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高等学徒制教育初兴现象探析

□王 辉 柳 靖 占小梅

英国学徒制教育的现代复兴起始于上世纪90年代后期。 在历经十余年的初兴阶段后，这一复兴进程正逐渐步入勃兴期，而其最显著标志莫过于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兴起。 顾名思义，高等学徒制教育是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与高等教育的结合。它将高等教育证书与高层级职业资格证书的学习有机融合于学徒制人才培养过程之中，从而使得学徒制教育成功“晋级”成为有望与传统大学教育分庭抗礼的高层次技能人才发展路径。在卡梅伦联合政府以及职业教育领域众多行为体的大力推动下，进入2011 年以来，高等学徒制教育在英国已显露兴盛之象。本文以英国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初兴为研究对象，对其产生源因、表现形式、作用影响进行了概括梳理，希望以此为学术界对高等学徒制教育的系统研究有所贡献。

一、高等学徒制教育初兴之源

众所周知，任何一种教育形式的兴起均非一蹴而就。 作为学徒制教育的创新形式，高等学徒制教育在英国的初兴源于两大方面因素的合力作用。

（一）高等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初起之时的基石奠定

本世纪头十年是英国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初起期。 在此期间，高等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的成功实践与振兴高等学徒制教育共识群体的发展壮大相辅相成，共行并进，为高等学徒制教育的今日之兴奠定了坚实基础。 上世纪末本世纪初，英国知识经济之兴亟待国民技能水平提升，职业教育领域内“寓学于工人才培养模式接轨高等教育”探索热潮应运而生（诸如大学基础学位、大学后学徒制等等均为这一时期产物）。在2003 年由英国学习与技能委员会为主发起的围绕学徒生群体接受高等教育以及高层次技能培训学习路径的“探路工程”中，电子信息行业的“探路者团队”们进行了将大学基础学位以及中高等级国家职业资格证书的学习纳入学徒制教育的实践活动（团队中的高等教育机构称其为高等学徒制教育）。 2005 年，科学、工程与制造技术行业技能委员会与空中客车公司合作设计制定了英国首份高等学徒制人才培养方案框架体系（应用于机械工程行业）。 2006 年，空中客车公司与其它多家机构组织联手合作的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开始投入运行。 信息技术领域行业技能委员会E-技能与英国电信公司联合开发的高等学徒制教育项目也与同年面世。上述高等学徒制教育的早期成功实践既使得高等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从上述探索热潮中脱颖而出，也造就了高等学徒制教育的第一批“拥趸”。 在此后数年中，高等学徒制教育支持者群体日益扩大，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的实践经验日趋丰富，二者相互促进使得高等学徒制教育逐渐成为英国教育领域广受认可的效益可信、操作可行的高层次技能人才培养路径。

（二）卡梅伦联合政府促兴“新学徒制时代”的政策春风

共识群体的扩大、实践经验的积累为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而卡梅伦联合政府打造“新学徒制时代” 战略的确立与实施则为其兴盛带来了政策春风。 为应对日益严重的英国社会“技能鸿沟”问题，卡梅伦联合政府自2010 年组建之初就将大力振兴学徒制教育、着力提升国民技能水平视为施政要务。 在其执政的头两年里，此届政府对发展学徒制教育的重视程度、投入力度以及所获成就被英国社会各界公认超越了90 年代以来的历届政府，故此才有“新学徒制时代”到来之说。 而在卡梅伦联合政府的学徒制教育发展路线图之中，高等学徒制教育又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早在2010 年7月，英国商业、创新与技能部就在其筹谋国家未来技能教育与培训政策发展方向的《为经济可持续发展奠定技能之基》文件中提出了发展四、五级高等学徒制教育的目标。 2011 年3 月英国财政部会同商业、创新与技能部制定的《经济发展战略计划》文件中又对此届政府大力发展高等学徒制教育的方针政策进行了规划。此后卡梅伦政府促兴高等学徒制教育的种种政策举措使得无论是前文提到的高等学徒制教育活动先行者，还是对开发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抱有兴趣的“新力量”都乐于顺时而动，借力而行，在高等学徒制教育领域有所作为。故此英国社会各行业领域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开发，才会呈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兴旺景象。

二、高等学徒制教育初兴之象

如前所述，在各种有利因素的合力推动下，进入2011 年以来，英国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发展已初具兴盛之象。

