文摘》转载,7篇被中国人大复印资料《社会科学总论》转载,还有文章收入《2000,中国年度文坛纪事》。这表明余三定多年的当代学术史研究在学术界引起了广泛影响与关注,其在当代学术史研究方面取得的成果足以代表这一领域的研究水平。《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一书中的内容显然是余三定较长时间研究成果的回顾与小结,现在重读这些论述会发现它们依然具有鲜明的时代性与学术生命力,著者所用的研究方法、提出的观点与得出的结论仍能给学人以思考与启迪。
一
《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是一部具有开创性与探索性的著作,其论述特点非常突出。
第一个突出之处即是放眼学术史发展的历史过程,独具学科大视野。
《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一书宏观扫描与个案论析结合,直面新时期中国的重要学术现象、学术争鸣、学术观点,放眼学术史发展的历史过程,考镜源流,分源别派,或对学术界的包括学术规范建设、反对学术腐败等在内的重要学术事件、学术活动以及学术现象等进行整体扫描、具体剖析,或对当代知名学者的治学思路、治学方法、学术宗旨、学术成就、学术延续等作出历史呈现,充分展现出著者余三定所具有的学科大视野。
《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一书显露出余三定对学术史与学术史学科定位所作的思考。该书第19章“评北京大学出版社《学术史丛书》”,余三定在评价新时期出版的14种学术史著述的同时,重点论述了关于“学术史”的界定和阐释、关于“学术史”研究的主要领域和内容、关于“学术史”的研究方法等重要问题。他在比较各家的论述后认为“虽然对‘学术史’的具体界定、阐述并不一样,但认为学术史与思想史有着紧密的联系,历史上并不存在脱离‘思想’的‘纯学术’,这一看法则是大致相同的。”[1]249“学术史研究的主要领域和内容包括‘以问题为中心’的研究、学科史研究、著名学者的个案研究等方面。这三个方面也可以看做是学术史研究著作的几种主要体例。”[1]250这些结论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什么是学术史?余三定的看法是:“学术史就是关于学术研究的学术研究,即研究过往学术发展的过程……学术史就是学术对自身的发展历程进行反思、分析和研究,从而寻找出学术发展规律性的东西来。”[1]2中国的学术传统是文史哲不分家,做学问也不甚注意分门别类,而今人对于什么是学术与学术史的界定也异说纷纭。余三定的这一看法充分考虑到了学术史独特的研究范围、研究对象以及研究方法,既强调学术史研究的知识性,又强调学术史研究的思想性,概念界说富有学理性。
关于“学术史”的学科定位问题,余三定提出了“三个假设”:一是将其归于历史学内的专门史这一个二级学科,视其为专门史下的一个三级学科;二是将其视为与专门史并列的二级学科;三是从经验的角度将之归入“社会科学总论”类。这三种假说都有进一步讨论的余地,比如像“社会科学总论”本身就无法找到对应从属的一级学科,但若从中国新时期以来学术史研究的现状与取得的成果来看,虽然作为学科来说,其自身的积累相较那些相当成熟的传统学科而言尚显薄弱,但也已有一定的积累。如何确定学术史的学科定位理应成为学者们思索的理论问题。因为如果没有明确的学科定位,关于这一门学科的研究也就缺乏正确的理论指导,学科的研究方法、研究对象、研究范围的不明确不但会模糊本学科的相关研究与其他学科研究的关系,更会阻碍本学科的进一步发展。而当某一门学科的研究知识积累多了以后,慢慢会形成一定的系统的知识体系或学科理论,直到完整的学科理论体系出现,这一学科方才最终由孕育到成熟。在这一过程中学者必须适时地进行学科理论总结以促进学科的真正形成。余三定从基本资料入手,不遗余力地进行资料的搜集、整理、甄别、判断工作,并对学术史的学科定位进行思考,他的尝试是有建设意义的尝试,他的一系列参与学术发展、推动学术史学科建设的自觉行为显示了一名治学严谨的学者所具备的学术热忱与学术使命感。
若要研究当代中国学术史,对其发展线索进行史的钩沉是一项必须而且必要的工作,只有对学术发展的脉络有史的把握,才能真正做到后续研究的逻辑推进。在实际研究中,余三定坚持学术史研究的大视野,灵活运用以问题为中心,重读经典、坚持个案研究等学术史的研究方法,历时研究与共时研究相结合,既分点研究问题,又紧扣学术史发展的历史线索,考镜源流之外又能探幽发微,真正做到了建构在扎实推进基础上的深刻审视。
