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平常
2013-08-15刘仁庆
刘仁庆
(一)退休生活自在
我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股“干大事”的雄心壮志。经过几十年的磨炼,“头角”也磨平得差不多所剩无几了。虽然谈不上是老气横秋,却也平平常常,风微浪静。可是,等到了我退休之日,却意犹未尽,总觉得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继续做下去。然而,在思想上、身体上深感有些“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的意思。
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么?老汉我今年的岁数早已超过多年啦。纵观“阿拉”这大半辈子,觉得自己没有摔过什么“大筋斗”,基本上还算过得“快活”。什么是快活?通俗点说,就是生活时而高兴、感到甜蜜;时而不高兴、觉得苦恼的“过日子”。现在,人们常常把快活与快乐之间划上等号,这是误解。其实,从哲学上讲它们之间是有差别的。快活是一种生存状态;快乐则是一种伦理学说。快乐的基本思想,是追求人生的最高道德标准,快乐的终极目标,是获得人生的最大幸福。这个概念最早是由古希腊的哲学家亚里斯提卜(公元前435—公元前360)、伊壁鸠鲁(公元前341—公元前270)等学者提出的。在近代的欧洲资产阶级革命初期,法国的哲学家拉美特利(1709—1751)、爱尔维修(1715—1771)等人又加以发挥,它在反对黑暗的封建专制社会的斗争中,起到了很好的进步作用。所以我们不要轻易地说出“快乐”二字,而用老百姓的语言:俺觉得很“快活”。
同理,如果要咬文嚼字的话,大多数人对“素质”—词的理解,也是不贴切的。在生活、工作中,常有人张口闭口说要提高(某一个人的)素质,而这个词意应该是说加强(个人的)修养,才比较准确。因为素质的本意是指某种专业(群体)的技能水平,把素质(多数词)与修养(单数词)两者混淆起来,也是于情不合、于理不通,不可取也。
最近,偶然读了作家王蒙写的一篇短文,题目是《我的黄昏哲学》。文中说道:人老了之后,最重要的有三点,一是要有自己的专业;二是要有朋友;三是要有自己的爱好。这三点说得真好,令人拍案叫绝!我以为,自己搞了一辈子造纸,岂能让它付之东流?目前,我国的造纸业还有一些不够完善之处。由于过去有太多说不清楚的“折腾”,特别是受了“一边倒”的影响,把我国的传统手工纸及纸文化视之为“粪土”。因此,滋生了一切向“高鼻”看、向“金钱”看的“癞疮”。更有甚者,居然有人(传闻是海归派,不知确否?)还把中国的造纸工业列为“低技术工业”,那么造纸专业必定是“低级专业”了。这种提法,从社会意识、社会平等、社会公平的原则来说失之偏颇,不利于科技人才的培养教育,不利于生产行业的顺利发展,也不利于建立崭新的和谐社会。我们岂能置若罔闻、缄默不语?想起50多年以前,我初学造纸专业之时,稀里糊涂的,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学习与思考,我以为造纸业包含的内容,应该是由机制纸、手工纸、纸文化等三大部分组成的。如今,轻工系统的“冒号”们只抓一个从外国输入的机制纸,而把中国传统的手工纸统统扔掉,这个是否有点儿“数典忘祖”的味道?
如果你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彼此有共同语言,互相沟通是有一些基础的。那么传递信息,交流心得,总不会有空穴来风之感,还有可能起到“醍醐灌顶”的作用。我时时刻刻地关心着我国造纸工业的进展,认真地阅读造纸杂志,经常用电话与造纸业内的朋友交流信息,请教问题。有人说,朋友之间只能在同一阶层中产生,过去有一句口号叫做:“亲不亲,阶级分”。其实,穷人和富人,百姓与达官,草根与明星,白丁与学者之间,并没有难以逾越的鸿沟,可以互相传换,这就是辩证法。他们真的不会成为朋友吗?那也不一定。当然,朋友也分许多种:有两肋插刀的朋友,有情同手足的朋友,有酒肉穿肠的朋友,有翻脸不认人的朋友,总之,还是中国的一句老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一根筷子易折断,一把筷子抱成团,咱们别忘了,好不好?
