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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城市社区居民政治参与比较研究——社区政治文化与政治参与之间关系的个案分析

2013-08-12

行政与法 2013年7期
关键词:居民笔者社区

□ 朱 萌

(北京大学, 北京 100091)

近年来,“城市社区建设不仅成为政府部门的一项重要工作, 而且也日益成为公众日常生活中的热门话题”。[1]国内许多学者对社区政治参与现状都进行过详细的调查和研究,但多数研究都着眼于概括共性,对社区政治参与的差异性比较和分析并不多见。2012年,笔者就这一问题对长春市多个社区进行了走访, 走访后发现,处于同一地域环境、制度建构相同的两个社区的参与情况却存在一定的差异。 本文试图从社区政治文化即人们在心理层面上对社区的态度这一角度对其政治参与的差异性进行分析, 以探讨社区政治文化与居民政治参与的关系。

一、研究背景

以往的研究表明, 政治参与和政治文化之间有很密切的关系, 美国政治学家阿尔蒙德的相关研究证实了这一点。在《公民文化——五个国家的政治态度和民主制》一书中,阿尔蒙德研究了美国、英国、意大利、西德、墨西哥五国民众的基本政治态度,并由此提出了政治文化研究的方法与框架。其为政治文化下的定义是:“政治文化一词表示的是特殊的政治取向,即对政治系统和系统各个部分的态度, 以及对系统中自我角色的态度”。[2](p12)作为一种政治取向模式,政治文化主要包括三种取向:“‘认知的取向’,也就是关于政治系统、它的角色和角色的承担者、 它的输入和输出的知识以及信念;‘情感的取向’,或关于政治系统、它的角色、人员和行为的感情;‘评价的取向’,关于政治对象的判断和见解,特别是那些涉及价值标准和准则,可以和信息与感情相结合的政治对象”。[3](p14)政治文化是人们对所在政治系统的政治取向模式,作为一种心理取向,它包括认知、情感和评价三个部分;而这些取向的具体对象指的是政治系统和自我角色。因此,在用实证的方法考察政治文化时,应着眼于以下两个方面:其一,人们对所在的政治系统的认知、情感、评价;其二,人们对系统中自我角色的认知。

阿尔蒙德对政治文化的研究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广泛关注, 但真正将这一概念应用于我国城市社区的研究中却并不多见。笔者认为,作为一种研究范式,政治文化同样可以用于考察生活在城市社区中的人们对这一系统的态度或心理取向。沿用政治文化的内容,用实证的方法考察社区政治文化, 同样包括两个方面:其一,系统层面,即居民对社区政治系统及其组成部分的认知、情感、评价;其二,个人角色层面,即居民对自我在社区中的角色的认知。

“政治参与,作为政治现代化和政治民主化的重要标志, 一般指普通公民试图影响和推动政治系统决策过程的活动”。[4](p111-113)对于它与政治文化的关系,阿尔蒙德认为,“政治文化影响着政治体系中每一个政治角色的行动”;[5](p26)“参政的公民是指那些对政治有所了解并感到自己能够积极参与的人, 这样的态度就产生了行动的意向……参与可以采取多种形式, 有许多不同类型的态度实际上推动着政治行动”。[6](p39)他依据政治文化的特点,将公民划分为三种类型,每一种类型代表了特定的政治文化和参与模式:“狭隘观念者: 他们对政治体系所知甚少,甚至一无所知,他们认识不到自己对政治体系可能施加的影响或是应该承担的义务,他们在生活中只关心非政治性事务;顺从者:他们对政治体系施加于他们生活的影响有所认识, 但他们受政府行动的影响而不是积极地去影响政府行动, 他们对于政治参与始终抱被动的态度;参与者:他们对使自己介入政治的过程有一定的认识, 并形成了鼓励自己利用各种参与机会的态度, 也就是相信自己只要努力去做就能够影响国家政治事务”。[7](p37)阿尔蒙德认为,政治文化作为人们行为的深层次原因, 与政治参与存在着一定的对应关系, 不同类型的政治文化对应着不同模式的政治参与。

作为一种政治参与的类型, 社区政治参与一般是指“社区居民通过对社区公共生活的参与,影响社区公共事务的行为”。[8]这里的政治参与范围被限定在社区政治系统之内,从参与主体上看,它包括社区内的全体成员;从参与内容上看,主要指社区内的公共性事务。例如:“选举社区领导人、决策社区事务、讨论社区事务并进行管理和监督、评选先进公仆、民评官、民评政”。[9]p178)