余三定在进行当代学术研究的过程中始终秉持治学术史的理念,书中无论是对当代学术史的宏观扫描还是个案论析都能做到追本溯源,紧扣学术专题深入研究。比如是书第1章“回眸中国新时期学术发展”,余三定在与“文革”的比较中完成了对从1978年至今中国新时期30余年学术发展的回眸与总结。这一论题本身就显现出他所具有的学术大视野。中国新时期这30余年的学术发展纷繁复杂又变化多端,余三定追根探源,抽丝剥茧,透过其纷繁变化的外观,对中国新时期30余年学术的发展轨迹进行了整体描述。他将这30余年分成三个时段,这一划分有理有据,对各时段突出特点的提炼也颇见学术史家眼光。虽然三个时段并无绝对的时间界限,但余三定坚持理论联系实际,既正视历史又不脱离当下和社会实际,慧眼独具,发现了三个时段之间内在表现出的历史与逻辑的统一。正是有这样的理性回眸,中国新时期学术脉络的发展与延伸、继承与扬弃、转型与建构才得以历史地呈现出来。书中的其他宏观研究章节如《关于学术规范的讨论》《关于反对学术腐败的讨论》《关于学术评价的讨论》等也都是放眼各学术专题的发展历史,在分期基础之上再做具体深入的研究。
正因为余三定持有宏阔的学术视野,所以即便是个案研究,他也将研究对象置入时代与社会的大环境下来考察。比如在对学者进行评价时,注意将学者放置在当代学术史的宏观背景下进行考察与观照,在全面观照学者自身学术研究总历程的基础上进行研究,形成判断。余三定曾对包括陈鼓应、刘纲纪、王富仁、王先霈、李元洛等著名学者进行过专门的个案研究,这本《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下编就包括了《论胡绳的治学精神》《许诺在“文革”中关于真理无阶级性论题的探讨》《叶朗前期治学侧记》《陈平原前期治学述略》《郑欣淼的故宫学研究》等多个学者个案研究章节。即便是有些研究章节只涉及研究对象的前期成果,不能完全看作是对该学者的全面研究,但在对学者某一时段学术成果和治学经验进行分析和小结时也是宏观研究与微观研究并重。在进行个案研究时,余三定坚持史家立场,将重点放在学者的治学成就、研究方法、学术观点上,对学者的治学道路进行描述分析,不作叙述性的学者个人传记,不作学者研究资料的堆砌,充分突显出著者的理论眼光与问题意识。
二
《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一书的第二个突出特点是侧重当代学术史研究,学术史研究意识明确。
从逻辑上来看,学术史是一个大概念,当代学术史是其中的一个局部概念,从自然时间上来看,学术史的发展包括了当代学术史。而从功用上来看,正如陈平原《学术史研究随想》所述:“学术史主要功用,还不在于对具体学人或著作的褒贬抑扬,而是通过‘分源别流’让后学了解一代学术发展的脉络和走向;通过描述学术进程的连续性,鼓励和引导后来者尽快进入某一学术传统,免去许多暗中摸索的工夫。”[1]248当代学术史同样如此。作为学术史的历史本身是在对学术研究的过程中展开的,既没有脱离“前代”的“当代”,也无脱离“当代”的“后代”,当代学术史正因其所处“当代”,不仅时间上承上启下,就研究经验与总结来看,也有承前启后之用,同时因为关注的是学界当下的研究,研究对象的流动性决定了探索空间的无限可能性。
当代学术史研究因其所处“当代”这一时间,不论是对史的发展线索所作的逻辑梳理还是对当代学者、学术现象的研究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中国治学术史的学人大多选择近代或古代进行研究,对当代学人、学案、学术现象是尽可能地避开,这一方面是因为研究对象与研究者共处同一时间,评述当代学人若言辞激切或批评观点新锐容易得罪他人;一方面因当代作为流动的时间,无论研究对象资料的获取还是结论的获得总存在着不确定性。余三定做出的治当代学术史选择,显示了一位学者的学术勇气与学术自信。
余三定早年专治文艺学,他认为人文学者的学术研究一定要有时代性和现实性。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他转向当代学术史研究。余三定这种研究路数的内在转向需要的不只是学术研究的勇气,更需要足够的学理素养。余三定兼治当代学术史以来,先后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北京大学学报》《复旦学报》《中山大学学报》《学术界》等报刊发表有关当代学术史研究的论文近百篇,还出版了《学术的自觉与学者的自立:当代学者研究》《新时期学术发展的回瞻》《当代学术史研究》等著作。因其在当代学术史研究上的重要研究成果,余三定还担任了湖南省社科研究基地“中国当代学术史研究基地”的首席专家,其所在的湖南理工学院成立了中国当代学术史研究基地,而余三定作为《云梦学刊》的主编,很早就有进行当代学术史研究的自觉意识。国内虽然有如陈平原等人积极开展学术史研究,但在“学术史”前特别冠以“当代”一词以作限定,提出“当代学术史”这一命题的,《云梦学刊》做得较早。早在1990年《云梦学刊》即开设了“当代学者研究”栏目,2003年又改版为“当代学术史研究”,作为一个完全开放的学术界的公共平台,它刊登了不少有份量的专题论文,共同研讨当代学术史问题。这都标志着对当代学术史研究有了自觉意识,也标志着当代学术史研究已开始实现学科的自觉。
