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城市化与服务业发展的相互影响机制研究——兼对山东省的实证检验

商海岩，吕冰茹

（山东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山东济南 250014）

人口城市化与服务业发展的相互影响机制研究
——兼对山东省的实证检验

商海岩，吕冰茹

（山东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山东济南 250014）

改革开放以来，城市服务业有了很快的发展，这与近些年来的人口城市化密切相关。以山东省为例，对服务业和城市化的相互协调发展进行了理论探讨。从城市化对服务业发展的冲击来看，城市化对服务业的冲击主要有需求冲击和供给冲击，从服务业对城市化的影响来看，服务业的发展拉动了投资需求，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吸引人口的城市化。运用EViews软件对山东省城市化与服务业发展的关系进行定量分析，建议山东省应该通过加快城市化进程、改善服务业结构等促进山东服务业发展。

城市化；服务业；需求冲击；脉冲响应

人口城市化是影响服务业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伴随着人口城市化出现的人口聚集是服务业起步发展的重要前提，随着城市化水平的逐步提高，服务业比重将持续扩大，服务业种类更加趋于丰富多样化，服务业作为一项独立的产业，它的高速发展既是工业化高度发展的产物，也是城市化进程不断推进的结果；反过来，服务业的发展更是促进了人口城市化的深化，为城市人口的迅速增加和城市功能的提升提供了强大动力。因此，如何抓住城市化这一发展机遇，促进服务业与城市化的协调发展是我国正在面临的一个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

一、文献综述

对于人口城市化与城市服务业的关系，国内外相关学者已经从理论和实证方面做过很多研究，大体一致认为人口城市化与服务业之间呈现出正向相关的关系。

Singelmann［1］分析了工业化国家1920－1970年的劳动力转化过程，发现人口城市化是促使农业型经济向服务型经济转变的重要因素，发达的公共基础设施为城市生产交易服务产品提供了更优越的条件，带动了政府服务和其他非营利服务行业的发展。江小涓和李辉［2］通过研究服务业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以及加快增长的潜力，发现人口城市化水平是影响服务业增加值比重的重要因素。郭文杰［3］实证检验了改革开放以来服务业与人口城市化等经济因素的相互关系，指出城市化是推动服务业发展的重要动力。李勇坚［4］主要分析城市化的制度因素方面，从人口城市化滞后对服务业发展的影响角度，提出了充分利用低成本、高速度的教育将农民推进城市的观点。李健英［5］认为服务业是城市化的重要动力。郑吉昌等［6］从供给视角探讨了如何推动城市服务业发展的机制，认为规模上的聚集效益、地理上的优势效益和环境上的外部效益是重要的三个形成因素。赵卫明等［7］以浙江省为例，提出一是产业结构的高度化，二是空间结构的高级化是城市化与服务业互动关系的两个重要方面。曾桂珍和曾润忠［8］对我国1978－2010城市化与服务业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出我国东、中、西部城市化与服务业之间均存在协整关系；长期而言，东、西部地区城市化与服务业存在双向因果关系，而中部地区仅存在城市化对服务业的单向因果关系；短期来说，东、中部地区城市化与服务业存在双向因果关系，西部地区存在城市化对服务业的单向因果关系。

从以上综述可以看出，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的研究，都侧重于人口城市化与服务业发展的因果关系分析，但是对这种因果关系冲击的长期稳定性没有进行讨论。从长期看，人口城市化冲击服务业发展是必然的，冲击点一方面来自于供给，一方面来自于需求，服务业的发展又会从消费需求和投资需求两个角度对人口城市化发生影响，正是这种相互作用机制，引起了服务业与城市化相互促进的稳定性发展。

二、人口城市化与服务业发展的相互影响机制

（一）人口城市化对服务业的冲击

简单的说，人口的城市化是乡村转变为城市的一种复杂的经济社会变化过程，从人口流向上，一般认为人口为城市化是由城市工业化集聚引起的劳动力由农村向城市、由农业向非农业转移的过程。从冲击点上看，城市化对城市服务业的冲击主要有需求冲击与供给冲击，下面我们分析这两个方面：