那么, 城市社区的政治参与是否与其政治文化有关?二者之间是否同样存在着对应关系?本文援引以上政治学理论并通过个案调查寻找答案。

二、两个社区的对比分析

(一)研究对象和调查方法

本次调查在长春市G社区和L社区进行,G社区有居民5775户,共计17893人;L社区有1459户居民,共计4623人。在前期走访阶段笔者发现,这两个社区的参与情况有很大的不同,基于这种经验性的认识,选取这两个社区作为个案分析的对象;而且,它们作为我国现阶段参与程度不同的两个城市社区,具有较强的代表性。

本次调查采取问卷和访谈相结合的方法。首先,在这两个社区进行系统随机抽样, 根据两个社区户数的比例(5:1),在G社区抽取100户,L社区抽取20户,每户再随机选取一人为调查对象。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120份, 回收有效问卷93份,有效率为77.5%,对回收后的问卷用spss13.0进行分析。其次,对社区居委会工作人员进行访谈,由于他们负责社区工作,了解社区的整体情况,选择他们作为访谈对象,有助于笔者对社区进行宏观上的把握。问卷辅之以访谈,以求更全面地反映两个社区政治参与和政治文化的情况。

(二)两个社区政治参与的现状和特点

⒈两个社区政治参与的现状。在走访中,笔者初步了解了现阶段城市社区政治参与的主要形式, 据此选取了有代表性的三个方面分别测度两个社区居民参与的程度。分别为:是否参与过社区居民代表的选举、是否参加过社区居民会议、 是否与家人讨论过社区事务并向社区居委会提出建议。为了降低调查的难度,每个问题只设计“是”与“否”两个答案供被调查者选择。

表1:社区居民政治参与(单位:%)

从对表1的纵向比较后可以发现,L社区三种参与的频率均高于G社区,甚至达到了G社区的两倍。那么参与频率的差异究竟是由什么造成的? 是居委会的动员程度不同,还是居民参与的积极性不同?为此,笔者分别对两个社区的居委会主任做了简短的访谈。

问题1:谈谈社区居民对社区公共性事务的参与情况。

G社区: 这类事情非常少。 这里有些居民素质不高,我们有时走访或者有什么调查要他们做,他们的态度都很差,更不要说有什么事要征求他们意见了。现在都是“个人自扫门前雪”,哪还关心社区公共事务。

L社区:我们经常组织活动,在组织活动之前,都要向居民征求意见;居民对社区有什么意见找到我们,我们都非常认真地去调节, 我觉得居委会主任最重要的就是和居民处好关系。

问题2:谈谈社区的居民会议。

G社区: 居民会议就是社区要决定什么事先找一些居民代表过来商议一下, 开个会。(我们社区有什么事开过居民会议吗?)基本没有。

L社区:(我们社区有什么事开过居民会议吗?)有啊,社区刚建立的时候有很多事情要与居民商量,比如活动室;前一段时间居民提出社区没有路灯,我们也讨论过,后来安了路灯。

在访谈中笔者发现,在G社区,居民多认为社区的事务与自己无关,因而对参与表现出很不情愿的态度;他们很少参与到社区的公共性事务中, 居民会议也没有实质性内容。 与之相反,L社区的居民对社区的公共性事务表现出更多的关心, 能通过居民会议或与居委会工作人员接触等途径参与到社区公共事务的决策中去。因此,居民的参与意愿更多地左右了社区政治参与度的高低。

⒉两个社区政治参与的不同特点。 根据以上调查笔者认为, 两个社区因居民的参与意愿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参与特点:在G社区,居民政治参与率很低,主要以被动参与为主, 他们普遍对政治参与表现出消极的态度;而在L社区,政治参与率则相对较高,主动参与与被动参与相结合, 而且多数居民对参与社区建设表现出了积极的态度。

(三)两个社区政治文化的现状和特点

⒈两个社区政治文化的现状。 对于本项研究的重要变量——社区政治文化, 根据第一部分对社区政治文化内容的界定, 笔者主要从系统层面和个体角色层面加以细化:

第一,居民对其所在社区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法》(以下简称 《居民委员会组织法》)上规定的社区的特征、社区输入部分(社区政治参与方式:选举居民代表、居民会议)、输出部分(社区所提供的服务)都有哪些认知?对这些的感觉是什么?有什么意见?