至于说到爱好,那是“各取所需、各有所爱”了。人老了,我的爱好除了吃饭、读书、写稿、旅游之外,其他方面都比较简单,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茶可饮可不饮。吃饭是为了生活,我在饮食上以素食为主,只吃瘦猪肉(排骨),不吃海鲜、不吃野菜,不吃太辣的菜肴等。从前在老家每逢过大年 (初一到初七),饮食不沾荤,叫做吃“年斋”。常吃妈妈做的私家“十样菜”:就是把白菜、芹菜、青豆、花生、黄花(又名金针菜)、木耳(黑色)、藕条(莲藕切成条状)、香干(豆腐干)、胡萝卜(红色)、白萝卜(白色、长形),先分别炒熟,再加点调料混合在一起,十分好吃,至今念念不忘。
读书与写稿是彼此相互关联的。有时候,在读书中发现某个问题,需要深入地研究—下。有了新的看法,就可以撰文一篇。而在写稿过程中,突然无法继续下去,只好停笔,再去读书。我读书的范围比较杂,只要与造纸专业有点关系的书,都会十分认真地去读,有了新观点、新收获还要记笔记(这是很多人做不到的)。这些笔记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在脑子里出现,也恰好正是写稿的一部分内容。当然,在疏理文稿时还要不停地斟酌、推敲和润饰,力争做到全面、妥当和完好。写完后,暂放一段时间进行“冷却”。日后再看、再改,直到自我通过了,方才罢手。
我在文革以前,虽然由于工作的关系去过不少地方,但是都带有任务,老怕完成不好,没有心情去游山玩水。自从退休以后,我感觉过去自己对自己“太狠”、太严格了,搞得挺累。现在身心需要放松一下。于是,便拟出了一个“旅游”计划。目标是:把过去想往而没有去过的地方,趁着“身子骨”还能动弹,了却一点心愿。
近10多年以来,初步疏理了一下,仅在国内我周游之地计有江苏、浙江、山西、广东、福建、河南、云南、湖南、河北、山东、四川等省多地。印象比较深的有:无锡的灵山大佛(黄金大酒店)、绍兴的秋瑾墓(孔乙己酒店)、太原的五台山、韶关的丹霞山、厦门的鼓浪屿、登封的少林寺、大理的蝴蝶泉、吉首的凤凰城、承德的避暑山庄、济南的趵突泉和泰安的泰山、成都的望江楼和都江堰的二王庙等。当然,这些多与开会相结合,则会更方便一些。至于去安徽泾县、四川夹江、湖北襄阳、河北迁安、浙江富阳等地则是学习与考察,不属于旅游的范围,那就另当别论了。
旅游不单是为了放松身心,而且也要为了增长见识。甚至还有改变对人生的看法,使自己拥有更好的心态的微调作用。所以,旅游时我一方面拍照,另一方面要记录。年纪大了,记忆力衰减,如果不用文字写下,过一段时间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了。于是我便事先准备好了记录本和笔,每次出游遇到了一些小问题或者有什么小心得、小体会、小收获,都会仔细地记录下来。待到旅游结束以后,再翻开这些文字对照所拍下的相片,慢慢回想,真是别有一番甜美的滋味。
在我选去的一些旅游之地,最好能结合本人的专业,对生产或市场行情尽可能地做点了解。虽然我不是专访,我只是看一看,同时也还要记一记,其功夫在“游玩”之外哩。通过这种不经意的“瞎逛”,对世事、人事和做事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慢慢地改正“脾气不好”的坏毛病。又通过旅游还锻炼了自己的身体,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活动了大脑神经,避开了“老年痴呆症”(医学上正名叫“阿尔茨海默症”)的干扰。腾出了精力、利用余生去钻研本人毕生为之奋斗的造纸专业。宋代学者刘彝(1017—1086)提出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着实很有道理。由此可知,任何做什么事情不可能是孤立的,或多或少地都与其他因素相联系,互相转换,彼此变化。从表面上看,旅游花费了一些时间和金钱,是一种消耗、支出。但从总体上想,旅游对老人也意味着是另一种收获和收入,这要因人而异,其中的衡量标准是不需要、也不可能“一刀切”的。我欣然赞同社会上流行的那四句话:“一是不能挣钱是无产。二是有钱乱花会破产。三是赚钱不花变遗产。四是(钱)用到实处算资产。”这个看法,不知阁下以为何如?
