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树(创作谈)
2013-08-15□文曙
□文 曙
我对故乡的树充满了深深的敬意。
三年前的一天,我站在小说《一棵树的圣经》中所写到的那棵年愈千载的重阳树前,正值七月禾熟季节,山峦围屏的田野上看不到有农人的身影,那些熟悉的双合木门大多关闭着,那条叫渡水的小河在夕阳映照下闪着暗红的光,默默流淌着,远处山色葱茏,通往山外的沙石简易公路上不见一个人影,甚至连一头牛或一只羊也没有。那棵千年古树就那样独自站在河边上,站在稻田平畴中央,巨大的树冠,高拔的树杆,被夕阳涂成朱赤的繁密的阔叶,我默声注目着它,无形中,心底深处涌上一阵久违的感动,那一刻,我想到了我的父亲,我的祖父,那些已故的或尚存的这片土地上的老人,眼前的树,那么苍老,树身痂痕累累,有根枝杈被雷劈断了,但它又是那么坚韧执拗,它的根深深扎在这片土地里,任凭风雨雷电,始终站在那儿,守望着眼前的这片土地,千年的守望使它已经超越了植物学上的意义,漫长的时光让它拥有了历史的沧桑与厚重,而孤独的守候则令它具有了来自大地深处的神圣,抬头仰望它的那一刻,我分明感受到了这片土地的深厚与沉重,触摸到了它的情感与温度。
那棵树对于我是一种召唤,站在树下的那一刻,我的心底就像有一道璨亮的光,昔日记忆深处沉睡的盲区蓦然间被唤醒了,照亮了,故乡的老屋、禾场、禾场上的石磙,一幕一幕熟悉的场景与生活,那么鲜活地来到我的面前,我知道,我所写的并非一篇反映“三农”问题的社会小说,我并不刻意要求自己去表达什么,那些熟悉的身影一个一个栩栩如生站在我的面前,他们脸上的笑容,眼中的迷茫与无奈,深深感动着我,在他们面前,任何概念、主题、思想之类都显得幼稚和苍白,我想,我的责任就是忠实地将他们记载下来,就如画一幅工笔,尽量将他们画好,不仅画出他们的音容笑貌,还要画出他们隐藏心底的世界。
自然以上只是我的一番主观情愿。
感谢《星火》杂志的老师们,让拙作有机会与广大读者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