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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稻之父”陈日胜

2013-07-02赵进一花葆竹

检察风云 2013年23期
关键词:稻子盐碱地水稻

文/赵进一 花葆竹

“海稻之父”陈日胜

文/赵进一 花葆竹

盐碱地里种水稻,在全球似乎没有过成功的记录。

上世纪60年代初闹饥荒,为扩大耕种面积,多打些粮食,有些地区的人民公社就尝试着种过,结果是颗粒无收,反而把宝贵的种子给白白浪费了。中国的盐碱地有6.3亿亩之多,大多撂荒在那儿。如果都能长出水稻,以目前产量(亩产300斤)计,每年能为国家多打1890亿斤粮食,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幅画面啊!所以,多少年来,不断有人试验、努力,但无不以失败而告终。看来,在盐碱地里种水稻,只能是个遥远而美丽的梦想……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个美丽的梦想已成为现实。圆梦人就是广东省湛江市遂溪县虎头坡种植专业合作社主任陈日胜。

不过,为了圆这个梦,陈日胜奋斗了整整27年!

在盐碱地上成功种植水稻,为国家开发出又一个大粮仓。习近平总书记、李克强总理一直惦念着的国家粮食安全问题就有望缓解了。

这可是了不起的大事!十月金秋,记者专程南下采访了陈日胜主任,他开着一辆客货两用的皮卡到机场迎接记者。把皮卡开到机场接客人,虽然有些“土”,记者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上帝的礼物

印象中的广东籍人是颧骨高高的,陈日胜是地道的客家人,但他的颜面骨却是平平坦坦,侧面看过去,显得比较和顺。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什么都显得恰到好处。可今年刚过五十的他,已是两鬓染霜,脸上皱褶微显,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一些。他上世纪80年代初毕业于湛江农业专科学校(广东海洋大学前身),学的是林果专业。从小生活在乡村的他对大自然和“三农”有着一种天然的深厚情结。当年,他高中毕业考大学,填报的第一志愿就是农专……

别人在盐碱地里种不出水稻,你为什么能种出来呢?这是记者见到陈日胜后问的第一个问题。陈日胜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地开着皮卡把记者带到廉江县营仔镇下洋村的田埂上。在凹凸不平的田间小路上经过长时间的颠簸,记者方才领略了皮卡的好处。

十月,正是水稻抽穗灌浆的季节。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格子花布似的无边无际的稻田。金黄色的、青白色的,一大格一大格地交叉在一起,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空气里弥漫着缕缕稻香,与陈主任并肩站在下洋村田埂上的记者深深地被眼前的美景陶醉了。

在陶醉之余,记者又有了疑问:稻子都是金黄色的,为什么有青白色的呢?陈主任说:“金黄色的是普通稻子,是当地农民栽种的;青白色的是‘海稻’,是我租下洋村的盐碱地种的。”记者蹲下身子,仔细察看两种稻子的区别。普通稻子,记者比较熟悉,金黄色的稻穗已弯下了腰,株杆矮,谷粒不是很饱满;“海稻”却腰杆挺拔,连稻穗也是直的,谷粒饱满,“身高”有一米五六十的样子,比普通稻子高多了。陈主任说:“今年因气候的原因晚种了一个月,现在还处于灌浆期,到下个月收割时,会有一米七八十高,谷粒还会饱满些。”记者问:“它的株干这么长,割下来后能派什么用场?”陈主任说:“当然有用,既可作编织物,还是上好的牛饲料。不久前,有台湾商人来向我订购,被我拒绝了……”

记者禁不住又问:“你的老家在遂溪,你们那儿没盐碱地吗?为什么租廉江县的地种?两地之间隔着好几十里地呢!还有,你为什么把‘海稻’种在普通稻的旁边?”陈主任笑笑说:“我们老家的盐碱地多着呢,只不过,为了试验种子在不同地域的适应性,我是多地试种,前几年,我还特地赶到山东等地去租地种植。说起两种稻子为什么种在一起,还有个故事呢!”