第二, 居民认为自己在社区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对自己的责任感和能力有哪些认知?

⑴系统层面的认知。在第一个大方面中,笔者又将其分为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考察居民对社区的认知,第二个层面考察居民对社区的情感和评价。

第一层面: 笔者通过三个方面简单地勾勒出两个社区的“认知图”:其一是对《居民委员会组织法》中基本知识的测试;其二是社区在居民心中的重要性比较;其三是对现阶段常规政治参与方式 (选举居民代表和居民会议)的了解程度。这三个方面表现出的仅仅是对社区认知程度浅层次的了解, 但确实揭示了两个社区在某方面的差异。

其一,对社区章程中基本知识的测试:

表2:对社区的认识(单位:%)

表3:您认为现今社区管理采取的是什么方式(单位:%)

这部分是关于现阶段城市社区基本知识的测试,在这里我们并没有发现太大的差异, 两个社区的居民都对现阶段城市社区的性质及其管理方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大部分居民都认识到了“社区即居委会所管辖的区域”以及现阶段社区采取了“在政府领导下有限自治”的管理方式。

其二,社区在居民心中的重要性:

表4:您认为社区对您的日常生活有多大影响(单位:%)

这一部分主要了解居民对社区输出知识的认知情况。 作为社区居民, 他们认为社区对他们影响程度如何,认为自己的生活与社区有多大关系?调查显示,在这一点上两个社区的差别也不大, 有近80%的居民认为社区对自己的生活有一定的影响。

其三,对现阶段政治参与方式的了解程度:

表5:您认为居民代表应通过何种方式产生(单位:%)

表6:您所在的社区存在居民会议吗(单位:%)

在这一部分, 笔者把注意力转向了对输入部分的关注程度。可以假设,如果居民关注选举,那么他们在投票中会表示出更高的参与意向。表5说明,在L社区,有更多的人关心与自己联系最为密切的居民代表的选举和产生;而在G社区,对此“无所谓”的人多达53.3%。表6显示,L社区有过半的被调查者知道社区议事机构——居民会议;而在G社区,这一比率则相对较低。可见,L社区认知取向在输入部分的频率要明显高于G社区,而后者有大量对输入部分持疏远态度的居民。

由此看来,对有关社区的认知可以做这样的描述:L社区在认知上取向于社区中输入和输出两方面;相比之下,G社区有大量居民并不关心社区的输入部分。

第二层面:对于社区政治文化来说,人们对社区的认知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而情感和评价也是对其的重要衡量标准。 上一部分笔者了解到两个社区的居民都认为社区对其生活的影响越来越大, 但它并未体现居民对这些影响的态度。在这一部分,笔者将着重讨论这一点。

表7:您对社区服务的满意程度(单位:%)

表8:您认为居民会议是否必要?(单位:%)

问题3:谈谈你们与居民的关系。

G社区:我们这个社区人比较杂,我花了两年的时间“走户”,才算把人都认全;他们有事来社区办事,没事不怎么往来。 我们有时走访或者有什么调查要他们做,他们的态度很差,就好像他们永远都用不到社区似的。

L社区:我们这个社区都是铁路家属,彼此之间特别熟,关系特别好;居民对我们的工作也特别支持。

表7进一步体现了G社区居民对社区的疏远倾向:居民对社区的服务并不满意, 社区居委会与居民之间甚至有一种微弱的敌对情绪;而在L社区,约90%的居民对社区的工作满意。之所以存在这种差别,在与居委会工作人员的访谈(访谈3)中给出了很好的解释:在L社区,大多数居民都从事一个行业,有很多共性,而且彼此熟悉,社区已经形成了一个基于信任、理解、合作的人际关系网络,因为熟悉,所以有了更多的包容,社区在此不仅仅是一个“办事机构”,更是一个生活世界;而在G社区,居民的层次不一,差异性远多于共性,缺少合作和信任,居民对社区并无归属感,一点儿的不满情绪都会被放大。