回顾中国当代学术的发展可以发现,经过十年动乱的影响,学术较多地受到了政治的干扰和压制,改革开放之后的30年,中国当代学术发展出现了一个由接续断裂、全面复苏到空前活跃、硕果累累的繁荣期,余三定在认真探讨这一历史时期的学术发展后认为:“这一时期,学术研究的成果、经验是非常丰富的,其负面因素(如从20世纪90年代后期以来的学风浮躁、学术不端行为)和教训也是不可小看的。为推进学术不断前进、健康发展,学术应该总结自身,学者应该回瞻自我。”[1]266确实,总结与回瞻正是为了更好地发展,这样来看余三定在当代学术史研究领域所做的工作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这本《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关注的正是当代学术发展中出现的热点问题,余三定立足当代视点,问诊当代学术存在的问题,把脉当代学术研究的宗旨,总结当代学术的特征,探讨当代学术研究的进路,在梳理、辨析中逐步确立了当代学术史研究的范式,与其他学人一起推动当代学术史的学科建设。
治当代学术史有一个难点,因为其虽然有一个大致时间上的起点,但何为“当代”这一时间断点是不能确定的,作为时间概念的“当代”是一个流动的、动态的、开放的、发展的概念,如何处理好其与此前的“现代”之间的关系,是需要花费很多心思的。余三定虽然将“当代”时间界定为1949年至今,但他注意到了学术发展的连贯性与承续性,在研究时只是将1949年作为一个大致的时间界限,在具体研究时绝不拘泥于此。如《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论胡绳的治学精神”一文就对胡绳1949年以前所作的中国近代史研究进行了分析,使得对胡绳学术思想的探讨完整全面。而第12章“许诺在‘文革’中关于真理无阶级性论题的探讨”写的是新时期以前的学术个案,但因为许诺关于真理无阶级性论题的探讨实际上是新时期初期真理标准讨论的孕育与先声,所以也收录在书中。可见余三定的研究不是泥于时间的僵化的教条式的研究,他充分尊重学术发展的事实真相和客观规律,坚持历史与逻辑统一原则,其研究是符合学术研究宗旨的真正的科学的研究。
三
以问题为中心,守持严正学术批判立场是《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的第三个突出特点。
“以问题为中心”是陈平原在2005年提出的。陈平原指出:“谈论当代学术史,我倾向于以问题为中心,而不是编写各种通史。”在这一点上,余三定表现出学者的谦逊与治学的严谨,他认为:“当代学术史刚刚过去或者说正处在动态的发展过程中时,现在就写‘通史’性的著作,容易流于空泛。不如先以问题为中心作研究,待积累到一定时候,再写‘通史’性著作。”[1]267这种治学理念颇有科学性。不以问题为中心就不会提出问题,没有问题意识,就发现不了真正需要解决的学术问题,没有前期的研究积累,看问题有可能不全面,观点有可能不正确,也就不能够写出一部真正像样的通史性著作。余三定在当代学术史研究领域沉潜多年,认真治学,先后围绕当代学术发展的重要问题,如关于新时期学术规范的讨论、关于新时期学术评价的问题、关于新时期学术腐败的问题、关于新时期研究生培养与新时期学术环境对学术发展的影响等问题进行深入透彻的研究,注意循序渐进、不贪大求全,先后发表了不少专题论文,在学术界引起了较好的社会反响。而《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一书正是其“以问题为中心”治学结出的硕果。
就学术史研究而言,如果仅仅只是对各个研究材料进行汇总,而无自己的看法,这样的学术史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本学术史研究资料汇编,很难称得上是学术史研究。学术史研究作为对研究的研究,也要有研究者本人的见解、看法,而且这样的见解、看法当是公正的、学术的。学术史研究不仅是一种描述式的研究,也是推论与演绎结合的研究。在学术史与思想史的关系问题上,余三定有独到的见解。他认为学术史重科学精神,思想史重人文精神,确有一定道理。在《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一书中余三定很好地处理了学术史研究资料与学术史研究、学术史与思想史的关系问题,他有浓厚的问题意识,对任一问题的研究都是在学术史史料的基础上展开的,其结论也都是在充分掌握、研读史料之后进行深入思索得出的,不乏真知卓见。
