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顾恺之的“传神论”
2013-08-15郭君
郭君
(忻州师范学院,山西 忻州 034000)
顾恺之生活的时代是中国绘画发展的关键时期之一,在这一时期,我国绘画界出现了较为完整的美术理论著作和理论体系。其中,顾恺之提出的“传神论”便如一颗璀璨的明星照耀着大地,惊现于世人的眼前,奠定了中国绘画的正式理论,对后人影响巨大。许多年来,我们一直研究这一理论,对其提出的始末充满了渴望,随着不断的深入分析,更是把传神论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讲解。
一、传神论的个人因素
(一)顾恺之聪明好学善于思考
顾恺之(公元348-409),晋陵无锡(今江苏无锡)人。出身于官宦世家,自幼受家庭影响,博学多才,特别是对绘画情有独钟,而且刻苦钻研。史书记载“尝欲写殷仲堪真,仲堪素有目疾,故辞。长康曰:明府当缘隐眼也,若明点瞳子,飞白拂上,使如轻云蔽月。”引文意思是说顾恺之为殷仲堪画像,殷先生有眼病,画出来不是太好看,所以殷先生不愿意让他画,但是顾恺之用“飞白”的技巧作画,这么好的办法也只有顾恺之能想出来,既传神又不失其美,让人赞不绝口。这充分证明顾恺之绘画功底之深。
(二)顾恺之敢于打破常规精于变通
顾恺之的吃甘蔗理论一直流传至今,他每次都是从尾部开始,最后才吃到甘蔗头,他这样的吃法正好与常人的吃法相反,他是这样解释的“这样吃才能越来越有味道。”现代人也用“倒吃甘蔗”来形容事物慢慢地渐入佳境。而这样一种观念也对他的传神论研究起到了很大的帮助,能从事物的不同角度去分析,也是他能有“传神论”这样重大理论的不同于常人之处。
二、传神论的时代背景
南北朝时期的时代大背景对顾恺之的影响也很大。中国现代哲学家、美学家宗白华先生曾谈到“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痛苦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这样的乱世也造就了顾恺之的成功。
(一)玄学对顾恺之的影响
玄学是产生于魏晋时期的一种主要的哲学思潮,是道家与儒家融合的文化产物。玄学的研究方法是对一些抽象的内容以生动的方式方法进行解说与发展,对当代文人鲜明的精神个性和独特的风韵气质的形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对重视评论人物的神韵的人物品藻产生了深厚的影响。顾恺之生活的时代正是人物品藻盛行的时代,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加上顾恺之对绘画的独道见解,提出“传神论”,把中国画的理论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可以说,正是因为玄学这一有利的工具,让顾恺之的“传神论”思想插上翅膀。
此后在玄学的影响下,中国绘画艺术也出现了绝对自由精神境界追求的发展趋势。之后顾恺之接受玄学大师王弼的思想,提出“凡画、人最难”“四体妍蚩,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睹之中”的说法,认为传神很难,画得好不好不在于外表,而在于画的内在精神气质。这也是传神论最先的雏形。
(二)画法传承对顾恺之的影响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美术传教仍然延续了中国古代特有的师徒、父子式的传教形式,有明显的师承关系,顾恺之的师父是卫协,卫协的师父是曹不兴。曹不兴是佛画的创始人,而卫协正是在他的影响下有所发展,擅长于画人物故事画,卫协的白描细如蛛网,饶有笔力,顾恺之正是在以上两位大家的帮助下,画法大进,特别是深受卫协的影响,并说卫协的画“巧密情思,世所并贵”。
以上三人在人物画上的精湛技艺真正做到了“传神”,同时因为三人对人物神态文献的深入分析,为顾恺之的“传神论”提供了有利条件。
三、传神论美学视角的重要性及其应用
顾恺之提出“传神论”影响巨大,它直接改变了当时人们的审美,让画师的绘画更注重所画人物或物品的神韵,“传神论”是中国最早的正式绘画理论,作为绘画的基础理论,对各个领域都有着很大的影响
(一)传神论的重要性
中国古代论述形神关系的理论很多,而顾恺之却是第一个明确系统地阐述中国画形神观的先导者,顾恺之以其绘画创作实践中对形神关系的深刻领悟和卓越见识,提出传神,从历史上扬起了中国美学形神的大旗。顾恺之美学核心是艺术形神论,对各个绘画派系都有深远的影响。
从哲学的角度来说,“形神观”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必然会影响另一种意识形态,对于具有共同或相通之类的意识形态,相互影响的情况就更加明显,而“传神论”主要是面向中国人物画而提出的。如今的工笔人物画造型准确的很多,构图新颖的也很多,但有些缺乏神韵,因此更要紧紧把握中国绘画传统理论的“传神”命脉,使其形神兼备,让中国绘画以独立的面貌屹立在世界东方。
顾恺之“传神论”的提出对历代画家、理论家的影响也很大。比如历代名画记中记载“谢安谓长康曰:‘卿画自生人以来末有也’”。其核心“传神写照”是将艺术家主观感受到的内容传达到所描绘人物身上,形式和内容高度统一、相互转化。其内心直觉的艺术思维表现在传神写照的美学上会因人而异,呈现丰富多彩的风貌。自顾恺之以后直至当代,我国绘画理论不断发展和创新,但基本上没有离开形神问题的范畴,可以说,大体上都是在顾恺之的绘画传神论的推动下,逐步深化发展起来的。
不只是绘画,在其他领域“传神论”的影响也不容小视。如明清小说,借鉴了这种表现手法,形神兼备,刻画出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创造出有神的艺术境界。还有古代很重视推敲词语,实际上就是在追求传神,各种艺术之间相通的联系被“传神论”体现得淋漓尽致,特别是在水浒中人物刻画“传神论”的运用,把无数的人物形象塑造得堪称完美,这本书也同样达到了艺术高峰。
(二)传神论在绘画中的运用
“传神论”主要是针对人物画提出的,想要在绘画中达到“传神”的效果,关键在于处理好人物形象与独特环境的动态关系。顾恺之认为,在进行人物画艺术创作时,只有处理好人物形象面对之物,才可能“传神”。往往现实中的人在向别人打招呼时,眼睛常会注视对方。反之,如果人物视线没有四目相对,就显得无神。
重“神”可以说是顾恺之画美学思想的中心与基础。顾恺之反复强调,如果要达到“传神写照”的艺术境界,就必须把握住人物最传神的部位,以充分地挖掘出人物的内在精神,尤其是要画好人物的“眼神”。“眼神”是人物“传神”的关键所在。“传神”与“写照”有着必然的联系。“照”在佛学中是指人的直觉,具有不可言语的感觉能力,它与人的精神修炼有关。在艺术实践中,顾恺之往往先画好人物的形体外貌,最后才来“点睛”,从而使人物的神态跃然纸上。这正如黑格尔所说“把每一个形象的、看得见的、外表上的每一点都化成眼睛或灵魂的住所,使它把心灵显现出来。”
顾恺之强调,艺术创作应该在“形”的基础上追求“神”的表现,告诫艺术家在艺术创作时必须“神仪在心”,即把握好艺术表现对象的精神状态,用审美的眼光发现和捕捉对象的“神”,并通过丰富的艺术想象与联想,从而构成艺术意象,进入“手称其目”的最佳创作表现,最后运用自己的艺术表现技艺,使自己的艺术形象具有“传神”的艺术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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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胡强.传神写照千古如生——明清长篇小说细节描写审美浅谈[J].广西教育学院学报,20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