对比表1、表6和表8,在L社区,有56.1%的被调查者知道社区居民会议, 有47.5%的人参加过,71.5%的人对居民会议的必要性加以肯定;而在G社区,存在这样一个有趣的现象:有32.3%的被调查者知道这一制度的存在,20.4%的人参加过, 有高达71.5%的居民认为它是必要的。在L社区,居民在感情认同的基础上对社区的组织机构做出了客观的评判;而在G社区,许多居民没有参加过甚至没有听说过居民会议, 而他们对此的评价却与L社区是一样的。 这说明,G社区居民的评价并不是建立在经验性认识的基础之上的。

综上,在L社区,居民对社区有较高的认同感,并且能基于这种认同对社区各方面做出客观和中肯的评价;G社区的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和满意度并不高,他们对社区的评价并不是建立在亲身实践后的认知基础上,所以这种评价并不客观。

⑵个体角色认知。在这一部分,着重考察居民对自己在社区中应起的作用的理解。 笔者同样从两个层面对其加以量化:第一层面:参与规范,即了解被调查者在多大程度上认为自己有某种责任, 在社区建设中起积极作用;第二层面:居民的主观能力,了解居民在多大程度上相信自己能够影响社区的公共事务。

表9:每个人都应该积极参与社区的公共性事务(单位:%)

表10:我有能力影响社区的公共性事务(单位:%)

调查发现,在主观能力方面,两个社区都有近70%的被调查者认为自己能够影响社区事务; 但在参与规范的调查中却呈现出差别:G社区居民虽然认为自己有参与的能力, 却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义务, 只有近45%的人认为自己应该积极参与;而在L社区,二者的比例趋近,被调查者普遍认为自己既有参与的能力,也有参与的义务。因此,笔者有理由相信,认为自己有义务在社区建设中起积极作用的人更有可能去关注社区的公共性事务并积极参与。

⒉两个社区政治文化的不同特点。 为了更清楚地体现两个社区政治文化的特点和差异, 笔者设计了如下矩阵:

社区政治系统个人角色认知输入部分 输出部分主观能力 参与规范L社区++++G社区----

[(+) 符号表示对对象的了解或积极感觉和评价。(-)符号表示消极感觉或评价]

⑴L社区政治文化的特点。L社区政治文化模式包含着以下几个重要内容:在系统层面,居民对社区的满意程度较高;在社区输入部分,对选举和居民会议都有一定的认知;在个人角色认知层面,他们将自己视为社区中的一员,有很强的责任感,认为自己在主观上有能力、更有义务参与到社区的建设中去。因而L社区的政治文化更类似于《公民文化——五个国家的政治态度和民主制》一书中的“参与者的政治文化”,即“公开地取向于政治系统的输入和输出两方面以及政体中自我的‘积极分子’的角色”。[10]

⑵G社区政治文化的特点。 呈现在笔者调查资料中的该社区的政治文化是一幅相对单调的社区与居民、居民与居民之间彼此隔离的图像。较之于L社区,G社区在以下的得分非常低:对社区输入部分的认知、对社区输出的满意程度以及对社区的义务感。 他们对于所在社区的各种实际情况,要么一无所知,要么充满怨言;对所在社区并没有心理上的归属感,也不愿意为其建设承担任何义务。对于该社区的居民来说,社区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他们是游离于社区之外的人。因此,可将G社区的政治文化视为“臣民的政治文化”,即“存在着一个对分化了的政治系统和该系统输出方面的取向的高频率, 但是对特殊输入对象的取向以及对一个作为积极参与者自我的取向,则都近似于零”。[11](p18)

(四)两个社区政治文化与政治参与的关系

在对两个社区政治参与和政治文化的调查和比较后笔者认为, 两个社区政治文化与居民政治参与之间存在着密切联系。作为一种内化了的政治行为规范,社区政治文化影响着居民对社区事务的关心程度, 决定着居民对社区的态度, 进而影响着居民政治参与的意向,是社区政治参与行为的深层次原因。

在存在着疏离感和臣民型的G社区政治文化中,居民对社区普遍有一种陌生甚至不满的情绪; 他们只关心自己在社区中的利益, 这表现为对社区输出的关注和对输入的冷漠,少有责任意识。因此,他们往往很少主动参与社区的公共性事务; 对于居委会动员的参与活动也多呈现出消极的态度。所以,在G社区,各种形式的政治参与水平均偏低。

