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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周青铜器的艺术思想

2013-08-15

电影评介 2013年8期
关键词:神权青铜器器物

刘 茜

三千多年前,中国古人制造了青铜器,同时也“制造”了一个青铜时代。青铜时代代替石器时代是人类社会的巨大进步,是生产力发展的必然结果。但随着私有制的确立,掠夺战争相继而起,屠戮和血腥随之充满了整个动荡的社会,野蛮、凶残、杀戮取代了原始社会的愉快、浪漫。贵族权势的形成及宗教氛围的浓烈,构成了这一时期人们对某种幻虚、神秘力量的崇仰和对某种威严的力量或意志的恐惧,并直接影响和制约了整个奴隶社会青铜器的审美风格,特别是商周时期青铜器的设计艺术代表了奴隶社会的时代精神,使奴隶社会艺术崇尚特征更趋深化。

一、青铜器产生的社会背景

原始人是无等级观念的,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到了商周时期,宗法制度和神权的结合使等级制度明确化。从此以后,等级森严,不可僭越。奴隶制解体以后,神权的崇拜也随之衰落,但是等级制度并没有衰落,而是有另外一种形式巩固了下来。儒家以“仁”“、礼”为中心的伦理道德从另外一个方面继续维持着等级制度,使原本由天上的“神”来维持的等级制度转移到由现实的血缘伦理维持。

随着时代的发展,青铜时代的宗教在政治上走向了现实世界,但是在艺术上却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即发展了宗教的神秘性和不可言传性。稍微了解一点中国艺术的人都知道中国艺术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讲究“意境”和“神韵”。这“意境”和“神韵”其实就是宗教神秘性在艺术上的发展,只不过艺术的不断发展使宗教的意味不断的减少而艺术的趣味不断的增加,最终使艺术独立于宗教。但是这种神秘性和不可言传性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不论是神秘恐怖的饕餮、老庄的“道”还是王维空灵幽静的山水,都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神秘性的共性。[1]

从物质功能上来说,青铜器都是生活用具,但是实际上这些器物并不供日常生活使用,至少不是经常供日常使用,而多用作贵族王侯祭祀时的礼器,或是为纪念某些重大事件而作。到了周代,由于礼制的健全和完善,青铜器也与礼制结合了起来,有了等级之分,天子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卿大夫五鼎四簋,士三鼎二簋,必须恪守法度,而不能逾越。所谓礼制则是宗法制度的外在仪式化,是为了强化神权和王权的统一,而青铜器则是这种统一的物质表现。[2]因此很多青铜器在造型上体现出一种威严与厚重,这正是与王权的尊严和神权的神秘相适应。

二、青铜器的造型及装饰

“实用性是工艺美术的主要特点,具体地说就是要符合生活使用的合目的性。”作为工艺美术品的早商青铜器当然要符合生活使用的目的,因此,其造型主要由其生活使用目的而决定。从目前的考古发现看,早商青铜器不但数量多,而且造型丰富、品种繁多。有酒器、食器、水器、乐器、兵器、生产工具等。其中以酒器和食器常作为祭祀礼器,所以最为常见,造型也最为丰富。

食器中主要有鼎、鬲等,酒器类中有爵、角、觯、尊、壶、卣等多个器种,而每一器种在每个时代都呈现不同的风采,同一时代的同一器种的式样也多姿多彩,而不同地区的青铜器也有所差异,因而使青铜器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

鼎由耳、腹与足三部分组成。耳较小、呈圆拱形,立于口缘上。腹分方形、圆形和鬲形三种,一般较深。足有三足和四足,方形鼎均为四足,呈上粗下细的圆柱体空足,圆形腹者均为三足,多呈锥状空足,也有个别片状扁足。鼎的造型基本受同时期陶器造型的影响,如圆腹鼎之形制,也有较多创新,反映了多样性与统一性的造型美。鬲的造型仿自同时期陶器造型,仅于口缘上加二半环状立耳,由耳、深鼓腹和袋状锥足组成,器高多大于器身。觚、爵等青铜酒器多在继承二里头文化同类器物的造型特征基础上加以改进,形成了早商独特的造型艺术风格。觚有粗体和细体两种,均呈带圈足喇叭形。[3]造型除无流无尾外,基本与爵相同,惟除锥形足外,又出现了片状扁足和一种较为丰满的袋形足。由管状流、腹与袋形足组成,似一只伸颈昂首、引吭高歌的大雄鸡。这几种器物造型奇特,历来引起人们关注,许慎《说文解字》云:“爵者,雀也。”二者不仅音近,形象也确实相像。[4]邹衡先生曾对这类造型追根溯源,认为“它们可能都是由共同的祖型——大汶口文化的鸡彝发展来的”,看来不无道理。这同时也反映了“艺术来源于生活”的普遍真理。