从小生活在乡村的他对大自然和“三农”有着一种天然的深厚情结

海稻的稻穗是青白色的,稻子里的果实剥开来是红色的

“今年我到这片盐碱地里撒种子时,村委会的叶书记特地骑了电动车赶来阻止我,说:‘这盐碱地我们种过,颗粒无收啊,你不要再种了,你花了200元一亩租了我们的地,已经够亏的了……’我知道他是出于一片好心,就说你就放心吧,保证能长出稻子来。五六天以后,绿油油的秧苗破土而出,把叶书记惊得目瞪口呆,但他为我高兴。村民们见状,也赶着来播种,我倒为他们担忧起来,要知道,普通水稻在盐碱地里是种不活的啊!不料,他们运气特好,今年的雨水特别多,把盐碱地的盐碱浓度冲淡了,稻子照样长了出来,尽管产量不高,但毕竟是有所收获……”

故事曲折动人,记者禁不住又问:“海稻种子是怎样被发现或培育出来的呢?”陈主任的思绪回到27年前——

那是1986年11月的一天,风和日丽。我和农专的罗文列教授一起到我老家遂溪海滩边察看红松林的生长情况。当我们穿梭于白花花的芦苇荡时,我忽然看到一株比人高出一半,看似芦苇却又结着穗子的植物在迎风摇曳。凭直觉,我觉得它是稻子,但成熟的稻穗是金黄色的呀,它却是青白色的,穗子顶上有一小撮寸把长的芒刺,看上去又有点像麦子。我把穗子里的果实剥开来一看,竟是红颜色的像米又像麦的颗粒……

这到底是哪类植物呢?我把它摘下来递给罗教授看。罗教授仔细察看后,断定它就是水稻,一种生长在海滩盐碱地里的野生水稻。

水稻还能长在海滩盐碱地里?我对这一水稻新品种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和极大的好奇心。罗教授说:“中国蕴藏着丰富的种子资源,有众多的野生稻品种,只不过没有被发现罢了。这是一个新物种,是非常宝贵的,你发现了它,一定要设法把它保存下来……”老师这番话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知道保存的最好方法是通过种植,让它繁衍子孙后代。从那时到现在,近三十年过去了,我一直用心做着这件事,为此我不知耗费了多少钱财和精力。种植的面积从几分到几亩、几十亩、几百亩,扩展到今年的1000多亩。今年收上来的种子足够种植几万亩盐碱地,我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陈日胜不断地提到罗教授,记者深深地感受到他们浓浓的师生之情。说着说着,陈日胜的脸色渐渐暗淡下来,叹了口气道:“要是罗教授能看到这一天,该多好!”原来,他一直念叨着的恩师已经病故多年。

陈主任指着白花花的稻浪说:“那可都是当年在芦苇荡里发现的几粒种子繁衍的子孙后代啊!我的梦想是让它们在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盐碱地里生根开花结果。如做成这件事,我这辈子就值了!”

记者觉得陈日胜的胸膛里涌动着一股豪气,情不自禁地对他说:“你知道吗,27年前你发现的那几粒海稻种其实是上帝馈赠给你的礼物,你现在又为它培育了无数的子孙,你可是名副其实的‘海稻之父’啊!”

陈主任哈哈大笑起来:“要说这是上帝送给我们老百姓的礼物,这不假;说我是‘海稻之父’可不敢当,我不过是替老百姓圆了这个梦而已。”

不知怎的,此刻的记者忽然想起了袁隆平院士。世上的事就这般凑巧——袁隆平与陈日胜都毕业于农校。47年前,袁隆平头顶烈日,脚踩烂泥,弯腰驼背地在茫茫绿海中一穗一穗地苦苦寻觅,终于在第14天发现了一株雄花花药不开裂、性状奇特的植株,由此开辟了杂交水稻新天地,为我国乃至世界的粮食大幅度增产建立了不朽的功勋;27年前,陈日胜在老师的指导下,慧眼独具,在杂草丛生的芦苇荡里发现了“海稻”种子,此后又为保护这一新物种不辞艰辛、独自奋斗,为在数亿亩盐碱地上大规模种植有机稻奠定了扎实的基础,为国家的粮食种植填补了空白,开辟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一个淡水地,一个盐碱地,国家粮食安全的两座长城,交相辉映。