作为一个具有深厚学术修养、敏锐学术判断力和高远学术境界的当代学术史治学者,余三定已然形成了自己的问题意识,他在充分研读前辈学者的著作、掌握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把握住了当代学术发展中出现的热点问题,并能在广阔的学术视野里审视当代学术的发展,对研究对象做出精准公正的学术判断。学术批评唯有充分摆事实、讲道理,得出的结论才可信。比如《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第11章“论胡绳的治学精神”一文,余三定系统总结了胡绳的理论建树和学术成就,并对胡绳的治学精神与治学特点做出了精准的概括。他认为“胡绳自觉摆脱了某些学者书斋中‘学究式’的研究,克服了同现实问题保持距离,仅从书本上讨生活的旧习,而把目光投射到重大的现实问题上。胡绳的学术研究更是明显地完全不同于当前学术界中较为严重地存在的为金钱而学术。”[1]165这一评价不虚美,不隐恶,既切中肯綮,又发人深醒,无愧知识分子良知。
史才、史识、史学是对史学家的要求,学术史既然是史,治学术史者也当才、学、识兼具。而治当代学术史因其研究当代的学术历史,所以在才、学、识、力之外还需要加上“胆”,也就是说当代史研究者同时作为学术史的参与者,在研究当代学术现象时不应只唯唯诺诺地重复,或顺从流俗不敢坚持真理,必须以研究者的立场对当代学术研究中出现的问题提出公正的批评,并有自己的建设性解决意见或建议,这方面余三定做得比较好。如《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一书中“关于学术评价的讨论”章节,余三定在细致考察后从五个方面对新时期关于学术评价的问题进行了论析,这其中既有对新时期关于学术评价的现象的综述,更有积极的建议。他与袁玉立《学术不端与学术规范、学术管理对谈》一文就分别对教育管理部门、高校、学者三方如何克服高校现行学术评价机制的弊端、推动高校以及整个社会学术的良性发展问题提出了建议,要求“教育行政部门要坚决治理学术评价过度症”,“高校要回归高校本位、本色,即要把教学和学术研究作为自己的天职和永恒追求”,“学者要分流”“要做有操守的学者,绝对不要把‘学术’当成升官的敲门砖。”[1]67这种呼吁与建议直面当下学术生态失序的现实,直指问题的症结所在。
胡绳曾经说过:“我们必须提倡严肃的学术评论。现在很缺少严肃的学术评论。所谓严肃,是在知己知彼的基础上真正有研究、充分地讲道理。对我们自己的成果要给以严肃的评论,对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学派也要给予严肃的评论。”余三定所作的学术批评就是一种严肃的学术评论,它是有思想、有见地、公正、公允的批评,这种批评筑基于一名学术研究者深厚学养之上,出自于一名学者的学术良知,是一种既遵守学术研究规范,又有学术创见的批评。汝信在研究胡绳的学术之后说:“我们今天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学术批评。”其实,像余三定这样的学术批评也正是我们今天所需要的。如果说学术研究要求学者必须追求崇高,必须有献身学术、追求真理的操守和勇气,那么余三定即是践行者之一。
余三定曾发表长篇论文《当代学术史著作评述》,其中列举了如河南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李明山、左玉河主编的《当代中国学术思想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中国社会科学院科研局编写的《新中国社会科学五十年》,江西教育出版社出版、李学勤主编的《中国学术史》,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冯天瑜等编写的《中国学术流变——论著辑要》等数十种著述。余三定该篇论文发表于2004年,故其列举的著述出版时间截止于2003年,若今天的研究者要对当代学术史著述进行研究的话,余三定新近出版的这本《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应该成为当代学术史研究者重点关注的对象。
《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中研究的热点问题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再成为学界的研究热点,但对热点问题认真研究所作的知识积累与深入思考后形成的价值评断却具有长久的生命力,会给后来的治学者以深刻启迪。作为中国当代学术史中极其重要的一本著作,《中国新时期学术史热点研究》的出版既是对当代学术史这一学科发展作的阶段性反思与总结,也是对当代学术史的学科发展方向作出的新的指引。
[1]余三定.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