（一）高等学徒制教育“修成正果”成为英国学徒制体系正式一员

在2009 年颁布的《学徒制、技能，儿童与学习法案》中，无论是高等学徒制还是与之等同的四级学徒制均未被提及，很多高等学徒制教育鼓倡者都颇以此为憾。但随着大力发展高等学徒制教育时机的日益成熟，在高等学徒制教育支持者群体的着力推动下，依据上述法案要求拟定并于2011 年4 月颁布的《英格兰学徒制教育标准化管理实施细则》正式确立包括中级学徒制 （Intermediate Apprenticeship）、高级学徒制（Advanced Apprenticeship）、高等学徒制（Higher Apprenticeship）在内的新时期英国学徒制教育体系。在成为英国国家教育体制正式一员后，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发展获得了政府力量的强力支持。 在财政资助方面，除享受学徒制教育领域的财政拨款外，卡梅伦联合政府的发展与创新基金计划、企业界主理技能培养基金计划均鼓励高等学徒制人才培养项目的开发。为推动高等学徒制教育兴旺发展，卡梅伦联合政府在2011 年还专为其推出了高等学徒制教育发展基金，鼓励职业教育领域行为体以组团参与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竞标的方式分取总共2500 万英镑的政府资助。 在管理机制方面，发展高等学徒制教育被列入卡梅伦联合政府的经济发展结构性改革战略计划，从而成为此届政府的施政要点。高等学徒制教育相关事务被纳入国家学徒制管理中心管理范围。该机构成为促兴高等学徒制教育的重要力量。 在制度建设方面，上述《细则》为高等学徒制教育的规范化管理提供了法律保障。 而其它方面的制度措施也逐渐完善，比如由全英行业技能委员会联盟管理的英格兰学徒制教育资格认证系统于2012 年1 月起正式投入使用。高等学徒生在结束学徒制学习后可经该系统审核认证后获得由商务、创新与技能部颁发的金质封印证书。

（二）振兴高等学徒制教育“大合倡”在英国社会奏响

为推动高等学徒制教育大发展，使之成为英国高层次技能人才培养的主流模式，社会各界的高等学徒制教育支持者们纷纷通过各种方式力倡其兴。自2011 年至今，这一振兴高等学徒制教育“大合倡”已然颇具声势，各类职业教育相关主体的个倡之例已不胜枚举，多元主体集体发声的联倡行为也是时有发生。政府方面，英国首相大卫·卡梅伦以及文斯·凯布尔、大卫·威利茨、约翰·海耶兹等商务、创新与技能部一众高官除在官方场合大力鼓倡发展高等学徒制教育外，还纷纷在报刊撰文为其造势。2011 年3 月，在英国高教界、行业界以及其它市民社会组织的70 家代表向国会下议院提交的“高等教育未来发展”陈述报告中，推动高等学徒制教育向前发展成为多方共识；2011 年5 月，英国卫报、BAE 系统公司联合举办了由数十位企业界、高教界、技能培训机构精英人士参与的圆桌峰会，与会代表一致提出：在“技能鸿沟”问题日益严重的英国，职业教育仍无法摆脱低人一等的尴尬境地，因此应着力发展能与传统大学教育比肩并立的高等学徒制教育。 会后，约翰·海耶兹随即在卫报发表声明，对这一倡议给予响应。 2011 年11 月，英国著名智库公共政策研究所推出了《重思学徒制》研究报告。报告收录了十余位高等教育机构、教育研究机构、教育界智库知名学者关于学徒制教育的文章。 而高等学徒制教育是学者们公认的未来学徒制发展亮点所在。2012 年年初，受英国教育部委托成立，由蒂姆·威尔逊爵士领衔的“大学/企业界协作关系”评估团队（包括百余位高等教育界、企业界、智库、市民社会组织精英人士）在其评估报告中对振兴高等学徒制教育的重要意义给予高度认可。

（三）各行业领域兴起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开发热潮

进入2011 年以来，英国社会各行业领域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开发蔚然成风。涉足高等学徒制教育的行业领域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已扩展至23 个。 目前已获国家学徒制管理中心与全英行业技能委员会联盟认可的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方案框架体系已有20 项（由12 家行业技能委员会发布），正处于研商阶段的约有26 项。从2011 年年初至今，职业教育领域内多家主体联手开发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的信息不绝于耳（在2012 年6 月间就有分别以德比大学、伦敦城市行业技能协会、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BBC 公司、项目管理行业联合会、PDS 公司、海伯里学院、利兹建筑学院/布拉福德学院、莱斯特学院、拉夫堡学院为主开发的诸多项目陆续公诸于众）。 在高等学徒制教育发展基金首轮竞标中，共有21 家联合体的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胜出并获得总共1870 万英镑的资助。 在第二轮竞标中又有9 家联合体分得600 万英镑。在为数众多的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当中，富有特色引人瞩目者不乏其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相当于国家教育资格等级6、7 级水平的学徒生培养项目已经在部分行业领域出现。从2006 年到2010 年的四年间，参加高等学徒制学习的高等学徒生仅有不足2000 人。 卡梅伦联合政府所立目标是到2015 年接受政府资助的高等学徒生人数为25000 人，而仅上述高等学徒制教育发展基金所赞助项目的预计高等学徒生参与人数已达23000 人。 照此估计，从2011 年到2015 年，英国的高等学徒制教育学习者至少会有数万之多。