1．从需求方面的冲击

（1）人口聚集引起服务业发展的规模经济。农村人口分散居住，而且大多属于自给自足的生产与消费，对服务业的发展造成了限制，由于缺乏规模或者由于运输成本的限制，许多服务业难以发展。人口的城市化造成人口的集聚，集中了对服务业的需求，有利于服务业生产商进行大规模生产和集聚，这样会形成规模经济。

（2）人口的城市化还造成了攀比效应。按照杜森贝利的相对需求论，人们之间的消费需求有攀比效应，当人口迁移到城市之后，会攀比城市邻居的消费水平，这样有利于服务业消费的进一步发展，从需求角度提供了服务业发展的有利条件。

2．供给方面的冲击

（1）人口城市化为城市提供了廉价的劳动力。从供给方面，人口的城市化使得大量有技术的劳动力涌入城市，为城市服务业的发展提供了大量的相对廉价的有效劳动，有利于降低服务业的成本，克服服务业发展的“成本病”。

（2）人口的城市化提供了较高技能的人力资本。许多进入城市的人往往具有较高的技能，不满意农村的发展环境。这些人为城市提供更好的人才，在发展服务业方面，可以起点更高。有些是高校学生毕业迁移到了城市，这等于为城市服务业节约了大量的培训成本，有利于服务业的进一步发展。

（二）服务业对人口城市化的拉动作用

人口城市化推进了服务业的发展，反过来，服务业的发展也拉动了人口的进一步城市化。这个机制主要两个方面：

1．消费需求的角度

从消费需求角度，服务业的发展具有引力作用。城市中多样化的服务业消费，是人口向城市聚集的引力之一，正是因为崇尚城市中的服务业发展，基于代际利他主义、攀比效应等，更多人口才喜欢向城市迁移。

2．投资需求的角度

从投资需求视角，服务业属于人力需求较大的产业，服务业的发展引起对服务业的投资需求，人口迁移的动力之一是为了更多的工作机会，所以服务业的发展拉动了人口向城市聚集，吸引了更多的人参与到城市化过程。

三、人口城市化与服务业发展相互作用的一般模型

这里我们参考布兰查德·费希尔简化的真实周期模型［9］，进行适当的修改后，作出模型：假设θt为人口城市化率，有θt＋1＝θt＋ε，ε为外生冲击。Lt为城市劳动人口，Ct为城市消费［10］。

消费由劳动和冲击决定。Yt为服务业产出，Y＝SLt＋θt，产出由从业人数和冲击决定，S为服务业从业比例。

Lt＋1＝Lt＋It劳动由过去的劳动和投资拉动。It＝Yt－Ct，表示投资等于产出减去消费。得到：

消费服从随机游走。

将（1）（2）以及向前迭代一期的式子带入（3），得到：

Ct＝a＋bLt＋dθt带入（3）式，得到：

运用待定系数法，忽视b＝0，d＝0，a＝任意值的情况，得到：

把上述结论中的a，b，d值带入消费函数（3），得到：

由以上公式可以看出，由生产函数Y＝SLt＋θt和θt＋1＝θt＋ε知道，当有一个外生冲击ε＝1时，服务业的产出增加1，消费的增长为，而剩余的则用于拉动城市劳动人口的增加。

四、山东省服务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相互作用的实证分析

（一）指标选取

山东省人口城市化状况与全国的平均水平类似，这使得我们可以以山东省为例，通过分析得出一些有用的结论。山东省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和城市化进程表现出明显的地区差异，具体表现为自东向西逐渐递减的势态，鲁西地区比鲁东地区落后很多。在指标的选取方面，我们选取了服务业产值年增加值（FWY）作为服务业发展的指标，选取服务业从业人员比重（FWYL）作为人口城市化对服务业供给冲击和服务业对城市化拉动影响的指标，选取城市化率（CSHL）来衡量城市化的指标。为了数据的连续性和可比性，分别选取山东省1981－2010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并且取对数从而消除可能存在的异方差和偏态性。

