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的路

◎程 凯

一

徐子文12岁。

今天他很高兴。他这次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一，学校奖励给他五百块钱。一放学，他便揣着这些钱兴冲冲奔向商店。他想用那五百块钱给爸爸妈妈买点礼物。

商店里的东西琳琅满目，他挑花了眼也不知道该买什么。他一抬头，商店里的大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南方又被水淹了。他心里很难受，默默出了商店。

在邮局，他从五张百元大钞里艰难地抽出一张皱巴巴的“老人头”，他要捐给南方的小朋友。

二

徐子文18岁。

这是属于他的高三，属于他的辉煌。高考他一举夺得县文科状元。他满面春风。学校给他的档案袋里写着诸如“学习优秀，品学兼优”之类的表扬信，多得他恨不得把它们当废纸卖掉。

他刚从学校填完志愿回来，路上碰上妈妈的领导—一个胖乎乎的女人，满脸的势利细胞，她提着一篮子香蕉，递给他几根。他吃完之后四下寻找垃圾筒，无果，便随手丢掉。

“管他呢，反正环保工人会扫的。”

三

徐子文23岁。

今天无疑是他的光荣时刻。他以一名大四学生的身份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对于一名只上大四的学生，这无疑是难于登天。但是，他做到了。

“喂，阿文啊，你在哪儿呢……今晚出来，我给你庆祝一下……噢，那我去换衣服了，你等着我啊！“

是他的女朋友，长得小鸟依人，十分可爱。

“喂，妈，学校让买资料书，我没钱了，再给我五百吧……好，没事了，挂了。”

“阿文啊，你爸……”妈妈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泪眼婆娑，她其实想告诉儿子，老伴因为高血压又住院了，让儿子抽空回来一趟。可是，徐子文又怎会知道。他只是想，和女朋友一起出门，怎么能让女生买单呢。

四

徐子文30岁。

他已经在市政部门就职，其身份是市智囊团的成员之一，已经出版了多部法学著作。

这天，他和本市的一家制药企业的老板一同在K T V玩乐。他电话响起，是老婆打来的，他赶紧出了舞厅闪身进了洗手间。

“喂，我开会呢……行了行了，今晚加班得晚些回来，你和孩子先吃吧……”

他挂了电话走了出来，迎头碰到一年轻人，神色慌张。

“小伙子，这里洗手间隔音效果很好，别害怕。”

年轻人会心一笑。徐子文看看他闪身而入的背影，依稀看到了自己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

五

若干年后。

一则新闻占据了该市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药商偷税几百万，专家从中做帮凶”、“法理学家竟钻司法空档，助力药店偷漏国家税收”……

徐子文锒铛入狱。

荐评

作者大胆采用小说体裁，以“徐子文”的成长诠释“我们在追求高知识的同时，别忘了追求高品行”的主旨，立意深刻。“徐子文”从最初想着给父母买礼物、给灾区捐款，到学业有成却骗父母钱，再到和药商勾结，终至东窗事发，情节曲折，故事生动，是一篇优秀的学生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