在L社区的政治文化中,居民对社区各方面尤其是输入部分有充分的了解, 而输入部分主要涵盖了社区政治参与的两种方式——选举和居民会议。所以,在这两种参与中,该社区的参与率普遍较高。此外,居民对社区居委会表现出了很大程度的信任感, 尤其是他们有很强的责任意识, 这种信任和责任意识使他们在社区的公共性事务和参与活动中表现得更加积极。

三、对策与建议

以往的政治学在研究社区政治参与时, 多将居民参与的不足归结于以下三点:“其一, 我国城市社区建设基本上是政府主导, 居民还处在被动地接受政府安排,主动性还没有发挥出来。其二,‘单位制’对我国城市居民影响依然处于强势;其三,现行社区‘行政化’的城市管理模式使居民习惯依赖政府, 居民社区参与的主体意识不强”。[12]上述研究将社区政治参与不足主要归结于政府与社区权力边界不明确导致的政府对社区事务过多的干预,即“行政干预越深,居民区的自治水平越低”。[13](p51)而笔者在对同一地域的两个社区政治参与情况的调查后发现,在这一点相同的情况下,有的社区政治参与不容乐观,但有的社区却比较好。笔者认为,政府与社区的关系或许只是影响参与的外部因素,影响参与的直接原因是社区居民是否具有参与意识,而他们的参与意识又是被心理层面的政治文化所左右的。因而笔者认为,促进社区居民参与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入手。

(一)提高居民对社区的认知程度,尤其是对输入部分的认知

通过调查笔者发现,L社区的居民对所在社区尤其是对社区输入部分的认知度明显高于G社区, 而社区的输入部分主要涉及的就是两种政治参与的方式——投票选举和居民会议。这说明,比起G社区,L社区的居民对社区政治参与方式更加熟悉, 因而参与的比例也高于G社区。由此看来,阻碍社区居民政治参与的并不是缺少参与的方式, 而是这些方式在居民心理上没有得到认可。 因此, 只有在认知和情感上得到居民的认同, 他们才能在社区建设中自愿提供必要的支持和资源。

(二)增强居民对社区的责任感和信任感

社区政治文化角色认知部分的调查表明, 在现有的制度框架内, 对社区责任感和信任感强的居民更有可能将政治参与作为一种义务, 也更愿意参与到社区建设中。正如L社区,对社区的责任感和信任感增强了居民参与的主动性, 使他们更愿意参与到社区的公共性事务中去。另外,在访谈中笔者还发现,这种责任感和信任感的形成所依靠的是居民之间长期交往而形成的、稳定的人际关系网络。在L社区,参与情况之所以较好, 很重要的原因是居民和居委会之间有着长期的交往,彼此熟悉,社区已经形成了一个基于信任、理解、合作的人际关系网络, 这些构成了城市社区的 “社会资本”,它影响着居民与社区之间的关系和居民对社区的认同度和责任感, 进而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居民的政治参与。

总之,笔者通过对长春市G社区和L社区的政治参与和政治文化情况进行问卷调查和口述访谈, 通过对所得到的第一手材料进行分析,笔者试图证明,影响社区政治参与的因素不仅有宏观层面上政府与社区的权力划分,还有微观层面上的社区政治文化。因此,对社区政治参与的研究不应仅仅关注于投票率的高低和政府与社区的关系, 更应该关注参与主体——居民对社区的认知、情感和评价,以及他们在社区中对自己的角色定位, 这些才是影响社区政治参与的最为直接的原因。 而且, 只有在居民与社区居委会之间建立了长期的、稳定的联系,才能使社区政治参与成为可能。

[1][8]李海金.城市社区治理中的公共参与[J].中州学刊,2009,(04):104-108.

[2][3][10][11](美)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西德尼·维巴.公民文化——五个国家的政治态度和民主制 [M]. 徐湘林等译. 东方出版社,2008.

[4]燕继荣.发展政治学:政治发展研究的概念与理论[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5][6][7](美)阿尔蒙德,鲍威尔.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政策[M].东方出版社,2007.

[9]于燕燕.社区自治与政府职能转变[M].中国社会出版社,2005.

[12]余慈珍.福州城市社区居民政治参与问题探析[J].福州党校学报,2009,(01):71-75.

[13]林尚立.社区民主与治理:案例研究[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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