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升值对中国农产品国际贸易的影响:以湖南省为例

文 晶

(湖南农业大学 经济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农产品贸易飞速发展，然而自从2005年7月21日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变革后，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持续上升，农产品出口的价格由于对外汇率的升值也不断攀升，对中国农产品的国际贸易影响日益增加。一般而言，农产品贸易在人民币持续升值的情况下，出口将减少，而进口会增加，进而农产品的国内供需关系也会受其影响而改变，农产品的生产规模和价格也会随之受到影响。湖南省农产品出口主要以活猪、肠衣、水海产品、蔬菜、园艺类产品等劳动密集型农产品为主，在国际市场上一直保持着一定价格竞争优势。人民币持续升值对湖南农产品出口会的影响日益显现：农产品出口价格优势消失，出口贸易减少。笔者现以湖南为例，简要分析人民币升值对中国农产品国际贸易的影响机理。

一、汇率对农产品国际贸易的影响机理

一个国家或地区出口贸易必然受汇率波动的影响。就中国而言，随着人民币的升值，其农产品的出口价格一般会随之上涨，进而减弱中国农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减少中国的农产品出口总数；相反，如果人民币贬值，则出口价格就会随之降低，必然会增强中国农产品在国际市场中的竞争力，出口量也就随之增加[1]。在农产品国际贸易中还存在时滞效应，也即“J曲线效应”。笔者现从时效性层面来分析农产品贸易受汇率变动影的传导机制。

在农产品贸易方面，通常在农产品交付前几个月或前几个季度，农产品出口的合同就已经签订。在签订时，其出口额一般是据当时汇率而确定。如果人民币在合同签订到执行出口任务这段期间升值，那么已生效的合同不可能被废除，农产品出口贸易额在人民币升值的初期是不会发生变动的。因为从农产品生产的角度来说，其生产周期相对于工业制成品的周期要长，例如畜产品的生产周期通常在一年以上，而粮食作物通常也需要半年，总之，农户增加投入生产新的作物等都需要一段时间；从销售角度来说，在贸易发生当期或过后的一段时期内，由于饮食文化差异、农产品销售通道等因素的约束，国外对中国农产品消费需求不会有大的波动，因此，农产品出口贸易额在人民币升值也难以发生大的变化。

但从长期来看，中国农产品的国际竞争力才会因出口价格增长的下降，进而可能会减少国外对中国农产品的需求，最终减少中国农产品的出口总数。出口额会直接反映这两个方面的变动。假如价格上涨的幅度小于数量减少的幅度，那么出口额的总量和增速就会随之下降。农产品出口贸易的变化由于时滞性的存在和相对价格的上升呈现出一条缓慢下降的反J曲线，即“反J曲线效应。”[2]此外，人民币汇率变动会在影响出口农产品数量和单价的基础上进一步引起农产品加工企业的抗风险能力以及竞争力的下降，造成企业相关指标持续恶化，最终企业正常经营和生产备受影响。一般而言，因人民币升值而抑制农产品进出口贸易现象的发生主要有四个方面因素：1)农产品进出口价格的需求弹性；2)升值传导的时滞相应；3)贸易伙伴国家及本国的金融政策；4)中国的通货膨胀率。

二、人民币升值对农产品出口价格的影响

一般而言，用一种货币结算的出口商品价格会随着人民币对该货币的贬值而下降，同样也会随着人民币对该货币的升值而提高。基于不同货币结算的贸易额权重和结算货币的多样性，在分析人民币汇率对农产品出口总体价格的效应时，笔者使用“出口价格加权变化率”指标来分析人民币汇率变动对湖南农产品出口价格的总体影响。“出口价格加权变化率”的计算公式为：

在这个公式中，ΔP、ΔP、r、Δeir分别代表人民币对第i种货币的水平变动幅度、出口价格加权变化率、人民币对第i种货币的汇率变动对出口价格的效应、以第i种货币结算的贸易额占总贸易额的比重。

