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伸向危房改造款的“黑手”——查办席张乡王某贪污危房改造款一案的体会

■邸广春 张天兵 赵炜博

农村危房改造项目是国家针对农村住房困难群众的一项扶贫惠农工程，由农民盖房，政府补贴，2011年运城市盐湖区每户补贴10100元。这本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却有一些办事人员利欲熏心，向危房改造款伸出了“黑手”。不久前，盐湖区纪委严肃查处了农村乡镇住建员伙同部分村干部索要收受16户危房改造户32100元的案件，给予王某等涉案人员开除党籍等处分，狠刹了部分乡镇在危房改造中存在的不正之风，杜绝了可能发生问题的制度漏洞，规范了危房改造项目的相关程序，收到了良好的社会效果。

这一案件虽然涉案人员级别不高，数额不很大，但从发现线索到取证到最终突破案件，对基层纪检机关和纪检干部也是一次考验，同时为查办类似案件积累了一些值得总结的经验。

扎实准备 做好“功课”

这一案件的查办是从一件不起眼的线索上开始的。之前，盐湖区纪委接到群众举报，反映席张乡某村委主任胡某存在一些经济问题。其中有一条反映胡某在不符合条件的情况下得到危房改造补贴。此事已经乡纪委核查属实。但在乡纪委向区纪委汇报案件时，区委常委、纪委书记钟立伟敏锐地感觉到，此事不那么简单，背后应当还有“猫腻”。按照钟书记的要求与安排，区纪委责成专人对该乡的危房改造工作进行了一系列的前期调查工作。

一是“微服”暗访。办案人员没有按常规由乡纪委或包村干部陪着下去调查，而是驱车直接进村入户，到田间地头去访问，到危改户家中去查看，找其左邻右舍去了解。这一招果然有效，一些危房改造中不公正、不平等的现象，经过村民有意或无意的叙说，基本明确，办案人员心中有了底，也对该乡的住建员王某在群众中“口碑”如何有了切身感受。

二是调阅档案。办案人员从区住建局把席张乡2009以来的危房改造档案全部调出来，逐一对比分析，发现这些档案漏洞百出。比如，同一张“危房”的照片可以出现在几户不同的档案中，同一座建好后的新房也在不同的档案中出现。有的档案表明户主是“低保户”，但后面却未按规定附相关证明；有的逐级审批的不同的人笔迹却一样。有的人危改户公示名单上有，却不是危改户，而有的没有公示却是危改户等等。种种迹象表明，这一乡镇的危改工作问题丛生，该乡的住建员王某可能存在重大问题。

三是熟悉“专业”。和被调查人员交锋时，办案人员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行话”往往能产生不怒自威的力量，而且问问题也能句句直奔主题，直击要害。但“隔行如隔山”，办案人员不可能样样都懂，在此情况下，一般都需要邀请专业人员参与办案。但我们认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办案人员特别是案件负责人多了解相关业务知识。努力成为办案的“行家里手”是必须的。特别为了准备该案，我们通过上网搜索、到住建部门调取资料，了解了国家在危房改造方面的政策、规定、标准、程序、监管措施等，和在此前了解到的该乡情况一一对照，发现问题、制定对策，从而为正面接触王某做了充分准备。

斗智斗勇 攻心为上

王某到案后，在办案人员的政策攻心之下，在大量证据面前，不得不交代了其伙同几名村干部索要16户村民32100元危房改造款的违纪违法事实。王某最终受到了开除党籍的严肃处理。

“成如容易却艰辛。”王某之所以能较快地交代出上述问题，一方面得益于调查组所做的大量前期工作，另一方面也得益于调查组在询问王某时用了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案技巧。

一是巧妙安排，对其形成“囚徒困境”。“囚徒困境”用于此就是使被调查人员在和外界信息隔绝的情况下，形成一种“自己不先说出来的话，恐怕别人先说出来对自己不利”的心理。王某来到调查组后，和许多被调查人来后的表现一样，要么极力辩解，要么拉关系套近乎。对此，调查人员通过一系列的话语和肢体语言，让其不得不进行角色转换，从心理上接受自己已成为“被调查人”的事实。然后，和缓态度，告知并帮助其分析面临的形势，让他明白这件案子相关部门已下了一查到底的决心，自然得出“说比不说好，早说比晚说有利”的结论，从而自己打开话匣子开始交代问题。

二是引导其认清现实，理智地作出正确选择。办案实践证明，让被调查人开口讲清自己问题的最大障碍，是其知道一旦说出，自己被查处后，原来一直拥有、且习以为常的权力、名誉、待遇等可能会丧失殆尽，自己和家里会面临各种压力。而这种损失和压力是必然会发生的。此时，办案人员如果对其说“好好交代，说了就没事了”，要么苍白无力，要么就是哄骗。对此，我们认为，可行的办法是引导被调查人员正视现实，认识到损失已成定局，目前最好、最可取的做法是“止损”，避免出现更大的损失和更坏的结果，迫使其在“坏”和“更坏”两个选项之间选择前者，接受前者，争取前者，避免后者。王某就是在办案人员的耐心说服下认清了这一形势，从而“竹筒倒豆子”，甚至把组织未掌握的好多情况都说了。

三是取得被调查人的充分信任。办案实践证明，让被调查人充分信任调查人，不仅可能，而且必要。这种信任的开始、建立和巩固应伴随调查工作的始终。信任的建立不是凭借调查人员无原则的“高抬贵手”和随便许诺，而是基于调查人员对被调查人员的人格尊重、依法文明办案、耐心倾听与理解，特别是即便是严厉训斥被调查人，也应让其感觉到这是办案人员“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的痛切之语，而非居高临下、仗势而为。王某最后对主办人员说：“本来，我都做好准备，到这儿打死我也不说，你们查到哪算哪，但我现在全说了，我知道你为我好，不管我将来怎样，你这个朋友我愿交。”

四是办案人员之间的默契配合。办案，特别是和被调查人谈话，说到底是攻心的过程。办案人员相互配合是否默契，常可决定案子能否拿下。我们体会到，一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办案小组往往像一个战斗力强的球队，谁进攻，谁防守，谁补位，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大家都能心照不宣地领会并进入角色。在查办王某一案中，有时办案人员甲声色俱厉地对王的辩解予以驳斥，乙就在适当时候缓和气氛“打圆场”；有时甲就某个关键问题同王某“针尖对麦芒”，乙就在旁仔细观察王的反应，看像不像说真话；有时丙进来，神秘地对甲“耳语”，甲听后点头，严厉地看着王某……这些技巧往往就像一波一波的浪涛，最终彻底摧毁了王某的心理堤坝。

扎紧篱笆 亡羊补牢

王某一案，涉案人员“官”不大，金额也不很大，但该案发生在席张乡这一贫困山区，上级下拨的危房改造款每户总共只有10100元，但经过王某等人的层层盘剥，最后到了老百姓手中时，好的只领到七八千，有的只剩一半，所以王某的行为在地产业的影响较为恶劣，必须严肃查处。同时，王某的行为固然是其贪婪所致，但也是钻着政策的空子进行的。该案全方位地暴露了这一项目在管理中存在的种种问题。如相关人员借机敛财，吃拿卡要；如优亲厚友，把关不严；如监管松懈，流于形式等。调查组专门就此向委领导、区住建部门进行了汇报和反馈，引起了区领导和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调查组还将危房改造中存在的问题写成《莫让危房危及人生》一文，以期在危房改造工作中发挥参考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