表1 各变量平稳性检验

表2 无约束协整关系检验（Johansen迹检验）

（二）数据的平稳性检验

根据ADF检验法对模型中的所有变量进行了稳定性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在0．01的显著水平下，时间序列LNFWYL、LNCSHL均不能通过检验，为非平稳序列，但他们的一阶差分值DLNFWY、DLNFWYL和DLNCSHL在0．01水平上可以获得平稳状态，说明DLNFWY、DLNFWYL和DLNCSHL都是一阶单整平稳序列。

（三）协整检验

进一步采用基于VAR变量自回归模型J—J协整检验法对时间序列进行检验。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迹统计量表明存在一个协整方差，即服务业产值增加值比重、人口城市化率和服务业从业人员比重序列间存在1个协整关系。但是检验发现，服务业的发展与人口城市化却没有协整关系，这说明山东省的服务业在拉动服务业的增长方面受到了障碍，因此后面只能考察人口城市化对服务发展的业冲击效应。

（四）脉冲响应分析

在VAR模型的基础上画出服务业产值增加值比重受到人口城市化率和服务业从业人员比重冲击后脉冲响应的反应轨迹（见图1）。图中的横轴表示冲击作用的滞后期数（单位：年），纵轴表示因变量对解释变量的响应程度。

由图1可知，在给服务业从业人员比重一个正的冲击后，服务业产值的增加值比率在前三期先上升之后再下降，然后从第四期开始逐渐上升，最后呈现出长期稳定的态势。给人口城市化率一个正的冲击后，服务业产值的增加值先迅速增长，在第二期末达到最大，随后缓慢下降，但仍呈现出显著的正效应。

图1 LNFWYL和LNCSHL相互冲击的脉冲曲线

（五）方差分解

图2是LNFWY、LNFWYL和LNCSHL的方差分解图，横坐标表示时间（年），纵坐标反映用一个序列的数据预计另一序列时的预测误差方差百分比，该百分比越大，表示前者对后者的影响越大，重要性越明显。

图2 LNFWY、LNFWYL和LNCSHL的方差分解

从图2中可以看出，期初服务业产值的增加值对服务业产值的增加值的预测误差百分比为100%，这说明服务业产值的增加完全依赖于自身的推动，但其后不断下降。

另外，在前三期城市化率和服务业从业人员比重对服务业产值增加值的贡献率基本为零。从第四期开始，城市化率对服务业产值增加值的贡献率逐渐增大，显示了需求冲击更具有长期的稳定性。在第十期末达到20%左右，并且仍呈现出上升的趋势。从长期看，服务业从业人员比重对服务业增加值基本没有贡献，供给的冲击只具有短期的冲击效应。

五、结论及建议

（一）主要结论

通过对城市化、服务业从业人员比重以及服务业产值增加值之间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1）服务业产值增加值与城市化率和服务业从业人员比重序列间存在协整关系。这说明城市化率和服务业从业人员对服务业增加值的影响比较显著。

（2）通过脉冲响应分析及方差分解表明，服务业产值比重对城市化率和从业人员比重的变化都存在明显的响应，从长期看，正效应比较明显。而人口城市化率对服务业产值比重的增加所起到的推动作用更加明显，并呈现出长期上升的态势，这说明需求方面的冲击具有稳定效应。

（3）从山东的实际来看，服务业的增长与城市化不存在长期协整关系，这说明人口的城市化在我国受到制度的严重障碍（比如户籍制度），应有的拉动作用没有通过良性机制表现出来。