见证神奇

皮卡从湛江市区往遂溪县疾驰。陈日胜要带记者去他的家乡看看海稻的发源地——那片发现海稻种子的芦苇荡。

途中,记者忽见一大片海稻田的四周围着数丈高的白色巨网,便以为那是用来拦截啄食海稻谷子的鸟类的。陈主任说:“此是附近老百姓为张网捕鸟而设置在那的。但他们不知道海稻谷子的表皮比较毛糙(后来才知道稻子割下来后搁三天,表皮上的毛就会自动褪去),鸟啄了一口,就不会啄第二口,它还会‘通知’同伴,叫它们不要再‘上当’……”记者大笑:“那张网者不是守株待兔,白费心机了吗?”陈主任也笑了起来:“我实在忙,也管不过来……”接着,他又告诉记者,“海稻杆子的味道有点涩,所以虫子也不愿啃。”记者说:“那种植海稻就不用担心病虫害喽!”陈主任点点头说:“它不但抗鸟、抗虫、抗盐碱,不用施肥锄草,还抗旱、抗涝……旱了,涝了,能自动排水,自动灌溉。”记者问:“怎么个自动法呢?”陈主任说:“莫急,莫急,到了那儿你就会亲眼看到的……”

鸟不啄虫不啃,记者倒有点担心海稻的营养成分怎么样,与水稻相比如何?陈主任看出记者的心思,告诉记者:“2012年7月6日、7月12日,我们接连两次将海稻样品送北京市营养源研究所,对其氨基酸、总膳食纤维、碳水化合物、蛋白质等含量进行检测,数据表明,除了碳水化合物(淀粉)含量比普通水稻低,其他含量均比普通水稻高得多。如氨基酸含量:普通水稻是每百克7.8克,海稻每百克为11.5克……再加上它没有施过肥,是纯天然的产品,食用以后对人体健康特别有利。”

望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树林和农田,记者忽然想起媒体上关于两个月前广东因遭受台风“尤特”的袭击,大部分地区接连发生强降雨,造成严重灾害的报道,于是问陈主任这里的灾情如何?他说:“我租种的好多盐碱地处于低洼。‘尤特’过来时是首当其冲遭难的,暴雨肆虐,海水倒灌,处于低洼的近几百亩海稻顷刻间化为一片泽国,已经长到半人多高的稻子随之无影无踪。眼看一片心血就要付诸汪洋,我是欲哭无泪……”

海稻浸泡在海水中整整13天。就在我濒临绝望之际,大水退了。让我惊讶不已的是,我的海稻不仅毫发无损,还长高不少,它们像一排排秦俑,威武雄壮地昂首挺立在那儿。我用手捏捏稻穗,发现谷粒又饱满了许多。这说明海稻被海水淹没以后,还在不停地吸收养分,“长身子”。要是普通水稻,那就绝收了。这种稻子还有个好处,即使被台风刮倒了,它照样能活着,吸收营养,不影响收成,而普通稻子倒伏了就死了。海稻的生命力实在太强了。这当然与它所处的环境有关。你想,它整天泡在盐碱地里,适应不了只能死亡,所以当年我在芦苇荡里就发现这么一株,这叫适者生存……

记者听了,啧啧赞叹,连称“太神奇了,太神奇了”!陈主任说:“多年种植和反复的科学实验,使我对海稻的特性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这种稻子抗盐碱、抗病虫害、不需施肥锄草,还抗旱、抗涝。但抗涝能抗到什么程度,我心中无数,这次极端天气却无意中帮了我大忙,破解了悬在我心中多年的疑问。”

记者笑道,所以老子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上的事往往是这样,好事与坏事其实是在不断地相互转化着。要不是这场百年不遇的洪涝,你还真没这么好的机会知道自己的心肝宝贝有如此强的抗涝能力呢……

就这么唠着,嗑着,27年前发现野生海稻种的“圣地”到了。皮卡停在一片树荫下。正是饷午时分,骄阳似火当头照着,野外的气温估计有30多摄氏度。北面是一望无际的低洼地。陈主任带着记者下了坡,顺手递给记者一把伞说:“打着,太阳毒。”他自己也打了一把。坡下有口井,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站在井台边用管子吸着水洗衣服。陈主任说:“这水清着哪,可直接饮用。”记者手中正好有个矿泉水瓶,就请那位少女帮着接点水喝。喝进口里,果然清甜,仿佛把五脏六腑都洗得干干净净了。老陈说:“前一阵,听说这里要开一家造纸厂,生生地被我和乡亲们阻拦了。”记者说:“拦得好,否则这块净土就要被污染了,你的海稻也种不成了……”