(二)保持平和心态
自我退休之后,为了调整生活,制订了“三随”原则。我的老友——《扬振宁传》的作者、《工人日报》原副总编孟东明先生对此“心有灵犀”,他用宣纸挥毫为我题写了这张“三随”的墨宝,馈赠给我。纸上有其浑厚、淳朴、独特的字迹:“君子自重,处世有则,随心所欲,随机应对,随遇而安”。所谓随心所欲,那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合乎自已的心思,不给自己造成压力、负担,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高兴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兴趣是一切行为的源泉,宏观地说生活、学习、工作应该从兴趣出发,不完全是受命令、受禁锢的。兴趣则建立在“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陈寅恪语)的基础上。所谓随机应对,意思恰恰与俗话说的“随机应变”相反。随机应变本是贬意词,即“狡猾大大的有”。把“应变”改成了“应对”,却成了煲意语。随机应对则是说,遇到情况有变,掌握时机,灵活对付,取得主动权。这样便活得潇洒豁达、有滋有味,自得其乐。所谓随遇而安。就是培养自己适应各种环境的能力,遇事不要过于挑剔,烦恼就会大大的减少,心理压力就会缩小。古人云:知足常乐,吃亏是福,争一时无穷烦恼,退一步海阔天高。以平常心去对待生活,你将有一片宁静、清新的心灵天地,摆脱无端琐事所带来的烦恼,能适应各种环境,在任何环境中都能满足。
由此,这个“三随”原则使我的心态、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急躁为冷静,变软弱为坚强,变固执为灵活。对事对人都设身处地来寻求一个平衡点,如此,也就化紧张为轻松,化骄傲为谦虚,化糊涂为清醒。因此,还同时使我的心胸大大地宽广起来:第一,再也不掩盖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有了承认自己失败的勇气;第二,交友以诚相待,为朋友取得的成绩高兴,向他学习;第三,对待与自己话不投机的人,甚至诬陷过自己的“仇人”,也不口出“恶言”,采取“一笑泯恩仇”的姿态。说真话,这是我在退休之前很难做到的。
现在,我决心随时随地告诫自己:第一,不懒惰、不闲散,不做“造粪机”(成日里啥事不干,只管吃饭、睡觉、拉屎)。而要“活到老、学到老、干到老”,在专业上不停步,勇往直前。第二,不能轻易改变自己的兴趣爱好、饮食习惯和生活规律。而要按照本人的具体条件快活地过好每一天,不虚度光阴。第三,对不知道、不清楚、不熟悉的事物,决不充“行家里手”。宁肯说“不晓得”,虚心倾听、做个诚实的小学生,也决不“说东道西”。学会闭嘴、学会分析,紧跟时代前进的步伐,为实现“中国梦”调整自己的生活观、价值观和世界观。
(三)督促自我反省
曾子(孔子的弟子之一)曾经说过:“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友交而不信乎?对学传而不习乎?”这段话的意思是,“我”每天都会挤时间多次地检查和反问自己——替人家办事是否不够尽心?和朋友交往是否不很诚信?给学生授业是否不去复习(备课)?”总而言之,就是要严格地要求自己,揭露隐秘的疤瘌,发扬人性的精华。用“文革”时期的说法,就是要“在灵魂深处爆发革命”。
我听有人发牢骚,说什么世道纷纭,人心不诚。可以想想《北京晨报》上有这么一句话:如果每天把牢骚拿出来晒晒太阳,心情就不会缺钙了。如何对待浊世横流?孔子主张:人应在人世间寻求与他人的契合,在求诸他人之时首先求诸自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此来感化世人,激励世人,引导世人。这种儒家思想,与现代社会教育如何结合?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但我觉得每一个人或一群人的历史观,必定要受到当时社会条件的局限,极难突破。所以说,很多问题我们是不能够一下子搞清楚明白的,需要等待用时间来验证。而且历史也不一定是有最终的定论的。人们对世事的认识,是永远地不会完整、不会完好、不会完结的。我们自己的确需要经常反思一下自己,问一问自己对自己是否做过深刻的反省或忏悔。如果一个人总是停留在怨天尤人的境地,缺乏奉献精神,那么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一个人扪心自问:俺的“一世行”究竟有哪些方面做得好、哪些方面孬?许多老同志都在想,咱在有生之年,何不写写回忆录。这样做的好处:一来可以回忆一下过去的经历,“有点寄托、有点回味、有点意义”;二来还能打发空闲的时间,不会感到孤独、寂寞和无聊。好啦,鼓掌,“乌拉”!(70岁以上的老人,“革命的”同志们,都不会忘记这句口号吧)