（二）对策建议

（1）山东省应该积极推进城市化进程。只有人口相对集中才能形成相对规模化的市场，才能促进服务业的发展，进而促进经济的发展。反过来，服务业发展日臻成熟完善又可以吸引大量人口向城市流动，进一步加快城市化进程，成为城市化的后续动力。山东省应该出台一些积极的推进政策，促进德州、菏泽等地区加快城市化进程，在山东省推进全面的城市化。

（2）改进户籍制度等城市化的阻碍因素，引导服务业与城市化的良性发展。人口城市化与服务业的相互促进是一个自然的过程，这一过程在现实中受到了户籍等制度因素严重阻碍作用，由于户籍制度的存在，使得人口在向城市集聚的过程中难以实现城市化，由于现实中很多制度与户籍制度的捆绑，抑制了对服务业的消费，进一步阻碍了服务业与城市化的良性转化过程。

（3）改进服务业结构，留住更多的人才。由于高等教育的发展，劳动力的结构已经发生了重要的改变。有就业才会有需求，因此，要想促进服务业与需求的良性发展，必须促进服务业的结构改善，通过发展适合高等人才适合的服务业，吸引更多的人才聚集，促进服务业的良性发展。所以应该振兴金融、保险以及房地产等一些生产型服务业，加快发展新兴服务业，通过政策引导服务业的升级。

由于指标只限于山东的范畴，山东省相对于部分地区城市化水平不足，这样可能影响了结论，使得结果在解释上有一定的限制。但是考虑山东从总体上与中国比较类似，因此结论也有一定的普遍意义。

［1］SINGELMANN J．The Sectoral Transformation of the Labor Foroe in Seven Industrialized Countries，1920－1970［J］．The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1978，83（5）：1224－1234．

［2］江小涓，李辉．服务业与中国经济：相关性与加快增长的潜力［J］．经济研究，2004（1）：4－15．

［3］郭文杰．改革开放以来FDI、城市化对服务业的影响研究［J］．财贸经济，2007（4）：91－95．

［4］李勇坚．中国服务业内部各个行业发展的影响因素分析［J］．财贸经济，2004（7）：12－15．

［5］李健英．我国第三产业与城市化低相关性分析［J］．城市问题，2002（1）：45－49．

［6］郑吉昌，夏晴．服务业与城市化互动关系研究［J］．经济学动态，2004（12）：49－52．

［7］赵卫明，陈修颖．经济快速增长地域城市化与服务业互动关系研究［J］．城市发展研究，2008（4）：57－63．

［8］曾桂珍，曾润忠．城市化与服务业的协整及因果关系研究［J］．华东交通大学学报，2012（5）：121－126．

［9］费希尔B．宏观经济学：高级教程［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1982：78－80．

［10］吴汉洪主编．高级宏观经济学习题集［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4：62－64．

A Research on the Interact M echanism Between Urbanization and Service Industry——An Empirical Test in Shandong Province

SHANG hai-yan，LV bing-ru
（School of Economics，Shan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Jinan 250014，China）

Since reform and opening up，service industry has gradually become the leading industry in China，which is closely related to urbanization．In this paper，taking Shandong Province as an example，we have a theoretical discussion on the inter-coordination between the service sector and urbanization．In terms of the impactof urbanization on the developmentof the service industry，there are demand shocks and supply shocks；as to the influence of service sector on urbanization，the development of the service sector boosts the demand for investment，createmore jobs opportunities and helps urbanization of the population．At lastwe use EViews software to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urbanization of Shandong province and the service industry development and suggest that Shandong province should accelerate its urbanization，improve the structure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service industry．

urbanization；service industry；demand shock；pulse analysis

F719

A

1008－2670（2013）03－0037－06

（责任编辑 刘小平）

2013－03－13

山东省教育厅项目“人口城市化对城市服务业的冲击研究”（J12WJ20）。

商海岩，男，山东平邑人，山东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产业经济学；吕冰茹，女，山东金乡人，山东财经大学经济学院，研究方向：产业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