表1 “汇改”后人民币对日元、欧元、美元汇率及其变动率对比

分析上表可知，人民币自从“汇改”后对日元、欧元、美元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贬值或者升值，其中，对美元每年有近 6%的升值。而在对外贸易中湖南省的农产品进出口企业大部分在结算时都采用的是美元，这样对农产品出口造成较大的影响。但从上表看来，湖南省农产品的出口价格受到实际汇率变动的影响并不明显，对价格的传导效应通常是在2%-3.5%之间。因为笔者所做的是出口价格加权变化率的计算，所以，美元在 2006年里的贬值所带动的价格变化可以用欧元兑人民币的升值来抵消，那么湖南省在 2006年的农产品出口价格加权变化率只有1.90%，在2008年也仅有1.79%，以这样的数据看来其对出口价格的变化影响并不显著。北美洲、欧盟以及亚洲地区是湖南省农产品出口市场的主要分布区域，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在近期内虽然比较平稳，但是人民币对欧元、英镑、日元等货币的汇率波动的幅度比较大，这也造成了农产品出口企业汇率风险的增大[3]。

三、人民币升值对企业成本收益的影响

中国当前的农产品出口物主要是生鲜食品，例如水果、水海产品、蔬菜等等，湖南省也是一样，而货到付款是常年供应鲜活商品的主要支付方式。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在汇改之后持续增长，这导致了企业在签订产品出口合同时，用当时的汇率来制定价格和衡量出口的成本，加上湖南省农产品出口通常是用美元结算的，这造成更多的情况是，企业与客户签订出口合同时是根据常年的供应价格，可是要在相当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履行合同交货，而那时实际的应收账款已经产生，客户付款却会滞后一段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若是人民币升值，那么企业就遭到了损失[4]。下面我们可以从农产品加工企业的角度来分析这个过程(以美元为结算货币)。

在订立合同之初，企业按照自身的成本衡量出口成本的收益所定的美元价格为 p，敲定交货数量是q，此时人民币对美元的直接汇率是e0，采用货到付款的支付方式。如此企业预计的收益是e0pq。

若是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在交货的时候发生升值，代表着人民币兑美元的直接汇率下降为e2，那么，企业的应收账款是pq，这样一来，e1pq就已经小于最初的预计账款e0pq。

到了付款的时候，如果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继续升高，那么人民币对美元的直接汇率下降为e2，企业的收到账款是pq，但是这一笔款必须兑换成人民币才能在国内作为其它成本开支或者工资使用。所以这笔款又变回了e2pq。这样一来，企业的应收账款损失(e1-e2)pq，而从企业机会成本管理的层面看，他损失了(e0-e2)pq。

四、人民币升值对农产品出口数量的影响

如果农产品出口的代表性企业只存在外国这个唯一市场。本文假设国际市场为完全公平竞争，由鉴于湖南省农产品出口代表企业面对的仅仅是公平竞争的国际市场，抑或放宽条件——假设湖南省农产品企业主要出口的国际市场至少不是卖方市场。因而可以将此比拟成国际市场价格或者买方价格的接收者，代表性出口企业对国际价格浮动没有任何影响[5]。

假设绝对购买力平价条件成立的背景，有研究者对汇率对价格的非完全传递做了大量的研究。鉴于以上原因，笔者在研究汇率等问题时，假定汇率浮动对湖南省出口农产品的价格是完全传递的。这是由于本文的研究对象仅仅是单个的农产品出口企业，并且该企业处于完全竞争市场的大环境下，卖方市场影响的力量微乎其微，出口公司更别说具有价格主导权。再加上中国货币升值引起国内货币换算的价格下降后，公司再无法提高出口农产品的单价。并且汇率相对于企业出口决策来说，是一个外生变量，假定汇率变动对出口产品的价格传导有如下关系：