在布满各种野草、弯弯曲曲、高低不平的田间小径上绕行了十来分钟,见到一大片更低的洼地。洼地里种着不少海稻,有的直立着,也有少部分倒伏着,样子不像高地上的整齐划一。洼地四周是芦苇。老陈说:“当年就是在这儿发现海稻种子的。”记者不由得肃然起敬,对这片杂乱不堪的“圣地”看了又看,恨不得把它镌刻在脑海里,并提议:“这块地不寻常,肯定还有意想不到的宝贝藏在里面,应该建议政府把它围起来保护好。”老陈非常赞同记者的意见。

回到皮卡旁边,记者大汗淋漓,直喘粗气。老陈却是气定神闲,看了看表说:“今天来得太早了,潮水来还要一个多小时。”至此,记者方才明白他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让记者前来“瞻仰”一下“圣地”,更重要的是想让记者亲眼见证神奇的“自动灌溉法”。说话间,见刚才井台边的浣衣少女正背着一捆柴草从东边远远走来,她后面还跟了个弯腰曲背的老妪。记者很惊异:“她刚才还在洗衣,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已打好一捆柴回来了?”待她们走近一问,方知柴是老妪打的。记者指指老人问女孩,她是你奶奶?女孩摇摇头,说是回家路上见这位老奶奶年纪大了,就帮她背着……记者心头一热,多纯真、多能吃苦耐劳的好女孩啊!从她身上,记者仿佛看到了海稻种子的影子。看来,海稻种子诞生在这儿是有道理的。

转瞬间,一个小时到了。老陈说:“快去看,那块低洼地里,海水正往上涨呢……”记者说:“这么准?”老陈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嘛!”我们赶到那儿,水快淹到海稻的“颈部”了,水还在吱吱地往上冒。我们在那儿待了一会儿,海稻已被淹没。老陈说:“再过两个多小时,水就退了……这海潮每天涨涨落落,自然得很,这就叫‘自动灌溉’。”记者说:“连老天都被你驾驭啦!”

哈哈!旷野里传来陈日胜爽朗的笑声。

日出江花红胜火

一个久违的名字——“合作社”,它在湛江地区被叫响。它的创始人就是致力于海稻研究27年的陈日胜。

农业是个投资期长、回报低、风险大的行业。这么多年来,为保护新稻种,陈日胜一直在进行保护性的投入,产出很少。为此,他连一辆好点的车也舍不得买,无论到哪儿,接人还是送货,都是那辆价值七八万元的“老坦克”(皮卡)。记者问他,这么长时间“多出少进”的投入,资金从哪来?他说他是多种经营,用其他方面挣的钱来反哺新稻种。有一次,他为了筹集资金,把一件自己最心爱的、价值几十万元的收藏品给卖了。他不是急功近利的商人,而是一个有着自己的理想与追求,并充满智慧的新型农民。他清醒地看到,家庭承包经营最大的好处是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但是最大的问题是造成了土地的“细碎化”经营——当年分地的时候,农民追求公平、公正,所以好地、赖地、远地、近地都搭配着分,所以同一农户的土地分散在多个不同的地方。这样就难以进行统一的机械化耕作,严重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同时也影响海稻的连片种植。他知道,要保护好这个新稻种,并让它迅速壮大,造福于民,靠他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不行的。为此,他在2011年10月,投资250万元,在自己的家乡组建了专业合作社——农民把土地租给合作社以后,既可拿租金,还能到合作社干活拿工资,年终还能分红,合作社还为社员买社保,保证社员年老有保障……这样的“合作社”是与公司相类似的企业。专业合作社的建立,为改变农村面貌和促进海稻的规模化、集约化生产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今年的海稻一下子从几百亩扩大到1000多亩。