不过,谈到回忆录,我有两点感触:第一,诚如《北京晨报》2012年12月16日A24版上,有位署名邢小群的同志,写的一篇文章中所说:有一位老革命(未提名)“他看过不少高官要人(不指名)的回忆录,其中对得起历史的资料却不多。他们不但对自己不光彩的一面有所隐讳,而且也没有超越历史、超越个人恩怨的眼光和胸怀”(无评论)。还有的回忆录,全是一篇豆腐账,鸡零狗碎,味同嚼蜡,不堪卒读。是的,我也觉得眼下接触到的、公开出版的某些回忆录,写“过五关斩六将”的故事挺多,而举“过乌江”、“走麦城”的事例却太少。还是那句老话:真的会在读者心里长存;假的则在读者脑中消失。那种报喜不报忧、说高不说低、讲好不讲坏的一大套假话、空话和套话,实在让人感觉是在搞忽悠、很差劲、不靠谱。第二,建议大家如果有空的话,最好去读一读这两部书:一部是法国卢梭的《忏悔录》(第一部、第二部共两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12月第1版);另一部是巴金的《随想录》(上、下共两集,三联书店1987年9月第1版)。从内容上讲,前一部书“写自责”;后一部书“讲真话”。
这两部书我已经记不得读过多少遍了,至今仍放在书房的书柜里,随时抽出来翻翻,借以警示自己:勇于解剖我老汉,不做坏事做好人。回想我这么多来的平凡生涯,少有“浮想联翩”,多有“难以启齿”。现在,我当众“割尾巴”,从许多件“不那个”的事例中举出两例:第一个是笨拙“暗恋”。我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在读男子中学。那时候,除了妈妈和两个姐姐、还有邻居的小女娃之外,与同龄同辈的异性来往几乎为零。1955年秋季我上大学,开始接触来自“五湖四海”的女大学生,眼睛为之一亮。那时候,我的思想非常正统,组织观念特强,每月写思想汇报。但内心里却不安静,时有“躁动”之情。这就是“两面派”的表现之一。当我“相中”某个女生之后(是“一见钟情”还是“前世有缘”?),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作怪,总想找机会去接近她。有一天,还假借要介绍她加入共青团,找她个别谈话,企图拉拢关系。可见我当时的潜意识里,隐藏着什么样的“不健康”思想(其实,几乎每个男青年都有这样的经历,毫不奇怪)。那个有“小资产阶级情调的小姐”对我却无动于衷,最后当然是“虚影”一场。在20世纪50年代,大学里规定学习期间(4年)是禁止谈恋爱的(踩线的,轻者记过入档,重者开除学籍),我和当时许多男大学生一样,“有贼心没有贼胆”,终究一事无成。第二个是假蹲“便秘”。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文化大革命”风暴骤起。我这名小助教、“毛主席著作学习积极分子”也受到“莫须有”的殃及。罪名有三:一是只专不红,走修正主义道路;二是“打野鸭子”,发表文章,捞取稿费;三是污蔑“教改”,大放厥词。当时,北京轻工学院化工一系设有三个专业:皮革、发酵、造纸。有一次,我开玩笑地说皮革专业是培养臭皮匠,发酵专业是研究臭豆腐,惟有造纸专业是“可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可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在运动初期,被人揭发变成了罪状。于是乎,贴我的大字报满满一面墙。在这种形势下,我心里很害怕,一听到学院大喇叭广播通知“全体师生到礼堂开大会”时,我就溜进3号楼的厕所,那儿人少,后来成了我的“专座”。这便是我害怕挨批,躲进厕所里的“真相”。唉,实在不堪回首,就此打住算了。这些历史往事,今天听是笑话,昨天却是真事儿。我记得北京作家梁晓声说得好,青春逝去,世俗不平,忏悔是人性的主题之一。你想过了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忘记过去,注定会重蹈覆辙。现在,一些娱乐化的历史(包括影视节目、文艺创作、通俗故事等),刻意回避本质的内容,胡编乱造,只是为了逗人一笑,目的是为了创收赚钱。“世道真奇妙,新闻真不少”。今天,一不练兵打仗、二不拿枪站岗、三不昼夜巡逻的,只要是会唱唱歌、跳跳舞的就能当少将(为啥文职、军职不分?);前年(2011年)堂堂的中国工程院,居然全体院士大会“选举”出了一名“烟草院士”(全盘否定了“吸烟有害健康”?);今年(2013年)3月,北京报纸上又刊出了:不久在中小学校里,政府即将出台聘用教授的消息(中央教育部门真的不懂教育学吗?),这些在中外历史上都是非常罕见的、让外国专家大跌眼睛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们的脑壳里进水了吗?小民关注大事,提起等于白议,之乎者也亦焉哉耳。
总而言之,回想起来,年老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它的变化、发展是不依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流年似水,宛如现代京剧《沙家浜》中胡传葵所唱的那一句:“想当初,老子的队伍”——在河北固安县“五七”干校盖房、种地、喂猪的时候,战友们在“斗私批修”的交心会上,表示要为“解放全人类、地球一片红”的目标而奋斗,各自发誓要为革命事业活到80岁。而我自惭形秽,羞订的寿命只有60岁。曾几何时,那些发出“豪言壮语”的好兄弟们,一个个都没有“达标”,竟先后悄然地“驾鹤西去”。而老汉我居然苟活到今天,早已超过60岁的界线了。我是平民百姓,保持平和心态,过着平常生活,希望平安一生。所以呀,鄙人就沾沾自喜地鼓而呼。呵哈!活一天赚一天,有一句调侃的话说:健康就是幸福,活着就是胜利,喘气就有效益。只要不闭眼,心脏在跳动,每月的退休金打到卡上,还是少不了的哟,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