上式中，e为直接标价法的汇率，P代表采用本国货币单位标价的出口农产品单价，p*代表采用外国货币单位标价的出口农产品单价。

当汇率浮动发生变化时，本质上以改变本币换算的出口农产品单价来影响农产品加工出口企业的决策，伴随着汇率的升值，简而言之直接汇率的减小，出口企业将会有多种选择，首先会调整产量，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将产量减少到以本币计价的价格能够弥补以本币计价的边际成本，最坏的方式则是直接退出市场[6]。

从图1可以看出人民币的升值将在两个大的方面产生影响，直接反应在农产品出口企业的出口额的改变：

以人民币计价的农产品单价的降低即由e0p*降至e1p*，最直接也最首要的影响是减少以本币计价的出口额。

后续带来的负面因素将会使得企业的净利润降低，继而迫使出口企业调整出口数量，企业出口由q0下降至q1，此过程也伴随这一定的滞后。最终农产品出口企业会因这种变动的汇率导致在出口市场上出口额的调整使得利润为零。

图1 本币升值对农产品出口企业的影响

总而言之，本文预测人民币升值会减少农产品的出口数量，这种对农产品企业的影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突显。农产品出口供给曲线可以根据完全竞争理论由边际成本等于价格(MC=P)来确定的。也可以换一种表达方式既是企业出口的数量是由此价格所对应的边际成本决定，但是必须保证是在均衡状态的单价下。如果假定以国外货币计价的产品单价在近期内不产生任何改变，那么实际对企业出口数量作用就是汇率发生了变动。企业的出口收益以外国货币计算，而以国内货币计算成本，这样的话，农产品企业出口数量会严重受到汇率浮动的影响[7]。

五、人民币升值对农产品出口增速的影响

从现有的统计资料与参考文献中，出口额增速的计算基准大多采用以美元计价的出口额，这样的局限在于，只有在货币汇率基本稳定的情况下才能反映出农产品出口的实际增速。中国实行汇率改革政策至今，人民币对美元间汇率的涨幅不断增加，并且历年的升值幅度一般徘徊在 6%附近，从上述分析可以得出，伴随着汇率的升值幅度大的变化，使得上述描述的出口同比增速将反映不了出口额的真实增长情况，随着人民币的不断升值，继续采用美元计算的出口额将会高估了农产品出口企业的贸易增速情况。考虑到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频繁的大幅度的变化情况，作者采用人民币计价的出口额计算方式，并将此作为出口增速计算的基准，这样将会更精确地反映湖南省农产品的实际的出口增速，计算公式如下：

表2 湖南农产品出口额美元、人民币结算增速对比

从表2可以看出，自实行汇率改革以后，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不断大幅度走高，导致湖南省农产品出口实际增速有下滑的势头，从2006年的28.32%下降到了2007年的10.27%，尽管2008年比2007年有小幅的增长，但是面临的农产品出口形势依旧严峻。通过上述分析等迹象可以看出，人民币的升值己经对湖南省农产品出口贸易带来相当程度的负面影响。即使存在许多能够影响湖南省农产品企业进出口贸易的因素，但是从2005年7月一直到2008年 12月，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指数从 90.88攀升至111.26，升值比率达到22.42%，显然此类增长将会对湖南省农产品出口贸易增长带来更大程度的负面因素。

[1]李惊雷，刘钟钦，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变动对我国农产品进出口影响的实证分析[J].2008(11)：84-89

[2]宋海英，赵慧娥.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中国农产品国际贸易的影响[J].世界农业，2004(7)：4-6，23.

[3]毕玉江，朱钟棣.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中国商品出口价格的传递效应[J].世界经济，2007(5)：3-14.

[4]冯 冲.人民币升值对中国农产品进出口影响研究[J].农村经济与科技，2007(4)：86-87.

[5]安玉发，焦长丰.世界主要农产品贸易格局分析[J].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04.

[6]魏巍贤.人民币升值的宏观经济影响评价[J].经济研究，2006(4)：47-57.

[7]夏 斌，陈道富.国际货币体系失衡下的中国汇率政策[J].经济研究，2006(2)：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