专家经过实地考察,对陈日胜在物种保护方面作出的重要贡献表示赞赏和敬意,对“海稻”的生物学价值、社会价值、经济价值予以充分的肯定

海稻的名气越来越响。合作社成立不久,陈主任编制合作社的发展规划中写到的海稻项目被中国城市发展研究院的周长林院长看到了,周院长立即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新项目,便与中国社会科学院联系,并组织了一个由国务院食品安全办、农业部经管司、扶贫办政策法规司、国家科技部经费中心、国家发改委农经司、国土资源部土地规划司以及北大地方政府研究院、中国农业发展银行等单位领导和专家参与的课题组,专程到湛江实地考察并举行了“海水水稻物种保护与创新研究”座谈会。座谈会首先定位在“水稻的物种保护”上。与会人员经过仔细考察,对陈日胜在物种保护方面作出的重要贡献表示赞赏和敬意,对“海稻”的生物学价值、社会价值、经济价值予以充分的肯定,并提议把这一水稻新品种命名为“海稻一号”。大家一致认为“海稻一号”的产业化发展必将对有效解决国家粮食安全、土地和水资源及全国6.3亿亩盐碱地开发等领域产生一系列重大影响……

座谈会以后,陈日胜最盼望的事就是顺利通过“国家物种保护专利申请”,使“海水水稻种子产业化工程”得到跨越式的发展。他明白,迈不出这一步,此项工程就难以得到进展。

然而,转瞬间两年过去了,“物种保护申请”仍是举步维艰。主要原因就在资金,专利申请需要资金,他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一是因为前些年投入太多;二是除了两个子女须抚养,他还要资助来自全国各地的11名贫家子弟……

成功申请品种保护专利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不愿意”—— 两年间,先后有数批“智者”看好海稻的美好前景,主动登门,愿意投入资金,但条件是:专利申请一成功,国家下达专项科研资金以后 ,双方“四六分成”——他六陈四(并先退回其所投前期资金)。

这不是耍手段套取国家宝贵的科研资金吗?我不干!陈日胜发火了——他早就听说有些人就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巧取豪夺,把国家巨额科研资金收入自己的囊中。这种人的心太黑,他宁愿毁了自己的事业,也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对方却振振有词:“你白白拿四成,有啥不合算的?”陈日胜说:“哪怕倒过来,‘我六你四’,甚至‘我八你二’,我也不干!除非你真心投资入股,你拿大股份,我也情愿。”

秉性如此,没有办法。

为保护海稻稻种,推广水稻新品种,陈日胜走过了27个艰辛的年头。这中间,他不仅耗尽了资产,也饱尝了种种难以言喻的辛酸。与此同时,他也深深地感受到社会大家庭的温暖,许多农民群众知道他所从事的事业以后,都积极主动地帮助他。时任中国农业发展银行总行信贷独立审查官的张明旭同志发现“海稻一号”对实现国家粮食安全有重大价值,便多方帮助陈主任联系战略投资人和农业科技专家,并在陈主任资金最紧张的时候,自己出借资金20万元,助其渡过难关。在张明旭同志的支持和帮助下,湖北荆楚种业决定投资海稻研究,并已投入资金130万元;处于世界最前沿的生物科学家、美国科学院院士、美国耶鲁大学终身教授——深圳科研所的邓兴旺教授更加看好“海稻一号”的研究和开发价值,已与陈主任签订了跨区域育种技术的合作意向……

现在,尽快实施“海水水稻种子产业化工程”已迫在眉睫,不能再等了!

记者查阅了推广袁隆平杂交水稻的有关资料——1975年冬,国务院作出了迅速扩大试种和大量推广杂交水稻的决定,国家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一年三代地进行繁殖种植,以最快的速度推广。到1985年,全国共种植杂交稻12.56亿亩,累计增产稻谷1000亿公斤以上,总产值增加280亿元,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陈日胜急切地盼望着“海稻一号”也能有这样的一天。他希望能扫除一切障碍,让“海稻一号”生产获得“爆炸式”的发展,让其尽早造福于民。

“日出江花红胜火”,“海水水稻种子产业化工程”是一项朝阳产业,前景辉煌。记者坚信“红胜火”的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编辑:薛华 icexue032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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