三、高等学徒制教育初兴之益

除弥合“技能鸿沟”，向社会输送高层次技能人才、为各行业领域企业的人才引进另辟蹊径等显而易见的功能作用外，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兴盛还会对英国职业教育体系乃至整个国民教育体系的发展发挥积极影响。

（一）高等学徒制教育之兴有益于职业教育社会地位的大幅提升

长久以来制约英国职业教育发展的最大瓶颈便在于其社会地位的始终踯躅不前。 时至今日，相较于传统大学教育，英国社会仍无法摆脱对职业教育特别是学徒制教育“次等教育”的固有认识。这一认识的长期存在固然源于英国的社会文化传统，但也与职业教育体系中存在的高等职业教育难以为受教者提供良好就业保障、中等职业教育特别是学徒制教育与高等教育间通路不畅等种种弊端有着很大关系。而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兴起则是破解此种困境的有效途径：学徒制教育的寓学于工人才培养模式最适于职业教育学习者（尤其是寓学于工学习者）群体；知识与技能层面一系列较高等级资格证书的融为一体使得高等学徒生的所学所得与普通高等教育学习者相比毫不逊色，而实用性方面还可略胜一筹；高等学徒制教育实施过程中企业界主导作用的发挥以及其它多元主体的通力协作使得受教者更易满足行业技能需求从而就业前景良好。综上所述，尚处初兴阶段的高等学徒制教育已然具备了发展成为与传统大学教育拥有相同社会认可度的职业教育优质“品牌”的基础。而卡梅伦政府也正是希望将高等学徒制教育打造成为职业教育学习者谋求个人发展的“星光大道”，进而借此“金字招牌”之兴带动职业教育“产业”之兴，使英国社会形成职业教育不弱于普通教育、技能娴熟不输于学识渊博的新职业教育观，从而为职业教育的大跃升奠定坚实基础。

（二）高等学徒制教育之兴有益于职业教育多元行为主体间联群通力的实现

现今英国与职业教育相关的行为主体可谓为数众多。但这一多元行为体体系的一体化发展程度却不尽如人意。 造成这一问题的原因有多方面，但究其根源则在于能够促使各类行为主体间积极互动、紧密协作的长期合作项目的匮乏。 而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的兴起则可弥补这一缺憾：首先，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开展能够促使体系内一些行为主体更加积极主动地参与职业教育合作。 以企业为例，学徒制教育本就是企业界与教育界之间的最佳合作平台，而卡梅伦政府又通过各种政策举措着意使得企业成为兴办高等学徒制教育的主导力量。故此， 在此次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开发热潮中，企业界的作用发挥可谓淋漓尽致。这种“成功经验”必然会对其参与其他职业教育合作项目发挥积极影响。 其次，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实施能够使体系内多元行为主体间的协作力增强。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可以说是迄今为止英国职业教育领域参与主体最广（有企业、行业技能组织、高等教育机构、政府机构、社会培训机构等等）、协作力度最大（各行业领域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的研发与实施都是群策群力之结果）的多元合作项目。因此，它一方面会使协作共赢的理念在英国职业教育界日益深入人心，另一方面则为职业教育多元行为主体间协作机制的完善、协作经验的丰富提供助力。 综上所述，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发展对实现英国职业教育领域多元行为主体间的联群通力，形成新时期职业教育共同体可谓颇有助益。

（三）高等学徒制教育之兴有益于教育实用化进程的进一步推进

教育实用化进程是国家教育体系以“学必期于用，用必适于地”为导向的演进过程。而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发展对英国教育体系的实用化进程大有推动作用：其一，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均势并立是教育实用化进程的必然发展趋势。 而正如前文所述，高等学徒制教育活动的开展可对现阶段英国职业教育体系的大跃升发挥积极影响；其二，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兴起是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与高等教育与时俱进，探寻实用化改革的成功范例，其示范效应无疑会促进教育体系其它组成部分的实用化改革进程；其三，寓学于工学习模式是联接“学”与“用”的最主要纽带之一。而高等学徒制教育的成功有助于此种学习模式在各类教育形式中大兴其道，从而实现学习者“用必适于地”的理想境界；其四，高等教育机构是“学”的最主要场所之一，企业界则是“用”的最主要平台之一。而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实施是英国教育发展进程中高教界与企业界首次以平等伙伴关系进行的紧密合作，其长久发展势必会推动两者之间的融合进程。而这一进程将带动教育体系各组成部分的实用化发展；其五，就英国的普通高等教育而言，“学必期于用”是早已确立的实用化改革目标，但其发展进程却十分缓慢。 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兴盛势必会挑战普通高等教育高层次人才培养方面的强势地位，而普通高等教育与之相竞的最重要途径无疑就是在实用化发展道路上加速前行。