三、青铜器的纹饰设计

早商青铜器的造型在继承前代同类器物造型和吸收同时期陶器造型的基础上,根据生活需要,不断创新发展,形成了商代前期丰富多彩的青铜器艺术,是我国古代造型艺术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早商青铜器造型艺术固然重要,其装饰意境也极富时代特征。装饰艺术根据不同的艺术表现手法,可分为纹饰装饰与它类装饰。从目前的考古发现看,早商青铜器的纹饰主要有弦纹、人字纹、乳钉纹、连珠纹、涡纹、雷纹、兽面纹与夔纹等。其中前几种纹饰多见于早商早期青铜器,弦纹、人字纹常见于圆腹鼎、鬲的颈部与腹部,爵的腹部也常见弦纹装饰,乳钉纹常装饰于方鼎和爵的腹部。夔纹出现稍晚,常见装饰于卣、鼎等器物的肩部。早商青铜器纹饰虽然少而单纯,画面构造也显得较为简单,但其纹饰经渭分明,单层突起花纹,尤显粗犷刚健、古朴肃穆,构图已有一定规律,体现出了古代艺术的对称与均衡、多样与统一、节奏与韵律之美。

除采用纹饰装饰外,早商的艺术家们也运用了浮雕、镂刻等工艺来装饰青铜艺术品。早商青铜器、尊的肩部常见近似圆雕的牛头装饰,不仅增强了立体感,也使器物的造型更为生动。镂刻的工艺在多数器物都有运用,如十字形镂空,郑州出土的一件扁足鼎的足部与一件尊的腹部均采用了镂刻夔纹工艺,工艺水平相当高。

青铜器造型与纹饰的有机结合,构成了青铜器独特的艺术风格。有人说造型为青铜器塑造了身体轮廓,纹饰是青铜器华丽的服装,甚为形象、贴切。纹饰与其它装饰的运用,“必须服从并服务于造型的需要,服从服务于提高工艺美术品的艺术表现力,增强艺术效果的根本目的”。早商的工艺家正是通过奇妙的想象、巧妙的构思、熟练的技艺,将早商的青铜文化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为商后期青铜文明的高度繁荣奠定了坚实的物质技术基础。

结语

综上所述,就青铜器的装饰艺术看,商代人们追求的是庄严、神秘、诡异的审美风尚,而这种审美取向正是商代神权统治下的“尊神重鬼”思想的集中体现。这种审美观念所体现出的阶级差别,比夏代更为显著,它是作为神权和王权统治的一部分而存在和发展变化的,所以商代的审美文化是神本主义文化的附庸,它必须服从于神权统治的目的,青铜器的造型和装饰艺术也因此都具有强烈的神秘、象征色彩。从这一点上看,商代的青铜文化,是宗教化了的艺术,也是艺术化了的宗教,这也是后代艺术为政治服务的美学思想的开端。商周青铜器的设计艺术一直被后者模仿和研究,其华美的外表,丰富的内涵,复杂多变的艺术形式,高超的技艺显示了奴隶社会特有的精神风貌。它们被赋予生命和社会内涵,从而具有了强大的精神力量和象征意义。

[1]杭春晓.商周青铜器之饕餮纹研究[M].文化艺术出版社,2009(9).

[2]李松.鼎与簋——商周青铜器艺术的造型[J].美术观察,1995:132-138.

[3]余盈莹.商周时期青铜器装饰风格及其形成分析[J].文艺争鸣,2012(12):200 -205.

[4]井中伟.早期中国青铜戈·戟研究[M].科学出版社,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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