四、高等学徒制教育初兴之思

在完成对高等学徒制教育初兴这一新时期英国职业教育发展态势的简要梳理之后，针对此研究对象的深层思考亦随之而来。

（一）英国高等学徒制教育发展历程中有颇多研究命题有待深入探究

依前文所析，英国高等学徒制教育的研究价值十分明显：其一，高等学徒制教育的发展潜力毋庸置疑，假以时日将有望成为英国职业教育体系中最具影响力的人才培养模式；其二，高等学徒制教育是寓学于工学习模式在英国的最新发展形态，对其种种特性的细致剖析有益于丰富和完善该学习模式的相关理论体系；其三，高等学徒制教育应运而生于英国职业教育乃至整个国民教育的体系变革之时，对其发展历程的深入研究有助于把握英国教育体系大变革的发展态势。本文只是对英国高等学徒制教育之兴走马观花似的简单概括，而蕴含其中的很多颇具理论价值的研究命题则有待进一步探究。 举例说来：研究者应对英国各行业领域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方案以及与之对应的人才培养项目的研发与实施过程进行搜集整理并形成资料库，在对其深入剖析的基础上建构起以寓学于工学习模式培养高层次技能人才的理论分析框架；高等学徒制教育在英国的兴起是社会环境中多种力量综合作用的结果，研究者应着力探寻高等学徒制教育之兴的奠基过程，对影响其发展形态的塑构力量进行分析；在英国高等学徒制教育发展过程中，与之相关的各类行为体形成了紧密互动的网络系统，而该系统的形成、发展、协作机制、一体化进程等诸多方面都很值得深入探究。 前文提到过的高等学徒制教育的“溢出效应（即高等学徒制教育的持久发展会对教育体系整体的实用化进程发挥有利影响）”颇具研究价值，研究者应对其产生原因、作用路径、影响效果等各方面要素进行深入解析。

（二）我国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可从英国高等学徒制教育发展进程中汲取经验

如何实现《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中规划的到2020 年形成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之战略目标是我国职业教育领域面临的最重要课题。对英国高等学徒制教育发展进程的深入研究或可对完成这一历史性课题有所助益：其一，此项研究可为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构的战略规划提供创新思路。针对发展学徒制教育的重要意义，约翰·海耶兹曾有“本届政府的政策创新之处在于以学徒制教育为轴心带动职业教育各组成部分随之而兴”之语。这种“点面结合，以点带面”的职业教育发展思路很值得认真思考。而对高等学徒制教育发展进程的研究，恰恰是深入解析如何以学徒制教育之兴促进职业教育体系变革的绝佳切入点。我国的职业教育工作可从中获取灵感，探索以寓学于工人才培养模式之兴促推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的发展战略。 其二，此项研究可为我国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的发展勾勒路线图，提供案例库。 构建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是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的重要目标，一系列相关试点工作正在全国各地陆续展开。 作为学徒制教育的创新形式，英国的高等学徒制教育从试行到初兴经历了近十年时间，其间种种经验教训无疑会对我国新型现代学徒制发展的蓝图规划有所借鉴。而英国社会各行业领域高等学徒生人才培养项目的研发与实施时至今日已颇具规模，足以为我国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试点工作的开展提供内容丰富的案例库。而且除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之外，其它工学结合技能人才培养模式的发展与创新亦可从中获益。

[1]Skills for Sustainable Growth： Consultation on the Future Direction of Skills Policy， Department for Business Innovation＆Skills， July 2010.

[2]New Challenges， New Chance： Further Education and Skills System Reform Plan： Building a World Class Skills System，Department for Business Innovation＆Skills， December 2011.

[3]Higher Apprenticeship for IT Professionals， University Vocational Awards Council， 2005.

[4]Review of Vocational Education—The Wolf Report，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March 2011.

[5]Employer and Individual Demand for Higher Level Skills—The Role of Higher Education， University Vocational Awards Council， November， 2009.

[6]Specification of Apprenticeship Standards for England， Department for Business Innovation＆Skills，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